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好不容易見了面,她卻把他鎖在門外,讓他如何受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這章有點小虐,但是以后甜甜甜啊 ☆、當初 躲在暗處的陳氏兄弟不得不走了出來,一左一右勸殿下先離開,改日再來。得到消息的沈繼匆忙趕來,見雍王殿下守在侄女門口,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心中一凜。 他知道這兩個孩子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不過感情這么深嗎?還是……不只是兒時玩伴這么簡單。他忽然想起上個月禮部送來的選秀名帖,上面明確寫著侄女的名字,此次選秀、選女官事宜,陛下已經責成雍王一手cao辦,難道這就是禮部尚書刻意提醒他秀女一個都不能少,必須把侄女接回來的原因? “王爺,這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快到前廳喝茶吧,微臣有失遠迎,請王爺恕罪?!鄙蚶^趕忙行禮。 蕭摯轉過頭來,冷漠地掃一眼沈繼:“本王聽說小師妹回京了,所以特來探望,不過……她不記得我了,不讓本王進門?!?/br> “哦,王爺息怒、息怒,小蜜兒三年前受了驚嚇,不僅忘了您,也忘了我呀。待我跟她說說,王爺稍等片刻?!鄙蚶^上前敲門,對著里面道:“小蜜兒,雍王殿下好心好意地來看你,怎么能把貴人鎖在門外呢?快開門,不然別怪二叔教訓你?!?/br> 沒等屋里出聲,雍王先惱了:“沈侍郎,本王的小師妹只能本王教訓,其他人都沒資格,你明白了嗎?任何人?!?/br> 沈繼一愣,很快就明白了雍王的意思,趕忙點頭:“是,臣明白?!?/br> 沈繼訕訕地退到一旁,就見雍王對著門口無奈地嘆了口氣:“蜜兒,你先冷靜一下,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br> 沈繼細心地發現了雍王的自稱,竟然是“我”,連“本王”都不說了。 回到王府,落日的金邊散去,夜幕漆黑,已然到了晚膳時分。蕭摯心里堵的慌,不想吃飯,只命人拿了一壺酒進書房,揚手猛灌。 陳慶眉頭緊皺,思忖著該如何開口:“殿下,二小姐受了驚嚇,一時……一時有些生疏也在所難免。今天不才剛剛回京么,過幾天肯定就好了?!?/br> 蕭摯不理他,繼續灌酒。 陳之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安慰一下殿下,可是終究還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陳慶看看失魂落魄的王爺,再瞧瞧自家弟弟,回想著今日情景,忽然腦海中靈光一現:“殿下,我有個想法。這三年咱們距離二小姐太遠,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一點都不知道。也許二小姐并沒有失憶,只是心里生氣,生氣您這三年沒去看過她??赡苓^兩天就不氣了……” 灌酒的雍王忽然扔了酒壺,轉過身來一把揪住他:“你說什么?” 陳慶一看猜到了殿下心里,十分興奮,當即又說了一遍。就見蕭摯眸光一亮,緩緩坐在了椅子上,面色緩和了不少:“對,就是這樣,她生我的氣。她應該氣我,我對不起她,這三年都沒有去看過她一眼。她哭暈在墳上,我也不在她身邊,她高燒不退,必定喊著我的名字,可是我……” 蕭摯抬起手猛的一拍自己的腦門,更加痛恨自己:“我剛才還那么大聲地跟她說話,她自然不肯理我了。明日,明日我就去哄她,給她買好吃的,等她氣消了就好了,她不會忘了我的,不會?!?/br> 雍王說的斬釘截鐵,其實心里七上八下,根本就沒有底。 陳慶繼續獻策:“殿下,我有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羅嗦了,說?!?/br> “是,屬下覺得這三年咱們對二小姐身上發生的事知之甚少,所以您也不好判斷一些事情。不如讓陳之犧牲色相去討好一下碧桃,肯定能得到有價值的情報,要是陳之跟碧桃能成了一對,那不就方便了嗎?” 陳之在一旁瞠目結舌:“嘿!大哥,你這是什么餿主意,還犧牲色相,怎么你不去呢?” 陳慶摸摸下巴,咬著牙道:“就我這色相,犧牲了人家肯要嗎?爹娘走的時候,一直盼著陳家早點有后,你快點成了親,我就不用為這事cao心了?!?/br> 陳之沒忍住噗嗤一樂:“你這色相……哈哈,還真沒什么可犧牲的。不過話說回來了,你是老大,你都不以身作則,我這當老二的干嘛急著傳宗接代呀?” 蕭摯懶得再聽他們廢話,一錘定音:“此計可行,就這么定了,陳之你去賬房取一千兩銀子,作為套近乎的經費。務必把碧桃追到手,聽到沒,否則閹了你送進宮去?!?/br> “我……”陳之還想爭辯,想想那一千兩銀子的經費,把后面的話生生咽進了肚子里。 一千兩呀,自己做侍衛一個月的月例銀子才十兩,雖說是包吃包住吧,要攢到一千兩那也得十來年。碧桃模樣也不差,尤其是屁股挺大的,估計好生養。其實這事要是成了自己也不虧呀,白撿個漂亮媳婦,還得了一大筆積蓄,嘿嘿! 計謀已定,雍王殿下忽然感覺自己餓了,傳了晚膳上來一頓猛吃,一不留神吃多了,不得不去后花園溜達一圈消消食。 春夜的暖風吹動枝頭鮮花,芳香四溢。高大的男人在花間小徑上獨自徘徊,與這春日溫暖甜美的畫風格格不入。他落寞地走了一圈,便默默離開王府,走進了相距不遠的清源宮。 大梁建國一百多年,到當今圣上已是第三代,蕭家子嗣不旺,所以并沒有在這帝都之中大肆的建設王府。這皇宮本是前朝留下的,在皇宮的四角拱衛著四座相對較小的宮殿,蕭氏皇族便把這四座宮殿給皇子們居住,做了王府。 一來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方便控制,二來也作為四個屏障拱衛著皇宮,護衛著皇宮的安全。但凡有刺客要進入皇宮,必先經過這四座小宮,先驚動了王爺們。刺客便會遭到致命的絞殺,這樣一來,皇帝的內宮反而安全得多了。四座外宮占據了四個角,雍王府所在的位置是西北角,他現在走進的清源宮位于東北角,而東南角則是因三年前太子謀逆案而封閉的東宮,二皇子的安王府位于西南角。 清源宮多年無人居住,自然顯得有些冷清。宮中繁花似錦,春意昂然,只可惜除了灑掃的宮人和侍衛,便沒了旁人。景致再好,卻也無人欣賞。清源宮中間有一座主殿,四周有四座單獨的偏殿,分別是:東櫻西荔,南蘋北棠。他從西門進西荔殿,四月的荔枝樹剛剛含了花苞,還未大面積地盛開,但也能聞到淡淡的荔枝花的香氣,蕭摯在如水的夜色中漫步而行,穿過西荔宮從主殿繞過,進了南蘋殿。 粉白色的蘋果花正在無聲的開放,夜風一搖,散落無數的花瓣,他伸手輕輕托住了一枚,不由得想起那年,他們二人在南蘋讀書的情景。 那日天氣晴暖,蜜兒嫌熱,就讓碧桃取了一套衣服來,去殿中換上。沒了她的陪伴,蕭摯覺得無聊,被日頭曬的有些困倦,便伏在書本上小憩。蜜兒回來時以為他睡著了,就悄悄上前,在他臉上輕輕地啄了一下。 當時他聽到了輕巧的腳步聲逐漸靠近,便沒有動彈,想在她靠近時突然抬起頭來嚇她一下??墒?,他卻沒想到,一縷清新的女兒香靠近,溫溫軟軟的唇瓣落在了他的臉上,那一刻,他的心跳停止了…… 他閉著眼回味那溫軟的觸感,終究沒忍住翹起的嘴角,索性抬起頭來,望向小姑娘粉紅的臉頰:“蜜兒,剛才好像有什么東西落在我臉上,你看到了嗎?”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眼簾垂下,長長的睫毛翕動,抿著小嘴兒嬌聲道:“剛才你臉上,落了一片花瓣,我幫你拿下來了,你看?!?/br>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她伸開白白嫩嫩的小手,果然,手心里有一片粉白的蘋果花瓣。 蕭摯輕笑,拉過她的手細細的看,又抬頭看向她紅撲撲的小臉:”蜜兒,這清源宮四殿之中我最喜歡的就是這南蘋殿,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小姑娘呆呆的順著他的思路問道。 “因為櫻花和海棠只能看不能吃,而荔枝呢雖然能吃,卻不好看。只有蘋果又好看,又好吃,就像你的臉蛋兒一樣?!?/br> “你的意思是要吃我嗎?”姑娘撅起了小嘴。 “給不給我吃?”他笑著看她,目光溫柔繾綣。 “我才不給你吃呢,我又不是蘋果?!彼偷爻榛厥秩?,咯咯笑著跑開。 “你敢不給,看我怎么收拾你?!笔挀葱χ鹕砣プ?,大長腿邁開自然很快就追到了她身后,剛要伸手把她捉住,就聽身后傳來了一聲咳嗽。 二人回頭就見沈太傅面色嚴肅的站在樹下的石桌旁:“你們說這清源宮清靜,要來這里讀書溫習,就是這般溫習功課的?” 被抓包的兩個人互相看看,最終還是小蜜兒吐吐舌頭,調皮地跑上前去,挽住老爹的胳膊撒嬌求饒。 時過境遷,自去年年底他回到京中,便加緊穩定局面,盼著蜜兒歸京的那一天。如今她總算回來了,卻失了記憶,忘記了以前這些甜蜜的時光。雍王殿下圍著蘋果樹轉了一圈兒,緩緩抬頭,看一眼那即將落盡的花瓣,輕輕嘆了口氣:沒關系,改天就帶她來這里吧,那么美好的日子,她怎么可能忘得一干二凈,只要身臨其境的重演一遍,她肯定能想起來。 ☆、一口 早上睜開迷蒙雙眼,沈初蜜抬手揉了揉,昨晚沒出息地哭了好久,怎么都停不下來,眼都腫了。 都怨他,以前的事情好不容易放下了,干嘛又來招惹她? “碧桃,我有些頭疼,不想起了,你把漱口水拿來,我漱漱口算了?!鄙虺趺塾袣鉄o力地說道。 碧桃趕忙端上淡鹽水伺候著小姐漱了口,就見她又滑進了被窩里?!靶〗?,您喝碗粥吧,昨晚上就沒怎么吃飯,早晨還不吃怎么行?” “不餓,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清靜一會兒?!?/br> 碧桃無奈地看一眼自家嬌小姐,又心疼又沒法子。她不敢再說什么,小姐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很任性,誰勸都不行。 剛剛走出房門,就見雍王殿下拎著幾個精致的盒子興沖沖而來。碧桃趕忙行禮:“殿下,小姐今天身體不舒服,臥床養病呢,您請回吧?!?/br> 蕭摯腳步一頓:“你說什么?蜜兒病了?” “是,她說想一個人躺一會兒,不會見您的,您請回吧?!北烫掖鬼幰幘鼐氐拇鸬?。 蕭摯才不管這些,長腿一邁就進了門,急急地走到床邊坐下:“病了?叫太醫來瞧瞧吧?!?/br> 床上的姑娘雙眼微紅,頭發凌亂,如受驚的小鹿一般拉起被子蓋住了自己,悶聲道:“殿下怎么可以擅闖人家的閨房?!倍疫€是在明知道人家沒起床的情況下。 她沒有梳洗,卻一點都不難看。反而滿是小女兒的慵懶嬌羞,看的雍王殿下心里一顫一顫的?!懊蹆?,別捂著,讓我瞧瞧?!?/br> 他伸手輕輕地去扯被子,碧桃急的滿臉通紅,只得幫小姐提住被子:“殿下,殿下您不能這樣?!?/br> “出去?!笔挀蠢淅涞叵铝嗣?,碧桃嚇得手一抖松了被子,糾結著不知該怎么辦。 雍王抬眸,冷冽的目光掃了過去,碧桃就在屋子里待不住了。三年過去,這男人的確和以前差別太大,從前那個溫潤如玉的三殿下怎么就成了霸道的糙王爺了呢。 沈初蜜悶在被子里的確不舒服,擔心自己的婢女惹惱權貴,只得不情不愿的露出頭來:“碧桃你出去吧,剛好我也有些話想跟殿下說?!?/br> 碧桃這才吶吶地咬咬唇,轉身走了出去。反手關好門,她糾結著小臉坐在了臺階上。 “碧桃,來吃點心吧,都是京城一等一的好貨,我跟著王爺城南城北的跑了一大圈才買齊的?!标愔嘀鴰讉€小一點的盒子湊了過來,親昵地坐在她身邊。 “無功不受祿,我不吃?!北烫掖怪^看自己的鞋尖。 陳之訕訕地笑笑,繼續努力:“碧桃,咱倆又不是外人。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不也是咱倆守門么,那時候你還總是給我吃你親手做的糕點呢,來,拿著?!?/br> 陳之挑了一塊她最喜歡的馬蹄糕塞進她手里,自己也拿起一塊開心地吃了起來。 “你還記得我愛吃這個呀?!北烫矣悬c動容,這三年和小姐在老家相依為命,自己都快忘了曾經最愛的甄記馬蹄糕。 陳之輕笑:“當然記得了,這三年,殿下每日每夜都惦記著二小姐,我也是天天都想著在京中的日子。邊關太苦了,你都想象不出來?!?/br> “那你們這三年怎么過來的,你跟我說說唄?!北烫页晒Ρ还雌鹆撕闷嫘?。 臺階上這一對邊吃邊聊了起來,屋里那一對卻還在大眼瞪小眼。 他貪婪地看著她嬌俏地小臉,怎么看都看不夠。沈初蜜垂著眼簾,只要稍稍一抬就會碰上他火熱的目光,索性放棄了抬眼。 “蜜兒,我下了早朝就去給你買吃的了,這些都是你最愛吃的,城南甄記的糕點,城西桂香齋的花生糖,城北袁家棗行的醉棗,起來吃一口好不好?”他柔聲哄道。 “我今天不舒服,吃不下?!毙」媚飲陕暤?。 “那就叫太醫來?!?/br> “別……我,我只是有一點點不舒服,用不著傳太醫?!?/br> 他看著嬌氣又鬧小別扭的心上人,委實想笑:“就吃一口?” “不吃?!彼攵紱]想,答的飛快。 蕭摯深吸了一口氣,捏起一塊她最愛的芙蓉糕送到嫣紅嬌俏的小嘴邊,一手撐在她腦側的枕頭上,俯身威脅:“吃不吃?不吃我親你了?!?/br> 沈初蜜猛地抬眸,難以置信地看向他,見他真的欺身壓了下來,就飛快地抬頭咬了一口,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瞪著他。 芙蓉糕精致小巧,她這一口叼的緊,唇舌濡濕了他食指的指尖。雍王壓制著心中猛烈的心跳,不緊不慢的抬起手,把剩下的半塊芙蓉糕放進自己嘴里,還意猶未盡地嘬了一口食指指尖。 “你……堂堂殿下怎么可以吃人家剩的食物?”她嘴里塞著芙蓉糕,滿腔義憤地含糊說道。 雍王淡然的咽下:“習慣了?!?/br> 誰讓她那么嬌氣,又嘴饞又吃不多,每次碰到不合口味的就只咬一小口,還不好意思剩下半盤子殘缺的糕點,他自然就成了打掃戰場的勇士,眉眼不皺地把她吃剩的東西一掃光。 蕭摯垂頭坐在床邊,搓搓手下了決心一般突然轉過頭來認真地盯著她:“蜜兒,對不起!” 躺著吃糕點,本就不太方便,被他這樣突然一嚇,沈初蜜一下子就被噎住了。捂著喉嚨想咳也咳不出,想咽也咽不下,只得把纖纖玉手從被窩里探出來,拼命地指桌上的茶壺。 蕭摯趕忙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溫茶過來,單手扶著她坐起來倚在床頭,這才把茶杯遞到她嘴邊。沈初蜜雙手捧住茶杯,著急地猛灌了兩口,這才把堵在嗓子眼的食物咽了下去。 她喝的太急,難免灑落一些在身上,雖是穿著象牙白的長袖中衣,沒什么露出來的地方,可是她為了睡覺舒服,把里面的兜兒脫掉了。中衣寬大,原本并不顯露身形,可是茶水弄濕了胸口,黏在身上,不僅露出了一小片誘人的曲線,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頂端鼓起的小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