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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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路程德王依舊帶著世子亂跑, 這天這對父子倆接連消失了小半個月,再出現時蓬頭垢面, 粗粗沐浴一翻就是一頓狼吞虎咽, 毫無當朝皇叔的威嚴, 還帶著世子一道與他胡鬧。 燕帝聽著下面人呈上來的稟報不自禁搖頭,王叔看著不胡來了,但往往又會做出一些胡來的事來。 德王妃娘娘不在,他這個小王叔看著又跳起來了。 燕帝往下細聽,又聽王叔這些日子是誤闖民宅張府, 被張府報官,父子倆被官兵追殺東躲西藏, 又不讓暗中隨行的護衛出頭, 燕帝打斷了下面人的話:“怎么就誤闖被人追著不放了?” 下面人報道:“那張府老爺的女婿乃南河州都護府麾下護旗將軍蔡備, 此人報官后那南河縣令得知張府丟失了大量錢財, 便發動了整個衙門的捕快全力追捕,德王爺不許我等出手,連身邊侍衛出手的時候也極少,是以……” 領命跟蹤的探子監察衛偏頭,也是無可奈何。 德王從小就親手掌管鐵衛,他下的命令身邊人不敢不聽,就連他等也不敢冒然出手犯他的忌諱。 “皇叔拿了人家錢財?”燕帝臉色古怪。 “聽那張府人道是如此?!?/br> “皇叔這是為何私闖那張府門宅?” “這……”他們只是遠遠看著,王府的人讓他們跟著,但并不是說什么事都會讓他們知曉,“圣上恕罪,屬下不知!” 燕帝揉揉額頭,揮揮手叫他們退下。 等到德王父子前來見他,他問道:“跟張府是何緣故?” 還非得親他們兜了好幾天圈子。 德王吃飽喝足洗干凈就犯困,世子已在他懷里打盹了,見世子聽言要睜眼就往懷里摟了摟,世子又閉上眼,德王打了個哈欠跟皇帝道:“這不明擺著,我這是在帶世子練兵呢?!?/br> “胡來?!毖嗟郯迥?。 德王斜眼看他,嫌棄道:“你應該往水盆里看一看,你這臉小老頭似的?!?/br> 燕帝揉揉腦袋,不屑跟他計較,問道:“還有呢?” “什么還有???”德王打死不認。 燕帝冷眼看著他。 他不高興,德王還不高興,正要說他大侄子幾句,又想起這已經不是他以前的大侄子了,到底是記打,也冷著臉,冷冷地道了一句:“告訴你有什么用,到時候又當我狼子野心,回頭不又得變著法兒收拾我?” 他是成家立業有兒女了,可他還是有脾氣的人,脾氣響當當的! 德王也是被他府里那位妖妃縱得壓根沒法兒細看,燕帝心里腹誹了一句,但到底還是要哄著這小王叔說話,不得不按捺著性子好聲好氣地道:“這不朕擔心你和小皇弟嗎?” “呃!”這是真的嗎?他侄兒可真敢說,德王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他們的說話先是吵醒了打瞌睡的世子,世子本安安靜靜地看著父王和皇帝哥哥說話,他父王這一冷不丁的哆嗦,也不知道挑中了他哪根神經,讓他眼睛一彎,把他逗得咯咯笑了起來。 燕帝本來火冒三丈,小堂弟的笑聲更是燒旺了他心頭的無名怒火,但許是堂弟笑聲太輕脆,他就從來沒有這么高興過,燕帝被他笑得無力了起來,瞪了王叔一眼,伸手去捏小堂弟的臉,說了一句:“你為何而笑?朕有不關心過你嗎?” 世子眼睛里笑出了水光,抿著的嘴唇松馳了開來,平日嚴肅板著的小臉上全是笑意,此時此刻他是如此的快活,這讓他的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燕帝從來沒有發現過,他的小堂弟是長得如此的精致俊秀,引人注目。 德王也是,他兒子可是在襁褓中是都沒有笑得如此明亮快活過。 叔侄倆一時之間都看傻了眼,還是燕帝先回過了神來,也不跟德王多說了,與他道:“帶承弟回去歇著罷?!?/br> 他不問了。 不問就好,德王放下世子牽著他就走,帶著兒子晃悠著走到門邊,到了門邊頓了一下,又把世子牽回來了。 被牽回來的世子在心里嘆氣,難怪母妃老說父王不盯著點,難成大器。 心太軟了。 德王回來后摸摸鼻子,沉吟了一下,抬眼看著坐著靜候他的燕帝,還是說了:“這事跟我跟你都有點瓜葛,我本來是不說想的,懶得跟你置那股子氣?!?/br> “怎么說到這事上了?”燕帝聽著不舒服。 “你聽了就知道了,”德王坐下,那廂小世子自己就乖乖地走到了皇帝隨侍公公的面前,把手放進內侍的手里,讓公公帶他去睡覺,德王看著公公帶了他去了偏房置來用來假寐的軟榻,提高聲音朝人喊了一句讓他們置塊硬點的棕毯放下面,才收回眼跟皇帝道:“跟你宮里那個小萬妃有關,你要不要聽?” 燕帝很不喜歡有人拿小萬妃跟他說事,連皇后都知道不拿此跟他說,但王叔說起,他只能把這份不悅強忍下,淡道:“什么事?” 他自認淡定,但德王一看他那作態哪有什么不明白的,當際眼珠子就往上飛,白眼翻得干脆又爽利。 燕帝這下臉就真的冷下來了,雙眼冷然看著他這位德王叔。 有些事,他能忍,是因為他想忍他必須忍,但有些事哪怕就是他親王叔也不該觸及,他才這是這個天下的至尊,這一點,王叔清楚,連他那位王妃心里都清楚。 燕帝的臉色讓德王心里一頓,略略有點發苦發疼,但疼的沒以前厲害了,他在沉默了片刻后回了話:“你那個小妃子身邊有個宮女叫小蔡氏,你知道?” 燕帝面無表情點頭。 “那蔡氏就是張府女婿,南河州巡河房守備教頭蔡備之女,”德王有些無精打采了起來,不知為何,他跟他侄子只要說到正事,無論他抱有什么樣的心態最后都會落個無趣兩字,他們只要談到涉及到正事上的事來就從來沒有正常過,只會不歡而散,“蔡備這兩年仗著宮里有人橫行霸道,他那岳父老混帳也不是個什么好東西,打著你的旗號殺了幾個義莊的人,被人告到我這頭來了,我趁著南行就帶著世子過去查探了一翻,結果你也知道了?!?/br> 德王說罷皺著眉,顯得很不高興。 燕帝沉默著。 屋子寂靜一片,只聽得見叔侄倆那輕淺幾不可聞的呼吸聲。 “你查查罷,查清楚了我們再說?!钡峦跞嗳啾亲诱玖似饋?,起身去另一頭抱了在榻上裝睡的世子,走了。 他以前跟王妃玩笑說他是個知錯就改,撞了南墻就知道南墻不能去的好王爺,王妃當時只看著他笑,不說話。 那個時候德王被她笑得惱羞成怒跑了出去,冷靜回來看著王妃扯著發熱的脖子跟王妃信誓旦旦:你信我。 王妃還是撐著頭笑個不停,不過這次沒等他發火他就過來拉他牽他的手,德王就沒跑了,后來有了更多的事,他就把這事忘了。 再想起來,他想起當時王妃還跟他說了一句:不回頭也沒關系,我跟你一起擔著,我們會擔得起的。 回去的路上,在外面有好一陣子沒想起王妃的德王有些呆愣了起來,他想王妃一直那么努力,從不敢放松,是為了讓他犯得起錯罷。 她早知道他變不了什么。 “世子啊……” 世子從假睡當中睜開了一句眼。 “你娘是為我們好?!?/br> 世子的小臉又板了起來,良久,快至他們父子倆就寢的地方時,他幽幽地嘆了口氣。 也許罷,她是為了他們好,可他看著她,怎么就又愛又恨,心口疼得很呢? 德王走后,燕帝這才勃然大怒,摔了桌上的杯子,叫來了隨行的官員過來去徹查德王所說之事。 一通大發下來,之前他不知情的消息很快接二連三呈到了案上來。 蔡備是南河州官員,南河州離燕帝目前所在的南北州有一州之隔,蔡備就越過了南河州前來南北州面圣,擅離職守。 燕帝聞此更是忍不住雷霆大發,對著屋里跪了一地的官員怒道:“朕之前為何一字不知?朕就在你們的跟前,你們都敢欺瞞朕,誰給你們的膽子!” 非得德王鬧到跟前,他讓他們去查,他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隨行的官員心里叫苦不迭,圣上出行事情本就層出不窮,他們就是長著三頭六臂也無暇全顧,更何況蔡備乃慧妃身邊的蔡才人之父,蔡才人現在跟著慧妃侍候圣上,肚子里還有著龍子,這才人還是慧妃一手送到龍床上的,龍子生下來會尊她為母,蔡才人是慧妃的人,他們親眼見過圣上對此慧妃的寵愛,乃敢不給蔡備一點面子? 別說瞞了,蔡備兜不住的他們都得幫著兜著點,要不回頭枕邊風一吹,無錯也成錯。 “臣等也沒想到,”有膽大的中書舍人出面回了話,“這些時日各路呈上來的事況諸多,臣等也只挑了最最緊要的與您稟報,疏漏之處,但請圣上責罰?!?/br> 燕帝聽了這話,只能當是王叔不想讓他痛快。 沒兩天,他從南北州進南河州之前,張府徹查的事呈到了他案上。 蔡備本人栽贓陷害過他人,奪人錢財妻妾不說,他家親戚更是狐假虎威,成了幾方鄉鄰一霸,張府尤為蠻橫,其張府老爺先是jian殺童女拋尸荒野,后為搶一孤女火燒了收留她的義莊,其后尚不收手,殺了兩個欲上衙門告官的知情人。 誰知義莊有人乃德王手下之人。 第198章 第198章 德王叔的手這兩年伸得很長, 各州都有他的人, 燕帝在得知消息來源后更是不悅之極, 只能強壓下來。 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他對慧妃有所偏愛, 無法彌補在萬妃身上的,他皆放在了慧妃身上, 這事一出, 燕帝也覺得可笑,但與王叔懸刀在頸相比, 這就不顯得重要了。 燕帝很快下令,著隨身的刑部郎中帶人前去徹查, 秉公處理。 刑部郎中乃燕帝心腹, 手段果決, 他得了燕帝的釋意, 不出三天就把蔡備的事查了個底朝天,州府衙門張榜告示的下午,與蔡備有關的那些犯了人命的親戚就在菜市被處斬刑,蔡備也被關押在了水牢等著徹查。 燕帝在百姓的歡呼跪拜的萬歲聲中進了南河州。 此時南河州處于悶熱的夏天, 德王老實跟著御駕趕了兩天路, 兩天皆沒入車駕,一路帶著世子騎馬趕路。 世子不習慣南邊的天氣,這天趕了一天下來身子極為不適,小臉潮紅, 找來大夫一探, 說是累傷了。 德王當晚就把世子扔到了燕帝的寢房, 皆沒回過神來的兩堂兄弟大眼瞪小眼,末了,燕帝清了清喉嚨,世子蠕了蠕嘴,為他父王辯白:“父王說您房里有冰,涼快?!?/br> 說得似是少發了他們的冰敬一般,但世子是小孩兒,燕帝笑笑:“也好,朕這邊細致人多,你就隨安心隨朕養幾天身子,不用多想?!?/br> 德王身邊是有德王妃的人的,讓小堂弟不用多想的燕帝話一止,就頓了。 小堂弟看了堂兄一眼,潮紅的病臉這時更紅了。 堂兄有時候還是不錯的,但他父王就…… 他父王一看他病了,大夫一走,拍著大腿大喜道:“時機正好啊,正好把你放過去學著點?!?/br> 周承對他這個皇帝大哥歷來不親近,甚至因他對他這個皇兄缺少敬畏被他的兩個先生說教過,更是讓他對他個皇帝堂兄有所不喜,因此被他父王強扔過來他也是有所不快的。但他也知道這是他父王在無法無天,父王的不對就是他的不對,他對皇帝倒生出了甚多歉意出來,當時對著皇帝就是一個跪拜:“是周承失禮,還請皇兄勿怪?!?/br> 德王從來就沒個王爺的樣子,德王妃更是我行我素非我族類,這樣一對夫妻,卻生養出了一個謙恭有禮的世子來,讓人嘆為觀止,也讓燕帝很難對這個神似他周氏宗室子弟的堂弟生出太大的惡感來。 “快起,你啊,小小年紀,心思倒是……”挺重。 燕帝話沒說完,搖頭失笑不已。 姓了周,有幾個心思不重的?周承就是那兩個人的兒子也沒免了這個俗啊,也不過是凡人而已。 燕帝對周承更是隨和了起來,當晚還和周承說了陣話,等他在小床上睡著了還把自己的內侍吩咐了過去,悉心照顧。 周承第二天知道他父王離了隊伍后扁了扁跟,顧不上傷心多想,他就隨皇帝在萬民的恭迎聲中入了南河州。 德王則快馬加鞭,帶著鐵衛趕去了高山疊疊、人煙稀少的南蜀,那里有不少晏地過去的人在等著他匯報進程。如若進展順利,他需要在盡短的時日內回到皇帝的身邊,握著所得的籌碼跟他這個大侄子談判,對南蜀下一步的開拓才能進行下去。 晏地現在已調集千匹驢馬、駱駝,等著入蜀開征,他們一旦進入,避不開皇帝的耳目。 此時,干燥炎熱的燕都德王府里,宋小五清晨起來,打開了半夜送到案桌上的信。 德王爺在信中他去蜀地了,世子正好被他塞到了皇帝手里,信中他不乏用得意的口吻說他大侄子的皇帝架子還是不錯的,可以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