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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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松年抹了把額上冷汗,站在廊下候了半日,方才聽到殿中傳喚,于是戰戰兢兢地整理衣冠,跟隨魏安進殿。 楚鎮命魏安退下,這才淡淡抬起眼皮,“那件事可有何進展?” 黃松年嘴唇哆嗦,想跪下去磕頭請罪,又覺得自己這副身子骨,下去了怕是再也站不起來,不由得進退兩難。 楚鎮見狀反倒笑起來,“慌什么,朕不過隨口一問?!?/br> 看來陛下心情不錯,黃松年心中的惶恐稍稍紓解,但若不是為這個,還能因什么呢? 楚鎮看出他老眼中的迷惑,也不賣關子,開門見山道:“既然不能根治,可有何法令它稍稍……提些精神?”楚鎮說起這些話亦不免窘迫流于形色,“無論是否有用,你只管道來,朕不怪你便是?!?/br> 黃松年察言觀色,忽然想起上月那撥秀女進宮的事,莫不是陛下在里頭尋見中意的,所以才上趕著病急亂投醫。 主上有難,臣子們自然該為其分憂,黃松年想了想便道:“男子要強精固氣,不外乎以rou蓯蓉、yin羊藿、補骨脂入藥,佐以干姜、枸杞為伍,或可一試?!?/br> 都是些尋常的壯陽藥材,屬于不見得有用卻一定吃不死人的,黃松年雖要盡忠,卻也留了個心眼,不會傻乎乎的妄下猛藥。而且他覺得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似陛下這種根基淺薄的,只怕用了藥也效果不顯。 當然他不能說這種話來敗皇帝的興致。 楚鎮臉上顯出些少年人的緊張,停頓了片刻方道:“那就盡快配來?!?/br> 黃松年答應著,正要離開,又聽上頭人吩咐,“不必急著回太醫院,順道去瓊華殿看看,林美人傷了膝蓋,雖不打緊,你看看朕也放心些?!?/br> 林美人,莫非這便是陛下動心的那位女子?黃松年雖然好奇,卻知趣的沒有多問,而是躬身告退。 林若秋經過早晨一番折騰,原想著好好休息睡個午覺,可誰知晌午過后,那千伶百俐的魏安又跑來一趟,滿面堆笑的告訴她,陛下請了黃松年為她把脈。自然是提醒她,黃松年并非尋常太醫,最好是提前預備下賞銀。 林若秋連忙道謝,暗道這廝未免對自己過于殷勤了,莫非是盼著自己有了出頭之日好拉他一把?可魏安難道看不出自家主子對她是真情還是假意? 林若秋并不覺得楚鎮會因這短短幾日的相處就迷戀上自己,何況她做得也不多,不過是盡力讓對方感到舒服,不必有太大壓力——這是身為下屬的職分。 歸根結底,她與建昭帝談不上誰虧欠誰的,建昭帝為她提供衣食俸祿,她則說幾句閑話博他一笑,恰如孟嘗君門下那些清客相公般,屬于等價交換。 不過楚鎮專程請黃松年來就很不可思議了,林若秋左看右看,都覺得自己只是擦破一點皮,遠不到傷筋動骨的程度,皇帝以為她是紙糊的嗎? 魏安走后,紅柳悄悄向她建議,“美人,聽說那位黃大人在太醫院不止資歷深厚,且是一位婦科圣手,先帝的多位嬪妃都曾經他手整治,咱們不如請他幫忙調理一下您的身子,也好早日懷上龍胎呀?!?/br> 林若秋假做猶豫,“這樣不好吧,陛下知道了怕是要怪罪他的?!?/br> 紅柳是真真切切為她著想,當下苦口婆心勸說,“咱們多賞他些銀子不就得了么?且這亦是件好事,若您成功懷上龍裔,陛下自然圣心大悅,黃大人還得感激咱們呢?!?/br> 林若秋拗不過她,躊躇再三,只好點了點頭。 其實她對于所謂的助孕偏方半點興趣也沒有,她更好奇的是楚鎮的隱疾,雖然書上影影綽綽描繪了大概,但文字畢竟蒼白無力,不及旁人的親眼觀察來得真切。 她決定旁敲側擊問一問,陛下的小龍到底是有多小??? 第11章 發財 侍女通報黃太醫過來時,林若秋已另換了一身偏保守的常服。在皇帝面前盡可以活潑大膽,縱輕佻些也無妨,她可沒那耐心去吸引老頭子。 就連表情她都對著鏡子演練了好一會兒,越老的家伙越是古板,她也不想留下閑話讓人到外頭胡說。 黃松年掀開簾子,見到的就是這么一位端正嚴肅的淑女,心里不禁小小的吃驚了下:陛下竟好的這一口? 還以為像皇帝這樣外冷內熱的脾性,會更偏好明艷動人的姑娘,原來竟是他會錯意了,陛下喜歡的終究還是世家女子。 黃松年垂眸問安,“陛下特命微臣前來,替美人您診脈?!?/br> 林若秋點點頭,命人賜座,接著就將一只手腕搭在桌案上。 黃松年忙側過頭,避免與其直視,繼而用絹帕小心覆蓋,兩指輕叩其上,沉吟片刻道:“美人脈象洪邁,強而有力,可知底子不錯?!?/br> 說實話,像林美人這樣的體質他著實見的不多,女子本弱,宮里的娘娘個個養尊處優,更是容易生出這樣那樣的病痛來,似林美人這般的著實罕有,可知她不但注重保養,平日里心情也不錯,甚少憂思。 林若秋笑了笑,“大人果真高明?!?/br> 驗完了脈,黃松年想起陛下的囑托,又道:“聽說美人跪傷了膝蓋,不知打不打緊?” 眼見為實,林若秋少不得褪下褲管。 黃松年盡管竭力避著嫌疑,這回卻不得不湊近細看,只見那處雖然紅腫,卻有些奇怪的凹凸不平,不禁咦道:“美人這傷,仿佛不是尋常跪出來的?” 林若秋不禁刮目相看,信了他真是神醫:高思容才讓她跪了一刻鐘,當然不可能有多么嚴重的后果,那淤腫倒有大半是楚鎮敷藥時手勁太大摁出來的——沒心眼的大豬蹄子! 黃松年不愧為太醫院之首,立馬就猜出究竟來,忙訕訕道:“陛下憂思心切,一時不分輕重也是有的,微臣再開些破淤消腫的藥來,擦上兩三日就沒事了?!?/br> 紅柳上前輕輕將林若秋褲管放下,一面扭頭脆聲道:“論經驗豐富,宮里沒有比黃大人更厲害的,不知您可有什么法子,能助女子盡快有孕?” 這個倒是不難,從先帝那時候起,就有不少妃嬪主子喜歡問他這個問題,黃松年流利答道:“美人若想調理身子,微臣便為您挑些滋補進益的藥來,或是單獨煎服,或是加入藥膳皆可?!?/br> 反正都是吃不死人的藥,他反而能趁機撈筆外快。 林若秋臉上顯出猶疑之色,小心的看向他,“可,宮里的婕妤美人都這么多了,就連昭儀娘娘都至今未有喜信傳出,總不成……是因為陛下的緣故吧?” 黃松年身子一僵,險些魂飛天外,零零總總見了那么多后宮內眷,倒是哪一個敢質疑到皇帝頭上的?呃,盡管卻叫她質疑對了。 其實黃松年素日留意記檔,陛下曾有過夢泄的跡象,能夠出精,證明是有生育能力的,至于不能人道,而陛下至今未有嘗試,自然是因身為天子,尊嚴排在第一位,不該叫人笑話了去。若陛下真遇上了情投意合的女子,那人又不計較他的缺憾,或許陛下就不會如此苦惱了——但即便如此,受孕的可能亦是微乎其微。 既不能保證找到解決的辦法,黃松年只能竭力為其遮掩,遂干巴巴的道:“美人您為何這樣想?陛下龍章鳳姿,非凡夫俗子可比,上蒼庇佑,定會誕下一位聰慧廣博的皇子,為陛下承繼大業?!?/br> 謹慎的瞥了林若秋一眼,輕聲道:“焉知這福氣不會落在美人您身上?” 林若秋明知道是奉承話,當然不信,只莞爾道:“那就謝大人吉言了?!?/br> 黃松年走出瓊華殿,心頭仍是跳動得厲害,總覺得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叫人看穿了似的,這林美人不會是妖怪變的吧?陛下怎么會看中這樣的女子? 不過要論起體健適宜生育,倒真沒有比林美人更合適的了——前提是她有足夠的運氣,或者說陛下有足夠的運氣。 紅柳送完客回來,因附耳對林若秋悄悄道:“奴婢多給了黃大人一錠金子,回頭美人若有了子嗣需要庇護,他也能從中得力?!?/br> 宮里不光懷孩子難,想順順當當生下亦是困難重重,紅柳這是未雨綢繆,免得到時手忙腳亂,急切里尋不出個可靠的幫手。 林若秋不能說她做得不好,反而得表示稱贊——按常理講,紅柳這份細心是必要的,只是她想不到問題會出在皇帝身上。再好的良田,沒有耕牛辛勤勞作,也孕育不出一片沃土來,話糙理不糙。 孩子這種沒影兒的事就不用管了,林若秋看著梳妝臺下空空如也的抽屜,不禁眉頭微蹙:為著要籠絡人心,最近她可花了不少銀子,體己都快搬空了,什么時候能發筆小財該多好。 正嘆氣時,綠柳進來傳話,“美人,魏更衣在廊下求見?!?/br> 魏雨萱?要在平時,林若秋才懶得搭理她,更不想插手承恩公府的事,不過今日么……她匆匆整衣,含笑道:“快請進來?!?/br> 魏雨萱在瓊華殿外已站了好一會兒工夫,之前命人通稟,說什么黃松年在為林美人診脈,因此不得空——黃松年那是什么人?是太醫院的院判,陛下最信任的醫官,倒是隨隨便便就指到林若秋這兒來了。 魏雨萱再怎么心胸豁達,也不禁紅了眼,輕輕咬緊貝齒。她雖不信林若秋有那個本事阻撓陛下寵幸自己,可看著一道進宮的人里頭,就只她扶搖直上,自己這個承恩公府出來的嫡小姐反倒退了一射之地,叫人怎不憋屈? 兩人揀了塊樹蔭站著,可魏雨萱從小體質虛弱,才一會兒便香汗淋漓起來。侍女一邊為她擦拭面頰,一邊怨憤的道:“姑娘,林美人這般拿腔作勢,您何必來這兒求她?白白的受一頓氣?!?/br> “我要是還有辦法,哪里會出此下策?”魏雨萱嘆道。 之前魏昭儀阻撓,陛下僅納她為更衣,之后的晉封又再度將她越過,兩次的屈辱魏雨萱都勉強忍了,皆因魏太后告訴她,男人都喜歡柔弱的女子,越是在那位庶姐底下受盡磋磨,越能博得陛下憐惜。 可她已經在魏語凝宮中抄了一個月的經,陛下卻從未來過,不是說魏語凝很受寵嗎?且魏語凝也未必真心幫她,說是跟太后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背地里倒是變著法的給她找氣受,還動不動冷嘲熱諷。 魏雨萱再好的性子也經不起這番折騰,甚至于……她疑心陛下已經將自己給忘了,固然承恩公府家世顯赫,又多出美人,可宮里多少妃嬪爭奇斗艷,她不能將希望都寄托在姑母和魏語凝身上——何況魏語凝是不是站在她這邊都存疑,她懷疑魏語凝恨著魏家,更恨著自己。 那圓胖臉的綠柳丫頭終于姍姍前來,打著千兒向她道:“魏更衣請進?!?/br> 魏雨萱便帶上侍女跟隨她身后,心情實為復雜:曾幾何時,永昌伯府在她眼里只是個空架子,連世家都稱不上,結果那一家的女兒已經爬到自己頭上了,兩相映襯,委實令人唏噓。 進門之后,魏雨萱并不敢拿大,而是恭恭敬敬的向其行禮,“更衣魏氏拜見林美人?!?/br> 林若秋倒是從見面起就笑容不減,“meimei快請坐?!?/br> 魏雨萱盤算著她這股親熱勁從哪里來,莫非是為了攀上承恩公府?不,也不像,每常并沒見她去向太后請過安,且之前流言肆虐,都說林若秋故意同魏氏過不去,她也不做辯白,可知承恩公府的威勢其實沒在她眼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魏雨萱低首下心的道:“原該早些來向jiejie道賀的,偏這幾日不得閑,魏昭儀那兒又……” 她欲言又止,欲說還休,雖不曾明言,卻無形中道出千般委屈。 承恩公府的姑娘大多生著一副嬌憐之態,如玉般的面龐掛著兩行清淚,猶為楚楚動人。聽說魏家的女子不止天生白皙,還會有意的不讓她們出去走動,不見日光,只拘在屋里將養著,才能煉化出這樣冰雪般驚心動魄的美貌。 這就難怪魏雨萱會瘦成一道閃電了。林若秋看著面前蘆柴棒似的人物,半點沒有羨慕之意,只覺魏家人還真是變態,自家的閨女也忍心虐待。 當然重點不是這個,林若秋擺出一副同情的姿態,道:“魏昭儀的事我也聽說了,誰叫meimei與她都姓魏呢,自家的矛盾,外人總不好摻和,不過——”她話鋒一轉,“meimei日后再有何委屈,盡管來向我申訴,我但凡能幫得上忙,總要盡力一試?!?/br> “多謝jiejie?!蔽河贻婺四I,蒼白面龐奇跡般的顯出暈紅來,“那我就不妨直說了……” 林若秋期待的看著她。 魏雨萱躊躇了一下該如此措辭,到底還是含悲忍淚的道:“魏昭儀之所以對我百般欺凌,皆因陛下對我極盡冷落的緣故,若jiejie能為我進言,令我稍稍得陛下憐愛,或許……” 她原以為天下烏鴉一般黑,林若秋再怎么心胸豁達,也不會容忍別人與她分寵,但這不要緊,只要以利相誘,或者以承恩公府的威名作脅迫,她遲早得答應的;再不然,今日她怏怏不樂的從瓊華殿走出,明兒滿宮里都會知道,林美人的確對她魏雨萱百般嫉妒,眼里揉不得沙子,如此一來,也能坐實流言,壞了林若秋的名聲。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林若秋臉上沒有半點不情不愿,反而極為爽快的道:“這個不難,不過是帶句話而已,不過meimei,你總不見得要我白白替你幫忙罷?” 竟是擺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架勢。 魏雨萱一怔,但她也不是毫無準備,遂命侍女將隨身帶著的琺瑯匣子遞過去,里頭是慢慢一匣金珠,“些許薄物,不成敬意?!?/br> 林若秋毫不客氣的收下,接著就命人倒茶送客。 魏雨萱恍恍惚惚離開,怎么也猜不出林若秋打得什么主意。事情辦得太順利了,順利得她有些難以置信,該不會是故意誆她的吧? 此時此刻,紅柳亦講述了自己的懷疑,“美人,您真要幫她呀?” “當然,”林若秋迎著窗下日光,愜意的欣賞那盒財寶,“東西都收了?!?/br> 拿錢辦事,這不是基本的職業道德嗎?反正只是托她帶句話而已,至于成不成功,林若秋可不敢打包票。 她還是那句話,皇帝若真對魏雨萱有意,她不說人家也會去;反之,她即便說了,楚鎮也會置若罔聞,天子之意,哪會因她們這些小女子的博弈而有所轉移。 林若秋其實頗為欣賞魏雨萱的大膽主動,要是滿宮的女人都來效仿,林若秋想自己很快就能做富婆了。 第12章 面子 楚鎮剛進門,就看到小姑娘喜孜孜坐在窗下,認真端詳些什么。她眼里發出的光都快蓋過那盒金珠的光了。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財迷。 楚鎮心中微哂,身體卻十分誠實地走過去,想要戲弄一下她。然而還未等他伸手去搶,林若秋便警惕的將匣子收進懷中緊緊抱著,“陛下想要做什么?” 楚鎮:“……” 見錢眼開到這份上的也沒誰了。 他笑道:“朕可曾短你吃,少你穿?這么點小玩意你倒視若至寶,朕都替你感到羞愧?!?/br> 林若秋并不介意別人說自己愛財,她本就是這么一個眼皮子淺的人,死生之外無大事,剩下的可不就剩吃喝了么?沒有銀子,吃喝穿戴從何處來?她可不想守著那么點美人份例緊巴巴過日子,但凡想叫御膳房弄些新鮮花樣,她都得自己從中貼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