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書迷正在閱讀:九零年頭聲聲慢、男主今天買到限量款了嗎、我修的文物成精了、我救了命里無子的皇帝(穿書)、焰焰如我、爸爸重生了、我救的人想要上我怎么辦(1v1,H)、發情期(NPH)、快穿之星眼醉、善枯(高H)
“喜歡?”李誡走過去拿起一個,“我記得你房里原先有幾個,留在趙家沒帶嗎?” 趙瑀不自然笑笑,“我放到母親住的莊子上了。走吧,我不喜歡泥人?!?/br> 李誡詫異道:“你明明歸置得很小心,我以為你喜歡……” 趙瑀默然了會兒,“走吧,我有些餓了?!?/br> 不多遠就是個餛飩攤子,散發出饞人的蔥香味。 一碗餛飩下肚,李誡又捧著幾個紙包過來,云片糕、桂花糖,還有幾樣不知名的吃食。 趙瑀搖頭:“不行了,我吃撐了。拿回去給蔓兒她們嘗嘗?!?/br> “我買給你的,不給她們?!崩钫]笑道,“我給你的東西,只能你用,別人要用,我會生氣的?!?/br>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一盞盞羊角燈掛在小攤販前,連綿一里多長,街上熙熙攘攘,行人如織。 李誡怕擠到趙瑀,雙手虛護著她,穿過人群,兩人走到僻靜的街巷口。 趙瑀的神情看上去不如開始高興,有些郁郁。 李誡不知道為什么,“你怎么了?” “沒有,只是想起過去的事情?!壁w瑀嘆道,“我現在過得開心,很舒暢,也希望那個人過得好,他不是什么壞人?!疫@樣說,你會不會生氣? ” 李誡知道她說的是溫鈞竹,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趙瑀會突然提起他來,但她說“現在過得很開心”,這一句話就足以讓他所有的不快都消散于風中。 他哈哈笑道:“我不會生氣,我才不會和他一般見識!不過我也希望他過得好?!?/br> 李誡是真心這樣想的,溫鈞竹過得好,最好有個心上人,這樣他就不會肖想趙瑀! 趙瑀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是個心胸開闊的君子!” 一頂花環輕輕落在頭上,趙瑀扶了下,訝然道:“這是剛才買的野花?” “嗯,喜歡嗎?” 趙瑀用力點點頭,笑容大大的,“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氓之吃吃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echo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6章 今晚的月色很好,如水的月光泄下來,萬物都好似蒙上了一層青色的紗幔,朦朦朧朧的,似真似幻。 趙瑀眉眼飛揚,眼中波光流轉,比月光還要美麗。 趙氏女自幼須熟讀《女論語》,秉承的是“行莫回頭,語莫掀唇”,趙瑀也是如此。 常年下來,她很少大笑,即便是很歡喜的時候,也必是捂著帕子、遮著扇子笑。 這樣不加掩飾的笑還是第一次。 李誡呆呆立著,不覺看得出神。 被他不錯眼地盯著,趙瑀臉上一陣發熱,收了笑,悄悄摘下頭上的花環,轉身攸然而去。 朦朧月光下,她纖細的身影更顯得飄忽不定。 李誡沒由來的心頭一陣急跳,快步追過去,“慢點走,前頭人多別走岔了……來,袖子給你,拽緊了別撒手?!?/br> 亥時將近,喧鬧的東大廟漸漸復歸寧靜。 二人走在歸家的路上,大部分人家已關門閉戶歇下,黑乎乎的燈火也很稀少,偶爾傳來一兩聲犬吠間或嬰兒啼哭,反而給夜色更添幾分沉寂。 與剛才的熱鬧嘈雜相比恍若隔世,趙瑀忽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下意識將李誡的袖子抓得更緊。 李誡回頭望了一眼,沒說話,放慢了腳步,盡量離她更近些。 嘎吱吱,道旁一家宅院的后門緩慢地開了。 李誡警惕心重,立時拉著趙瑀躲在墻下的暗影中。 一條人影從內閃現,看身形是個男人,他左右望望,招手引兩個女子出來。 那矮個兒女子走路姿勢頗為怪異,岔著腿,佝僂著背,走幾步就要倒下似的。 不多時他們就消失在巷子口。 從這家后門經過時,李誡掃了幾眼,小小一扇黑漆木門,時下最常見的庶民院門,沒什么特別之處。 趙瑀說:“也許人家是鄰居,晚上過來串門子?!?/br> 李誡笑道:“或許吧,不過我總覺得有點怪,明個兒讓人查查?!?/br> 第二天他果然叫王五去盤查,得知那里是一戶普通的小商戶,前店后院,晚上店門一關,家里人都從后門走。 如此,昨晚那一幕倒也沒什么奇怪。 李誡便沒有繼續深想,喚來劉銘問道:“會打算盤嗎?” “詩書自不必談,玄學風水、星歷算數,就沒有我不會的!” “行,那你把近十年的賬目給我盤一編,七天的功夫夠不夠?” “十年的賬目?!”劉銘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指著自己鼻子道,“我一個人?” 李誡眼中明顯閃著揶揄,“你不是什么都會嗎?沒關系,大不了我另請高明?!?/br> “哼,你當我瞧不出你什么意思?用不著激我?!眲懮裆椿謴屯盏母甙?,不屑道,“不就是又想查賬又怕他們搗鬼么!七日就七日,我非掏出他們的牛黃狗寶來不可!” 說干就干,劉銘拄著拐“篤篤”走到門口,猛想起什么似的叫道:“給我找一個打下手的,要識字的,還得伶俐,最好會伺候人的?!?/br> “嘖,直接說要蔓兒不就得了!”李誡做了個趕人的動作,“吃過午飯就讓她過去?!?/br> 劉銘意味不明笑了下,“閫令大于軍令?!?/br> 李誡沒聽懂。 劉銘冷哼一聲,昂首而去。 晌午用過飯,李誡和趙瑀說了借用蔓兒的事,趙瑀自然不會拂了他的意思。 蔓兒無可無不可,按她的話說,主子吩咐,她做奴婢的必須遵從。 趙瑀彎彎嘴角,沒有夸獎她的忠順。 趙瑀始終不能完全信任蔓兒,但李誡既然說她人不壞,自己就姑且相信她吧。 蔓兒去了,只得把榴花再提到身邊用,趙瑀此時方覺得自己該再添個丫鬟,但她手里沒什么錢。 嫁妝都給母親買了莊子,李誡的俸祿一年只有九十石,也就四十五兩銀子,不但要維持家用,還要養衙役、養幕僚、各項人情往來,根本不夠用! 想想他中午拿菜湯拌飯吃,趙瑀心都皺成了一團。算算手里的銀錢,不到一百兩,她深深嘆口氣,如何才能讓錢生錢? 因此去攬玉庵聽禪時,她委婉地請教石太太哪里有合適的鋪面,她想租一間。 石太太笑道:“你是縣太太,濠州縣城你最大,只要放出風兒去,還愁沒人捧著鋪面來?沒準你家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br> 趙瑀忙搖頭道:“不成,那是以權謀私,于我家老爺官聲不好?!?/br> “你也太小心,”石太太滿臉的不以為然,頗為看不起她膽小的樣子?!爱敼俨粸閾啤彼氲绞裁?,猛然一頓,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呵呵笑了幾聲,“李太太,你們成親多久了?” “一兩個月?!?/br> “小夫妻正是蜜里調油的時候,你可要抓緊懷上?!笔砸桓边^來人的姿態說,“有了孩子夫妻感情才算穩固,別不當回事。天下沒有不偷腥的貓,男人花心是天性,只有孩子才是自己的,咱們內宅婦人,還是指著孩子過活?!?/br> 這個話題趙瑀很是難為情,推脫道:“我們剛成親,不急的……石太太,慧心法師要開壇講法了,咱們快仔細聽,不然是對菩薩不敬?!?/br> 法壇上誦經聲聲,石太太閉上了嘴。 趙瑀偷偷吁口氣,安安靜靜跪坐在蒲團上聆聽禪音。 殿堂香煙在空中裊裊繚繞,慧心法師闔目打坐,法相莊嚴,在此氛圍下倒也有幾分悲憫的菩薩相。 法事并沒有多久,不過小半個時辰就結束了。 跪坐的人紛紛起身,有兩個中年婦人隨慧心去了禪室,其余人三三兩兩結伴到待客的廂房休息。 趙瑀身為縣官太太,想拜見她的人也不在少數。 石太太屈尊紆貴擔起了引薦人,一個上午,來來往往十幾人,趙瑀記住的也就一個林太太。 她是林主簿之妻,雖衣著華麗,滿面粉黛,卻遮不住身上的小家子氣。更為有趣的是,她是看著石太太的臉色說話,好像是特意拜見石太太來的。 榴花站在趙瑀身后直撇嘴,偷偷與趙瑀說:“石太太看著熱情,其實在充大頭,林太太更是上不了臺面的。小姐,您如今竟要與這些人打交道,如果是在京城……” 趙瑀淡淡瞥了她一眼,“你若想回京城,我送你走便是?!?/br> 榴花委委屈屈,卻不敢再說話。 庵堂的兩位小師父過來奉茶,妙真也在,依舊怯生生的模樣,神色也十分的憔悴。 趙瑀看著她的背影,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捐了十兩銀子的香油錢,趙瑀還沒來得及心疼,又被石太太拉著去明因寺燒香,“求子最靈驗不過,凡來攬玉庵的香客,沒有不去明因寺參拜的”。 明因寺就在攬玉庵對面。相隔不過一里地,散步的功夫就到了。 趙瑀覺得太近了些,但看石林兩位太太均是習以為常的模樣,倒認為是自己少見多怪。 剛到山門,知客僧已迎了上來。 簡直俊秀得不像個男子! 石太太滿臉的笑,全然不見平日的刻薄,言語間諸多親切,仿若多年的老友。 僧人可能剛做知客,面對石太太的熱情,竟然微微紅了臉。 與攬玉庵的軒昂敞亮不同,明因寺顯得分外逼仄,正殿進深很長,佛前只一盞長明燈,昏昏煌煌,映得座上佛像都有幾分晦暗不明。 殿內幾名僧人立在佛前。 林太太跪在蒲團上,虔誠地拜了又拜,石太太也跪著,眼珠子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