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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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將她私自離京的消息瞞得死死的,溫鈞竹也出人意料沒有漏口風,而齊王不愿成親,自然也不會多言。 她大病了一場,家里沒人再提她的親事。 風平浪靜中,張妲以為這事就過去了,結果皇后直接一道懿旨,將她指給齊王。 更覺可笑的是,她們曾經的好友殷蕓潔,竟同時被指為齊王的側妃。 張妲的信,字里行間都流淌著冷靜淡然,那口氣,就好像在說別人的事。 她甚至有心情調侃道,還好她是正妃,不然見了殷蕓潔要行禮,她可受不了。 信的最后,她說,真不想長大,如果能永遠做個十三四的小姑娘該多好。 趙瑀讀完信,心里悶悶的,說不出的難受。 哀傷莫大于心死,張妲也不知經歷了多大的絕望,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似乎看到,那個高興了大聲笑,傷心了大聲哭,直率得幾乎橫沖直撞的姑娘,正逐漸褪去鮮艷的顏色,慢慢變成一潭了無生氣的死水。 趙瑀提筆給張妲回了信。寬慰的話不多說,只告訴她,人要往前看,如果不能改變,就要努力適應。她和齊王已然生了間隙,要適當放軟身段,如果再生硬固執,成天冷冰冰的,齊王必然會生厭,彼時苦的是自己。 但張妲能聽進去幾分,趙瑀也不知道。 夕陽西下,伴著最后一縷余暉,李誡回來了。 “瑀兒,今天做什么了?高興不高興?” “看了會兒書,指揮丫鬟們收拾收拾東西……還收到一封信?!壁w瑀說了張妲和齊王的親事。 李誡眉頭不易察覺輕挑了下,皇后的懿旨?有點兒意思。 皇子大婚,一般都是皇上下圣旨指婚。 李誡腦子活,思忖片刻就知道怎么回事,頓時眼中精光一閃,張口笑道:“恐怕這樁婚事皇上也不贊同,大皇子失勢,皇后擺明了要替三爺爭一爭,嘖,三爺要難做了?!?/br> “溫家就是皇后給齊王找的靠山?” “我看是,溫老頭是文官之首,位高權重,嘿嘿,讓張家沖在前頭,出事了有張家頂著,事成了自己是功臣,這老頭道行不淺!” 趙瑀怔楞一下,反問道:“你都能看出來,皇上能不知道?將你急急忙忙提到巡撫的位置,是不是以防萬一?” 李誡不愿她擔驚受怕,便滿不在乎笑笑,口吻輕松自然,“不可能有萬一,我就不信還有人敢造反!按孔先生教的,那叫……哦,未雨綢繆?!?/br> “其實不只是我,還有好幾個年輕的官兒都提上來了。比如唐虎升了兵部左侍郎,魏士俊去南直隸管鹽道,他們都悶聲發大財,不像我,上躥下跳的動靜鬧得大,人們就光注意我了!” 趙瑀不由笑了,可不是,濠州也好,曹州也好,李誡走到哪里,都能干出點驚天動地的事來。 “我有點兒擔心,你和齊王關系好,若他上位,固然有你的好處,但溫家得到的好處更多,我怕溫家找你麻煩?!?/br> 李誡絲毫不擔心,“不見得,三爺別看隨和,其實最討厭被人cao縱,皇后是他親娘沒辦法,保不齊滿肚子火發在溫家身上。一朝坐穩江山,斬殺擁立功臣的事,我聽孔先生說了不少?!?/br> 趙瑀的臉色就有點不太好看,“你站隊嗎?如果不站隊會不會有事?” “皇上還春秋鼎盛,現在說這個太早?!崩钫]攬著她安慰道,“再說二爺也不是省油的燈,往后有的瞧呢!前幾天劉銘來信,皇上越來越倚重二爺了——也難怪皇后著急。嗨,別管誰上位,我一心辦差,只要教他們揪不出錯兒,他們就拿我沒辦法?!?/br> 談何容易啊,趙瑀心底暗嘆一聲,換了個話題,指著桌上的錦盒說:“前晌高太太送來的阿膠,她濟南的表姐夫家做的,滋陰補血,安胎最好。吳院判看了也建議我用,說比吃安胎藥好?!?/br> “生意人畢竟是生意人,有眼力見,送禮能送到人心坎上?!崩钫]拿起來看看,笑道,“修堤用了她家的石料,曹無離說著實好用,價錢也公道。這點兒面子就給他們,等到了濟南,就從她親戚家買阿膠?!?/br> 李誡為逗她開心,說起濟南的風景,什么大明湖、趵突泉、千佛山,還有各色小吃,引得趙瑀浮想聯翩,倒真對濟南產生幾分向往,“一方山水不消說,定要去玩玩看看,可真有甜滋滋的大蔥?那我說什么也要嘗一嘗?!?/br> 李誡暗自吁口氣,粲然一笑,媳婦憂慮消散,大功告成,熄燈,歇息! 很快到了啟程的日子,因趙瑀有孕在身,李誡索性擺開封疆大吏的儀仗,架上巡撫的銀螭繡帶青帷馬車,調集一隊護衛騎馬策應,另有衙役舉著“肅靜回避”的虎頭牌,一路鳴鑼開道,丫鬟婆子七八輛馬車跟在后面,前呼后擁,好不熱鬧。 總之絕對不能讓媳婦兒受丁點兒的委屈。 趙瑀舒舒服服地坐了五天馬車,第六天,他們停了下來。 大峰山,距離濟南不到一百里,駐扎著兵營。 李誡也管著軍務,他就想進去看看。 營盤的兵勇稟告說:“大人請去帳中稍坐,將軍正在校場上練兵,要過兩個時辰才回來?!?/br> 李誡一笑,敢讓頂頭上司等兩個時辰,這個將軍看來本事不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茴香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3章 車駕駛入營門,李誡沒去大帳等著,驅車直接去校場。 趙瑀第一次進軍中大營,從車窗向外看,只見整個大營十分整肅,四面都是高墻大寨,每隔三四丈就有一個佩刀兵士,釘子似的站著。 兩隊護衛來回巡邏,個個挺胸凸肚,目不斜視從李誡的車駕旁走過。 遠遠就聽到校場上的呼喝聲。 軍營特有的緊張肅穆氣氛撲面而來,趙瑀的聲音不由壓低幾分,“這里也屬于你管轄?” “這是山東都司下屬濟南衛,指揮使叫單一刀,正經兒的武狀元出身。衛所名義上歸左軍都督府治下,但我是山東巡撫,皇上命我全權負責軍政,我也有權利調遣他們?!?/br> 趙瑀一聽明白了,抿嘴一笑,眼中閃過幾分揶揄之色,“你不是名正言順的上峰,文武殊途,人家根本不買你這個巡撫的帳?!?/br> “那是單一刀沒見過我!”李誡略活動下手腕,一擼袖子,豪氣萬丈說道,“待咱們趕去校場,看你相公怎么把他弄得哭爹喊娘!” 趙瑀忍俊不禁,捂著嘴笑問:“我也能去看?” “要去!這兵營里都是男人,沒有你歇腳的地方,你在車里坐著,叫蓮心過來伺候?!?/br> 外頭的呼喝聲越來越大,夾雜著兵器碰撞的聲音,還有陣陣叫好的聲音。 馬車停在校場外一處小丘上,居高臨下,恰能將校場里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李誡跳下車,帶著幾個長隨,大搖大擺進了校場。 校場上有很多兵勇,跑馬射箭、刀槍對練,腳下塵土飛揚,喊打喊殺聲震九天,一下子就將人的血液激得沸騰起來。 正中圍著一大圈人,中間是個鐵塔似的大漢,打著赤臂,只穿一條黑綢褲子,正和三四個兵勇比試拳腳。 不到三招,那幾個兵勇就被揍得屁滾尿流,齊齊認輸。 圍觀的人齊聲高呼:“單將軍威武!單將軍威武!” 原來這人就是單一刀,趙瑀好奇地瞇起眼睛看了看,可離得有些遠,她看不清單一刀的模樣。 校場上的兵勇都沒注意李誡進了校場,或者說看到了,也裝作沒看到。 蓮心已登上馬車,從車窗里也看到這一幕,立時忿忿不平,邊給趙瑀倒水邊抱怨道:“太無禮了,這難道是給老爺下馬威?老爺官兒大,他們還敢這樣!” 趙瑀不錯眼盯著外頭,隨口解釋說:“軍中威望靠的是資歷和戰功,老爺兩樣都不占,乍然掌一省軍務,難免人家心里不服氣?!?/br> 蓮心不懂那么多,看太太沒在意,便知趣地不說了。 趙瑀問道:“阿遠跟著喬蘭鬧沒鬧?” “沒有,阿遠少爺可乖了,一路上就沒聽他哭過一聲?!?/br> 何mama到底沒舍得這一份月例,咬牙把大丫留在兗州家中,身邊只帶了二丫。那孩子體弱,第二天就得了風寒,趙瑀就讓何mama先去照看自己孩子,阿遠暫時交給喬蘭照顧。 趙瑀回身囑咐道:“你提醒何mama多喝點雞湯豬手湯,別一著急再回了奶,若是阿遠挨餓,她這奶娘也不必做了?!?/br> 卻聽外面的動靜小了,蓮心忙跪坐在窗邊,掀開車簾。 隔窗望去,校場上的人陸陸續續停下動作,慢慢聚到中央。 當中的空地上,李誡正和單一刀說著什么。 單一刀拱手,懶懶散散地行了一禮。 盡管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從他的動作來看,趙瑀儼然已感受到他的敷衍。 這讓她有點兒生氣。 說是一回事,可以云淡風輕,可以滿不在乎,但真正看在眼里的時候,心里仍舊cx團隊有一股火往上躥。 她不禁想,李誡會用什么手段降服這個人。 一陣起哄聲,單一刀雙手叉腰,揚著脖子高聲叫囂,聲音之大,趙瑀竟也聽得清清楚楚。 “久聞李大人是皇上潛邸里數得著的好身手,今日機會難得,請李大人賜教!” 他胳膊一揮,手下人馬上抬來一座兵器架,刀槍劍戟,五花八門的兵器擺了一溜。 他用刀,李誡也挑了一把雁翎刀,相互之間沒有客氣,均是舉刀就砍。 趙瑀看得眼花繚亂,什么動作也看不清,只見兩人裹在一團銀光里,錚錚鏗鏗響個不停。 圍觀的兵勇不時迸發出陣陣呼喊聲,趙瑀也不知是給李誡叫好,還是給單一刀鼓勁兒。 “當”一聲,單一刀急急后退幾步——他手里的刀飛了。 人群安靜下來。 他看看李誡,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 有人忍不住叫好,然“好”字剛出口,便覺不對,左右瞧瞧,硬生生把后半截咽了回去。 活像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雞! 趙瑀忍不住笑起來,露出一種連最謙遜的端莊夫人都難免會有的得意之色。 叫你們小看我家相公! 又聽單一刀連連怒吼,如猛虎一樣撲向李誡。 李誡把刀往地上一扔,迎著單一刀跳過去,噼噼啪啪玩起拳頭。 毫無花架子,都是戰場上最實用、最致命的招數。 便是不懂功夫的趙瑀,都感受到凌厲的殺氣。 趙瑀的心又緊緊揪到嗓子眼 猛然,李誡一聲暴喝,扭住單一刀的胳膊,抓住他的后腰,霍地將其高舉過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