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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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難這條線索又斷了。 在這樁震動朝野的大案落下帷幕之前,京中還發生了兩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都和姜家那個大郎有關。 一是姜修時不知道得罪了誰,夜里下衙的時候被人套上麻袋拖到小巷里好個揍,揍得爹媽不認。 二是,這個年紀輕輕就在六部混得有模有樣的姜修時,放著六部肥得流油的差事不要,自請外放,還在第二天就搬出了姜家。 姜幸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練習女紅,紅綢說得繪聲繪色,言語間全然忘記了姜修時是姜幸大哥這回事。 手上勾的線散開,姜幸愣著神,思量著紅綢說的話,莫名地就想那個將大哥悶頭狠揍的人一定是景彥。 那天季瑯說要告訴對的人,姜幸還沒明白過來,現在一想,能為景氏出口氣的,也就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哥哥了。橫豎兩人不能在這時候和離,景氏肚子里還懷著孩子,真要捅到魏國公夫婦兩人那里,也不見得就能多好。 而景彥“敲打”大哥的結果,就是讓他搬出來自立門戶了,這在大盛相當于和家里斷絕關系,是很嚴重的行為了,是要飽受人們指責的,是為大不孝。 一向做事從不出格的大哥能為景氏做到這個地步,也實在是難得。 晚上季瑯回來,姜幸就著這事問他,季瑯擼著胳膊洗手,毫不掩飾。 “麻袋是我套的,動手歸景二,怎么說他是你大哥,我不好動手?!?/br> 姜幸瞪大了眼睛,起身走過去:“你也摻和了?” “啊,”季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三娘也算我和景二看著長大的,受了這么大苦,還不讓人出出氣?” 似乎是怕姜幸不滿,他眨巴眨巴眼,拿著汗巾擦了擦手,小聲道:“你放心,景二有分寸,不會打壞的?!?/br> 也就是他們京城三霸能說出這么流氓的話,好像在他們口中,打人不是打人,是愛撫似的。 姜幸扁了扁嘴。 “你怎么不替我打一下?” 季瑯一怔,汗巾“啪嗒”一聲掉水里了,看姜幸可憐兮兮的模樣,還尋思她替姜修時心疼呢,原來是嫌她自己沒出氣。 季瑯轉身就要走。 “哎,你干嘛去?” 他擼胳膊網袖子:“我再補他一拳!” 姜幸看著氣勢洶洶的他,半晌后才推他一把:“你就是誠心逗我?!?/br> 季瑯一看被戳穿了,也不解釋:“你要是想,就是大舅哥怕什么的,該揍還是得揍?!?/br> 姜幸一看他這架勢,還是要出去,神色一怔,斂了笑意。 “今天又不回來???” “嗯,有點事,你先睡著,別管我?!奔粳槻挥嘧鼋忉?,換上一套新衣服就要走,腳步急得,好像前面有金山美人似的。 就回來照一卯,飯也不吃,外面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能讓他忙成這樣? 姜幸皺著眉,忽然覺得人走后,房間里空蕩蕩的,連著人心也空落落的,坐回床上,接連繡錯了幾針,她心煩意亂地放下繡活,閉眼想了想。 下一刻,她急忙睜開眼,匆匆推開房門跑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突然發現武敬侯府大郎可以簡稱為武大郎。 武大郎出獄啦撒花! 今天端午節又是高考,大家節日快樂,高三的加油考呀! 這兩天有紅包!人人有份! 第50章 抽絲剝繭 姜幸沿著出府的石板路,一路燈光朦朧,枝椏上鳥兒低啼,偶有三兩聲蟲鳴,她提著裙,怕是驚擾月夜,輕點著步子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 以進七月,白日又下了雨,夜里越發涼爽了,出來的急,沒批披風,冷不丁吹過一絲冷風,她抱緊臂膀,瑟縮著脖子,卻發現一路上都沒看到人影。 “怎的走那么快?”姜幸嘀咕一聲,雨水沾衣,她快速穿過一片草地,遠遠地看到侯府的大門。 門口有家丁把守,也有巡夜的府衛,姜幸垂下手走過去,有人認出她,好像被囑咐過什么似的,對她絲毫不敢怠慢,急忙行了一禮。 “夫人!” 姜幸有些受寵若驚,嚇得向后退了一步,回過神后她點了點頭,看了看左手邊那個皮膚黝黑的絡腮胡子,試探地問道:“看到侯爺出去了嗎?” 誰知道那個絡腮胡子憨厚地搖了搖頭,看起來不像蒙騙她。 守門的兩個都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姜幸收回視線,季瑯方才的確說要出去,讓她不用等他回來……難道是自己走得太快,反而把他超過了? 夜已經深了,她也不好出府去尋,而且季瑯也囑咐過她,不讓她擅自出去。低著頭往回走,姜幸心里像蟋蟀舉著小腳抓撓似的,止不住得癢。 不是她離不開季瑯,而是從成親到現在,她總覺得自己走不近他似的,兩人近在咫尺,卻隔著一團迷霧,而季瑯總是走在前頭。 季瑯待她不錯,可那種好,不是能抓得住的好。 姜幸生平里最討厭追隨,那樣活著會很累。 踏上長廊的木階,她倚在欄桿上,忽然看到不遠處亮起一盞燈,陰云漂浮,不見明月,不見繁星,那燈火好像是唯一的歸處。 涼風一陣拂來,吹得她發絲凌亂,濕氣有些寒冷了。姜幸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抬頭一看,發現竟是碎玉軒。 這次無人看守,里面燈火通明,卻看不到人影,姜幸心中一動,伸手推門走了進去,里面物什擺件毫無變化,床榻上的被褥凹下去一角,似乎有人坐過。 而那個曾嚇得她靈魂出竅的書架,這次挪開了半個邊,墻縫里透出一絲光亮,昏黃晦暗。 姜幸踮著腳走過去,偷偷地趴在縫隙上看,身子忽地一震。 季瑯就在里面。 上次她走的急,沒有瞥見這別有洞天的書房,里面和外面大不一樣,書架上放了滿滿的書籍,以她的那個視角,竟然看不出來那書架到底綿延到哪里。她只能看到季瑯端坐在書桌旁,挨著燭火看書,他眉頭皺得深,全然沒了以往的玩世不恭,視線凝聚在書頁上,時不時執筆填注幾筆。 因為是密室的關系,里面有些悶熱,他額前掛著細密的汗珠,偶爾掏出懷中的手帕擦拭一下,而那枚手帕上的圖案,則是她繡的“兩只大鵝”。 許是太熱了,他才閃開一條縫,好吹進點涼風,涼快涼快。 想起這幾日里季瑯早出晚歸地,整日整日見不著面,難不成就是在這里用功讀書? 可是讀書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就在姜幸心里揣摩著季瑯的心思的時候,她忽然感覺鼻頭一酸,下意識低下頭。 “阿嚏!” “誰?” 姜幸趕緊捂住嘴,可是已經晚了。季瑯像一陣風一樣,放下筆,快步走過來,她提著裙子想躲,可是這屋里簡單得很,根本沒處躲。 “你……你在這做什么?” 季瑯睜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姜幸,他隨手按了書架上的什么,那書架就合上了,走過去,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你怎么每次過來都鬼鬼祟祟的?” 還不是你把碎玉軒整得神神秘秘的?姜幸想反嗆回去,奈何鼻子還是癢,不想讓季瑯看到她打噴嚏的樣子,她急忙轉過身去,對著墻壁又打了一個。 “阿嚏!” 就只是吹了個風而已!姜幸用手帕掩著口鼻,有些懊惱,怎么能在這種時候,他面前,出這么大的糗。 季瑯看著她背影,從頭頂看到腳尖,忽然皺起眉,一把拽住她肩膀,讓她轉過身:“你怎么不加件衣服就出來,染上風寒怎么辦?” 說著他自作主張地脫下外衫披在姜幸身上。嗅到季瑯身上特有的清新草木香,她下意識抬眸,一雙水潤雙眼忽地撞到他心里,讓他為之一顫。 季瑯蹭了蹭鼻頭,眼神不知往哪擱:“是我太熱了……” 她也沒說什么…… 姜幸低下頭,看了看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心里不知哪塊又柔又軟,像浸在蜜糖里似的。 被情緒支配了所有,她抓緊了衣領,囁嚅道:“小侯爺好幾日不宿在醉方居,我只是想看看你做什么去了……” 季瑯一怔:“你是來找我的?”看姜幸不說話,就莞爾一笑,“不是日日都能見到嗎,你就這么離不開我?” 姜幸抬頭,看他揚著笑臉,露出一排小白牙,不知天高地厚地看著自己,還有些得意洋洋,也不知是在捉弄她尋開心還是認真的。 誰離不開他了?非要給自己扣個廝混的帽子害她擔心,現在還要取笑她。 姜幸抿著嘴,將肩膀上的衣服扯下來,攢吧攢吧塞到季瑯手里,對上他錯愕的臉,說的話夾槍帶棍。 “小侯爺既然有去處,妾身就不便打擾了,您在這睡吧,我走了!” 她氣哄哄地向外走,有意無意地懟了一下季瑯的胳膊,后者還沒反應過來她怎么這么快就變臉,下意識伸手一撈,卻不想沒抓住姜幸的肩膀,倒是把她衣裳扒開了,盈盈露出一塊藕白色香肩。 月色初開,銀沙傾散。 姜幸扭過頭,看他的大掌拉扯著自己的衣服,還不放開,整張臉都愣在此刻,像是石像一般。 “小侯爺,還不放開!”她有些急了,嗔怪著橫了他一句,季瑯嚇了一跳,下意識松開手。 周遭什么都消失不見了,全世界好像只剩下那一人,眼見著她羞憤地想要轉身離去,季瑯這次尋回了理智,幾步追了上去,把外衫重新搭上她肩頭。 “你跑什么,我又不是沒看過你——” “哎呀別說了!”姜幸捂上耳朵,走得更快了。 誰知道季瑯又追了上來,這次不再說葷話捉弄她,竟然直接攔著腰將她抱了起來,姜幸騰空而起,一下子沒了腳踏實地的實感,情不自禁地抱緊季瑯的脖子,透亮的雙眸在月下染上一層婆娑。 “你干什么?放我下去!” 季瑯八尺高,一步趕上姜幸兩步,將她抱起來,像拎起只小貓一樣容易,走路生風,任她在懷里掙扎,也沒有慢下來的意思。 漆黑寂靜的侯府里,暗淡昏黃的小徑上,季瑯一邊走一邊高聲笑,把懷里的姜幸嚇得靈魂出竅。 “別笑了!別引來別人!”姜幸去捂季瑯的嘴。 她真是拿這個小侯爺沒辦法,怎么做什么都這樣恣意張揚毫不顧忌! “哈哈哈哈……你我是夫妻,又不是暗通款曲出來幽會,怕什么?” 姜幸捂不住他嘴,瞪著眼睛,雙腿在空中搖晃著,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索性將心一橫:“那你再笑大點聲,快把娘大嫂二嫂大侄子二侄子二侄媳婦都召來!” 季瑯停下腳步,抬眸看著她,眼底都是溫柔的笑意。 “怎么,生氣了?” “沒有!”姜幸偏過頭去,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