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節
突然感覺自己是個渣,權利和顧晏生的二選一就好像錢和男朋友的選擇,他太愛錢,以至于忽略了男朋友,在男朋友將錢和他自己擺出來,叫他選的時候,他有一瞬間想選錢,恰好還被男朋友看了出來,不生氣才有鬼。 生出來也好,免得憋在心里。 第295章 真相大白 剛下朝,天還有些早,灰蒙蒙的,下了些小雨,何鈺以后是錯覺,摸了摸臉上,才發現滴滴答答砸了些水珠,正打算起來,突然聽到輕微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緩緩走來。 “陛下最近確實有些古怪?!睙o雙站在一邊,“我說不上來什么感覺,只知道他瘦的太快,偶爾還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br> 何鈺坐起身,“你……” 無雙隨主子,他主子都生氣了,不理他了,沒想到無雙竟還能站在他這邊。 “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陛下?!睙o雙實話實說,“你還算有良心,最后關頭選了陛下?!?/br> 其實何鈺為了顧晏生已經幾次放棄了,每次都是顧晏生撩撥,讓他堅持,他堅持了怕惹顧晏生不開心,不堅持了怕自己遺憾,這就是兩難的選擇。 何鈺突然想起來現代一個問題,去醫院的路上撿到了一千塊錢。 大多數人的關注點都在一千塊錢,哇塞,好厲害啊,撿到了一千塊錢,其實女生只想聽一句‘為什么去醫院啊,是不是生病了?’這樣的話。 奈何何鈺也是直男思想,又或者說他太關注于權利上面,反而忽略了顧晏生做這件事的真正目的。 如果是別的,他一定早就看了出來,偏偏顧晏生用的是他最愛的權利,何鈺肖想了那么多年,只要偶爾提起,心都在砰砰直跳,又被他激起了斗志,就想試試,結果錯過了顧晏生的真實想法。 顧晏生的心思比女孩子還細膩,何鈺自認不如,他也得承認,這事他錯更大,沒能早些發現顧晏生的暗示。 顧晏生早就提醒過他,好端端的,突然做了這么多不像他該做的事,必然有古怪,何鈺沒有深究古怪之處,反而糾結在皇位上,傷了顧晏生的心。 他當時一定十分傷心,抱著極大的信心試探,結果得到的是失望,希望越大,失望就會越大,這種強烈的落差叫他放了狠話。 何鈺突然有些理解他了,原來那些恩恩怨怨也暫時放下,拍了拍屁股站起來,認真聽無雙說話。 “陛下方才傷都沒包,直接去了寧壽宮?!睙o雙眉頭蹙緊,“自從陛下登基以來,時常去寧壽宮?!?/br> 寧壽宮是太上皇住的地方,顧晏生與顧箏雖是父子,可也是有仇的,好端端的,“他去那里做什么?”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守在門外,時常聽到里面說話的動靜,許是陛下太寂寞了,沒人說話,所以……” “跟我有關是嗎?”顧晏生跟他的關系最好,如果是別人的事,怎么也會找他商量,不找他,肯定是不方便告訴他。 什么事不方便告訴他?除了他倆的事,何鈺想不到其它的。 “嗯?!睙o雙猶豫片刻還是告訴了他,“他有很多問題請教太上皇?!?/br> 他能有什么事請教顧箏? “有一件事特別古怪?!?/br> “什么事?” “關于太上皇的?!?/br> —————————— 寧壽宮內一片寂靜,顧晏生站在窗口,手無意識的撥動水晶珠簾,一串一串的,他輕輕一彈指,那珠子陡然飛起,與其它的碰撞,尾珠卷在一起。 “父皇,你是怎么做到的?”他似乎不懂,“你看到他與別人同進同出,有說有笑,娶妻生子,恩恩愛愛,是怎么克制自己不羨慕,不妒忌的?” 他似乎想起什么,“我差點忘了,你這種人是不會克制的,你只會殺,殺光他身邊的所有人,叫他只能依靠你,信任你?!?/br> “我不會?!?/br> 窗外春染枝頭,鳥語花香,下了些小雨,朦朦朧朧,宛如一副水墨畫。 “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會傷害她,也不會傷害她的家人,我是她的臂膀,她的羽翼,是她需要時的避風港……” 所以他只能忍,眼睜睜看著何鈺與這個人勾肩搭背,與那個人兄友弟恭,今個兒調戲這個,明兒個調戲那個。 男女不忌,老少皆宜。 “真難受啊?!?/br> “忍的真難受啊?!?/br> 他唯一比顧箏幸運的是他與何鈺是兩情相悅,顧箏是單相思,可似乎沒什么區別,何鈺不懂的避嫌,總讓他不舒服。 道理都懂,何鈺是為了隱藏自己女兒身的身份,越是這樣越不會有人懷疑她是女兒身,可知道歸知道,接受不了。 還好,“我們都還活著,你已經死了?!?/br> 差點又忘了,這里已經空了,里面沒人住了。 “太上皇本就中了毒,又被你捅了一劍,身子熬不住,剛回來沒多久就駕崩了,皇上親手埋的,沒有聲張,偷偷埋的,對外宣稱他還活著,主要是為了引你回來?!?/br> 無雙解釋,“你掉下懸崖,生死不明,陛下一直相信你還活著,可天下之大,哪里能去找你?找不到你,他便干脆引你上門,若你知道太上皇沒死,還被他大張旗鼓的封為太上皇,必然會主動現身,來京城找他?!?/br> “太上皇雖是他的父親,可也是你的仇人,他怎么可能留著,但他好像忘記了似的,時不時過去看看,末了才想起來,太上皇已經死了?!睙o雙目光停在遠處,“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最先出現這種情況時是你掉下懸崖,他以為你死了,時不時就會產生幻覺,忘記你已經不在的事,依舊每天到你何府坐坐,偶爾大半夜爬起來,叫人傳膳,說何兄餓了?!?/br> “我還記得有一次他赤著腳從房里出來,我要進去給他拿鞋,被他阻止了,他說何兄在里頭睡覺,不能吵醒你,還說你睡眠不好,一旦被吵醒了很難再睡著,怕你醒來口渴,出來給你倒杯水,倒完就回去?!?/br> 無雙面露心疼之色,“這種情況發生的太多太多,我以為你回來會好,并沒有,陛下有時還是會犯病,總覺得你就在身邊,可一經人提醒,才發現你不在,每次都要愣好久?!?/br> “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何鈺心中說不出什么滋味,苦澀的厲害,原來他在爭權的時候,顧晏生在過這樣的日子。 他有病卻還不說,拐彎抹角叫何鈺猜,何鈺也不是神,不可能事事照顧周全,這一忽略,出大事了。 如果顧晏生真的有病,今天這事一過,非但不會好,反而還會加重。 何鈺似乎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什么病,顧晏生沒被體內的毒打倒,倒是得了心疾。 心病還需心藥醫,顧晏生是想借他的手治病,假如今日何鈺毫不猶豫選的是顧晏生,顧晏生的心病也算了了大半,偏偏何鈺猶豫了。 他這一猶豫,顧晏生便知道了他的心聲,這病也像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草,更嚴重了。 何鈺登時大罵自己混蛋,竟然錯過了這個細節,壞了顧晏生的計劃。 “那日我與陛下閑聊,陛下說想用無關緊要的東西成全你,我開始以為是假的,現在才發現是真的,陛下不愛權,只因為你喜歡,所以才要將權牢牢握在手心,這樣何公子眼里便容不下別的,只能看到陛下?!边@是實話,至少想要權的欲·望沒有何鈺強烈。 何鈺之所以想要權,包含了太多太多,其實仔細想想,不一定非要親力親為,顧晏生也能替他完成。 退一步,海闊天空。 既然能并肩作戰,生死相隨,怎么就不能跨過眾人都跨不過去的那道坎呢? 都說人可以共患難,但是不能共享福,何鈺要打破這個常規,成為萬中無一的特例。 他恍惚想起什么,抬腳就想走,無雙喊住他,“去哪?” “去做我該做的事?!?/br> 該做的事是什么? 是解除顧晏生的顧慮,不讓顧晏生的心病再加重。 如果所料不差,顧晏生的顧慮有兩個,都跟他有關,第一,他的野心,這個已經破除,何鈺最后選了他。 還有一個,是他陪顧晏生的時間太少了,顧晏生只有他,他卻有家人,朋友,事業,三邊跑忙的不可開膠,對顧晏生自然忽略了許多,所以他才會得心病。 最關鍵的還是顧晏生的性格,喜歡什么都憋在心里,十足的悶sao,憋久了自然會憋出毛病,無雙一說他古怪,記性差,總是忘記他不在,忘記倆人吵架,大半夜起來給他倒水云云,他便猜到了,除了心病沒別的。 許是太痛苦了,顧晏生才會想著一舉除掉心病,結果沒除掉,還加深了。 何鈺自知罪過,正在全力挽回,他先去了趟青樓,沒多久出來,也就前腳剛走,后腳的功夫就傳出被他‘寵幸’的姑娘得了花柳病,何鈺很有可能被她‘傳染’。 一時間謠言四起,所有人都避著他走,他也成了別人茶前飯后談論的對象,說他常在河邊走啊,終是濕了鞋,本就是登徒子一名,染了病也是活該云云。 總之說什么都有,他自己無所謂,又一連請了幾天的假,說自己生了病,恐無力上朝,顧晏生都許了。 只無雙氣的咬牙,他跟何鈺說了這么多,何鈺還跑去了青樓,還染上了花柳病,真真是氣人至極。 唯一還能淡定的怕是只有顧晏生了,不過他也好奇,何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第296章 大完結章 “他真的什么都沒問,就那么同意了?也沒說看看我?” 又是一天過去,何鈺依舊在家裝病,“我都病的快死了,明天你就告訴他,再不來見我就見不著了,要給我收尸了?!?/br> 他將滑落的毛巾重新貼回額頭上,往床上一躺,繼續裝病。 上江無語,不過第二天還是老實將話帶到,何鈺‘生病’,也不一次性請完假,就一天一天的請,大夫一個又一個的上府,可顧晏生就是不信。 “他越是如此造勢,越說明有古怪,不用理他?!鳖欔躺鷮⑷可硇亩紨R在公務上,身體累了,便想不到其它的。 “這招也沒用了?” 顧晏生這是鐵了心了,氣他氣的厲害,不止為他重權的事,還有心病,都這么嚴重了,何鈺與他朝夕相處,竟沒發覺,這不說別人,是他他也生氣。 看來要下點猛料了。 隔天便有傳聞說當朝宰相疑因得了花柳病,跳河自殺,從湖邊的三樓跳下去,那么高,是存了必死的心,畢竟是三樓,沖力砸下來,人不死也殘。 啪! 顧晏生手里的毛筆掉了下來,人也陡然站起,本能朝外走去,無雙跟在他身后,“陛下,您慢點?!?/br> 顧晏生腳步太快,他追不上,又一次瞧見陛下這么緊張,上次是何公子被逼上山,生死不明,這回是他自己主動跳下河,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反正引陛下上門是肯定的。 陛下明知是陷阱,還上當了,真的跑去何府,腳步匆匆直奔何鈺的寢室。 何鈺似乎早有準備,門口有人候著,直說公子不在寢室,將人帶去了書房,顧晏生腳步在門口停下,“我要見何鈺?!?/br> 何鈺既然臥病在床,不在寢室,也不該在書房才對。 “公子就在里頭?!鄙辖卦?,“公子剛醒來便跟著了魔似的,非要來書房,還不讓任何人打擾,他異常堅定,我們也拿他沒辦法,還望顧公子幫忙說道說道,勸公子好生躺著?!?/br> 他這般說,顧晏生倒不好反駁,猶豫片刻點頭,上江比了個請的手勢。 這里是何府,何鈺的地盤,他毫不猶豫,甚至沒有懷疑直接踏了進去,前腳剛進去,后腳便聽到身后關門鎖門的聲音。 顧晏生回頭瞧了瞧,喊了兩聲,又敲了敲門,沒人理他,門外的無雙也不知怎么地,竟沒了回應。 串通好的。 左右這里是何府,上江是何鈺的人,何鈺不會這般無能,連個下屬都管不好,他對自己的安全放心,只是不知何鈺又耍什么花招。 他也不急,在書房內走來走去,門是鎖了,窗戶開著,有光透進來,雖不太足,瞧東西不夠真切,不過隱約還是能看出屋內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