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屋內,竇宏朗伏在管平波身上,抱怨道:“平日里千伶百俐,偏這上頭半分風味也無?!?/br> 管平波一把將竇宏朗推開道:“你嫌棄我就自己擼去!說的好似我愿跟你滾似的?!?/br> 竇宏朗沒好氣的道:“不如雪雁多矣!你又不是沒瞧見過我們,也不好生學!你跟我出門,你jiejie百般怕你委屈,硬是逼著我補了婚書。 你再這么著,我家名分,當真白瞎在你們姐妹兩個身上了!” 管平波郁悶的穿上衣裳,沒意思就是沒意思,就竇宏朗的模樣,她要浪的起來,那演技必須能角逐奧斯卡??!再看一看竇宏朗,平心而論,真的不丑。 可她就是不喜歡!她并非縱欲之人,否則上輩子多少小鮮rou不能吃?好賴是個大小姐,吳彥祖是睡不著,十八線小明星還不是隨便睡!管平波揉揉額頭,覺著自己八成是冷感,無藥可治的那種!真特么難熬。 管平波吐出一口濁氣,在這cao蛋的時代,她一個冷感,還不得不纏著竇宏朗那王八蛋。 此時的人無甚婦科常識,她哪敢讓經期的雪雁侍奉,那不是找zigong內膜異位癥,分分鐘要死的節奏么?外頭還有個提起男人就發僵的主兒,管平波真是哀怨的無以復加,就不能弄個漂亮點的丫頭跟船嘛!光雪雁一個夠干嘛使的! 竇宏朗也不甚高興。 他那么多女人,就練竹與管平波最不解風情。 常言道賢妻美妾,練竹在床笫之間放不開也就罷了,橫豎有的是能浪的。 結果呢,因緣巧合,管平波硬是叫補了納妾文書,好么!他一妻一妾全是木頭,招誰惹誰了真是!雪雁破瓜已久,哥仨誰沒睡過,肚里屁都沒有一個,可見至少在雪雁身上是白撒秧的。 他外放三年,不抓著管平波生孩子,當真就懷望一根苗不成?漫說懷望沒成丁,怕他夭折,哪怕是成親生了孩子,一個兒子也太單薄了好么!瞪著管平波,咬牙切齒的道:“有你求我的一日!” 管平波哼了一聲,一甩簾子走人。 竇宏朗:“……” 都是船上,這廂是夫妻怎生都滾不到一處,那廂卻是難分難舍、如膠似漆。 不是別人,正是孔彰一行。 因運河結冰,押送程紹的船到了長水縣換船入海向北。 孔彰又不急,慢悠悠的在運河上,算著從南往北解凍的日子開船。 運河上的船比竇宏朗的船大的多,好似一座水上大宅,又平穩又寬敞,然一樣無聊。 一群血氣方剛的漢子,無事就要生非。 竇向東年輕時年年月月的跑船,如何不知這份艱辛?故在孔彰離開巴州時,送的大禮里就有好幾個鮮嫩嫩水靈靈的姑娘,其中一個便是雪雁之妹,名喚楊來來的。 當然,不是送給孔彰的,竇向東暫時還不想在太歲頭上動土,只擇了幾個伶俐的送與了孔彰的親兵隨從。 幾個親兵尚無妻室,孔彰便懶的管,隨他們去了。 這幾對鎮日關在船艙里,端的是蜜里調油,只把李恩會看的火冒三丈,他又不是駙馬,送禮的竟忘了他!會不會辦事?。?? 李恩會哪知竇向東的心思?五六個聰明伶俐卻不甚美貌的小姑娘,送給他有何用李恩會再是虛職,也是五品官,且是駙馬的心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娶個鄉下丫頭為妻。 若做了妾,關在后宅里頭當聾子瞎子,不就白折了人么?送給親兵則不同,本朝兵士無甚地位,便是孔彰看重些,世人也不大放在眼里。 南邊姑娘秀氣,雖不十分美貌,勾住他們盡夠了。 這幫人隨侍孔彰左右,又出入公主府,才易探聽消息。 且親兵的老婆并非金絲雀,尋常人家過日子,哪個不用出門買菜裁衣?隨手就能把要緊的消息傳了出來。 竇向東既有野心,便逐漸伸出觸角。 如此能接近權力中心的機會,如何肯放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可不想再對京城兩眼一抹黑了!送丫頭不過是第一步而已。 竇向東默默算著日子,手指不自覺的敲了敲黃歷,第二批人,也應該快到了吧? 第64章 回京 孔彰的船在海津靠岸, 早有公主府的王長史帶人在碼頭恭候。 孔彰面無表情的下船,跨上了公主府準備的馬匹, 行往京城。 海津到京城三百里,策馬奔馳半日便到了。 然此行少不得收點禮,輜重頗多,又有竇向東十分有膽的往駙馬一行人里塞女人, 便快不起來。 王長史有些著急, 他知孔彰馬術了得,公主府拿來給駙馬騎的馬, 固然不如孔彰原先的金色西域馬, 卻也是頂頂好的了。 孔彰慢悠悠的晃蕩著,明日都不知能不能到。 看了看日頭,陪笑道:“駙馬,公主日日盼您歸家, 您看……” 孔彰深呼吸幾口, 調節著情緒,好半晌才點點頭道:“走吧?!?/br> 說畢, 一夾馬腹,往京中疾馳而去。 孔彰若跑起馬來,王長史是決計跟不上的。 幸而王府還有親衛隨侍左右, 至申正二刻,一行人就入了城門。 京城繁華,便是全副儀仗打開,都只得慢慢走。 行到永定街尾, 孔彰忽然停下腳步,與公主府的李儀衛道:“我先回去拜見母親?!?/br> 李儀衛為難的道:“公主還等著……” 孔彰執韁立定,一言不發的看著李儀衛。 不多時,李儀衛敗下陣來,垂頭喪氣的道:“如此,下官便回去報信?!?/br> 孔彰調轉馬頭,往孔家所居住的長興巷去了。 到了孔家大門,把韁繩扔給門房,往里走時,腳步一頓,拐個彎走到馬廄,遠遠看見了一抹金色,不由露出笑容,輕輕一個口哨,金色的寶馬便興奮的飛起前蹄,孔彰快跑至跟前,伸手抱住馬的脖子,低聲道:“巴特兒,我回來了?!?/br> 巴特兒擁有極其罕見的金色鬃毛,即便在盛產好馬的姜戎也極為珍貴。 孔彰輕輕撫摸著馬頸,眼中差點滲出淚來。 他不敢說這是發妻迦南的陪嫁,然原本一無所有的他,能有一匹寶馬,必與岳父家有關。 祖父孔擇鄉建議把馬留在家中,以免礙了公主的眼。 礙眼?呵呵。 西域長大的他,確實頭一回見識陳朝皇室的蠻橫!都說邊民無禮,卻不會這般無恥!又不是他上趕著選駙馬,他的馬怎么就能礙眼了?嫌礙眼,索性連他一并掃地出門如何? 許久不見,甚為想念,孔彰尋了把刷子,細細的替巴特兒刷著毛。 馬的聽覺尤其敏感,故孔彰壓低著聲線,用西姜話敘述著南下的見聞。 直到有人來回:“駙馬,老太太聽說你回來了,請你去上房說話?!?/br> 孔彰沒回答,靜靜的把巴特兒全身的毛都刷過一遍,才道:“一身風塵,見長輩不敬,我去換個衣裳?!?/br> 這是規矩,仆從只得行禮告退。 孔彰回到其母居住的院中,陸氏早迎了出來。 皇家地位超然,尚主之后,便是母親,也得朝兒子見禮。 孔彰忙扶起陸氏,笑問道:“母親可好?” 陸氏笑了笑:“我很好,倒是你,出了一趟遠門累不累?” “不累?!?/br> 孔彰笑著答了一句,攜著母親的手,往屋內走去。 丫頭們打簾子的打簾子,端水的端水,安靜而有序的忙碌著。 孔彰跑馬跑的一身的灰,陸氏便道:“既回來了,少不得見見長輩,你先去梳洗,回頭我們再說話?!?/br> 孔彰點點頭,自回房洗漱。 常在軍中之人,最是利落。 不多時孔彰換了家常衣裳,隨意披散著長發,徑自走到陸氏房中,果然見地毯上趴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娃娃。 一手一個撈起,拿胡子蹭他們細嫩的臉頰:“想爹爹了沒有?” 陸氏忙道:“仔細把他們弄哭了!” 話音未落,一個rou呼呼的小掌直招呼在孔彰臉上,隨即抓住孔彰的鼻子,咯咯笑起來。 孔彰不躲不閃,反用額頭抵住兒子的額頭扮鬼臉逗他做耍。 哪知另一只rou呼呼的小手也不安分,孔彰頭發登時落入魔掌,扯的他齜牙咧嘴:“阿嫻的力氣怎地這般大了!” 陸氏笑道:“正說像你呢,走到哪兒砸到哪兒,家里的東西沒一個好的。 你說她一個姑娘家,將來如何嫁的出去!” 孔彰與女兒奮斗了半日,才把頭發解救出來,笑道:“怕什么,她娘那么兇,不一樣嫁出去了?!?/br> 又對女兒香了一口,“我們阿嫻才不怕嫁不出去,哦!” 兩歲多的孩子,說話還不利索。 尤其是孔博與孔嫻,同時學著西姜話、西垂方言與官話,更是學的遲,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說甚,唯有他們姐弟兩個方能聽懂彼此。 孔彰抱著兩個孩子,在屋里繞著圈做耍。 忽聽一聲輕響,卻是孔嫻的發髻松了一邊,頭上的嵌紅寶石的鏤雕金鈴鐺掉在了地上。 丫頭忙撿起,就著孔彰的手,替孔嫻細細戴上。 鈴鐺大氣粗獷,一看就不是中原的風格。 孔彰好奇的問道:“是阿娘送來的嗎?” 陸氏點頭:“年前送到的,還有許多物事,有你喜歡的,我都撿出來了?!?/br> 帶著孩子,就別想有好生說話的時候,孔彰想與母親閑話幾句,兩個孩子卻在他懷里不住的扭。 只得放回地毯上,同他們耍起了拍手的游戲。 不一時,兩個孩子耍賴,齊齊倒在地毯上,不肯起來。 孩子的肚皮異常柔軟,孔彰張開手指撓著,把兩個孩子逗的咯咯直笑。 正玩的高興,外頭來報:“駙馬,公主使人來接你了?!?/br> 孔彰笑容一斂,整個人都冰了。 陸氏眼睛發酸,知道孔彰不愿,強擠出一個笑容道:“那你快去吧,休讓公主久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