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我不禁好笑。 這些個丫頭,心境轉換起來還真是快。 或許是我們身為敗將,卻還作出一副勝者姿態的樣兒過于荒唐,不少人都竊竊私語著,我聽得倒還清楚,心里卻是奇了怪。 這結果未定。 他們怎就開始損我了。 嘖。 早去外前兒候著我的言大夫,不可避免地讓國主爹爹調侃了幾句,是面不改色地回了位置,悠悠地坐下了。 王后娘親見著我安然回來,面色頓時和緩。只要人回來了就好,輸贏什么的,不重要。 在場的多數人,并不知是我將自己人給淘汰出了圍場,故而這眼里瞧著魏國的騎射隊,是帶著幾分贊賞的。 還有些,則是不善地打量著我,等著看笑話。 兩隊各站一方。 監正官瞧著我們這兩手空空的樣子,連千影鹿都不問上一聲,人數也用不著清,便輕巧地撂下結果:“今日獵場之爭,勝方是魏——” “慢著?!蔽覒袘械靥忠粨]。 監正官不由一愣,止了話頭。 程妙芙嗤笑著偏過頭,垂死掙扎么。 上位的國主爹爹有些不悅地看著我,這輸了就是輸了,若是要胡攪蠻纏,可就失了大國風范了。 無數的眼睛往我身上瞄,我卻分外坦然。 不經意地一掃后,我定定地看向了程妙芙,且笑著支起手臂,擱臉側輕輕地拍了兩下手。 啪啪—— 霎時之間,宴席之上便躥出了無數的鹿影,有昂首而立的,亦是有跪坐小憩的,這番猝不及防的出現,有人驚得大叫,有人大著膽子去碰。 卻發現是一個一個的幻影。 看得見,摸不著。 我也被驚著了,雖是和小家伙商量好的一出戲,可等真的見識上了,心中是不由自主地震動著。 這哪是幻術啊。 得是妖術吧。 在眾人的驚詫中,我突覺自己該作出一副得瑟的樣子來,畢竟,小家伙這般的出場,還挺給我長臉的。 但這一幕并未持續太久,不消片刻,那鹿影便一個一個地散了去,而我的懷中,已然躥進了某個雪白的小東西。 呦呦—— 我做得好吧。 千影鹿直舔著我的手背,一陣撒嬌,我滿意地揉著它的腦袋,然后輕咳一聲,對監正官緩緩道:“您接著說?!?/br> 【作者題外話】:明日有驚喜喲~ ☆、第165章 言大夫搶恩典 監正官被我這么一叫,頓時晃過神來。 他咽著口水,滿心的愕然,那乖乖撲進人懷里的東西居然就是傳聞中的千影鹿么,太特么玄幻了吧。 可這又作不得假。 畢竟剛剛那一幕是赤裸裸地現在眾人眼前。 想想前一刻,自己還對那洛洛郡主有所不屑,結果人下一刻,就將比試的彩頭給隨隨便便地掏出來了。 這臉啊,疼得慌。 “趙,趙國勝?!彼澲曇舾目?,目光依舊落在某鹿的身上,然而這一對上那金色的眼,他就開始犯暈。 只聽嘭的一聲。 這人便晃著身形,栽了個清醒。 …… 瞬息的變化,讓不少人都換了心思。國主爹爹在小試上見過我的騎射功夫,驚艷嗎,驚艷,可今日這一遭,才算是徹徹底底的另眼相看。 想看笑話的人,突然發現自己才是個笑話,而某人穩拿的勝利,卻不料頃刻間便成了泡影。 “這不可能!”伴著監正官的摔倒聲,程妙芙亦是瞪大了眼,驚得花容失色,她一會兒猛地看我,一會兒又狠盯著那千影鹿。 腦海里已是一番的波浪滔天。 這小畜生明明只有那黑蛇能逮到。 且它從未與人親近過。 可眼前這實實在在的一幕,卻是硬生生地顛覆了她的思緒。 怎么會這樣。 怎么會。 身后的姑娘們見著對方皆是這樣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只覺出氣得緊,之前被淘汰的些許遺憾,均在此刻討還了回來。 老大就是老大。 直帥得人家說不出話來。 我依舊抱著懷中的小東西,都懶得去搭理程妙芙的一驚一乍,后者掐著手心,眼看著就要沖上來。 “這么輸不起呢?!蔽依溲韵嘀S,擺出的得瑟樣兒,很是欠扁。 我倆這相沖的架勢,明眼人都不難看出。 而我這贏了,長得可是趙國的面子。國主爹爹故作不知地打斷,只好奇地問我,是怎么抓著這千影鹿的。 嗯。 這可是個好問題。 千影鹿到底是怕人多,將小腦袋往我懷里一埋,是整個縮成了一團。我一邊摸著它的毛,一邊噙著笑半真半假地回話。 這小東西被蛇潮追擊,而我碰巧遇上,便出手救了它。 就這么簡單。 至于哪兒來的蛇潮。 當國主爹爹問及此話的時候,某女反射性的一僵,我卻是刻意一頓,往身側掠下一眼,而后淡淡道:“不知?!?/br> 到底是沒有鐵證指向程妙芙,我隨口敷衍著,便也作罷了。 王后娘親聽著蛇潮兩字便心里發寒,本以為也就幾條蛇而已,怎料還是股蛇潮,待國主爹爹問完話,她便緊接著關懷我,可有受傷。 我既無奈又歡喜。 娘親這般露骨地關心我,其實是不妥的,可礙著我那重未來兒媳婦的身份,勉勉強強倒還糊弄得過去了。 這一場比試,到底是以我方的勝利而告終。 眾人皆感慨我運氣好,能因救命之恩得來一只千影鹿,我亦是作這般想,盯著懷中的小家伙,是忍不住的笑。 多虧它。 我才能將程妙芙氣得炸掉,而后者顧及場合,還得隱忍不發,將那份猙獰強壓下心頭,可不難受么。 被手下人勸回坐席的程妙芙,此刻的腦子里已沒了輸贏,只是盯著那雪白的一團,神色陰沉得不行。 許淑可看不慣我威風,她倒是知道我淘汰自己人的事,面上笑著先出口賀了幾句,隨即便帶刺地道:“聽聞郡主將手下的人都盡數淘汰了去,這所有的功勞倒是落在自個兒頭上了?!?/br> “林中有蛇潮,郡主是——”一姑娘才解釋半句便被我抬手止住。 同這種找茬兒的人何必老實巴交的說道。 邁前一步,我亦是笑臉相對:“功勞自是大家同享,莫非在貴妃娘娘的認知里,一人獨吞,才是正理么?” 許淑撇下唇角,一面辯駁,一面將我淘汰自己人這一點揪著不放。 “戰術而已,貴妃娘娘賞慣了花,看多了月,自然不懂得這些?!蔽逸p輕松松地應對著,連王后娘親都沒找著忙幫。 也是這個時候,我才瞧清,國主爹爹就是個攪渾水的。 對這種情況,他是誰也不幫襯,只管幾言帶過的。 這不,就撇開我與許淑的針鋒相對,干脆地跳到了封賞的話頭上,我呢,倒是沒什么所謂的,反正許淑也沒在口頭占著我的便宜。 而沒占著便宜的這位,就只能悶氣地閉上嘴了。 國主落下賞賜,姑娘們皆受豐厚的金銀。 至于我。 沒有金也沒有銀。 只聽得國主爹爹很是慷慨地說,能許下我的一個要求,只要不過分,便君無戲言。 嗯。 其實我也就圖點兒金銀的賞賜,怎料國主爹爹都不直接地砸給我,還落下個空頭的恩典來。 聽上去還不錯,想要什么給什么。 可過分的標準怎么評。 我能直接要求騰空一半的國庫么。 …… 姑娘們受了賞賜早已退下,而我卻還抱著千影鹿,形單影只地站在場子中間,煩惱著要個什么恩典。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下,我想,我可能是有選擇困難癥,這有便宜宰了,還真不好下口。 思忖了小會兒,我到底還是打算俗氣點,要點兒錢的,而這要的也不多,和姑娘們一樣就成。 其實,我是真的想不出來想求些什么,便就這么隨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