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南昭將手里的萬凝膏往馬車上一放,對馬夫說:“你此刻去泰安王府見泰安王,就說我有急事,讓他速帶人來這玉妝樓一趟!” 她現在已認定,不管是否與女子失蹤案有關,這玉妝樓都有大問題! 周仰那樣聰明,只要馬夫將話帶到了,一定會最快的速度帶人來。 而她是不能離開這的,如果,柳葉葉與之前那些失蹤女子一樣,被人綁了,那么她活著的時間不多了! 待馬車離開后,南昭便悄悄潛入玉妝樓后面的小巷。 此刻,暮色壓至,周圍的光線并不好,所以很難會有人發現她。 她剛才在玉妝樓的店中已仔細巡視過了,這玉妝樓上面還有一層,柳葉葉如果是在店內不見的,只能是被人帶到樓上去了! 她便找了一處易攀爬處,徒手往二樓爬去。 到了二樓,她敏捷的翻進窗戶,看這就是很普通的堆放物品的地方,不過,越是看起來普通的地方,就越發讓她不安。 她快速將這二樓所有地方都搜羅了一遍,卻未發現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你在這里做什么?”背后傳來一道女聲,南昭被發現了! 幾乎同時,她將腰上長劍拔出,比在身前,冷聲說:“你們將人藏哪兒去了?” “沈夫人,你在說什么?我們藏什么人了?”發現她的人正是剛才的那個方掌柜,此刻她臉上除了驚恐以外,倒看不出來別的心理。 “少廢話,與我一同來的黃裙姑娘,還有她的婢女,就在你們店中莫名消失的,裝什么蒜!” 她手里的長劍鋒利得很,對方怕急了她,忙勸道:“有什么話,咱們把劍放下來好好說……” 南昭絲毫沒有要商量的余地,既然這些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柳葉葉搞沒了,一定并非善類,她當即就揮舞著長劍指哪兒砍哪兒! 一時之間,這二樓的各種貨物散落,亂成一團。 馬掌柜被嚇得夠嗆,南昭還不罷休,持著長劍就追著她到了一樓。 此刻一樓還有客人在挑選商品,被她這么一鬧全都嚇的躥出了店。 里面空了,南昭便有機會好好檢查這個地方,看哪里有什么暗格之類的。 馬掌柜與幾個店工被她驅趕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沈夫人,你到底在找什么?” “這玉妝樓,可有后門?”她問道。 馬掌柜直搖頭,“沒有,就這么一個門!” 既只有一個門,那柳葉葉應該還在這某個地方才對??! 南昭拿著劍,東敲敲,西撞撞,查看是否后面是否是空心的,能用于藏人的地方。 那些被她趕出去的顧客也沒走遠,全都圍在店外議論著。 “這女人是不是瘋了???” “她不就是潮源那個少夫人嗎?因為夫君要去妾,就要殺夫的那個惡婦!” “就是她??!” “怪不得呢!” 這般一來,外面圍堵的人越來越多了! 不過,倒是南昭想看到的,人越多,這些歹人在眾目睽睽下,更不便將柳葉葉移至她出了,她只消穩住局面,等周仰帶人前來。 卻是周仰的人未來,驚動了附近巡邏的泰州城城衛兵。 不久,就見四名穿著守城兵軍裝的人走進來。 “大膽狂徒!竟在泰州城內行兇,快把劍扔了!”這些城衛兵以為她在此鬧事,進來就厲聲喝道。 南昭卻并不扔劍,她給對方說:“你們來得正好,我是南昭,我朋友在這店中失蹤了,我懷疑他們這家店與最近城中女子失蹤案有關,你們趕緊報上去,破案必有獎賞!” 四人互看一眼,應該也知道她,州府請來幫助查失蹤案的,他們之所以能這樣快趕到,也是因為最近這失蹤案頻發,上面派他們晝夜巡邏。 所以便沒多加懷疑,趕緊去四處搜,都怕錯失了這立功的機會。 馬掌柜和她的店工畏畏縮縮的躲在一旁,被南昭盯得很緊。 “沈夫人,我們都是正經做生意的,你這是誣陷!” “我有沒有誣陷,等會兒人找到了就知道了,你不必與我口舌!” 沒多久,幾個城衛兵便將此處搜完了,出來問她:“你確定你朋友就是在此店?” “我很確定!” “可是樓上樓下都沒有,這……”守城兵露出為難之色來! 南昭篤定道:“那就必然有什么地方遺漏掉了,這些歹人,絕非善類,敢在眾目睽睽下行事,這里必然有什么機關密室……” “這發生什么事了?”南昭話還未說完,從外面圍擁的人群里,緩緩走出來一名俏麗女子。 她聽出聲音后,立刻轉身看去,竟是柳葉葉! “你怎么……從外面進來?”南昭一臉錯愕。 “我剛才出去買些糖丸子,就在后面,忘了給你講了!”沒想到,一回來就聽到外面的人在議論,沈家少夫人在里面持劍行兇,她才進來看情況。 “你走為何不給我說一聲?”南昭氣得不行,旁邊城衛兵的表情也跟著一變。 柳葉葉回答:“我想著就去小片刻,誰曾想,在那邊店里遇見個算命的,說得頗準,我就……” “你才是我的克星!”南昭恨不得把這女的爆打一頓! 柳葉葉瞧她兇自己,也不覺自己哪里做得不對,她直嫌丟人說:“在家中這樣跋扈也就罷了,到外面來你還是這樣子,上次是有如故救你,這回呢?” “沈夫人,這是鬧得夠開心吶,完全不分青紅皂白,就將我這上上下下砸了個干凈!”馬掌柜這時,終于可以直起腰桿說話了! 南昭此番被柳葉葉一搞,算是打草驚蛇了,可她并不覺自己砸錯了地方。 她還是那副剛正不阿的氣勢說:“你這玉妝樓都經營些什么買賣,你心里有數,今天,這事兒還沒完!” 馬掌柜也不客氣回答:“確實沒完,別以為你是潮源的少奶奶,就可以到處撒野!” 說著,馬掌柜對旁邊的城衛兵說:“她毀壞我的財物,還持劍行兇,我要抓她去見官,讓官老爺治她的罪!” 這幾個城衛兵也看出是南昭在無理取鬧,直慶幸這柳葉葉回來得剛好,不然幾個都成了她的幫兇。 現在事情很明白了,南昭毀人財務,還持劍傷人,確實該抓去州府由陳大人定奪。 “沈夫人,你把劍扔了,我們不想與你動粗!”帶頭的那個提醒道。 南昭當然不肯,她說:“我確實是砸了他們這地方,但沒傷到人,砸了我可以賠,多少我都賠得起,這算事兒嗎?算事兒的是這玉妝樓賣的萬凝膏有問題!” “你血口噴人!”馬掌柜也動了氣道:“我們玉妝樓那樣多顧客,買了萬凝膏回去用,沒有說不好的,有問題?有什么問題?” “就是因為沒有說不好的,它才大大有問題!”南昭威立于店中央,一絲退讓都不肯。 “沈夫人,你這是為難我們吶!”幾個城衛兵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 馬掌柜質問道:“看到了嗎?這沈家夫人是絲毫不把王法看在眼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們還與她有什么好說的?” 南昭之所以敢與他們硬碰硬,是斷定了玉妝樓有大問題,不過,她也看出來這幾個城衛兵沒什么用,她得等周仰帶人來。 可馬夫都去了好一會兒了,現在也不見人來! 這時,城衛兵也拔出佩劍來說:“沈夫人,別逼我們動手,一會兒刀劍無眼,傷到你可就不劃算了!” 柳葉葉焦急的說:“南昭,你還不嫌事兒大啊,趕緊些把劍扔了!” 她瞧著城衛兵也不信她的話,真打起來,自己一個人,一點兒不占便宜,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玉妝樓就在這里,跑不了的,她把劍往地上一扔,對面怕她一會兒又瘋起來,忙將劍收走了! “那就跟我們去一趟州府吧!” 兩人上來,將她帶出了玉妝樓。 柳葉葉因了有沈如故先前的囑咐,也就帶著青果一起跟上來。 兩人走在南昭旁邊,青果忍不住替自家姑娘叫屈道:“這好好的出來買個東西,也能被官差帶走,我家姑娘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南昭走在路上,左思右想覺得今天這事兒不對,她就問柳葉葉:“你剛才為何突然要去買糖丸子?” “不就聽見玉妝樓的店工說,隔壁有家糖丸子特別好吃,我看你當時一門心思在那看萬凝膏,和你說話也不理,我便自己帶了青果去買糖萬字了!我自來就喜歡吃糖丸子……” 因為馬夫說沒見她出去,南昭特意問:“那你從哪里出去的玉妝樓?” 柳葉葉回答:“玉妝樓旁邊有個偏門,可以直接到那家賣糖丸子的店!” 偏門? 那個馬掌柜果然說謊了! 南昭剛才沒發現哪有偏門,想必此門修在極其隱蔽的地方,不仔細看,根本不好發現。 “那你怎會知道玉妝樓有這樣一扇偏門?” “店工帶我走的壓!” 可是她剛才砸了玉妝樓,卻未有一個店工出來說出實情,她們就這樣等著她砸,把事情鬧大了,等有城衛兵來。 按理說,柳葉葉去買個糖丸子,也要不了多久,卻足足等到這幾個城衛兵來了,才回來,這也太巧合了! “你剛才說,你在丸子店里,遇見個算命的?” “對呀,怎么了?” 南昭下意識問:“那人長什么樣子?” “是一個道士,約莫和如故一樣高,高高瘦瘦,模樣長得還挺俊俏,他背上背了一把青銅劍……哦對了,他腰上還掛了一面八卦鏡!” 南昭聽到這個描述,心頭一驚,嘴里念出一個名字來。 “風恕……是風恕……” 自師父慘死以后,與此有關的風恕便不見了,現如今,卻也來到了泰州,還給柳葉葉算命? 南昭越發覺得此事太過蹊蹺。 她快速在腦海里過了一遍今天的事,她發現玉妝樓有問題前來查看,柳葉葉不見了,她才讓馬夫去泰安王府請人,可馬夫遲遲未請來泰安王,倒是在她大鬧玉妝樓后,來了這么幾個城衛兵。 若柳葉葉不聽店工說什么糖丸子,便不會出去,不會出去,出去了遇見風恕給她算命,如果未風恕出現,柳葉葉也早該回來了,她也不至于鬧成那樣,后來被城衛兵帶走…… 若這又是個局的話,現在的局面,便是設局之人想看到的。 南昭的腳步猛地一停,發現他們走到了一處偏僻的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