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
待外面的馬蹄聲等等嘈雜的聲音漸漸遠去后,白純這才吩咐馬車前往長安城,至于去哪里,某人到現在也不知道,只是讓她先進城再說。 “殿下,您今日是怎么了?”白純只有對著李弘時,才會露出她那價值連城的笑容。 要她說她不喜歡跟李弘單獨相處,那完全是騙人的,但她心里比誰都清楚,太子殿下不會是只屬于她一個人,甚至都不是屬于她一星半點兒的。 “沒怎么,就是想你了?!瘪R車中,李弘輕輕把白純攔在懷里,撫摸著懷中柔軟的軀體,喃喃說道。 “奴婢這些日子也很記掛您?!卑准冚p輕抓著李弘撫摸著她臉頰的手,閉上眼睛,享受著難得的獨處機會,柔聲說道。 “我想像普通百姓那樣和你單獨相處,雖然知道這是奢侈,但是不妨先試上一試,不去想那些朝堂之上的亂七八糟,也不用去應付臣子的迎來送往,不去理會東宮、六部的政務,不去想自己是大唐的太子,就當我們是一對普通的大唐百姓一般,過上這么半天的日子?!崩詈朐诎准冋T人的紅唇上親了一下,低聲說道。 “殿下,您是不是有心事兒?” “或許吧?!崩詈胪蜍嚧巴馐煜さ拈L安街景,如果不長大該有多好。 第469章 莫名其妙 馬車緩緩行駛在商鋪林立、鱗次櫛比、車水馬龍的長安城街道上,車廂中的兩人靜靜的依偎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心跳聲,白純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如此真實的擁有著,摟著她嬌軀的男子。 任由那一雙手在自己軀體上漫無目的的游走,享受著那一雙手給內心深處,給神經感官帶來的陣陣悸動與興奮,紅唇微張、明眸微閉,在那雙手滑行至緊要處時,白純不由自主的喉嚨發緊,輕微的發出一聲聲呢喃般的哼唧聲。 一雙玉手使勁用力的摟住李弘的脖子,紅暈浮升的臉頰帶動著妖嬈極致、綿軟無力的身軀在太子的懷里扭動,身體不聽使喚的向上聳動,像是盡力的迎合著那雙手,好使那雙手更能夠實實在在,撫摸著自己熱情如火的軀體,妖嬈的身軀在李弘懷里扭動、纏繞…… 這一刻,白純像是在夢與現實的邊緣徘徊,分不清楚到底是真是假,是夢是幻,但卻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軀體融入到太子的軀殼里,在這一刻與他融為一體。 “去任勞任怨的家里?!崩詈氲穆曇魩е唤z的溫柔,看了一眼懷里眉目如火、柔情似水的白純。 如水的目光灑向李弘棱角分明、劍眉星目的臉龐上,溫柔的在李弘懷里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后慵懶的在李弘懷里撐起自己性感的身軀,背對著李弘敲了敲馬車的窗戶,低聲說道:“前往任勞家里?!?/br> 望著那緊致性感的背影,瀑布般的秀發灑落在背上、而后再從背上披散到馬車里的地毯上,李弘的嘴角略過一絲滿足的笑意,如果是重生在普通人家,自己與白純還會如此嗎? “您怎么了?”白純回頭再次窩在李弘的懷里,看著李弘剛才的眼神,心坎處像是被撓了一下,也像是被什么東西重擊了一次,讓她好想鉆進那溫柔的眼神里不出來。 “沒什么,我讓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嗎?”李弘撫摸著白璧無瑕般絕美的臉頰,軟軟的感覺讓人愛不釋手。 白純享受著那摩挲在自己臉頰上的手掌,一只手輕輕的握著臉頰上的手,會說話的明亮眸子,深情溫柔的看著李弘,無聲的點了點頭。 “那就好,今夜我們在任勞任怨的家里歇息,明日一早陪我去那里?!崩詈胄α诵φf道。 片刻間,兩人便不都不再說話,馬車里霎那間一副歲月靜好的氣氛,馬車轱轆碾過青石板的節奏聲,搖晃著車廂里兩人的心房,仿佛融為一體的兩人,享受著難得靜宜。 歷史上唐代長安城最為鼎盛時期,整個長安城的常住人口達到了一百八十多萬,流動人口五十萬余,形形色色的外國商人、學子、使臣、僧侶,加上皇族、達官貴族、百姓、大唐各地商賈、僧道儒尼、兵士、大唐學子,以及這個時期應運而生的游俠,整個長安城有如一座魚龍混雜、繁華喧囂的龐大機器,每天都在機械的運轉著。 而現在的長安城,雖然說常住人口還沒有達到歷史上最為鼎盛時期的人口數,但是流動人口數卻是遠遠超過了歷史上的長安城,如今的長安更加是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僧儒道尼、游俠士子、文人墨客、達官顯貴、世家商賈等等,早就充斥在長安城的角角落落里。 任勞任怨一直保守著其長安百姓的質樸本分,這么多年來,一直沒有換過宅子,一直住在當初長安最為貧窮的幾個坊里。 按說以他們兩人這些年所得的財富,加上如今又是大唐官員,早該換地方住了,但兩人這些年,則是一直守著這個坊他們的祖宅,與各自的老婆、小妾,在這里生活的和和睦睦、平靜安穩。 馬車緩緩在坊門口停下,李弘率先跳下了馬車,而后站在馬車邊緣,扶著白純的一只手,接著白純下了馬車。 馬車在兩人同時下車,便緩緩離開,眨眼間的功夫便消失在了拐角處,白純有些憂慮的看了看消失不見的馬車,再看看含笑而立的李弘,憂心地問道:“您這樣不好吧?身邊沒有一個人……” “不說這些了,放心吧,既來之則安之,去看看任勞任怨在做什么?!崩詈霠窟^白純的手,便向坊里走去。 光天化日之下,哪怕是從來不在意他人目光的白純,此刻也被李弘明目張膽的牽著小手,弄的心里還是一陣陣的緊張跟難為情,不安的看了看四周,見并沒有人注意他們。 于是也就任由李弘握著她的小手,感受著李弘手掌心的熱度跟厚度,芳心沒來由的便漸漸安寧下來,隨著李弘往坊里走去。 短暫的尷尬跟不安過后,白純漸漸忘卻了他人的目光,便任由心里的興奮、快樂瘋狂滋長著,不長的坊門口的通道,在白純看來好像是一條快樂幸福的隧道,讓她忍不住在被李弘牽著手的同時,想要唱出心中的愉悅跟幸福給全世界知道。 兩人大搖大擺、視若無睹的行走在坊中的街道上,擦肩而過的路人詫異的目光,對于手牽手、肩并肩的兩人沒有絲毫的影響,不顧他人目光的兩人,步伐緩慢、悠然,不時的對坊中的民居小聲指點一番。 一黑一白的兩個人兒,就這么在坊中拐了幾個彎后,在任勞任怨的屋門口停下了腳步,悠然閑散的打量著那不大的門楣,李弘喃喃道:“當年我記得跟你來這里時,也是這番光景吧?這兩個東西這么懶?也不知道把祖宅修繕一番,存那么多銀子也不知道做什么用?!?/br> 李弘話音落地后,便伸出一只手開始打門,不一會兒的功夫,里面便響起了回應聲跟匆匆的腳步聲,門在瞬間也被同時打開,一個面容姣好的婦人,有些驚愕的看著李弘與白純,不知道這個貴公子與一個仙子般的女子,怎么跑這里來了。 “您們是……?” 李弘不理會婦人的問話,伸出一只手擋開扶著一扇門的婦人手臂,繼續牽著白純的手徑直往里走:“任勞任怨誰在家里?” “貴人您是……?”婦人有些驚愕,這個貴公子也太拿自己不當外人了吧,推開自己竟然徑直就走進來了。 而且這光天化日之下,就與那美如天仙的女子手牽著手,神情自然……咦?好像在哪里見過他們呢?特別是公子旁邊那天仙般的女子…… 婦人再次看像那貴公子與天仙女子時,臉色變得無比震驚,眼睛瞪的溜圓,想要伸手指那美如天仙的女子,突然間想起這樣是大不敬,于是顫抖著手臂,在李弘跟白純回過頭望向她時,只見那婦人突然間加快步伐,踉踉蹌蹌的往屋里走去。 “夫君……”婦人站在門口神色焦急的向屋里喊著,而且時不時的看向神色詫異的李弘跟白純。 “何事兒如此驚慌?!比卧箯奈堇锾匠鲱^,只看了一眼外面,便嚇得差點兒跳起來:“你怎么不早說!” 任怨瞪了一眼那婦人,便立刻拔腿從門口跑了過來,看著李弘跟白純悠然的站在原地,立刻行禮道:“臣任怨見過太子殿下,見過白小姐?!?/br> “不必客氣了,在家干嘛呢?我不過是提前了一天而已,你也不必大驚小怪的?!崩詈氩焕頃准兺嶂^看向他詢問的眼神,繼續拉著她的手往屋里走去。 “太子爺您這邊請,前幾日臣就已經準備妥善了把一切?!比卧挂娎詈胍鶆偛抛约撼鰜淼奈堇镒呷?,急忙說道。 “怎么了?這個屋子還不能進去了?”李弘好奇的打趣道。 “您說笑了,臣是怕他們不懂規矩……” “嘖嘖,你以前也就是個匠人,這當官了后,還擺上譜了,什么規矩不規矩的,只要把事兒辦好了就行了?!崩詈氩焕頃?,笑著對門口的婦人點了點頭,便率先走了進去。 屋子一如從前那般簡單,前面是廳后面是臥室,整個房間算不上寬敞,但也不算是拮據,倒也是容得下他們幾個人。 任勞從旁邊的院子里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雙胞胎兄弟這么多年一直是和和睦睦,從未發生過什么口角,妯娌之間也是融洽和睦,小日子過的是一場的紅火。 李弘、白純在上首坐下,剛才那位婦人已經被任怨使喚著去端茶倒水,如今不大的廳里,便站著任勞任怨兩人。 “剛才那個是以前于志寧家里的丫鬟吧,后來被你們的老婆納了妾是吧?比以前發福了一些,都快不認識了?!崩詈肟粗蝿谌卧拐f道。 兩人多年來一直跟隨著李弘,能力上經過這些年的鍛煉,比之當年還是有了不少的提升,而且不知道什么時候起,被白純吸納進了“神話”當中,成為了繼方戰、恒橋之后,“神話”的另外兩個得力人選。 “是的,太子爺,這還得多謝您當年幫助臣?!比卧构碚f道。 兩人現如今都已經快要四十歲了,身板卻依然是筆挺、孔武有力,但憨厚的面龐以及質樸無華的氣質,讓人怎么也不會想到,他們會是大唐如今最大的情報組織的頭目。 第470章 昌明坊內 白純知道李弘明日會有大動作,但卻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因為這一次,李弘只是讓他安排了人在離西市不遠的地方,監控著一切形跡可疑的人。 任誰都知道,西市不遠的地方,乃是外邦商旅、僧侶、使臣等等居住的地方,向來是魚龍混雜、烏煙瘴氣,這幾年宗楚客身為京兆府長吏,也是一直沒有辦法把那里變得井然有序。 加上如今游俠泛濫,也喜歡往那個地方鉆,如今那里已經成了一個李弘嘴里,黑市一樣的地方。 而黑市是什么?白純剛剛服侍李弘梳洗完畢,從李弘嘴里才明白過來,黑市便是黑市未經朝廷批準而非法形成的,以交易不許上市的商品或以高于公開市場價格的價格,秘密進行買賣為其特征的市場。 白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熄滅了房間里的燈火,望了一眼已經躺在床上的李弘,這才開始緩緩的寬衣解帶,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脫光,黑暗中一只手,也在這個時候,帶著一股讓她心顫的魔力,把她拽入到了一個火熱的懷抱中。 這一夜注定讓白純難忘,除了在安西時,她能夠感到剛才在她身體深處用力的男子,完完全全屬于她時,再有便是這一夜,她再一次在渾身被折騰的癱軟時,感受到了那完全屬于她的時刻。 香汗淋漓的白純無力的蜷縮在李弘的懷抱,纖細的手指在堅實的胸膛上,撫摸著那一道道功勛一般的傷疤,時不時把誘人的嘴唇湊上去親吻一下,安慰著在戰場上受傷的那一片肌膚。 秀發被太子無意識的在手指上繞來繞去,淡淡的清香味道,讓李弘沉醉不已,感受著白純的紅唇在身上游走,放松著自己的全部感官,讓這個女人用她的方式展現著女人特有的占有欲。 急促的喘氣聲再次在黑夜中響起,鼻尖的香汗讓白純眼神朦朧,心底那一道道沖擊,讓她在把頭埋在充滿男子味道的胸膛上時,不由得為這樣難得的占有欲,為心底芳心那一陣陣的沖撞,感到一股憂傷的幸福。 無聲的淚水從明亮迷人的眼角滑落,不等滑落之發鬢間時,便被一陣溫柔的熱氣蒸發不見,微咸的滋味讓李弘更加用力的疼愛著懷中的人兒,一切都在這一夜,在圓滿中至大成。 迷迷糊糊的如爛泥一樣在男子的懷抱中睡去,迷迷糊糊的被男子輕輕地搖醒,迷迷糊糊的任由自己的軀體被男子支配,一件件衣服被穿在了身上。 不同于今日布料上乘的白色外衣,而是在太子李弘的擺弄下,白純換上了一身棉布月白衫裙,雖然衣料普通了一些,但穿在她的身上,依然讓她如仙子般,不減半分美麗,甚至又多了一分超凡脫俗的仙氣般。 同樣是一身黑色麻布長袍被李弘穿在了身上,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的白純,侍候著她與太子洗漱完畢,才注意到外面的天氣有些陰沉,本來就黑暗的天空中,仿佛帶著一絲絲的濕氣。 雪白如玉的臉頰仰起來感受著那份濕冷,像是要讓這股濕冷流進心里,凝固昨夜的一切美好! 白純喃喃道:“爺,好像好下雨了?!?/br> “有可能吧,所幸并沒有在深夜時下?!崩詈肽闷甬敵趿x陽送給他的橫刀,而后又拿起兩把小型燕翅弩遞給了還在仰頭看天色的白純:“拿著吧,今日說不準用的上?!?/br> “嗯?!卑准儨厝峁郧傻慕舆^,怔怔的看著如同夫君一般憐愛她的太子,朦朧的黎明前,臉上劃過一絲凄美,過了今日,是不是自己就又將回濮王府,再也不可能有如今天這般美麗的日子了。 “他們人呢?”白純見李弘帶著她徑直往外走,而任勞任怨竟然在前院竟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不由得好奇問道。 “今天沒有人陪我們,不過我們現在先去先前吳王李恪的王府去看看?!崩詈肷裆p松的笑了笑。 剛剛走出坊門,白純只見一個更夫從眼前經過,對著李弘跟她依次行禮,而后低聲說道:“吳王府昨夜突然起大火,其原因還沒有查明,官府已經趕過去了,甚至連皇宮都有專門的人趕了過去?!?/br> “有傷亡嗎?” “沒有傷亡,只是燒毀了太多的宮殿,怕是要重新建蓋了?!?/br> “下去吧?!?/br> “是,馬車就在前方拐角處?!备蛘f完后,再次對著兩人行禮,而后便繼續施施然的進行著他更夫的職責。 “過了今日之后,把‘精衛’(嘎嘎,不好意思,神話跟精衛合并了,應該只有精衛了是吧?)往南遷移,過完元日,我要南下?!崩詈霐堉准兝w細緊致的腰肢,緩緩向街道的拐角處行去。 一輛極為普通的馬車安靜的停在拐角處,沒有任何專屬的標記,沒有任何的惹人注目處,與平常長安城里穿行的普通馬車一模一樣。 兩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兩邊車轅上,坊門在看到馬車經過來時,便快速的打開了坊門,放馬車緩緩通過。 長安城的主干街道上,因為時辰尚早的緣故,冷冷清清的并沒有多少人,但李弘剛剛出來的坊內,已經是漸漸開啟了新的一天,早起的攤販等等需要勞作的人們,已經開始在清冷的早晨忙活起來了。 一隊隊城武衛看了一眼悠然而行的馬車,然后便目不斜視的繼續開始往前走,仿佛剛才什么也沒有看見一般,沒有一個人過來詢問,沒有一個人提出質疑。 馬車晃晃悠悠、松散悠閑從皇城外的路口拐彎,直直往不遠處的吳王府行去,吳王府的坊門早就已經打開,不時的能夠看到腳步匆匆的兵士、官員等來來回回的走動。 雖然看不清他們臉上的神情,但從其匆匆的腳步上,依然是能夠感覺到,此時他們一個個恐怕都是處在緊張的狀態下。 馬車依然是沒有任何阻攔的進入了坊門內,經過一棟棟遠遠比任勞任怨的坊內寬大、奢華的院落后,一股股燒焦的味道便開始在空氣中蔓延。 隨著馬車繼續前行,那燒焦的味道也就越來越濃,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絲嗆人的煙塵味道。 馬車并未繼續徑直前往那被燒焦的吳王府,而是選擇了在一街之隔后,隨意的在街道中央停了下來,來來往往的兵士、官員,不知為何,在見了那街道中央的馬車后,竟然不約而同的都選擇了看不見,選擇了繞路。 哪怕因為吳王府附近的水龍已經沒有了水,從這條街道過去取水會近上很多,但是即便如此,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愿意從這條被一架馬車占據的街道上抄近道。 “爺,這是怎么回事兒?您今日有什么大動作?”白純一路安靜的行來,路上所有的一切都讓她感受到了驚詫,跟不可思議。 她相信,整個大唐沒有誰有這么大的手筆,而有此大手筆,能夠謀劃到如此細致、有條的,除了太子殿下,她身旁的這個男人外,便沒有任何人能夠做到。 這是她第一次見太子殿下謀劃一個局,一個連她都摸不著頭腦,一點兒頭緒都沒有的局。 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默契、詭異,城武衛不詢問他們也罷,就當是這輛馬車有什么特殊的記號好了。 進入吳王府的坊門,門口的兵士不詢問也罷,可以是同樣的理由,但那些腳步匆匆的官員,為何一個個都像是看不見李弘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