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
李弘任命格希元,而非是他父皇任命,這是不是說明…… “是,格希元在遼東時,在回一些信件時,或者收到信件時,會讓兒臣幫他看看遣詞造句或者是生僻字什么的,所以兒臣才會放心的任命他為安東都護府的大都護?!崩詈胱旖遣挥勺灾鞯穆冻鲆荒ǖ靡獾男θ?。 “好吧,既然計劃代號更名為‘天衣有縫’,那么母后也放心了,你本性并不殘暴也不好戰,你父皇對你期望極高,別辜負了你父皇?!蔽涿拿嫔行┢@?,努力的擠出一絲慈愛的微笑,看著李弘說道。 “母后放心吧,如果沒有其他意外的話,兒臣定不會辜負父皇跟母后的期望?!?/br> 武媚默默的點點頭,示意李弘回去吧,明日還要啟程回長安。 望著李弘離去的背影,武媚整個人一下子像是xiele氣的皮球般,整個身軀軟癱在了沙發上。 不過她相信,李弘對于自己人向來是優柔寡斷,連李忠、賀蘭敏月都愿意保得一條性命,那么對于一母同胞的李賢,應該也會手下留情吧? 第467章 洛水之上 漸漸的,無論是這個夜晚的李治,還是貞觀殿的武媚,不約而同的有些明白了李弘的變化到底在哪里了。 那便是,這個一直以來被他們任打任罵的太子殿下,如今成熟了,比從安西剛回來的時候,此刻的李弘內心中,多了一絲的成熟跟穩重,雖然表面上依然時常會不著調,吊兒郎當的。 但遼東一戰后,太子明顯的變化便是那內心含蓄的穩重跟更加深沉的城府了。 房先忠坐在洛水中央一艘,船艙只有一盞昏暗燈火的小船上,流動的洛水讓小船兒在洛水中央,像個不安分的小孩童,一直在晃來晃去。 昏暗的燈火在搖擺不定的船艙內,同樣跟隨著船身搖動,雖然說是小船,但與普通百姓的船比起來,還是大了不少。 倚窗的位置同樣坐著兩個人,只是因為燈火昏暗,陰影中兩人臉上的表情頗為模糊,但從輪廓上看,依然能夠很清晰的分辨出來,那便是沛王殿下李賢與御史許叔牙。 許叔牙顯然是剛剛上船不久,此刻喘氣依然還有些急促,望了一眼房先忠,見房先忠正注視著前方,于是低聲說道:“沛王,臣出來前,并未看見太子殿下出來。但臣敢保證,今日確實是東平郡王李續親自到東宮邀請太子前往紀王府的,而且坐的還是紀王的馬車離開的?!?/br> “那母后與父皇相繼前往紀王府也是屬實了?”李賢聲音平平淡淡,但心中卻是充斥滿滿的嫉妒跟恨意! 李弘前往紀王府也就罷了,母后竟然也跟著前后腳過去,更不可思議的是,到最后,竟然連父皇也跟著去了紀王府。 “回沛王,確實屬實。但皇后與陛下,都乃是晚膳后過去的,太子是在紀王府用的晚膳……” “說重點!大半夜把你叫到船上,不是聽這些亂七八糟的鬧心事兒的?!崩钯t此時心情很差,難道真如自己所料,父皇跟母后,都已經明著支持李弘了嗎? “是,沛王。在紀王府具體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臣正在派人打探,皇后是獨自一人回宮的,約莫一炷香后,才是陛下回宮的,至于太子……是跟在馬車邊上走回來的。所以,臣認為,或許是太子想要借著紀王的名義,與皇后、陛下談些什么,但最后卻是不歡而散。因為紀王門房告訴臣,皇后是甩開太子的攙扶,在陛下的攙扶下上車的,而后依稀還聽見了陛下訓斥太子,因為只是個門房,所以在當時根本沒有聽清楚,到底是因為何事兒訓斥太子?!?/br> 許叔牙說完后,這才看見沛王李賢原本冰冷緊繃的臉,變得緩和了一些,眉宇之間也少了一絲讓他害怕的怒氣。 “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弄清楚李弘為何要去紀王府,母后、父皇又因為何事兒過去。當初本來想要離間李弘跟紀王叔,就是不希望他們走到一起,但沒想到,到最后卻是功虧一簣,所以一定要弄清楚是因為何事兒他們聚到一起的。那么李弘如今出宮了嗎?”李賢聽到船艙門口處傳來一聲響動,抬頭往陰影處看了一眼,繼續問道。 “臣過來之時,并未看見太子出宮,據說是太子獨自去了貞觀殿,陛下今日則是在乾元殿就寢的?!痹S叔牙順著李賢的目光,往陰影處望去,只見一個婀娜模糊的身影,緩緩走了過來。 隨著離他們兩人越來越近,許叔牙也漸漸看清楚了這婀娜之人的廬山真面目,赫然是房先忠的女兒房慕青! 燈光下依然是不減分毫美麗,修長的身材,凹凸有致的曲線,白皙漂亮的臉頰,神情間還略帶著一絲絲的羞怯,雙眼不時在房先忠與李賢身上掃視。 因為昏暗燈光的襯托,更加讓房慕青顯得多了一絲朦朧的美麗,許叔牙微微愣神之際,急忙把目光收回,只見李賢卻是緊緊注視著房慕青,在房慕青沖他微微一笑時,李賢的雙眼立刻仿佛明亮了許多,更是帶著一股nongnong的驚艷與喜悅。 “殿下、許大人,請用茶?!狈磕角噍p聲慢語地說道。 此時,李賢跟許叔牙,這才注意到,房慕青的一雙玉手里,托著一個雅致的茶盤,緩緩的放在了桌子上,并乖巧懂事的為李賢倒了一杯,而后則是含笑看了一眼許叔牙。 許叔牙恍然大悟,急忙起身賠罪道:“叔牙有勞王妃了,叔牙多謝王妃?!?/br> 李賢看著許叔牙剛才微微呆滯的神情,心里很是得意跟滿足,自己的女人,能夠讓自己的臣子,在不知不覺間被驚艷到,這何嘗不是一種驕傲跟成就感。 李賢沖著站在他一側的房慕青微微一笑,而后看著修長完美背影的房慕青,蓮步輕移,往房先忠旁邊走去,待欣賞完了房慕青那讓他魂牽夢繞的背影后,這才回過頭對許叔牙說道:“許大人請?!?/br> “是是是,多謝沛王殿下?!痹S叔牙自己拿起茶壺,被自己斟了半杯茶水,這才再次坐下。 看著許叔牙坐下后,李賢這才拿起房慕青幫他倒的茶水,在手里玩味兒了一會兒,并沒有喝,而是再次看了一眼與房先忠對面而坐,正在微笑著說些什么的房慕青,才回過頭繼續說道:“房尚書給你的文書,你可看了?” “您是說太子挪用工部那五百萬兩白銀的事兒吧?臣看了,而且前些日子已經派人去泉州查探了一番,一千多萬兩因子,竟然據說只造出了五艘巨艦,聽當地與船塢有往來的人說,只是比五牙戰艦長了一些,看了一些,但論起高大來,都還沒有五牙戰艦的一半高……” “那今日為何在朝堂之上,你沒有向陛下說起此事兒?”李賢臉上掛著笑意,但語氣中則是透露著不滿。 “這……今日朝堂之上,因為尚書省左仆射崔文綜,提及右仆射張文瓘即將辭官告老一事兒,臣一時半會插不上話,何況臣派遣的所打探之人,沒有一個人見過那些巨艦,臣雖然是風言奏是……” “你是怕這里面有太子的什么陷阱吧?”李賢放下杯子,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房尚書的文書你難道信不過?還是信不過本王?今日房尚書早朝堂之上,呼聲頗高,這里既有房尚書自己在工部一職上……” “沛王,臣明白。今日朝堂,在談論完房尚書升遷右仆射一事兒后,陛下便沒有了繼續朝會的心思,臣原本是打算說的,您看,這是臣寫的奏章,中書省、門下省,臣都遞了折子,就連御史大夫李嶠那里,臣都遞了過去,如今這一份,便是臣打算親自承給陛下的,但今日……” “好了……啊?!?/br> “砰……” “啊……”許叔牙驚叫一聲。 一道刺耳的破空聲在寂靜的夜空響起,打斷了李賢的說話。一支箭矢就在他們說話時,突然間從船舷另外一側射了進來。 李賢的臉色變得刷白,額頭處仿佛剛剛被一陣疾風掠過,有著絲絲的清涼,又有著絲絲的灼熱感,那顫動的箭尾直直定在了他耳邊的窗棱上,箭尾此刻還在空氣中發出嗡嗡的顫抖聲。 “沛王……噓?!奔干溥M來后,便立刻彎下腰的房先忠見李賢突然站了起來,立刻急急示意李賢不要出聲,保持安靜。 李賢身軀在不由自主的顫抖,如果剛才那一箭再正一些,豈不是就要從自己頭顱上穿過去? 豆大的汗珠加上聯想的后怕,李賢目瞪口呆、神情緊張的看著房先忠的手勢,驚慌失措的望了望四周,然后緩緩的也在桌旁蹲下了身子。 許叔牙在第一時間便把自己藏在了桌子下面,看著李賢蹲下身軀,驚恐的望著自己時,許叔牙臉上略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剛才自己的第一反應便是立刻躲起來,因此忘了沛王殿下還處于危險中。 “沛沛沛王……請恕罪,臣剛才是受到驚嚇后,不自覺的就……”許叔牙看了一眼對面被箭矢射破的窗戶,久久等不到第二支箭矢射過來,于是請罪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李賢蹲下身子,望著同樣處在暗影中的許叔牙,恨恨的問道。 “臣臣臣不不知道怎么回事兒,臣來之時,臣敢發誓,并沒有人跟著臣的,臣是在岸邊坐了好一會兒,才坐那小舟過來的?!痹S叔牙額頭上的汗珠滴答著落在船艙的地面上。 兩人身側響起緩緩移動的聲音,只見房先忠跟同樣臉色慘白的房慕青,正緩緩的向他們這邊爬過來,房先忠一邊爬一邊看著陰影中的許叔牙問道:“是不是你把什么人引來了?箭矢的力道如此之大,肯定不是等閑之輩,可知道是什么人?” 李賢也望了一眼那被箭矢射破的窗戶,看著房慕青爬到了自己跟前,不顧房先忠就在自己眼前,連忙伸手抓住了房慕青的小手,一拉一拽,把房慕青放到了自己身后,這才再次警惕的望了望四周,見無任何動靜,也沒有腳步聲響起。 于是向面前的房先忠問道:“我們停在這里不過兩個時辰,不可能被人發現,而且這里距離皇宮相對比較遠,不可能是金吾衛無故放箭的?!?/br> 第468章 普通人的向往 李弘站在洛水岸邊,靜靜的注視著洛水河中央那艘民船,岸邊那一排排的楊柳樹,早就失去了暖日的嫵媚多姿、萬種風情,在路邊昏黃的火光下,已經完全變成了光禿禿的黑色枯枝,露出了一年之中最難看的一面,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無力、歪扭的屹立在洛水河岸邊。 那船上唯一的一盞燭火依然沒有熄滅,整個船身在河中央微微晃蕩,那一盞燭火也隨著船身的晃蕩,在李弘的視線中慢慢搖曳。 李弘的聲音很輕:“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不管你是誰,不管你身后有什么的利益集團,你管你有多雄心壯志,但請記住,這世間有些東西,該是誰的便是誰的,無論你用任何方法、任何方式都是拿不走的。如果再繼續暗中作祟,那一箭便不是偏離了,而是正中目標。奉勸你們四個字:好自為之?!?/br> 他相信船艙里的人完全能夠聽見你的說話,微風從背后掠過,帶著自己的聲音,緩緩從那被箭矢射穿的窗戶飄進了船艙內。 “噗通?!?/br> 李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身后的房慕青,猝不及防的一下子擠到了船艙壁上,發出咚一聲悶響。 “是是李弘?!崩钯t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放松,雖然他連續、完整的說完了四個字,但短短四個字,卻讓他的語調充滿了顫抖。 “別出聲,先聽聽他還會說什么?”房先忠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房慕青,房慕青此時正在費力的想要撐起自己的身子。 但依然沒有發覺自己靠在房慕青身上的李賢,如今也是一個小伙子了,就算是體重再不重,壓在房慕青的側面,也是讓她難以起身。 “沛王,臣扶您起來?!狈肯戎疑焓掷±钯t冰涼的手,用力把他拽正。 旁邊的房慕青此時才費力的坐正,一邊揉著自己小腿被撞疼的地方,一邊有些擔憂的看著李賢,輕聲道:“應該沒有發現是您吧,如果知道是您,太子如此做便有些不合乎常理了?!?/br> “他做事兒什么時候循規蹈矩、合乎常理了?我敢肯定,他一定是知道我在船上了,不然的話,他怎么會專門把這一箭射向我這里。他瘋了!他就是個瘋子!”李賢低著頭,腦海里全是李弘那高大、讓他害怕又可恨的身型,恨恨地說道。 “此事不盡然,沛王還是無需妄加揣測才是,如果知道您在船上,既然要警告您,完全可以上船來,或者殺了臣等人,但他為何不曾如此做?其中肯定有原因,如今我們不清楚今日紀王府到底發生了什么,如果能夠知曉,說不準便能猜測出太子剛才的行為?!?/br> “會不會是在皇宮被皇后訓斥后,太子殿下來到河邊發泄,不巧碰上了我們這條船?”許叔牙真希望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雖然他自己都不怎么信。 但不代表他不信自己說的話,就沒有信了,房先忠凝神沉思片刻,捋著剛才李弘說話時,一直在顫抖的胡須,堅定地說道:“有可能!” 第二日一早,李賢在洛陽城的一家商鋪的二樓,注視著太子李弘,兩百個太子衛隊,跟兩輛馬車,便緩緩駛出了洛陽城。 李賢想要派人在途中刺殺李弘,但又怕這是李弘利用昨夜在洛水之上,故意給自己設下的陷阱,最終,李賢背著身后那面目陰冷的一個壯漢,默默的搖了搖頭,放棄了在李弘回長安的途中刺殺他。 花孟、驚蟄、獵豹、芒種四人,在車隊出了洛陽城后,便突然間奔向了道路兩旁枯黃的叢林后面。 李弘坐在馬車里,淡淡的望著四騎在田間地頭揚起的煙塵,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揚武跟連鐵過于小心謹慎了,非要讓四人墊后,看看是不是沛王會有所行動。 海東青在這一刻,也被揚武從手臂上放了出去,一陣急促的拍翅聲響起,海東青便高高的飛到了天空之中,變成了人們眼里的一個小黑點。 “你們這是白費心機,李賢有野心,但不代表他是一個莽撞之人,昨夜在洛水的警告,想來夠讓他琢磨好幾天的了,他會以為這是我設置的陷阱呢,不會派人刺殺的?!崩詈胱隈R車里,看著連鐵一直在緊張張望四周,好笑地說道。 “殿下您還是小心點兒最好,就算是沛王不會下令,奴婢怕他約束不好自己的手下,萬一出了什么岔子,奴婢等人就為難了?!边B鐵神色警惕,鄭重地說道。 “那就隨你們吧,告訴尉屠耆,保護好那架馬車,要是出了什么差錯,我可都得跟著他倒霉?!崩詈朐隈R車里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下,兩個從洛陽東宮被帶來的宮女,作為這一路上侍奉自己一切的奴婢,正在小心翼翼的開始泡茶。 四天五夜的時間,按照正常的速度趕路、住宿,一路上無論是連鐵他們幾個,還是尉屠耆等人,可都是把心中那根弦繃的比在戰場時還要緊張。 眾人之中,唯有李弘從一上路開始,便是神色輕松,悠然自在,甚至在趕路的時候,時不時調侃趕上來的花孟他們,過于神經緊張了。 李弘倒是希望李賢敢派人刺殺自己呢,這樣一來,自己就不用跟他過多糾纏,以后也不用防備著他暗中加害自己了。 畢竟,自己身后的馬車上,可是坐著兩個父皇的女人,如果他膽敢來刺殺自己,自己甚至可以殺掉張綠水跟金榮乞來嫁禍他。 直到眾人看見灞橋時,花孟他們等人的繃緊的心弦,此時才真正放松下來,甚至還心有余悸的望了望身后的路。 “長安,終于回來了啊?!崩詈胱叱鲴R車,站在馬車最前端,望著依然大冷天不少游灞橋的游人,高聲的呼喊道。 面對不少的文人士子、普通百姓,李弘依舊不顧他們詫異的目光,站在馬車上向兩邊的人招手問好,惹得一陣一陣的白眼向他飛來。 某人毫不為意,依舊我行我素,不顧花孟等人此時已經是面色通紅,尷尬不已的樣子,繼續著自己的乖張行為。 路過灞橋剛剛看見長安城的城門,只見門口一輛白色的馬車已經等候多時,不出所料的話,馬車里必然是白純那個妖精在等候自己。 如李弘所料,待太子親衛隊還沒接近馬車,馬車側面的車門便緩緩打開,一襲白衣如雪、秀發如瀑、貌若天仙的女子便緩緩走下馬車,如一個降臨凡塵俗世的仙子般,明亮風情的眸子,靜靜的看著站在對面馬車上,行為乖張的太子殿下。 待馬車來到白純跟前,李弘率先跳下了馬車,對著身后花孟說道:“去吧,把那兩個人送到當年吳王李恪的府上好生安頓,嗯嗯嗯……花孟跟驚蟄留下侍奉著,內侍省應該也會有人過去的,到時候你們便宜行事,有什么需要就找內侍是、將作監?!?/br> “殿下,您……奴婢與芒種陪著您如何?” “路上不都說好了嗎?我要一個人待會兒,不需要你們任何人陪同,這是長安城,又不是柳京城,能出什么事情兒?”李弘不耐煩的向他們揮手,示意他們趕緊滾蛋。 “殿下,這樣不合適吧?”白純靜靜向前兩步,沒想到太子殿下讓自己在城門口接他,竟然是只接他一人,連花孟等人都一個不帶,他這剛回來,還沒進城,又想折騰什么? “怎么?半年多不見,難道不愿意單獨跟我相處一會兒?”李弘拉住白純的小手握在手里,望著眼前這個歲月仿佛跟她無關的絕美女子。 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她竟然還是一點兒變化沒有,絕美的臉頰、風情的眸子,淡若出塵的飄然味道,冷若冰霜的氣質,高挑完美的身材,簡直是讓人看在眼里拔不出來。 “但……您的安?!?/br> “長安城你都能大搖大擺的晃蕩,我怎么就不行了?沒那么多但是,今日就你陪我,為我接風洗塵?!崩詈胍贿呎f一邊拉著白純的手,便匆匆上了馬車,身后的那些人,連看一眼都沒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