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沈如故與柳葉葉溫聲說:“葉葉,你先去準備,這兩日我不在時,你便與南昭吃住都一起?!?/br> 柳葉葉不解,“如故,為什么你不在,我得和昭meimei吃住一起啊,你知道的,她不喜歡我……” 沈如故耐著性子說:“這幾日,城里有些亂,南昭至少會些功夫,你跟著她,我放心,她那邊,你不用擔心?!?/br> 說完,他便邁步朝外面走去,南昭還等在外面,將他對柳葉葉那溫柔說話的樣子,記在了心里。 “沈如故,你就不怕你一走,我一怒之下,把你的葉葉給砍了?” “你不會的!”沈如故多么了解她??! 南昭不服道:“你憑什么覺得我不會?” “因為她是我所愛之人!” 因為她是我所愛之人! 南昭聽到這句話,好片刻都沒回過神來,待她回過神來時,只覺心如刀絞。 沈如故能說出這樣的話,又怎會不知,她南昭對他的心? 正因為知道,所以才認定她絕不會對他所愛之人下手! 可為何,他明明都知道,卻這般肆無忌憚的利用她的真心呢? 這對于她來說,也太殘忍了吧? 南昭吐出這口怨氣,也罷,再殘忍的事,她都經歷過了,這點兒算什么呢。 她在快要哭出來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來,打著保證說:“沈公子,您且放心走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葉葉的,絕對不會背著你殺了她!” 沈如故將她的倔強和難過看在眼里,卻絲毫未放在心里,他朝前面邁了兩步,離南昭更近。 “南昭,你沒理解我說的話!”他強調。 南昭冷笑:“我怎生沒理解了?” “我要你時時刻刻保護葉葉,就如我時時刻刻保護你一樣!” 第062章 南昭是有一萬個不愿意,可這句話一出口,便將她所有的不情愿全堵在了喉嚨! 沈如故在提醒她,這是她欠他如故的,既是欠的,怎能有怨言? 一時之間,南昭臉上的所有苦笑,都變得無力,她自嘲道:“我在沈公子那,可算是有點兒用處了!” “其實你很好?!?/br> 沈如故終對她生起不忍,卻說了一句最蒼白的話。 “再好也不過是煞物!”南昭收起所有落寞,便走到旁邊的亭下等柳葉葉出來,再不看那人。 沈如故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后就真走了! 南昭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沒保持住那份驕傲,還是不爭氣的回看。 看他灑脫的身影,如風一般的步伐,就這般走了! 難過歸難過,理智回來,她十分清楚,沈如故絕不會無緣無故、這般鄭重其事的讓自己替他照顧柳葉葉,他該是真遇見了何事。 是否與前一晚那鬼仙末辯有關? 而鬼仙身上的氣息,與黑山中女子像相似,他們又有怎樣的關聯? 還有這泰州的女子失蹤案,作惡的歹人還逍遙法外,那未辯法力強大,她一時是沒有能力于之對抗,但獻祭女子亡魂給未辯的卻是人。 鬼仙她除不了,活人總該要揪出來吧? 她剛才在這萬凝膏中,感覺到有死人的氣息,本來,也往女子失蹤案想不到一塊,不過沈如故有句話卻令他記憶深刻。 如果活人的貪念與死人的執念那樣簡單就好了! 當初蕩湖村那些惡民之所以獻祭水草精,不就是水草精保他們平安,年年有魚。 而這些獻祭女子亡魂給未辯的活人,自然也有他們貪念的東西吧? 利益! 鬼仙能給這些人的利益會是什么? 她想不明白時,這萬凝膏意外闖進來,提醒了她什么。 此膏不僅能將疤痕祛除,還能使人容光煥發,返老還童。 如果光是口頭上說,夸大也就算了,柳葉葉是親自用過這萬凝膏之后,效果有目共睹。 南昭從前只聽說過修仙能長生不老,那修行是世間最苦之事,需要身心都承受常人不能承受的苦,日復一日,也并不能真的成功。 就算是太上老君的仙丹,也是注入了老君的法力在里面才有奇效。 所以南昭就想不明白了,這樣區區一盒萬凝膏,為何能達到那樣神奇的效果? 這玉妝樓,一定有名堂! “還在??!”柳葉葉換了一身淡黃色的裙裝,帶著青果儀態婀娜的步了出來。 南昭除了莊子鈺那把長劍護身,也沒有別的東西要帶,便吩咐管家備了馬車,朝城里的玉妝樓而去。 這玉妝樓新開才不過半年,生意便壓過前頭所有老字號的脂粉店,全城所有大戶人家的太太幾乎都是他們的顧客,而買不起的,也想盡辦法,也要弄一盒來。 下了馬車,便能看見,都快天黑了,店內的顧客任然絡繹不絕。 南昭和柳葉葉緩緩步入其中,正逛店的太太小姐們,都正在互相述說著自己用過萬凝膏的好處。 “這兩位小姐,要選購點什么呢?”一位熱情的店工過來詢問。 柳葉葉指了指貨架上的萬凝膏說:“我要萬凝膏,先來五盒?!闭f完,又問南昭:“你呢?” 南昭回答:“我想先看看!” 柳葉葉覺得她墨跡,便揮揮手說:“那你慢慢看吧,我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好東西!” 南昭便又叫店工拿一盒萬凝膏出來,她想看看,其他的有沒有那股死人的味道,她剛要擰開,店工說:“小姐,這沒付錢,你是不能打開的!” 南昭從身上掏出銀子往案板上一丟,那叫一個財大氣粗。 這是嫁給沈如故的最大好處了!就是有錢! 店工瞧她出手闊綽,臉色也跟著和氣起來,親自幫她把萬凝膏擰開了! 南昭拿在手上先是一聞,還是那股味道,讓她很痛苦的味道,當她手觸摸到膏體時,那種感覺就越發強烈,仿佛有個女子在哭泣、在吶喊、絕望…… 最后導致她拿著盒子的手都顫抖起來,店工害怕的望著她:“小姐,你怎生了?” 南昭強忍著那種痛苦,將身上所有銀票都拿出來,說:“再給我拿些這個萬凝膏!有多少,我要多少!” 店工歡喜一笑,數了數她的銀票說:“小姐這是要把咱們今日的現貨都買完呀!” 來他們店里的,哪個不是太太小姐,這般闊綽的,倒是頭一回。 柳葉葉在旁邊見了,走過來帶著不解說:“你這一下子買這樣多,用得完嗎?” 南昭此刻情緒復雜得很,哪有心思回答她,對方也是習慣了她這脾性,不與她多說了! 沒多久,有人將南昭要的萬凝膏裝在托盤里端上來,南昭發現,這不是剛才招呼她的店員了,而是一個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左右的女子。 此女子年紀雖長,但風韻灼灼,很是有味道,她在店里這么多太太小姐里,直接就找到了南昭。 “夫人,這是你要的萬凝膏!” 南昭雖已嫁人,不過她不習慣富人家夫人們那復雜的發式,沈如故也不管她,她就尋常未出閣的女子的打扮,故而,先前那名店工才叫她小姐。 而這個女人卻叫她夫人! 南昭自然多留意的此人一番,她問:“你是?” 對方得體回答:“我是這玉妝樓的掌柜,他們都叫我馬掌柜!” 她又問:“你認識我?” “不認識!”似乎是怕她多想,特別解釋道:“因為是個大主顧,所以親自來接待,剛才拿了銀票才發現,夫人付的銀票是潮源的銀票。本來我沒見過夫人,不過近些日子,倒是聽說了一些夫人的傳聞,所以能猜出夫人的身份來,不奇怪?!?/br> 外面都傳,潮源沈家的少夫人是個道士,整天舞刀弄槍、裝神弄鬼,惹得夫君嫌棄,就另尋了新歡。 來這里買萬凝膏的夫人小姐,哪個不是愛美之人,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唯有南昭一身素衣,腰還挎著長劍,她不是沈家那道士夫人,誰還能是? “馬掌柜這般見識,確實是個做大生意的人!”南昭面不由心的夸了一句,接過那托盤,并不打算再留在此處。 馬掌柜卻并未要離開的意思,還和她寒暄道:“生意做得再大,也是別人的生意,哪兒比得上夫人,年紀輕輕就嫁得這般好——不過夫人也確實該好好打理一下自己了,男人嘛,誰不喜歡漂亮的東西呢?” “漂亮固然重要!但不能做那傷天害理之事才好!”南昭說完,就四處尋柳葉葉人在哪里。 那邊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話搞得有些尷尬,但還是本著生意人的笑臉應著:“那是當然,當然……” 南昭哪有閑工夫與這女人套近乎,她此刻視線已掃過這店的每一個角落,柳葉葉不在這里邊了! 馬掌柜看出她在找尋什么,故而問道:“夫人,還要些其他什么嗎?我們店除了萬凝膏,還有別的,也都不錯——” “剛才與我一起進來那位黃色襦裙的女子呢?”她問時,神情已十分嚴肅。 “沒有呀,不是一直,就您一個人嗎?” 怎可能就她一個人? 南昭目光回到馬掌柜臉上,她是真沒見著柳葉葉還是在說謊? 沒見著,她問了白問,說謊的人,不想說真話,問了更沒用,她便去找到剛才一直在的店工問:“剛才與我一起進來的黃衣女子,還有她的丫鬟,你看見了的吧?” 店工回答:“哦,那位小姐啊,似乎剛才出去了呢!” “出去了?”南昭得此答案,立刻端著手里的萬凝膏,來到店外他們的馬車前,問馬夫道:“柳姑娘出來了嗎?” 馬夫搖頭:“沒呀,柳姑娘與您一同進了玉妝樓,就再未出來過了!” 南昭心頭一緊,店工說柳葉葉出來了,馬夫卻說未見出來! 這馬夫是沈家人,倒不大會說謊,所以只有兩個可能,一是柳葉葉出來了,去了別的地方,馬夫未看見。 二是那店工在說謊! 且柳葉葉與她一道來的,就算要走哪兒去,也該與她說一聲,或者給馬夫知會一下。 怎可能不聲不響的,就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