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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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區門口的保安見到他點點頭,沒多問什么就給開了門。 可是還沒等荊雨雀躍地走進目的地,只聽不遠處郁郁蔥蔥伸展著梧桐的別墅里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三層樓的窗戶全都應聲碎裂,透明碎玻璃霎時飛濺一地,甚至有的崩到了他的腳邊。 荊雨嚇了好大一跳,簡直都傻眼了,以為有不長眼的敢襲擊特殊刑偵呢!他快步推開門沖進去,穿過堂皇富麗的玄關,卻只見裴瀾之獨自一人站在客廳正中央,正做收刀的架勢,他的表情十分冷淡,前日晚上那爬滿半張臉的兇煞圖騰早已經消失了,仿佛剛才他只是抽出太刀擦了擦刃口,而不是一氣差點將墻柱攔腰切斷。 雪白的墻上有一道深可見墻內鋼筋的刀痕。 沙發上,邵然默不作聲地放下鋪了一層墻灰和發絲的咖啡,他摸了摸自己的額發,又拎起自己被弄臟的襯衫前襟抖了抖,語意不詳道:“你就不怕我給他小鞋穿?” “你有膽試試看?!迸釣懼痛怪粲鹨话愕慕廾?。 曾經和荊雨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和一個陌生少年正表情呆滯地望著裴瀾之。 荊雨猛地推門進來的時候,四人的目光又齊齊轉向他。 “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沒什么?!被卮鸬娜耸巧廴?,他強忍著額角跳動的青筋,起身僵硬地對荊雨笑笑,往洗手間走去。 縮在沙發上的女人和陌生少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青白著臉一聲不坑。 而制造了爆響的男人,則利落地拍了拍落在肩頭的墻粉,徑直上樓去了。 等到他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在關門聲中,女人和陌生少年這才大大松了一口氣,女人尷尬地招呼著荊雨先找個干凈的地方坐下,陌生少年杵起拐棍,艱難地打電話給修理工和物業準備上門。 這墻算是廢了,需要重新用水泥澆筑。 荊雨有些手足無措,他還拿著蝦醬呢,只好先存進冰箱里,看見冰箱里滿滿當當的新鮮食材,“今天地上全是碎玻璃,要不叫外賣吧?” 女人頓時心如刀絞道:“我們已經連吃了一年的外賣了……” “……那出去吃?” 少年差點沒哭聲出來,“腿疼?!?/br> 沒辦法,荊雨只好道:“那我隨便做點兒,反正今天燒烤是不成了?!?/br> “好好!”少年眼睛發亮,女人點頭如搗蒜,十分可憐,“我們連早飯都沒吃!”就遭遇了剛才如此喪心病狂的恐嚇。 還好廚房比較偏,碎玻璃沒撒上料理臺,荊雨先小心翼翼地洗了一遍需要用上的碗筷,然后是砧板刀具,萬一吃進了玻璃碴子可了不得,哪怕修為再高也是要肚痛的。 少年伏在沙發背上道:“往后咱們就是同事啦,我叫陸風,她是林芷,你就是荊雨對嗎?” 邵然換了件襯衫,從洗手間出來,看了一眼在廚房忙碌的荊雨,林芷向他豎了個大拇指,悄悄道:“不愧是頭兒看中的青年才俊,心靈手巧?!?/br> 邵然冷哼一聲,“還坐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快給我起來收拾!” 陸風哼唧:“腿疼?!?/br> 邵然頓時抬腳就踹了過去,只見少年撒腿就跑,哪里還有剛才一瘸一拐的殘廢模樣,等跑出一段后他自己也特別不敢相信般地拍了拍大腿,高興道:“不鬧別扭了?” 然而話音剛落,他就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正好扎在碎玻璃片兒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陸風立撲不動了,一臉血。 林芷:“……” 邵然:“……” 荊雨聞聲跑出廚房,今天老是這樣一驚一乍,“怎么了怎么了?” “沒事兒,就是腳讓玻璃扎了下,小破孩子,嬌氣得很!”林芷嬌笑著,拉住少年的后領,輕輕一提就跟拎小狗似的拎了起來。 少年陸風忍不住委屈地哽咽,“它倆老不聽我使喚?!?/br> 邵然慢條斯理地接了一杯新咖啡,“就你這殺豬嗓子,要我我也不愛聽?!?/br> 陸風:“……” 荊雨煮了一鍋飯,四菜一湯,分別是糖醋魚,生炸排骨,白菜粉絲煲,蒜泥白rou,菜色比較簡單,但好在他管夠,口味下飯。 陸風早就等不及了,眼巴巴地坐上餐桌,林芷和邵然似乎在商量正事,聞見飯香也停了下來。 荊雨上菜時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為何同事們都是一副餓了千八百年的模樣。 等到菜上齊,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 陸風和林芷兩人頓時又如被剪了聲帶的公雞,僵直著身體,不敢發出一點響動。 裴瀾之似乎剛洗了個澡,換了一身筆挺服帖的西裝,淺灰色的布料從頭到腳沒有一絲褶皺,只有略帶濕氣的墨發隨意垂落在背后,他路過飯廳時頓了頓,偏過臉,正好看見荊雨端著碗筷出來。 白底藍點的圍裙系在荊雨的腰上,荊雨不自覺地微笑著,滿滿都是溫馨甜蜜的味道。 裴瀾之的臉色霎時青黑,邵然裝作毫無察覺。 “裴先生……”荊雨發現裴瀾之,似乎是想問他要不要坐下一起吃飯,可是陸風和林芷那分外不自在的模樣,和今晨裴瀾之砍在墻上的那一刀讓他有些猶豫,欲言又止的時候,裴瀾之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 “沒事快坐下吧,副司長從來不和我們一起吃飯的?!绷周埔娕釣懼x開,三兩下夾了一碗冒尖的生炸排骨。 陸風見狀更是吃得頭都不抬,風卷殘云般下筷。 荊雨忍不住問道:“今早究竟出了什么事?” 為什么裴瀾之要持刀傷人?為什么邵然像是有事情在瞞著他?從今往后他也是特殊刑偵里的一員了,他應該有權利知道。 邵然和陸風看上了同一塊排骨,讓荊雨的話一分神,錯失良機,他想了想道:“……怪倒胃口的?!?/br> 他挑著有的沒的和荊雨說了說,尤其是關于裴瀾之的修行方式,這是他們永遠也無法融洽相處的地方。 但荊雨已經明白邵然那句“倒胃口”是什么意思,魔修生冷不忌,什么都敢吃,人和動物的尸體、油脂、魂魄、內丹、鮮血…… 原來裴瀾之是魔修…… 第8章 超級乖 “這樣的沖突,往后只會更多?!鄙廴粩嘌?。 話音落下,西裝革履的俊美男人復而又回來了,裴瀾之周身上纏繞著黑氣,目如寒霜,對荊雨道:“給我一副碗筷?!?/br> 邵然愕然地轉頭看他,裴瀾之不甘示弱地回視。 林芷張大了嘴。 “咳咳咳……”陸風差點沒被一口飯嗆死。 荊雨只愣了愣,趕忙起身道:“好,稍等?!?/br> 他到廚房里翻找時,不知什么時候裴瀾之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后,“太小了?!?/br> “???”荊雨看裴瀾之指了指他手中的飯碗。 “那這個呢?”他拿了個稍大些的。 “可以,你去我車上,把我放在后備箱里的紅酒拿過來?!?/br> 荊雨乖巧點頭,把碗遞到男人手中,“好的,裴……先生?!?/br> 男人沉默著,那漂亮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的背影。 結果,等到荊雨抱著高檔的紅酒盒回來,卻震驚地發現,桌上的飯煲里,米飯一粒不剩,菜肴在他離開的三分鐘時間內竟被一掃而空,四個盤子光溜溜的,連調味的蔥絲都不見了,只殘留著幾道醬汁,甚至就連糖醋魚的魚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邵然保持著他離開前的喝湯的姿勢,表情放空,手腕上的佛珠也不數了。 林芷默默地盯著自己碗中最后的一塊兒排骨,雞賊地用手指遮蓋上。 陸風趴在餐桌上一動不動。 荊雨不敢置信地望著裴瀾之手中光潔如新的碗筷,十分不好意思道:“是不是我做得太少了,裴先生,要不我給您煮一碗面條吧?!彼行┖ε屡釣懼?,不過邵然他們風卷殘云的速度太快,以至于男人連筷頭都沒能沾上菜肴,他又覺得男人被刑偵司這般孤立,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自從知道裴瀾之是特殊刑偵的副司長后,他對他的感覺可復雜了,荊雨猜想這或許是一種躲避危險的本能。 可是十五紅月那晚,裴瀾之幫助他清理了不少夜行的魔物……他也許是個好人呢。 裴瀾之輕輕點頭,“嗯?!?/br> 荊雨趕忙進廚房忙碌,絲毫未曾察覺餐廳內的波濤暗涌。 四盞花形的吊燈下,裴瀾之伸出白凈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輕輕捻過自己完美的唇角,上面沾染了一點醋汁,他放在猩紅的舌尖上舔了舔。 陸風從餐桌上抬起頭,左眼下掛著一道條狀的青紫痕跡,似有刀柄那么寬,兩指長,印著花紋,已然腫得老高,他捂著眼睛,嗚咽了一聲就向樓上自己的房間奔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之物一般,慣常鬧別扭的雙腿此刻也與主人齊心協力,瞬間就沒影了。 林芷坐立難安。 最后還是邵然干咳一聲道:“其實我們的私交并沒有那么糟糕,不是么?下次一起吃飯吧,不要辜負了荊雨的心意?!?/br> 沒有案子的時候刑偵司的工作就是錄一錄某些安全等級危機人士的資料,以備不時之需,工作還算清閑。 所以荊雨給裴瀾之煮了番茄雞蛋湯面后便無事可做,他哼哧哼哧地洗了廚房的碗,又把餐廳和客廳的地拖了拖,雖然邵然說別墅定期會請阿姨過來打掃,不需要他做這些雜活,但他還是順手整理了廚房。 期間,裴瀾之一直安靜地垂著眼眸,吃面,小口小口,像是在品嘗著什么珍饈美味。 邵然坐在沙發上閉眼假寐,電視機里傳來新聞聯播主持人的聲音,他沉吟片刻道:“荊雨,明天有事麻煩你跑一趟,去東區的城中村,有外來者需要登記,但是它們不方便出遠門……嗯,裴副司長會和你一起,不介意吧?” “啊……”荊雨確實不介意和人人都懼而遠之的魔修一起行動,但同時他也有些疑惑,不是邵然自己讓他離裴瀾之遠一些的嗎? “你可以不用勉強?!迸釣懼O驴?,聲音很沉悶。 荊雨頓時傻眼,心道裴瀾之怕是誤會了,趕忙擺手解釋,“不勉強的,我不介意?!?/br> 裴瀾之重新低下頭吃面,過了一會兒,他抬眸,就看見荊雨跟個木棍似的杵在他兩步外,眼巴巴地站著,模樣手足無措,可憐極了。 裴瀾之:“……” 他的身體瞬間僵住,欲言又止。 邵然笑了笑,為裴瀾之解圍道:“走吧荊雨,我送你回家?!?/br> 荊雨回到家都快七點了,實在懶得動彈,也不大餓,便干脆趴在床上養起神來。 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帶著些許慵懶道:“喂,這么早睡?我看到桌上的牛奶了,是給我買的嗎?” 荊雨從綿軟的枕頭里翻出臉來,嗯了一聲。 身為地縛靈的年輕男人很高興地挑出一瓶香蕉味的牛奶喝上,坐在他床邊道:“你這人不錯,作為回報,以后我可以幫你看家?!?/br> “好啊,說起來還得謝謝你!你幫了我好多次,還有那場火災,是你救了那個小女孩!” 年輕男人頓了頓,“算吧,不過我好像太多管閑事了?!?/br> 荊雨趕忙坐起身來,訝然道:“怎么會這么想?”在他看來,助人為樂是多么好的事情??!人間界稱之為正能量,上次還有記者想要采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