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然而我這還沒開口說呢,言大夫竟是離了席,走到了我的身側,而后拱手一禮,對國主爹爹道:“父王,這個恩典,能不能讓我來替她求?!?/br> 嗯? 言大夫搶我恩典? 國主爹爹沒料到自家兒子會躥出來,一笑后,脫口便回:“可以?!?/br> …… 可以個毛啊。 你倆都沒問過我的意見,怎么就這么順理成章地把我的恩典易主了,還能不能尊重人了。再說了,萬一言大夫一個清高,說他什么也不要,怎么辦。 怎么辦! “沒意見吧?!毖源蠓蚩此普髟兞宋乙痪?,可其實,那壓根兒就不是同人好商量的眼神啊。 這人盯著我,死死地盯著我。 犀利的不得了。 好似我但凡敢有個意見,他就能把我吃了一般,頭皮一陣發麻,我犯慫地眨著眼:“沒——” 言大夫輕嗯了一聲,眸子里突然轉起了柔意,且帶著幾分得逞的笑,他斂了斂神情,轉而對國主爹爹講出了那個所求的恩典。 “還請父王賜婚?!蹦橙苏?。 【作者題外話】: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本來是想這么講的,然而評論把劇情亂猜出來了…… 心情好復雜 我再也不要秀劇情了啊摔! ☆、第166章 還跑嗎 賜婚? 誰和誰。 哦,我和言悔。 嗯? 大腦短暫的運轉后,我反射性地瞪向身邊這人,然后整個人都徹底懵掉,突然之間,仿若靈魂出竅。 手上亦是失力地一松。 某個小家伙不明所以地被丟在了地上,委屈地蹭著我的腿,便呦呦地叫個不停。 可惜。 我什么都聽不見。 …… 再后來都發生了什么? 國主聞此一求,不禁爽朗笑著,自家兒子還真是心急啊,他下意識地看向王后,后者傾身過來,適時低語了幾句。 姑娘是個好姑娘。 這借著未嫁娘的身份住在王府上也有些日子了,總歸不是個正當的名頭,這婚事,是該定一定了。 國主本就甚是贊賞我今日的表現,現下再被心頭的人這么一說,那一丟丟的猶疑徹底消散,只見他大掌一揮,倒是極其利落地準了賜婚。 而這擇良辰些個的瑣事兒,王后自發地領了下來。 眾人只道她對我這個兒媳滿意的緊,事實上,卻是言大夫這個女婿討得了她的歡心。早在言悔動了這個念頭之前,白輕衣便已惦記上成親的事兒了。 那些閑言碎言,雖說也不用怎么在意,可她到底是在乎我的清譽,這名分什么的,必須得早早地定下才是。 一個未嫁娘算什么。 明媒正娶才來得踏實。 這話不假,有了帝王之言,眾人是紛紛起身恭賀。當然,也有一言不發僵坐在位置上的,亦如趙小六,再如程妙芙。 而暈乎中的我,是被言大夫牽著手,一步一步地帶回席位的。 至于某鹿,我綿軟地抱不住任何東西,它見著言悔同我親近,竟是半生半熟地躥進了言大夫的懷里。 待我們回座,國主爹爹念著這樁喜事,便又令人添了幾出歌舞,笙簫之音,更是大起。 “回神了?!鼻浦疫@副游魂般的樣,言悔伸手往我眼前揮了幾下。 這是給激動壞了? 他如是想著。 要說有這么一出,不止對旁人而言,來得猝不及防,于他自己,這也是很突然的啊。握了握手心尚且潤濕的汗,其實他也挺緊張的。 大腦發熱這種事。 言悔不常有。 可若一旦起了意,便也就不管不顧的上了,畢竟,這能與自家姑娘結發相守的誘惑,他是一絲一毫都抵抗不住。 …… 眼前的光一亮一暗,將我的神思慢慢地晃了回來,只是這才反應過來,某件事兒似乎就已經定下了。 手上一熱。 言大夫的大掌不動聲色地罩了上來。 我瞇著眼,低頭瞄了一下,然后抬起腦袋,看向了這人。言大夫正對著我笑,他大勾著唇角,幅度揚得比任何一次都要開。 真特么耀眼。 千影鹿賊兮兮地爬回了我的懷里,呦呦了一聲,然后臥下了。 緊接著的下一刻。 我已從言悔的手下抽開,然后一拳頭砸向了他的小腹,快,準,卻不忍心用狠勁兒,而旁人縱使盯著這方,也瞧不清我的舉動。 “混蛋!” 輕聲罵下這么一句后,我咬著唇便扭過了頭,后者一時發愣地捂了捂些許泛疼的地方,而后又笑了起來,還湊到我耳邊叫痛地嘶了一聲。 像是狠狠地疼著了。 可明明我也沒用勁兒,他卻這般故意。 “為什么罵我?”小手再次被人扣在掌心,某人捏著我的指尖,一本正經地問。 然后不等我回答,他又帶著幾分委屈的調子,接著說:“難道,你不愿意嫁給我?” “我——” “不是說非我不嫁么?” …… 后悔。 剛剛那一拳頭給輕了。 不過,此時此刻的言大夫真是好難應付,小臉越發的紅熱,蹭的一下,我便站了起來,這回,倒是記得順手抱住某鹿了。 言悔仰著頭,幾分困惑地看著我。 我被他盯著,只覺口干。 誰曾想發懵后,忸怩,羞赧,這些個情緒竟是混雜在一起,正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而這個地方,更是讓人難耐地待不住。 “我,我要上茅房?!?/br> 甩下這么一句,我便撒丫子跑了,言悔的笑意一收,眸色微沉,心中已有所預料。 …… 四仰八叉地躺在千織的床榻上,我是死活都不肯出門了,千影鹿窩在我的肚子上,發出呼嚕嚕的聲音,已然睡著了。 千織不解地站在床邊兒,倚著床柱傾著身:“玫姐,你怎么回來的這樣早?” 且一回來就霸著自己的床,儼然一副找洞鉆的樣子,身邊還黏著一只小鹿,這是從獵場帶回的寵物? “唔——”落下這么一個字,我一把抓過枕頭便按在了自個兒的臉上,某鹿扇了扇耳朵,繼續呼嚕嚕著。 難得見著我這副犯慫的樣子,千織又問:“言哥呢?!?/br> 言悔他。 南山上的宴席還未散,我謊稱上茅房,卻是一個人先行溜了回來,而他身為王爺,自是不能像我這般灑脫。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逃走。 臉上的枕頭被突地抽開,亮光入眼,再然后,便是千織打量的目光,她抱著枕頭,一條腿半跪在床邊兒上,道:“嘖,臉好紅啊?!?/br> 這妮子。 沒了枕頭遮擋,我咬著唇又拉過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實??蛇@一動彈,千影鹿便從我的肚子上滑了下去。 它迷糊地睜開眼,再回頭時,卻是只見著一坨花被被,沒能盯著我。 呦呦—— 一聲又一聲的叫喚,擾得我這心里更亂,從被子里磨蹭地探出手,又將某個小東西撈回肚上,這才算是消停了。 嗯? 無解的千織算是問不出話來,擱屋里呆了會兒,便搖著頭出去了。 而我這么一悶,狂跳的心也漸漸歇下,平緩的猶如某鹿的清淺呼吸,只是才閉上眼,腦袋里便晃起言大夫的那句話來。 說什么賜婚。 實在太過突然。 我這,這有些始料未及的應付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