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這只是楚凌冬的占有欲在作祟。沒有任何人愿意看到自己的私人財產被受到侵犯??v然這個財產并不是自己所愛。 郁禾心里嘆了口氣。 本來他想再堅持幾個月,等手里有些經濟來源了再向楚凌冬翻牌。 看來這一天要提前到來了。 “今天確實是和丁小錢聚會,湊巧丁小錢的朋友又是楚瑜明的朋友,所以湊在了一起。然后,因為我不太喜歡吵鬧,他便送我回來。剛才在車的二十分鐘……”郁禾頓了頓,“他問起我的現狀,然后表達了對我的好感。他知道你的存在,但并不知道你是誰?!?/br> 郁禾目光直視著楚凌冬,毫不隱藏,表現得十分的坦然。 雖然楚凌冬這樣發問,但郁禾的回答依然是震驚的。一來是對他個小叔。楚瑜明的手段他素來并清楚,但向一個有孕之人這樣毫不隱晦地下手,還是刷新了楚凌冬的底限。二來是郁禾的毫不隱瞞。 楚凌冬的手不由用力握成了拳。 “你呢?你怎么回答?或者說你對他也有好感?” 他的眼睛收了所有的光,便有些暗沉沉的。是沒有光的深海。 郁禾沉吟了會兒,“我并不喜歡他,但也不討厭?!?/br> 楚瑜明從頭到尾表現得如同個暖男,應該是郁禾喜歡的類型。但兩次接觸下來,他也斷定,他或許對楚瑜明有好感,但動心可能會很難。 但心動到底是個什么感覺。郁禾在這方面是沒有經驗的。 經歷了這么多bug一樣的經歷,郁禾渴望自由地交友、擇友,然后與自己一個相知相愛的人終老此生。 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樣,畏手畏腳,瞻前顧后。 對郁禾的回答,讓楚凌冬扯了扯嘴角。 這個人笑起來比不笑還要冷漠。 像是嘴角開了朵冰花。 亮眼,但依然冷。 原來,在這個人的眼里,他與楚瑜明的份量是一樣的。不過是一句“不討厭”。 如果楚凌冬在此之前因為郁禾的“不討厭”,把他從深海里打撈上來的話,那么現在這句“不討厭”又讓他沉了下去。 楚凌冬開口:“你肚里是我的骨血,我最大限度地滿足了你的所有條件。你現在的表現算什么?出軌?背叛?” 對楚凌冬的指責,郁禾是百口莫辯的。 許安與楚凌冬已形成即成事實的包養與被包養關系,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再想去自由戀愛,也是有點違反契約精神了。 “抱歉……你本來就不欠我什么。除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們不需要任何關系?,F在,我找到了工作,過幾天,我找了房子就搬出去?!?/br> 楚凌冬又握了握手。指尖很冷。 他說了這些,并不是為了聽這個答案。 “我不允許?!背瓒牭阶约旱穆曇?。 郁禾一笑,“你依然是孩子的父親。我會好好地照顧他。什么都不會改變。只是,現在我想讓你我彼此自由。你也有你的生活,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如果在以前,我有什么做得不對的地方,我向你道歉?!?/br> 楚凌冬笑了起來,郁禾莫名的有些不安。他沒覺得自己說什么過份的話,但顯然刺激到了楚凌冬。 果然楚凌冬俯下身體,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肩膀,“你的自由就是為了找楚瑜明?” 現在,這個人不是許安,他沒有權利再去禁錮他。但楚凌冬并不想承認這一點。 他不能讓這個人離開自己。更不會讓他與楚瑜明牽扯上任何一丁點的關系。 “我和他只是普通的朋友。而且,我找誰,或者不找也是我.的.自.由,是不是?就像你也可以找任何人一樣?!?/br> 郁禾的話已有些涼薄。 這一刻,郁禾想到了田喬。不知道田喬對楚凌冬的攻略進行得怎么樣了。 如果楚凌冬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郁禾還是會保持風度進行默默祝福的。 但這個人,他并不希望是田喬。 并不因為田喬對自己作了這些下作的事,而是郁禾覺得田喬……配上不楚凌冬。 田喬是個沒有品格的人。 而楚凌冬在心底的某個角落,卻還深藏著溫度。 “有沒有關系,不是由你說了算?!背瓒粗艉?,說,“從明天起,沒有我的準許,不許你離開這里半步?!?/br> 楚凌冬站了起來。 走了幾步,他忽然停了下來,回頭說,“還有,你不用替許安對我道歉?!?/br> 郁禾驚恐地抬起眼皮,但楚凌冬已向門口走去。 第二天,郁禾終于知道楚凌冬的不讓他出門的含義了。 郁禾一下樓,便看到家里多了個人。那人正在和李媽聊天。態度隨意,說話風趣,頗得李媽好感。時不時的,引得李媽笑上幾聲。 那人是楚凌冬的司機兼保鏢。也就三十來歲,衣著平常。除了身板顯得結實以外,看不出什么異常。 見到郁禾下來,忙站了起來,點頭笑笑。笑容也是十分誠懇。 “小許,你好?!庇鄤儆幸还勺詠硎斓男愿?,“我也不自我介紹了。凌冬交待了,從今天起,我就為你服務了。以后,你到哪兒,我就到哪兒。保證讓你平平安安,不出半點差池?!?/br> 余勝笑嘻嘻地說。 郁禾的心涼了半截。 他真沒想到楚凌冬還真是言必行,行必果。 余勝對楚凌冬直呼其名,看來出他與楚凌冬極為親密,并深得信任。 就這樣一個人,卻用來看管自己,楚凌冬對自己還真是上心。 郁禾心里涼嗖嗖的。 余勝也在上上下下地看了郁禾。這個許安要比才來時看著順眼得多。 比起吳軟軟,許安與楚凌冬的這些狗血糾纏,余勝作為跟了楚凌冬多年的人,再清楚不過。這件事,除了當事人之外,他第一個知道這個事件的人。 事發當日,他就給楚凌冬建議,被許安這種人如同狗皮膏藥,一樣被粘上,就不可能撕掉,不如把這人教訓一頓,給送到別處,讓他永遠回不到n城。 但楚凌冬卻很猶豫。畢竟許安與他的母親有點遠親關系。 沒成想,兩個月后,許安再次找上了門。 現在,不知發現了什么事,楚凌冬讓他看著這個人。余勝心里其實是不樂意的。 他跟了楚凌冬這么多年,楚凌冬于他已是個兄弟樣的存在。他只愿意為他的安危負責。 但楚凌冬既然這樣命令…… 話說,以余勝對許安的了解,這是又有什么不安了,把楚凌冬給氣了,讓他給看嚴點? “余先生?!庇艉炭蜌獾卮蛄寺曊泻?。 “凌冬叫我勝哥,你也叫我勝哥就行了?!庇鄤傩Σ[瞇地說。 “勝哥,辛苦你了?!庇艉陶f,“不過,我每天要上班,這不太麻煩你?” 余勝倒也不為難他,依然和顏悅色?!案铱蜌馐裁?,凌冬交待了,你到哪兒都不礙事,我專車接送?!?/br> 余勝揚了揚手中的車鑰匙。 郁禾沒了主意。雖然楚凌冬并不是真的把他禁在這里,但上下班跟著個眼線,這是真的沒有一點個人**了。 郁禾不想讓楚凌冬知道自己工作的地方。那個地方是自己最后的避風港。 想了想,“算了,我忽然覺得有點不舒服?!庇艉堂嗣亲?。 6個月。肚子聳得更高了。 余勝體諒地點點頭,“那是。那你上樓好好休息吧?!?/br> 余勝目送郁禾上樓后,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繼續看雜志。 不出門更好。一來是不用他太辛苦,二來是安全。 余勝第一次意識到,郁禾的肚里孩子,將會是楚氏集團誰是繼承人的關鍵。 郁禾先給郁老爺子告了假。郁老爺子一聽他要請假,第一反應是問他是不是身體檢查哪兒不舒服。 郁禾忙說沒事,只是有點私事,處理好了就去。 老爺子在電話那頭松了口氣,“沒事就好?!?/br> 接著交待了一句:“哪兒不舒服,要趕緊去醫院,別以為自己也是個醫生,便對自己馬馬虎虎,醫生也是人,也有自己不懂的地方,不要仗著自己年輕,硬撐。知道嗎?“ 老爺子說著,忽然嘆了口氣。 這番話他是有感而言。 郁禾的眼睛又紅了。 看來這里是呆了下去了。他要陪在郁千里的身邊。 跟老爺子一通話,郁禾心里亂糟糟的,更加堅定了離開這里的決心。 昨晚的手機,被他摔得已開不了機。郁禾用座機給丁小錢打了個電話,交待了他一些事項后,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許安身上最值錢的,就是楚凌冬給他的信用卡了。但就這一樣,他是無法帶走的。 郁禾把信用卡拿了出來,放在床頭柜上。 床頭柜上還有高高矮矮的幾瓶精油,以及各種各樣的各種維生素、深海魚油。都是楚凌冬從國外出差時給他帶回來的。 郁禾把信用卡放在了旁邊。 郁禾拉開床頭柜抽屜。里面是許安的證件,與兩張銀行卡??ㄉ喜]有什么余額。 還有一塊不再走動的手表。不值錢,也很舊。 牌子好像還是70年代的一個廠家生產的,現在早已不存在了。郁千里那里也有個相似的東西,郁禾小時候見過幾次,所以郁禾才認得這個東西。 這塊表被許安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一個絲絨盒子里??磥硎切膼壑?。 郁禾猶豫了一下,把手表拿了起來,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拉開衣櫥。里面幾乎全是楚凌冬才給他添置的新衣。許安自己的衣服快要被替換干凈。 上次,按照楚凌冬的吩咐,李媽給他收拾了一個空地出來,用于旋轉楚凌冬的衣服。但截止目前,楚凌冬還沒有入駐,那個柜子依然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