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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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流雙皺眉:“不對啊,收異皮的時候不是咻一下就飛到譚云山身體里了嗎,這回怎么不咻了?” 既靈答不了小白狼的提問,莫名的,她覺得南鈺可以。 然而南鈺不置可否,只扶著她倆起身,隨著慢悠悠飄動的光點走。 最終,三人回到景亭。 不光譚云山,馮不羈也在亭子里睡得四仰八叉呢。 既靈不知道景亭起的風沙怎么就把她帶回了索橋斷崖,只知道自己和白流雙苦戰佞方的時候,這倆人睡得優哉游哉。 恨得牙癢癢,要不是南鈺在,得給仙界伙伴營造團結友愛的人間氛圍,她真想朝那倆屁股上各踹一腳! 等等。 她剛剛戰斗的地方的確是來時的斷崖,可橋呢?無論是纏斗中還是霧散之后,好像都再沒見過那道長長索橋…… 金色光點沒入譚云山胸口,譚家二少終于緩緩蘇醒,睜開眼睛,就見既靈那張凝眉苦思的臉。 馮不羈跟他前后腳蘇醒,一臉懵懂地環顧伙伴,還有剛分開沒多久的塵華上仙,無辜地問:“咋了?” 白流雙一腔心酸:“你在這里睡得倒安穩,我和jiejie差點回不來!” 馮不羈被吼了個眼花耳鳴,心口突突的。 譚云山原本還慶幸自己沒愣頭愣腦往上撞,可聽見“差點回不來”幾個字,呼吸卻一滯。中氣十足的白流雙不像有大礙,可既靈……譚云山重新去看她,果然,她的嘴唇已淡得幾乎沒有血色。 “不是睡覺,是昏迷,好端端就昏了我也很郁悶??!”馮不羈指天誓地喊冤。 譚云山起身走到既靈身邊:“傷哪兒了?” “沒大事,別聽她亂講?!毕膈呷说臎_動在看見譚云山眼中實實在在的擔憂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很神奇,也很沒出息,但既靈不想跟自己的心較勁,至少此時此刻,相比慘烈的戰斗經過,她更愿意譚云山從自己這里得來的都是好消息,“別管那些了,看看你的仙痣?!?/br> 她有些期待,以至于聲音都輕快起來。 譚云山低頭扒開領口,愣住,好半晌,才呆呆抬頭,有點不可置信道:“佞方?” 既靈用力點頭,提起六塵金籠把第四個亮起的孔給他看。后頸的傷也好,身上的疼也好,這一刻都沒了,只剩下掩不住的開心,和一絲小小的得意驕傲。 譚云山信了,然而臉上并沒如她所料的喜悅,反而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既靈蹙眉:“怎么了?” 就算不夸她厲害,也不至于這種表情吧? 譚云山不知道該怎么說。說他不想成仙了?也不盡然??商嗥婀值氖虑橐患右患l生,似乎都擠到了這怡州景亭,讓人很不踏實。 他喜歡一切盡在掌控。 但卻越來越覺得正被人牽著鼻子走。 譚云山晦暗不明的反應,也讓既靈漸漸冷靜下來。 幾個時辰就到了怡州。 突然而起又突然而散的霧。 詭異的風沙。 消失的索橋。 突然昏迷的譚云山和馮不羈。 最后給佞方致命一擊的金色光束。 千鈞一發將她從墜落中托起的云…… 大戰佞方背后,說不通的事情太多了。 一個地方奇怪,可能有人會忽略,但從頭到尾都很奇怪,那別說精明如譚云山,親歷如既靈,就算遲鈍如白流雙,大咧咧如馮不羈,也要想上一想。 但這種憑空冥想是想不出結果的。 不如直接揪住某個許久沒說話一看就多少知道點內情的人…… “別、別這么看我,我也云里霧里……”八道威脅目光的壓迫力是巨大的,南鈺不住后退,艱難開口。 四伙伴不語,就瞇眼看他,往死里看。 南鈺欲哭無淚:“我就知道一個云霧仙橋!” 壓迫暫歇,換成四頭霧水:“那是什么?” 南鈺:“一種仙法,可以在任兩地間架起索橋,無論距離多遠,過橋即到?!?/br> 白流雙:“是你送我們來到怡州的?” 南鈺:“怎么可能,這是極玄妙的仙法,我才幾百年修行,又是凡胎成仙,根本沒資格修?!?/br> 譚云山:“所以你是不放心我們,便又去了塵水鏡臺看,恰好看到這云霧仙橋,覺得事情不簡單,才又急匆匆下凡?” 南鈺:“你絕對在仙界安插了眼線……” “如果不是你,還會有哪個神仙這么幫我們?”既靈犯愁地皺起眉。 南鈺想敲醒她:“你差點死了,這叫幫嗎?云霧仙橋只是個名字,不是說橋出現了就必須有霧。如果這人真想幫你們,就不會刻意用大霧讓你們分散,又迷暈譚云山和馮不羈,引你和白流雙去撞見佞方?!?/br> 南鈺雖不知事件全貌,但以他所見所聞所歷,只能推出這么一個讓人高興不起來的結論。 “有神仙想害我和jiejie?”白流雙愿意相信這個剛剛救了自己的臭神仙,于是搜腸刮肚,終于尋出一個疑兇,“綺碧上仙?” 南鈺搖頭。 白流雙皺眉:“不是她?” 南鈺再次搖頭:“不知是不是?!?/br> 白流雙郁悶至極:“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確定,這神仙讓你當的……” 南鈺:“但有一個人,可能知道?!?/br> 圍聽的三伙伴瞬間打起精神,和白流雙異口同聲:“誰?” 嘆口氣,南鈺抬頭望天:“師父,躲夠了就出來吧,你要真想藏,剛才就不應該出手殺佞方——” ☆、第47章 第 47 章 對于南鈺這位師父, 四人都是只聞其名, 未見其人。怎么也沒料到, 擇日不如撞日,竟就這樣毫無預警地相見了。 未見時,南鈺將這位夸得天上有地上無。作為師父,乃世間最高大偉岸;作為上仙, 乃九天最博學廣聞。 如今見了……呃, 生而為凡人,的確限制了他們的想象力。 發如亂草,臉如溝壑,胡眉糾纏,難覓雙眼,破銅爛鐵環繞, 線頭補丁傍身,別人乘清風而來,他攜塵土而至,當真非一般俗仙。 “不必拘禮?!眮碚咭粨P手, 又是一襲灰。 四人相顧無言。 他們壓根也沒準備施禮好嗎! 南鈺絕望扶額:“師父,難得下凡, 您就不能收拾一下門面嗎?” 鄭駁老沒好氣地給徒弟腦袋一下:“我是能收拾,這丫頭能等嗎, 但凡為師晚下來一點, 她就給佞方填肚子了?!?/br> “師父, 你怎么知道這里遇險了?”其實南鈺有一肚子問題, 比如“為何出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這云霧仙橋是誰做的”等等,但又怕這其中有些事情不便說,不好講,便挑了個相對比較穩妥的。 鄭駁老看看自家徒弟,又看看另外四張年輕臉龐——馮不羈在他看來亦可勉強歸為少年人,示意去景亭里再說。 五人隨鄭駁老進入亭子,后者施法,亭子四周霎時豎起金色光墻,墻壁最終在亭子正上方封頂,將景亭與外面、甚至與九天仙界都徹底隔絕。 南鈺知道,師父是怕隔墻有耳。 這也意味著接下來師父要講的事情,非同小可。 “我這蠢徒弟第一次說起你們時,我便占過一卦,”無視南鈺抗議的哀怨眼神,鄭駁老看向譚云山,“他應該已經說過了,你,注定要成仙的?!?/br> 隨心所欲、不修邊幅的只是外貌,說到正事,這位庚辰上仙的眼睛里就有了非凡的氣度。 譚云山肅然起敬,收斂隨性,正色答道:“是的?!?/br> 鄭駁老點點頭,繼續道:“其實這世上沒有什么注定的事,尤其成仙,再大的仙緣,也未必就能修成正果。所以你的卦象越篤定,內里便越蹊蹺?!?/br> “有人希望我成仙,甚至提前為我鋪好了路?!弊T云山心中已有判斷。如果說先前只是隱約的直覺和猜測,那經過剛剛的“仙志閣一游”后,再無動搖。 鄭駁老微微挑眉,有點意外,又不算太意外:“你比我這蠢徒弟聰明多了?!?/br> 譚云山搖頭笑笑:“吃過苦頭的才會多思多想,他不是蠢,是有福氣?!?/br> 南鈺不知道他是真的夸自己還是僅僅客氣客氣,更鬧不明白為何會從那云淡風輕的聲音里品出……一絲苦澀? 白流雙和馮不羈是徹頭徹尾的局外人,沒南鈺那般思來想去,滿心滿眼只有等待揭秘的好奇。 既靈卻懂。 她見過譚家的人情冷暖,她聽得出譚云山是羨慕南鈺的。 原來這人也不是真的不在乎,只是除了“想得開”,別無他法。 “你既如此通透,干脆猜一下背后之人是誰如何?”鄭駁老道。 南鈺驚訝:“師父你真的查出來了?!” 剛醞釀起來的鄭重氛圍被攪和得七零八落,鄭駁老扯下肩膀的鐵瓢就給了徒弟腦袋瓜一下,“當”一聲,那叫個清脆。 南鈺揉著腦袋閉嘴,不可謂不可憐。 譚云山忍俊不禁,淡淡的聲音里還帶著沒來得及斂起的笑意:“珞宓?” 起初鄭駁老還以為他在調侃自家徒弟,待聽清那兩個字,是真有點吃驚了,自下凡后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年輕人,嘖嘖贊嘆:“你若上天,必成大器?!?/br> 譚云山道:“庚辰上仙抬舉了。從踏上這塵水修仙路,那羽瑤上仙便前后兩次下凡,第一次尚有緣由,第二次連個由頭都不扯了,稍微想想,便知與我有關?!?/br> 鄭駁老嘆口氣,訝異散去,重重的失落讓他眼角眉梢都耷拉下來:“老夫這趟算是白來了,還當自己雪中送炭呢,現下看,怕是連個錦上添花都難嘍?!?/br> “上仙千萬別這樣講,”譚云山知道對方在打趣,但對著這唯一能得到真相的機會,他不敢有半點怠慢,“猜到珞宓不難,但她為何要助我成仙?若無上仙指點,我就是想一輩子也想不明白?!?/br> 這話還是很順心悅耳的,但鄭駁老依然不愿意輕易開口,誰讓這小子啥啥都想得到,讓他好沒成就感:“不用想一輩子,成仙之后自然就知道了嘛?!?/br> “師父——”南鈺先急了,他和這幫家伙把自己師父夸得一朵花似的,如今形象是已然幻滅了,要是連一絲上仙氣度都浪沒了,他這個做徒弟的以后甭想抬頭! “知道了知道了,”鄭駁老白自家沒出息的徒弟一眼。幾個凡人,不,還混著一只妖,自家徒弟全當寶貝似的,也不知道是劫數還是孽緣。重新看向譚云山,他再不賣關子,“你前世是九天的一個散仙,居蓬萊,羽瑤宮也在蓬萊,你與珞宓算半個鄰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