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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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門婆子剛將門闔上便有個丫鬟冒冒失失過來。 婆子走近了瞧,在這樣的天色下也只能瞧個模糊輪廓。 “好嬸子,我剛伺候了那邊的夫人用完晚膳,白日里我請了躺假要回家去呢?!?/br> “條子呢?”那婆子揚揚下巴,對方便從袖子里摸索出來一個東西。 婆子接過去看不仔細,便拿進屋去借著燈火燭光看,見印章簽字俱在并無異樣,便放人走了。 ☆、逃走 天邊還殘留著一抹紅,在寬闊曠遠的地平線上漸漸微弱。 姜媞穿著尋常,借著夜霧籠罩下的朦朧,倒也沒人能看清她是個年輕姑娘,還是個買菜大嬸。 大街上攤販俱已收攤回家,路上行人漸行漸少。 “咚咚咚——” 敲門聲響三下,不徐不疾,正好叫里面的人知道外面有人敲門。 盡管如此,對方的聲音仍舊有些不耐。 “誰???” 門上被揭下來一塊板子,掌柜只從縫里往外看去,見是個年輕的姑娘,防心不免卸下。 “你找誰?”掌柜問道。 “掌柜的莫慌,我來當個東西?!苯獘q說道。 那掌柜見她是個柔弱女子,又是孤身一人,見她這么晚還要過來典當,猜必是有棘手事了。 “你進來吧?!闭乒竦膫乳_身子叫她進屋,隨即將門板復又闔上。 不多時,姜媞又神色輕松地從里面出來,顯然是將東西典當出去了。 城門最后一撥人正慢吞吞地往前走去。 往常這個時候城門應關上了才是,可方才突然來了幾個穿著玄袍衣著的佩刀男子,守在門口挨個排查,進度頓時就慢了下來。 “真是……還讓不讓人回家?!崩衔痰吐暠г沽艘痪?,背后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老翁回頭見是個女子,卻因眼下天昏暗而看不清對方的樣子。 “老翁這馬可真不錯?!苯獘q站在他身后,角度斜過去,盡量躲避前方掃來的視線。 老翁聽有人夸自己的馬,對方聲音也年輕好聽,他自然歡喜,“那當然,我這馬可是大戶人家落下來的?!彼灯鹋硪裁娌桓纳?。 “老翁,我想買你這馬,你賣不賣?”姜媞問道。 老翁聽這話不由生起了戒心,手邊抓住馬韁繩又緊了幾分,仿佛他不賣姜媞就會上來搶一般。 “姑娘沒事打我這馬的主意做什么?老叟家貧,也就只有這么一匹馬作伴了?!毖韵轮馐置髁?。 姜媞聽他說家貧,心中頓時有了數,笑說,“我亦不想奪人所愛,只是出門在外,難免也有些急事……” 她說著朝老翁遞去一個荷包。 老翁遲疑了一下接住,卻被那分量嚇了一跳。 他忙打開荷包,確定里面是銀子而不是石頭,頓時露出了喜色。 “老翁覺得如何?” “成成成,姑娘的難處我也能理解,既然姑娘慷慨,老叟我又怎能小肚雞腸硬抱著馬不放呢……”老翁頓時說起了圓話,將姜媞捧起。 “這馬就是姑娘你的了?!崩衔虒ⅠR韁遞過去,卻不見姜媞伸手。 “老翁,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苯獘q說道。 “姑娘說來聽聽?”老翁就知道這錢不是那么好拿的,嘴上說著,已然將荷包塞進了懷中。 “城外有條河,老翁可知道?” “知道啊,那條河到了晚上怨氣沖天的,水猴子多,喜歡抓人做替身呢?!崩衔陶f道。 那種鬼地方天一黑就沒人敢去了。 姜媞聞言倒很是滿意。 她對那老翁耳語一番,見對方無異議,隨即道:“那就多謝老翁了?!?/br> “不客氣!”老翁說著抬頭,卻發現身旁空空,只有自己那匹老馬在。 他瞇著眼睛往四下去看,什么人也沒有看到,心中不免犯嘀咕。 “你……說你呢!你出去不出去?!”守城兵官猛地一拍,差點嚇得他跳起來。 “出去出去,我這就走……” 盤查完最后一人,城門徹底關閉。 那些帶刀之人紛紛散開,侵入大街小巷,想要尋人。 但縱使他們腳程再快,腦袋再聰明,也仍舊沒有找到方才就在他們眼皮底下的姜媞。 沒有人會想到,姜媞會去亂葬崗。 一個白日就已經鬼氣森森的地方,更遑論是晚上。 旁人都只覺得圣上仁慈,沒有選擇將李家一族全部抄滅,只是活著的人淪為奴婢娼人,死去的人也都丟棄在此地,無人敢埋。 李老太太是急病去世,縱使如此,她也埋在了此地,只是比旁人好多一些,她墳前立了碑,人也埋進了地下,做到了入土為安。 今日是老太太頭七。 姜媞走近了幾步,發現這里白日里有人來過。 墳前還堆著一堆黑焦,顯然是有人過來燒過紙了。 姜媞跪在墳前,撫著老太太粗陋的石碑,想著老太太生前的仁善鼻子頓時一酸。 她退后幾步恭恭敬敬給老太太磕了好幾個響頭,隨即深吸了口氣,收斂了面上的悲傷。 她拔下頭上一根簪子,在墳前刨了起來。 破空泥土表面,底下碎粒松動,放著一個盒子。 姜媞將它刨出后擦干凈,露出盒子的原貌。 盒子上面的鎖仍舊完好,這足以說明沒有人打開過。 姜媞吁了口氣。 盒子唯一的鑰匙便是她手中這根銀簪,李孝廣在事發前曾告訴過她,一旦確定了那人的下落,便會寫信鎖在盒子中埋在李老太太的墳前,屆時姜媞找到了機會便打開來看。 “咯噔——” 鎖扣打開,姜媞掀開盒子,將里面的信封拿出。 “我們夫人兄長拜托給我們夫人這么做的,夫人怎么都打不開這盒子,原來鑰匙在您手中?!?/br> 身后驀地冒出來一道聲音,姜媞轉身,見是李孝嬋身邊的丫鬟。 原來李孝廣答應姜媞的事情竟全然托付給了李孝嬋。 “這么晚了,你竟守在這里?!苯獘q面無異色。 李孝嬋見她時特意提醒她李老太太的頭七,顯然便是要將她引到郊外來解決。 “我們夫人白日里來等不到你,便只好留我在這里等了?!毖诀呶⑽⒁恍?,語氣很不以為意,“我們夫人很好奇您到底想從她兄長那里得到什么,還請您把手中的信給我?!?/br> 姜媞聞言臉色漸沉,猛地將盒子砸向對方的面門。 丫鬟下意識丟開手中燈籠擋住自己的臉,待她反應過來之后,臉色頓時沉下,從懷中抽出匕首來…… “你如果還想要你的手,就丟了手中的匕首?!?/br> 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從黑暗中冒了出來。 丫鬟臉色霎時一變,同樣吃驚的還有姜媞。 她方才砸了盒子正想往后跑去,卻被人擋住。 那些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前在城門口搜索姜媞身影的侍衛。 “你們怎可能會找來這個地方……”姜媞望著他們,心中頓時想到了什么,輕笑道:“除非有人一直跟蹤著我,是不是?” 若真讓他們自己來找,姜媞有信心他們找不來此地。 唯一一個解釋也只有上面那一條。 “您是個聰明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夫人您是無論如何都是跑不掉的,又何必在無端生事?!蹦侨苏f道。 姜媞沉默。 那幾人見姜媞不動,彼此交換了目光,正欲上前,卻又被姜媞喝止。 “別過來?!?/br> 那幾人卻沒什么耐心,雖放慢了速度,但仍在用極慢的速度接近。 姜媞便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身后退無可退。 姜媞止步,回身望去,后面是一條河。 這便是老翁口中那條陰森可怖的河。 試問一條緊挨著亂葬崗的河流,如何能不叫人害怕。 “還是請您……隨我們回去!”那侍衛伸手剛要抓住姜媞,卻不想姜媞整個人仰倒,接著啪的一聲,整個人濺出巨大水花,接著便在一陣漣漪中重歸平靜。 “這……” “快,會游泳的下水找人?!?/br> 這條河流漫長,從城內一直通往城外。 老翁傍晚時候遵守承諾,將老馬一匹綁在了樹樁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