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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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林啞口無言。 姜錦年昂首:“我就喜歡看你吃癟的樣子?!?/br> 傅承林笑道:“你還挺容易滿足?!?/br> 前排的鄭九鈞回過神,插話道:“承林,我在廟里接了個電話,是天津的王總打來的。他想找我們做融資,他要一個億,拿自己的土地擔保?!?/br> 傅承林問:“他的工廠在天津張家窩,抵押的地皮是在那兒?” 鄭九鈞說是。 傅承林把筆記本電腦塞入隔間,道:“這單生意不能做。張口就要一個億,把我們當印鈔機?王總的地皮不值這些錢?!?/br> 鄭九鈞遲疑道:“你見沒見過他的工廠?” 傅承林回答:“沒?!?/br> 鄭九鈞折中道:“派個隊伍實地調研吧,我還沒接觸過融資項目?!?/br> 傅承林解釋:“王總開了兩間化工廠,營業十幾年,設備磨損、偏舊,市場占有率低。我猜王總對你說,他拿到錢,換了新設備,就能續上幾個合同,掙大錢回報我們的投資?!?/br> 鼓掌聲起,鄭九鈞感懷:“你在我手機里裝了竊聽嗎?這都能被你猜中?!?/br> 他扭過頭,目視著傅承林。 車輛平穩前行。 姜錦年這才反應過來:他們要開往公司了。她就這么跟著去了?太不像話了,她一個無業游民,一路上都在偷聽機密。但她又忍不住想,傅承林的投資公司涉獵廣泛,股票期貨外匯債券……他忙得過來嗎?他竟然有空和她談戀愛。 傅承林再度開口:“要是真有竊聽器,我先給自己裝上,再把錄音發給你,免得你起了什么疑心。我想說風險高,收益高,公司不做沒把握的事。王總以前在山西挖煤,發了一筆橫財,煤山轉讓給別人,他手頭留了一點兒家底?!?/br> 這位王總,其實是鄭九鈞父親的朋友。 父親囑咐鄭九鈞:你們能幫就幫,不幫就不必聯系。生意場上,人心要狠。 而王總在電話中苦苦哀求:阿鈞,叔叔也是看著你長大的。我連工廠帶地皮一起抵押……我這個狀況,銀行是指望不上,我愁得整宿整宿睡不著覺。工人們一家老小也等著我發錢吶,他們不是普通工人,是我十幾年的老朋友,人都吃不上飯,我恨不得把自己賣了。 鄭九鈞動了惻隱之心:“我們先實地考察一次,做個規劃,萬一有商機呢?” 傅承林卻道:“這種融資,是把他們公司的債務,做成產品,吸引客戶購買。他們借貸,我們是中介,客戶是投資者……” 他輕咳一聲:“時間一到,他們不還錢,我們就是下一個姚家?!?/br> 鄭九鈞猶疑:“一個億的現金,對我們來說,并不是遙不可及的天文數字。我們倆不至于淪落到姚芊那個下場吧?!?/br> 姜錦年受到了驚嚇。 她側身坐著,靠向車窗,想起羅菡和夏知秋掌管的資金規模都上億了,但是呢,那是好多客戶們湊在一起的錢。 汽車飛速向前奔馳著,光影一道又一道交錯,照在姜錦年的臉上。傅承林看著她,推脫道:“我家里管錢很嚴。從小零花錢不多,經常要炒股,自己掙外快?!?/br> 這話……怎么似曾相識呢? 鄭九鈞想起來:他看過很多名人訪談,比如川.普的女兒,snapchat的創始人,紛紛自稱雖然出身富裕,但從來都是靠自己,幾乎沒有領過零花錢。 姜錦年就吃這一套。 她捧著臉,望向傅承林,隱有一絲崇拜道:“那你從小就挺厲害啊?!?/br> 第73章 應聘 對于姜錦年的夸獎,傅承林非常受用,但他表面上還故作謙虛:“我只是為了掙錢,沒有深層次的追求,稱不上厲害?!?/br> 姜錦年興趣盎然:“怎樣才算是深層次的追求呢?” 傅承林沒做聲,只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神情異常專注。 姜錦年心跳加速,臉熱如發燒,拉下車窗,任憑冷風灌進車內。她被風吹得思維清明,遙遙望著灌木叢中橫生錯節的枝杈,脖子又被人纏了一條羊絨圍巾,傅承林在她背后說:“別著涼了?!?/br> 她自吹自擂道:“我堅持鍛煉,體質非常好?!?/br> 傅承林表示贊同:“確實還可以,跑兩千米不費勁?!?/br> 他低聲說:“我記得,當年你跑八百米,哭得撕心裂肺?!?/br> 姜錦年拍一下他的大腿:“別跟我提八百米……”手指一頓,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斟酌著透露道:“有一個問題,我很久以前就想問你,多年來一直困擾著我?!?/br> 傅承林嚴陣以待:“請講?!?/br> 他這樣子是嚴肅認真的,可是莫名好笑,姜錦年微微勾起唇角,問他:“大一新生體育測試的那天,你為什么要給我加油?” 她收回視線,并不看他,攥緊了圍巾的邊角,手指一攏一放:“我沒見過你為別人搖旗吶喊?!?/br> 車廂內陷入短暫的寂靜。 姜錦年說話的聲音一貫很輕,前排的鄭九鈞隱隱聽到了幾個句子。他覺得姜錦年的問題比較粗淺,連他都知道答案。 鄭九鈞便插了一嘴:“大學剛開學,傅承林就對你有點兒意思?!?/br> 他的后座傳來一陣促狹的笑。 姜錦年笑完,稍微前傾,靠近副駕駛的位置,漫不經心道:“不瞞你說,我那時候兩百斤?!?/br> 怎么可能? 鄭九鈞不敢相信。 早些年,他還是個浪子,十分放縱,閱盡無數粉黛,廣交紅顏知己,后來漸漸就意興闌珊,俗稱“玩累了”。他自以為看女人比較準——姜錦年大約是那種從小到大都挺好看,也挺會拿喬的女孩子。 可她似有嘆息:“不提了,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br> 傅承林終于接話:“你那會兒的狼狽,讓我想起自己?!彼f得很坦然平靜。姜錦年忽覺他本質上是個沉悶性子。也不知為什么,當年大家都當他活潑開朗。 她說:“原來是這樣?!?/br> 其余的話,就沒有了。 礙于鄭九鈞在場,姜錦年收斂了言行。她欣賞著窗外風景,直到手機鈴聲響起,屏幕顯示一個陌生號碼。她接了電話,立馬有一個男人說:“是姜小姐嗎?” 她反問一句:“請問您是誰?” 男人回答:“我是獵頭公司的副總監,姓常,您叫我小常吧。我和夏知秋是大學同學……夏知秋把您的聯系方式給了我,目前這樣,我手頭有十幾家基金公司的內推崗位,您要不要試一試?” 他說完,等了兩秒,姜錦年沒回復。 他暗嘆:難為夏知秋了,好心辦壞事。 姜錦年果然強調道:“夏知秋?” 這三個字一出,傅承林也側過臉,探尋的目光徘徊于手機上。他聽見電話里的那個人說:“是啊,夏知秋,您曾經的同事。他告訴我,你姓姜,實力一流,熱愛基金行業,畢業于紐約大學……” 姜錦年婉拒道:“謝謝你和夏經理,我再考慮幾天吧?!?/br> 那邊也應了好,雙方結束通話。 傅承林卻笑道:“夏知秋幫人找工作之前,不和這個人商量一聲么?” 他拿出一只保溫瓶,擰開,隨著茶香四處飄逸,他說:“即便??偙O是夏知秋的同學,夏知秋也應該保護你的隱私,事先跟你打個招呼?!?/br> 其實,談起人脈關系,姜錦年也不是一點都沒有。除了傅承林這張底牌,她也認識一堆同行。她拉不下臉來拜托人家,主要有兩個原因:其一,她還沒到窮途末路。其二,她想仔細甄選,找一家合適的企業。 她掂量道:“夏經理也是一片好心?!?/br> 她用了“夏經理”做稱謂,而非“夏知秋”的名字,可見雙方關系一般,仍在公事公辦。 傅承林對夏知秋的評價變得積極:“嗯,他會關懷同事?!?/br> 傅承林重新打開筆記本電腦,調出幾個文檔,打包發送到姜錦年的郵箱。他告訴她:“這是一些公司的詳細介紹材料,可能對你有幫助。你做完決定,不用聯系別人,找我就行?!?/br> 姜錦年垂首,翻查手機郵箱,微微點了一下頭。 * 當天,姜錦年混跡于傅承林的辦公室。 他忙工作、打電話、在隔壁開會時,姜錦年就拽出一張白紙,寫筆記。她分析了幾家公司,圈出它們的名字……好多都是從前見過的,微信上有相關聯系人。 她飛速地修改簡歷,總共發出了四份。 好的,今天邁出了找工作的第一步!她鼓勵自己,一切都會慢慢變好。想她剛從美國回來時,情況比現在艱難一百倍——家里缺錢,外婆身體較差,她還缺少國內工作的經驗。而她現在的起點,遠比當時要高。 傍晚,傅承林返回辦公室,只見姜錦年蜷縮于沙發,睡著了。 他悄無聲息地拉開木柜,拿出一張輕薄的羽絨被,蓋在姜錦年身上。而她雙手握拳,攥得特別緊,他不清楚她夢見了什么,就坐在沙發邊陪了她一會兒。 她睡覺安靜,毫無響動,從不講一句夢話。 每當姜錦年和傅承林同床而眠,傅承林與她說幾句話,她的語調越來越輕,直到最后一點兒回音都沒有,那就說明她沉入了夢鄉。 傅承林已經摸清了她的生活規律。他沒再強求姜錦年搬過來,因為他發現,他們現在的狀態,基本就相當于住在一起了。 他掃視四周。 茶幾上放著一張紙,寫了若干公司的名字。傅承林瞧了一眼,立刻猜到姜錦年選中了哪些。她對工作與事業的熱情絲毫不減。想到這里,傅承林略微俯身,勾起姜錦年的一縷頭發。 敲門聲響起。 不合時宜。他心道。 姜錦年也被吵醒。 她睜著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像是蘊含了拂曉的晨星,定定看著他,問:“你在做什么?” 傅承林坐直,回答道:“觀賞一位睡美人?!?/br> 姜錦年用被子蒙住頭:“你別撩我了?!?/br> 傅承林望向門邊,意有所指:“你抱著被子去隔間吧,那兒有一張床。鄭九鈞在敲門,我得給他開門?!?/br> 這時姜錦年才意識到外面有人。她扛著被子三步并作兩步,蹭蹭地跑沒了影,“砰”地一下關緊了隔間,反鎖,與柔軟的被子一同栽倒在單人床上。 她聽見鄭九鈞進門。 鄭九鈞略有遲疑。他帶來了那位王總。 傅承林并不驚訝,還給他們泡了一壺茶,笑說:“晚上七點有個聚會,九鈞也知道。我們只有二十分鐘的談話時間,王總,長話短說行么?” 王總道:“傅先生,我明白理解你的想法。市場風氣差,好多生意人不講信譽,今天冒出個三聚氰胺,明天鬧一次蘇丹紅……我最痛恨商人們玩欺騙。我在電話里不方便講,在你面前,我有一說一,我今天坐高鐵來北京,帶了幾本房產證明,你看這些東西加一塊兒,能不能換來一個億的資金?” 傅承林沒有翻開一本房產證。 他向后靠上椅背,誠懇道:“北京的房價漲勢大,您手頭有北京的住宅,盡早出手,也能賣一個好價錢。江湖救急,這是最快的方法。這幾年北京空氣不好,周邊城市都在治理污染,你們的化工廠走融資那條路,風險系數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