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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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靈本能蹲下低頭,有什么東西貼著她上方蹭過去,沒抓到她,但狠狠抓了她因低頭而露出的后頸。 不是兵刃,是爪子。越鋒利的刀,割破皮膚時越不痛,只有爪子,才會在傷害的同時,便讓你嘗到皮開rou綻的苦楚。 既靈疼得倒吸口冷氣,幾乎咬破了嘴唇才沒痛叫出聲。 流血了,不用摸,她就知道。 深吸口氣,又慢慢呼出,既靈原地而坐,盡量忽略后頸的疼,閉目凝息,吟凈妖咒。 大霧之下一片混沌,那就索性不要看了。 凈妖鈴在法咒中一躍而起,驟然變成大鐘,又回到端坐著的既靈身邊,圍著她極速繞圈,以鐘體作掩護,什么都別想近既靈的身。 敵暗我明,先求自保。 這招還算有效,至少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那個有著利爪的攻擊者再未出現。 然而既靈的體力支撐不了凈妖鈴永遠這樣極速護體,她總要想個法子扭轉被動…… “嗷嗚——” 是白流雙!充滿了憤怒,殺氣,還有……虛張聲勢。 她在害怕! 既靈猛然起身,毫不猶豫往聲音傳來的方向去:“流雙——” 迷霧中的白狼傷痕累累,綻開的傷口在皮毛上染出一簇簇血紅,可它毫無退卻,對著茫茫迷霧憤怒嚎叫,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 霧中的惡徒沒有現形,灰茫茫里卻傳來了熟悉的呼喚。 白狼精神一震,仰天長號! 只這一剎那的分神,背后便襲來一個黑影,白狼只來得及感覺到冷風,未等回頭,已被狠狠咬住脖頸! 嚎叫戛然而止。 白狼用力甩動身體,對方卻越咬越緊! 就像一只羔羊被一頭猛獸咬住了脖子,呼吸漸漸困難,力量也在迅速流失,用不了多久,脖頸就會被徹底咬斷! 要死了嗎? 白流雙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逐漸模糊。她很憤怒,因為連那王八蛋的模樣都沒看清;又很不甘,因為她還沒來得及報恩;甚至還有點不舍,那么好的既靈,那么精的譚云山,那么傻的馮不羈,那么討厭的…… “惡妖!住嘴——” 果然要死了,她竟然聽見了那個討厭的聲音。 咦,可以……呼吸了? 白流雙晃晃頭,重新睜開眼,世間重新清晰。 南鈺正扯下衣襟往她血流不止的脖子上纏。 “嗷嗚——嗷嗚——” “我知道你疼,再忍忍!” “疼個屁!你要把我勒死了?。?!” “……” “你瞪我干嘛?” “你就不能先披點衣服再變回人形嗎?。?!” “等披完衣服我就咽氣了?。?!” 塵華上仙這輩子還沒看過哪個姑娘的身體,守了幾百年的第一次獻給了一只妖,他覺得自己吃了大虧。 白流雙才沒有負責的打算,隔空取回被自己丟在不遠處的披風,一裹,便急切地問:“那王八蛋呢?” 南鈺沒懂:“什么王八蛋?” 白流雙急得想踹他:“就剛才襲擊我那個!” “那是佞方,”南鈺沉下聲音,“你們要找的第四只妖獸?!?/br> 白流雙沒想到譚云山的推測是真的,他們竟然真的到了怡州! 但眼下來不及再做討論,她只想知道:“你剛才刺中它沒?” 南鈺搖頭,重新撿起因給白流雙包扎傷口而放到一旁的劍:“被它躲開了?!?/br> 白流雙立刻想起他人未至聲先到的那一句“惡妖住嘴”,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一劍捅了就完了,還要先喊一聲給人提醒,換誰能不跑?!” 南鈺也急了:“我那不是為了救你嗎,再晚一點,你脖子就斷了!” 白流雙其實不占理,但無理辯三分是妖怪的特權:“我……”然而剛說一個字,她就驟然驚醒,慌張地四下望,“我jiejie呢?!” “既靈?”南鈺在塵水鏡臺那里看了不知道多久的迷霧茫茫,好不容易等到一霎霧淡,瞥見這頭殺千刀的白狼,就立刻沖下來幫忙了,根本沒看見其他人。 “對,我剛剛聽見她喊我了——”白流雙有些慌,剛剛瀕死時都沒有這樣害怕,聲音不自覺發顫,“佞方會不會找她去了?” 南鈺被她說得心里也跟著一緊,但語氣卻一改往日活潑,穩重而堅定:“放心,她比你厲害多了,不會出事的?!?/br> 這話說得其實毫無根據。 但卻是眼下白流雙最想聽的。 咣—— 遠處傳來重物撞擊的悶響,間或有翅膀劇烈扇動的聲音,仔細聽,還似有鳥獸嘶鳴。 白流雙和南鈺互看一眼,齊身躍起,往傳來響動的迷霧里扎! 不知是不是錯覺,隨著打斗聲越來越清晰,霧好似也越來越淡,終于,一團黑影出現在前方上空,似在纏斗! 根本看不清纏斗的誰是誰,但白流雙擔心那里有既靈,當下運氣,足底生風! 南鈺險些跟不上她,正欲喚來飛劍,忽然瞪大眼睛:“小心——” 白流雙聽見背后提醒的時候,已一腳踩空,整個人瞬間下墜! 幸而南鈺眼疾手快,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流雙掛在斷崖邊,手臂被扯的劇烈疼痛與腳下的萬丈深淵比,根本不值一提。 南鈺心臟差點驟停,半個身體已探出斷崖,再多一點,他也要被對方扯下去了。 拉住白流雙已是極限,他想把人往上拉,但沒有著力點能讓他做支撐,很可能稍一用力,身體失衡,他也跟著一起出去了。 “不管發生什么,”南鈺道,“不許叫?!?/br> 說完不用對方回應,他向前一蹭,整個人隨白流雙一起跌落懸崖! “嗷嗷嗷嗚——” 御劍接住他的時候,南鈺覺得自己的耳朵已經聽不見聲音了。 白流雙碰不得仙氣之劍,手腳并用掛他身上,那凄慘嚎叫簡直就是往他耳朵里灌的。 “不是說了讓你不要叫嗎!” “突然掉下懸崖誰都會叫??!” “有我在你怕什么!” “有你在我才害怕!” “沒我你就摔死了!” “沒你我直接變精魄就能飛!” “……” “……” “那你為什么不變?。?!” “披風會落到懸崖底下呀……”白流雙瞪他,悶悶咕噥,“再變回來的時候你又要亂吼?!?/br> 南鈺咽了下口水,拂去腦袋里亂七八糟的雪白,不言語了。 明明自己占理,為何忽然心虛??! 眼看就要回到崖邊,忽地霧開日明!無任何預兆,仿佛天外飛來一口仙氣,便于頃刻間將迷霧悉數吹散。 二人不約而同地抬頭,終于看清了那纏斗中的一抹素色,正是既靈!而與她交戰的是一只碩大的飛鳥,說是獸也不為過,頭似豹,身似鷹,利齒閃寒光,利爪染鮮血,張開的翅膀足有幾丈寬! 既靈不會飛,纏斗至今皆騎在佞方后背,然此刻已落下風,身形搖搖欲墜。 佞方似預感到了背上人的力不從心,一個飛身沖到萬丈深淵的正上方,凌空翻滾,竟將既靈狠狠抖落! 南鈺和白流雙幾無猶豫,一個御劍,一個變精魄,咻地沖向既靈,風馳電掣! 佞方見狀竟朝他二人撲來,巨大的翅膀猶如一堵墻,半路便將二人狠狠扇回崖邊! 南鈺和白流雙幾近絕望,這一來一回,就算他們沖破佞方,也來不及救既靈了! 生死一線間,耀眼的金色光束忽然打到佞方身上,妖獸一聲凄厲鳴叫,便從半空重重跌落到地面,翅膀頹然耷拉下來,聲音變成了哀鳴。 它落的位置離南鈺和白流雙極近,近到可以看清它背上那道貫穿頭尾的猙獰傷口,極深,極重。 深淵之中升起一朵云,云上托著既靈。 她依然虛弱,臉色發白,但目光銳利,沒給佞方卷土重來的機會,祭出六塵金籠,將重傷妖獸收回它應該去的地方。 隨著精魄入籠,佞方的軀體慢慢散成無數光點。 塵歸塵,土歸土。 云朵將既靈送到南鈺和白流雙身邊,后者先施法勾來披風,才由精魄變回人形,來不及系緊,裹著就竄到既靈跟前:“jiejie,你怎么樣,哪里受傷了?嚴重嗎?” “我沒事?!奔褥`緩緩搖頭,毫無說服力,但也沒給伙伴質疑的機會,“看見譚云山和馮不羈了嗎?” “剛才沒有,霧太大,什么都看不見?!被卮鸬氖悄镶?,“但現在——”他抬手一指半空,“跟著它就行?!?/br> 白流雙和既靈循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一個金色光點,單是看著,便讓人覺得暖盈盈。 既靈越看越覺得這光點眼熟,但又不敢斷言:“這該不會是……” 南鈺幫她確定:“譚云山的仙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