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風堂連著三次踹完,徹底把人掀倒在地! 遲刃青只看到風堂打架,完全沒多想,也跟著沖上去,揮臂準備施以重拳。 遲刃青這一動作,站在不遠處的三十個保鏢也慌起來,前赴后繼地往這邊跑,一眾來湊局的人全愣了。 他們沒義務幫遲刃青和風堂打架。 倒是有的沒見過這場面,跳起來吼:“我cao!這他媽打起來了!保安呢!” 第30章 磷火。 “給我讓開!我今天非弄死他……” 風堂復述的語氣平鋪直敘,像在講沒人聽的評書,“說時遲那時快,他往地上一滾,遲刃青遲大俠鐵臂一伸,撥開我,大叫道,放著我來!” “然后,遲大俠踹飛了他,我緊跟著一拳……” “停停停,意思就是,群毆是嗎?” “是的?!憋L堂特別爽快,“該打?!?/br> 民警低頭做記錄,邊寫邊嘀咕,“確實該打?!?/br> 邵晉成的秘書跌撞著沖進派出所,一臉驚悚。 經過了解,他才知道,是風堂先動的手。這下總算放心了。 他立刻拿出手機,給外面車上坐著的邵晉成打電話。那意思就是局勢穩定,你弟弟先動的手,問題不大。 邵晉成這才松一口氣,還好,他最開始接到電話,以為是風堂被揍了。心想著這可不得了了,依照賀情蘭洲以及遲刃青那一堆的渾球性子,跟后援團似的,得鬧翻半邊天。 邵晉成那邊收了消息,緊接著就是賀情蘭洲。前者不在市里,出去旅游了,后者一路狂飆過來,車門橫停在派出所門口,先沖進來一次,又被喊著去挪車。 誰的地盤誰是哥,蘭洲再橫也不敢跟警察杠,又去挪了車,沖進派出所。 “風堂!我的堂!” 他人未到,聲音先傳來,喊得風堂一哆嗦。 蘭洲進來就看見隋桃坐著,臉色不好看,但他并未多在意,直接蹲到風堂面前,摸他臉上擦傷:“你多大的人了?還打架???!” 神態盡顯疲憊,風堂目光略有些陰鷙,“他喝醉了摸桃姐兒屁股,你說打不打?” 這句話就是炸藥,蘭洲猛地躥起身,尋到才簡單包扎過的被毆者。那人正準備被送到醫院去檢查,捂著臉不敢見人,還沒清醒過來。 “哎哎哎,打什么打!這兒什么地方不知道嗎!坐下坐下!” 民警眼瞧剛進來的大小伙子聽完就一拳頭,趕緊伸手去拉人,“別造成二次傷害!” 本來門口守著,看到蘭洲一進去,邵晉成沒忍住下了車。他一進來就看到蘭洲要往人身上撲,使勁抱住蘭洲的腰,把盛怒的人往回拖,呵斥道:“你上腦???!還嫌事兒不夠多么!” “你說你,瞎點什么火?該打是該打,打過就算了?!?/br> 邵晉成一抹臉,給風堂扔一部手機,“你給賀情打個電話,讓他別回來了。他一回來這兒成擂臺了,還辦什么案???!” “別趁機發泄你那些生活的痛苦?!憋L堂瞥蘭洲一眼,說話特諷刺,故意刺激他,“封路凜要是被人摸屁股了,我說不定還挺興奮……我要打也是為愛出手。這都打過了,你補哪門子刀啊?!?/br> 蘭洲知道,風堂這是在隋桃面前拿捏了他的那點小心思。他臉紅,轉過頭不說話,老子單相思不行嗎? 風堂側臉擦傷,手上有血痕,脖頸也被那人掐紅,正坐在沙發上等著“審判”。遲刃青還在里面接受處理,下一個就是他。 這算“情節較輕”,怕是得被罰錢又刑拘。 踹人的時候他根本沒想那么多,對待采花大盜就得下這么狠的手。 才被弄到派出所來時,還有人給他打電話,說有媒體收到了視頻,能往外發么?風堂問有臉嗎,有臉你給我打個馬賽克,發吧。那邊說沒臉,風堂說那行,發。 標題起狠一點兒,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知道,什么叫罪有應得。 只不過,遲刃青每個月花二三十萬養著的那都是些什么保鏢……揍人不帶看的,也不知道愛屋及烏,一場混戰中全護著遲刃青去了! 風堂高是高,但是偏瘦。 這回沒顧發型亂沒亂,只顧著狠命打,原本想抽身出這場混戰,結果差點兒沒被擠死在人堆里。 他突然瞟到從最里面辦公室走出一名民警,越看越眼熟。那人眼尖,一見是他,立刻開口打招呼:“嫂……嗨?!?/br> 風堂跟被雷劈了差不多。 這不是上次帶著封路凜掃他黃的民警嗎?就是這貨,沒事兒帶封路凜掃什么不好啊,掃橋墩掃街巷不是掃么,“雞窩”不去端,非來酒店折騰…… 風堂一想到被強制住的感覺,渾身更疼了。 “你,”風堂喉嚨不舒服,“你別跟他說啊?!?/br> “別跟誰說?” 風堂話還沒說完,回頭就聽見這句。 他眼看著封路凜走進來,一身警服,也非常疲倦。 這人把反光馬甲掛在臂彎,后腰別著警棍,帽檐還滴雨水。 他這愛情來得太快了。 “外面下雨了?”看他下顎都在滴水,風堂心疼壞了,“你不知道打傘???” “懶得?!?/br> 封路凜說完,取了警帽抹一把頭發。他騎摩托趕過來的,打什么傘。 一見他軟骨似的癱著,封路凜的眉心擰起來:“身上哪兒不舒服?” 這下又被逮個現行,他下意識去瞪謝之澤。后者一激靈,連忙解釋:“你一進來,我就打電話了……我是看外邊下雨了,想出來接凜哥?!?/br> 封路凜道了謝,低下頭來看風堂。 這會兒房間里只有謝之澤、邵晉成、隋桃和蘭洲,他也顧不上別的,捏住風堂的下巴,掰過去弄過來檢查一遍,又仔仔細細揉了揉風堂的手,認真問:“還有地方疼么?你要說,別瞞著,嗯?” 本來是想瞞的,但聽到封路凜這么溫柔地問,他就想把小傷化大,大傷化殘,天天躺床上等著封路凜來照顧他、哄他。 風堂聽得渾身都痛,捂著胳膊不吭聲。 他還沒想過,封路凜來這里的第一件事,不是吃他為女人打架的醋,而是先問他傷了哪里,還疼不疼。 “不疼?!彼K究忍下幼稚的想法,反過來好好地安慰封路凜,“跟拳擊賽似的,我贏了?!?/br> 封路凜低頭,咬著白手套扯開,脫下來疊到兜里,用手背碰碰風堂發涼的臉。 隋桃開門出去,關門的聲音很輕,風堂并不在意,眼神全聚集在封路凜臉上。 邵晉成和蘭洲在旁邊看得暗自咂舌,哪兒見過風堂這副深情樣子?,F在病怏怏的,更像情深不壽。 謝之澤一關門退進審訊室,又監督遲刃青去了。 側臉的擦傷被封路凜摸一下,風堂也絲毫不在意其他人在房間里,痛得一顫,抬眼問道:“你不吃醋了?” “說實話,”封路凜捧他的臉,“吃?!?/br> 風堂還沒開始翻白眼,封路凜又說,“但這是女孩子。如果當時是我,我也會這樣做。你是身份限制,我不一樣,我甚至下手更狠。所以我理解你?!?/br> “你很善良,”封路凜繼續說,“也很明白,’暴力’該用到哪里……平時你不是暴躁的人?!?/br> 風堂眼大,瞳仁飽滿適中,邊緣模糊淺淡,是一塊白玉里暈染開的琥珀棕。 瞳色一淡,這人的氣質也就越發地懶了。風堂不管往何處一坐,只要他不亂動,就總有股說不出的傲慢。 他現在坐在派出所的凳子上,都像是來小憩的??床怀鍪遣欧噶耸聝旱娜?。 封路凜喜歡他全身上下,連帶著這種脫俗的倦氣,都要命地喜歡。 “你能理解就好,我怕你又火大,”風堂湊近一些,近乎像在咬耳朵,“又想干點什么不好的事?!?/br> 封路凜被勾得心魂俱顫,剛想說話,里面謝之澤領著遲刃青出來了。 “風堂,進?!?/br> 蘭洲和邵晉成都站起身來,風堂朝他們一點頭,管封路凜討了個擁抱。 他進去前牽住邵晉成的衣角,說:“你們想想辦法,別讓我媽知道?!?/br> “行,你放心,先進去,把事情好好交代清楚?!鄙蹠x成安慰他。 從小到大,無數安全講座,都說女孩兒該如何保護自己。但沒有講座說,男孩兒不該做欺負女孩兒的事。 隋桃活了二十七年,為她沖突為她矛盾的男人比比皆是,可是像風堂這樣毫不猶豫的,是少之又少。 她今天算是見到傳說中的“男朋友”,自認服氣,大方伸出手,“你好,我是隋桃?!?/br> “你好?!狈饴穭C點頭,把腰上白皮武裝帶扣好。隋桃一夜未合眼,這才仔細打量他,過后笑說:“有風堂陪你,真是交了好運?!?/br> “是好命?!狈饴穭C看她波浪長發,如云在動。 又轉眼看了緊閉的審訊室門,他補充道:“等下蘭洲出來,他會帶你回酒店休息。這邊我來就好?!?/br> “行……但你是交警吧,還在上班,沒關系么?” “調班了。今晚等他睡了,我去值夜班?!?/br> 封路凜說完,對她點頭,走去外面打電話。 拘留可不是小事,按照風堂這個性質,鬧這么大,不可能說仗著家里怎么怎么就放出來。正因為是柳歷珠的兒子,所以還非得待一兩天。按正常程序來說是五日以下,這個“以下”就非常曖昧。 打完電話回了大廳,風堂已經不在這兒了。 封路凜走過長走廊,經過數道鐵門,再來到了辦案區。他盯了下墻上寫的“搜身”,想起來拘留前得驗尿、還要脫內褲。 謝之澤在帶路,看他表情沉下來,連忙解釋,說風堂本來這就不是大事,那么多人參與斗毆,其實算不上問題,不用去拘留所受罪。只是說網絡上傳開了,風堂身份又敏感,現在露不得面,必須在這里待個一兩天。 封路凜一抬眼,問人呢?謝之澤說在那邊單獨的房間里,沒往男拘留區送。 他捏起風堂的免冠照看了看,正面一張,左右側面各一張。后邊的身高尺明明白白,一米八五。 風堂表情還挺好看,眼皮一抬,流光盡轉。 封路凜沒控制住笑,怎么拍個這種照片都還這副德行。 謝之澤手下的警察過來,小聲說:“老大,他睡著了?!?/br> “我回家給他拿點衣服和換洗,”封路凜說,“你找人看著點他?!?/br> 出了派出所又打車,封路凜才回到支隊旁邊那處小巷子。小巷子內往里走幾十米,便是一處停車場。封路凜熟練地摁開自己的大越野車,鉆上去,戴上棒球帽,把臉遮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