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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所說,對楚佑而言,無關痛癢如過耳清風。 聲音說:“你初初覺醒血脈,仍然大有欠缺?!?/br> “我能替你隱藏血脈,做到萬無一失?!?/br> “我能為你更深一層激發血脈,吞噬盡陰煞玩物?!?/br> “我能……把你更快的推到天下無敵的位置上?!?/br> 它一聲說得更比一聲低,到最后一句是,幾乎縹緲不可聞,捉不住摸不著,藏在話間的意味,能叫人發瘋。 就好像被帶到金山銀山面前,明明要擁它入懷,結果一轉眼金山銀山長腳跑了,怎么不叫人發瘋? 然而楚佑不是尋常人。 他眼神微微一動,已是楚佑看在聲音提出的條件份上,能給它的最大尊重:“你到底是誰?所求為何?” “問得好?!?/br> 聲音不覺惱怒,反倒是寂寥地笑了一下:“每一代禍世都是雙生,自母胎被孕育的那一刻起,就有一道陰神伴之而生,等禍世血脈覺醒時,陰神亦隨之蘇醒?!?/br> 奈何禍世終究是禍世,生來不可能有孿生兄弟這樣溫馨的存在。 禍世本體和陰神,要不是禍世吞噬陰神,要不就是陰神吞噬禍世取而代之,從來兩者存一,你死我活。 聲音略去了這一點:“我是伴你而生的陰神?!?/br> “換一句話說,楚佑,我是另一個你。是沒有理智,沒有道德制約,只由貪欲驅使的你?!?/br> “我能隱藏你的血脈,給你更強的依仗,前提是要你接納我?!?/br> 你敢嗎? 你敢向一個至邪至煞的陰神敞開你要害嗎? 你敢相信自己,信自己能鎮壓住最源頭,也最深沉洶涌的貪婪谷欠望嗎? 楚佑只說了一個字:“好?!?/br> 生來為惡,有何不敢? 答應它的聲音久違地有了動搖。 它沒有告訴楚佑陰神本體,兩者存一的事情,想著留著后手,先發制人,但—— 聲音冥冥之中有所感覺。 哪怕楚佑知曉這件事,也是一樣的無所謂。 因為他信自己。 也是因為陰神入體,楚佑與禍世血脈兩相融洽,哪怕他明明白白站在四方宗掌門的面前,四方宗掌門也不覺有異。 “我不與你比?!?/br> 葉非折神容淡淡,透出來的意味卻極高傲,眼尾的一點波光也利成了劍:“步棲川是八荒宗掌門首徒,自然有資格。你又算什么?若是隨便來人都要和我一場場比過,我還要不要活?” 這種話,若是由普通人來說,自然是百分百的面目可憎。 可葉非折不是普通人。 世間一等一的美人,自該有世間一等一的傲氣。 葉非折是多處變不驚的性子? 做了數百年仙首,他什么大風大浪大場面沒見過,哪個能叫他掀一下眉頭? 但他第一眼望見楚佑的時候,葉非折持刀的指尖在抖。 他是怕楚佑因為他被揭穿禍世血脈,釀成無可挽回的局面的。 是葉非折要將楚佑推向黑化。 也是葉非折煞費心思地要將楚佑拉起來。 他欠楚佑的。 葉非折生性不討喜。 他要的東西無論如何都要拿到手,他要護的人也無論如何都要護好。 東西也就算了,人是活生生的存在,有自己六欲七情,不問人家一聲樂不樂意被他護,怎么叫別人領情得起來? 說得好聽叫大包大攬,說得難聽就是驕橫霸道。 葉非折說:“你的戰帖,我不接?!?/br> 葉非折從前沒見過禍世血脈,拿不定禍世血脈出手時是怎樣的,到底會不會暴露。 當然不敢讓楚佑犯這個險。 左右他的任務是推男主黑化,不在乎再當一回惡人,再推一把。 他聲音很冷,冷得簡簡單單幾字敲定乾坤定奪,也無人敢有質疑: “不配就是不配?!?/br> 楚佑一動不動望了他一會兒,眸光里的眷念像是點燃了寒冰的火,硬是被他望出驚心動魄的意味: “我也不是來尋你約戰的?!?/br> 楚佑再冷心冷肺,好歹知道好歹。 對他有恩的人,他會保。 他承諾過的事情,他會守。 楚佑一身修為都是靠葉非折得來,是葉非折對他有恩。 他承諾過葉非折永遠不會有刀兵相向的那一日,是他做出的保證。 他又有什么立場顏面去對葉非折動修為,動禍世血脈? “我過來,是想拜入四方宗?!?/br> 葉非折突然意識到自己也許從未真正了解過楚佑。 楚佑其實有句話沒有說。 他一開始過來,未嘗不是想見葉非折一眼,想問葉非折一句話。 等楚佑見到了葉非折后,他便知曉不可能。 葉非折是他少年時見過最美,最盛大的風光,是不惜一切也想要追逐,想要抓住的人。 怎么可能滿足一眼,一句話? 想得倒美! 葉非折差點脫口而出,眼里冷意襯得紅衣也似天邊殘陽將近時的一捧血。 葉非折幾乎要冷笑出來。 他楚佑好得很,膽子大得很! 不禁敢在四宗面前招搖過市,還打著拜入四方宗,唯恐自己不夠顯眼,死得不夠快的主意呢。 “你最好死了這條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