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陳錦定定看著他,“你說那人叫什么?” 元徵見她臉色不虞,心道莫不是認識這個叫舒展的人,嘴里又重復了一遍舒展的名字。陳錦聽見這個答案,心里的驚駭簡直無法形容,眼前元徵的臉似乎慢慢變成了前世的自己,那個奇貌不揚的、武藝超絕的舒展。 元徵見她兀自出神,也不催她,只站在窗邊,等待著。 待陳錦慢慢回過神來,腦子正常運轉時,他才開口道:“這人目前就關在若水府邸里,你若要見,便去見見?!?/br> “你不問我怎么認識她?” 元徵笑道:“想說的時候你自然會說?!?/br> 陳錦看他一眼,眼底浮起一層淡淡的笑,“謝謝?!?/br> 元徵回視著她,柔聲道:“不客氣?!?/br>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皇位 …… 音夏端了一大碗牛rou湯來,還未走近,便看見窗邊站著個男子,正想驚呼,又想起若不是四太子來了。 走近一看,果真是他。 音夏忙見了禮。 元徵現在知道她的名字了,見她手里的湯,笑道:“我來時沒有用飯,這湯可否賞我一碗?”這話雖是對音夏說的,他的眼睛卻一直在陳錦臉上。 陳錦叫他看得又好氣又好笑,轉而對音夏道:“這碗先給他吧,你再去盛一碗給我?!?/br> 音夏還沒從元徵那個賞字帶來的震驚里回過神來,聽了陳錦的話,連連應了好幾聲是,把手里的碗放在廊下的圓桌上,又跑走了。 “你嚇著我的丫頭了?!标愬\道。 元徵忙告罪,“我錯了?!?/br> 他這樣嬉皮笑臉,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態,想起前世的刀兵相見,愈發令人心驚。這樣一個男子,危險似乎長在身周的任何一處毛孔里,無處不在,必要時拿出來,不需要任何過渡。 陳錦看著他笑得正歡的臉,突然問道:“你真的想要皇位嗎?” 元徵叫她問得一愣。 他原也沒有料到,她竟問得這樣直接。 一時倒不知要如何回答了。 陳錦見他怔忡,心中猜想成了真,倒笑出聲來,“看來你說想娶我的話,也是作不了數的?!彼跉馄匠?,眉眼依舊是那樣清冷干凈,卻無端讓人覺得她在失落。 元徵心里一刺,認真其事說道:“是認真的。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問我這個問題?!?/br> 陳錦沒有看他,只道:“湯要涼了,快喝吧?!?/br> 元徵見她目不斜視的模樣,心里著急,正要開口再解釋,陳錦的目光突然飄來,依舊是平常的,卻一下子看得他把話全部咽了回去。 她果然生氣了。 元徵依言走到圓桌邊坐下,方才還香氣四溢的牛rou湯突然就失去了味道,頗有些食不知味。陳錦坐在窗邊,一轉頭便能看見他。 半晌,她開口道:“我沒有生氣?!?/br> 元徵放下湯勺,轉頭看著她。 陳錦說:“我們本是萍水相逢,從未共歷過福禍,若說期待,確是有些的,只是我這人隨意慣了,有便有,沒有也不強求。于你,我從未有過強求,所以并不生氣。于我自己,只是有些惱怒罷了,我不該問你這個問題,所以希望你最好也忘記?!?/br> 元徵聽罷,徹底沒了食欲。 他起身,重新走到窗邊,微微低頭,看著陳錦的眼睛,“我現在便告訴你,我無意皇位,但我有不甘,所以誓要攪亂這皇城,攪亂皇家的傾天權勢?!?/br> 陳錦聽了,突然一笑,“四太子好大的膽?!?/br> 元徵笑道:“自我離開若水那天起,便沒想過要回去?!?/br> “皇上一心想要補償你,自然不會放你回去?!?/br> “我不想做皇帝?!彼f。 我知道,陳錦在心里說。 若你想做,這江山哪有元修份。遙想當年,皇上在大殿之上,當著群臣的面要策立你做太子,國之下一任主君,你是怎么回答的? 你說:我不愿意。 如此直接明了,皇上當場臉色發青,你自下俯視著他,眼神鋒利如同睥睨天下的帝王,那般無畏,那般冷酷,偏偏嘴角還帶著笑,像個無邪的少年郎。 當時在場的其他幾位太子,哪一個不是緊繃著臉,心里卻笑開了花。 天底下竟還有這樣的傻子,放著白白皇帝不做,還拒絕得那樣干脆利索。那時她站在大殿之外,里頭元徵的笑聲穿過了厚重的墻壁直擊心底。 那晚回去元修抱了她,激情處他竟放聲大笑,“元徵那個傻子!” 她躺在他身下,心底一片冰涼。 與世人不同的便是傻子嗎? 分明是世人癡心妄想,一生慵碌,卻不知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眨眼間,似乎已經滄海桑田時過境遷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