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
才一天多的時間,她怎么會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樣子? 她沒有去找齊思賢嗎? 段御鋮說,他是在斜陽巷北邊的林子里撿到她的。 那可不是去尚書府的方向!她去那邊做什么? 我百思不解,可此時不是我胡思亂想的時候! 我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青黑色的唇,只覺自己身上的血似乎也已凝固了、結冰了。 我怔了許久,經人提醒才回過神來,忙抱她回房,叫大夫來看。 段御鋮在一旁冷嘲熱諷,我怒不可遏,下意識地伸手想掐他的脖子。 隨后恍悟。 我似乎是有些瘋了,怎么會動不動就想用蠻力殺人?那個女人的頸下,還有我的手指留下的青色痕跡! 段御鋮見了,對我更加鄙夷,我卻已沒有心思同他爭執辯解。 這時大夫來了,我便放下了心。 這女人一向命大,我已習慣了她隔三差五給我來一場驚嚇。 可是大夫說出來的話,卻讓我一時有些難以回神。 “元氣已經耗盡”“只剩一個空殼子”,是什么意思? 油盡燈枯? 我只聽到耳中“嗡嗡”亂響,細聽之下卻又什么聲音都分辨不出。 我只知道我不想被段御鋮嘲笑,于是我若無其事地回了戲臺邊,依舊與那些官員們說笑。 段御鋮跟了過來,又開始說些瘋瘋癲癲的混賬話。 他的瘋話,我一向是不在意的。 但是這一次,他居然說,要我把那個女人送給他! 我勃然大怒,等意識到他只是在說笑,已來不及收回。 那混賬家伙笑嘻嘻地看著我,神情一如既往地欠揍。 他說:你現在這個樣子,騙得了誰??? 我有心反駁,卻無言以對。 真的有那么明顯嗎? 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掩飾得很好…… 被人窺破心事的窘迫蓋過了我的理智,我沖口而出:“隨你處置就是?!?/br> 不出意料,他狠狠地臭罵了我一頓。 一轉身,他卻又闖進了臥房,煞有介事地要帶那個女人走。 我跟了進去,恰看見那女人含笑應聲:“好啊?!?/br> 小丫頭們嚇得跪了一地,那女人卻一派坦然。 我靠著柱子站定,苦笑連連。 又不是第一天看清這個女人,為什么心里還是這么酸苦呢? 我知道段御鋮在看我笑話,所以只得故作大方,放他們走路。 我只當這是一場鬧劇,誰知段御鋮竟果真在外面備下了轎子! 他是真的要接這個女人走? 我再也沒法子假裝漫不經心。 段御鋮這個人行事一向出人意表,什么荒唐的事情沒有做過?我雖不信他是認真的,可是萬一呢?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那也不是我所能接受的! 眼看段御鋮毫不避諱地俯下身去,竟要抱她起身,我再也忍不住,沖上去攔在了前面。 “她生過孩子,你也要嗎?” 我知道說出這句話之后,很多事情都會脫離我的掌控,可我還是不得不說。 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來阻止他了! 段御鋮果然十分驚愕。 可他竟不肯放棄那個女人,反厚顏無恥地要我把孩子一起送給他! 世上怎會有這樣胡鬧的人! 我恨得咬牙切齒,他卻始終嬉皮笑臉,纏著我鬧著要見那孩子。 我已徹底沒了主意。 不,還有一個辦法。 雖然很卑鄙,卻很有效。 我對那女人說,如果她要走,我便殺了那孩子。 段御鋮自然是氣得跳腳。我看到他二人變色的臉,心里頓覺舒暢許多。 可是下一刻,我便看到了那家伙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頓悟,可是已經遲了。 那家伙竟大叫大嚷地沖了出去,說要昭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個兒子。 我明知他不會說出去,卻還是止不住心亂。 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女人。 關心則亂。 那個女人什么時候成了我的底線?我對她的容忍,究竟能到什么程度?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是絕不可能再放她走的了。 這一次,已經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哪怕說我自私也好,總之今后,這個女人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屋子里! 我的胸中激蕩著一股怒氣,沖刷著我原本已經所剩無幾的理智。 我看到那女人眼中的慌亂和驚恐,心中更覺暢意。 我扯落了她的衣衫,盡我所能地抓咬著她單薄的身子。 她的臂上竟然有傷,而且傷勢不輕。 我有些詫異,但她既然不說,我也無心多問。 我只是殘忍地欣賞著她驚恐絕望的神情,粗暴地掠奪著她身上殘存不多的溫暖。 她終是放棄了掙扎,我并沒有憐惜。 成親半年有余,我對她的容忍已經到了盡頭。 她是我的妻,我該得到的,已經忍了這么久,難道還要遙遙無期地忍下去? 既然注定得不到她的心,我總該得到她的人再說! 我終是占有了她。 她的身子雖瘦弱,卻極溫軟嬌美,令人心醉。 這樣的身體,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吧?難怪…… 我正帶著恨意在她的身上撕咬,忽覺腰下一痛,竟是她格開了我。 她竟敢?! 我怒不可遏。 可她此時的神情,竟是從未有過的冷冽。 她死死地盯著我,嘶聲喊道:“是你!” 是我?什么是我? 我不解。 此時我也不愿意費心去思考她在說些什么。未能得到滿足的欲望正叫囂著,驅使著我依舊禁錮住她,去追求我所想要的快意。 可她竟而膽大包天,再一次阻住了我。 她說:“三月三那夜,是你!” “三月三”這個日子,像一顆流星劃過天際,照亮了我的夜空。 我的理智迅速回攏。 三月三…… 她為什么會提到這個日子? 我忽然開始慌亂。 她的質問、她的斥責,她的怒罵,我完全沒有放在心上。我只想知道,這個日子對她而言,有什么特殊之處? 她開始斷斷續續地說一些奇怪的話,語焉不詳,并不連貫。 可我卻從中聽出了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反復斟酌、反復推敲、反復猜測,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意識到她這番話意味著什么。 那夜的女人,是她?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