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第72章 清一色┃“你在猶豫什么?” 銅錢總共有五枚, 喻臻先把它們合攏在手心,然后輕輕朝著上空拋出,靈氣一卷, 搖晃幾圈后收回靈氣, 讓銅錢做自由落體運動。 嘩啦啦。 銅錢落地,三個在面前, 兩個滾遠了,喻臻把它們全部吸過來, 數了數, 朝殷炎笑著說道:“我有三個正面, 到你了?!?/br> 殷炎收回視線,學著他的樣子把銅錢卷到空中,晃都不帶晃的, 直接收回靈氣讓它們自由落體。 又是一陣嘩啦啦,銅錢落地,兩正三反。 “我贏了!我比你多一個!”喻臻興奮得不行,先一步幫他把銅錢撿起來, 笑看向他,眼睛亮亮的,問道:“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語氣中滿滿的躍躍欲試。 殷炎掃一眼他手里的銅錢, 礙于身上的長輩包袱和心里有一大堆不能說的東西,回道:“大冒險?!?/br> “我就知道你要這么選?!庇髡槠沧?,把銅錢在手里倒騰來倒騰去,眼珠子一轉, 說道:“那你換身裙子,給我跳一段舞?!?/br> 裙子?跳舞? 殷炎皺眉,喚道:“喻臻?!?/br> “這是游戲,愿賭服輸的!”喻臻瞪眼,瞪完之后又立刻做出一副大度好說話的樣子,說道:“不過看你是新手,我再讓你一次,你重選一下,是大冒險還是真心話?” 殷炎靜靜看著他,感應到他心里的期待和得意,終究還是順了他的意,回道:“真心話?!?/br> “這次選了可不能再重選了??!”喻臻立刻拍板,調整了一下姿勢,力求隨意地說道:“你這輩子的事情我都知道,沒什么好問的,那我問點你上輩子的事情???,是這樣的,你是修士嘛,上輩子肯定活了很長,那你……上輩子有沒有喜歡過什么人?” 陷入戀愛中的人,總是會對愛人的前任十分在意,喻臻早就十分好奇殷炎上輩子的事情了,但無奈殷炎是個悶葫蘆,什么都不說,他又不好意思主動打聽,所以一直到現在,他對殷炎上輩子的了解都還是一片空白。 現在機會正好,殷炎答應了玩游戲就肯定不會說謊,不問白不問。 殷炎聽到這個問題睫毛一顫,抬眼看向他,停了幾秒,回道:“有?!本驮诿媲?。 居然真的有?! 喻臻眉毛豎了起來,惡狠狠問道:“是誰!是不是你那個徒弟!”起名叫狗繩的法器都一直留著,殷炎和他徒弟果然有貓膩! “你只能問一個問題?!币笱妆凰麅窗桶偷哪佣簶?,眉眼舒展開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見異思遷的家伙,不許摸我!”喻臻也不掩飾自己的醋意,氣呼呼地扒下他的手,再次把銅錢拋向空中,磨牙,“你等著,我一定要把你的小秘密全挖出來!” 嘩啦啦,銅錢落地,四正一反。 喻臻舒爽地用鼻孔噴了口氣,虎視眈眈地看著殷炎。 殷炎看他一眼,把銅錢吸過來,直接卷到半空丟下。 嘩啦啦,五個正面,一個反面都沒有。 喻臻驚呆了,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地上的五枚銅錢,又看看殷炎,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是不是作弊了?” “贏你不需要作弊?!币笱咨焓智盟~頭一記,問道:“你選什么?我可以讓你反悔一次?!闭f話間已經是一副對游戲十分熟練的樣子了。 喻臻憋屈地看他一眼,光棍說道:“真心話?!?/br> 他是在殷炎的眼皮子底下長大的,自認為坦坦蕩蕩什么秘密都沒有,完全不怕問。 殷炎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想了想,問道:“上次在山莊你求我盡快結束時,喊了我什么?” 山莊?盡快結束? 喻臻先是疑惑,然后猛地反應過來他指的結束是什么結束,臉蹭一下紅了。當初兩人一做做幾天,他后來實在受不了了,為了讓殷炎盡快結束,就、就故意說些羞人的話刺激他,比如學著古人的稱呼,喊他夫君什么的…… “換換換,大冒險,我選大冒險?!彼麤]想到殷炎居然會問這個,臉皮到底薄,沒法在正常的情況下對著殷炎喊……反正喊不出口! “反悔的機會只有一次?!币笱淄蝗粌A身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懷里,說道:“你的大冒險是……取悅我?!?/br> 取悅? 喻臻抬眼看他。 殷炎垂眼,視線落在了他的嘴唇上,微微傾身。 氣氛突然曖昧了起來,兩人這段時間過得亂七八糟的,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親密一下了。 殷炎這幾乎就是明示了。 喻臻心臟噗通噗通亂跳了起來,抬眼迅速瞟他一眼,伸臂抱住他,側頭吻住了他的唇。 取悅嘛,他會! 殷炎回抱,閉目回吻。 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兩人纏纏綿綿地吻了一通,最后還是殷炎稍微找回了點理智,松開喻臻摸了摸他的臉,啞聲說道:“不錯,我很滿意?!?/br> 喻臻癱在他懷里,好一會才喘勻了氣,又羞又開心,知道一會還有正事要辦,不能放縱,乖乖后蹭一點退出他的懷抱坐好,故意板著臉做出認真嚴肅的樣子,說道:“上把是你贏了,這把你先扔?!?/br> 殷炎伸手摸摸他的臉,用靈氣把銅錢卷到了半空。 嘩啦啦,只有一個正面。 “哼哼?!庇髡榈靡?,吸過銅錢,用靈氣隨便一卷。 嘩啦啦,清一色,全是正面。 “運氣來了擋不住?!庇髡榘雁~錢一收,看向殷炎,說道:“這次可沒機會反悔了,選哪個?” 不想真的穿裙子跳舞,也想多看一點徒弟吃醋的模樣,殷炎這次猶豫都沒帶猶豫的,回道:“真心話?!?/br> “狡猾?!庇髡猷止?,抿了抿被親得有些發紅的嘴唇,突然不想再去問那些影響心情的上輩子的事情了,畢竟那只是上輩子,這輩子更重要。 他清了下嗓子,習慣性地把銅錢在手里倒騰來倒騰去,壓下害羞,問道:“你是什么時候喜歡上我的?” 這也是他好奇已久的一個問題,從相遇開始,殷炎就一直對他很好,好到他分不清對方的心意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化的。喜歡總有個過程,他想知道殷炎喜歡上他的這個過程。 或者說,他只是想要聽一聽殷炎的表白。 這個問題對于其他情侶來說,很簡單,但對于殷炎來說,卻十分難。 他沉默下來,看著喻臻臉頰薄紅,羞澀又喜悅的樣子,心臟慢慢緊縮。 什么時候喜歡上的?應該是在上輩子。 可應該是上輩子的什么時候? 不知道,或許是在第一次見面,或許是在以朋友的身份在虛無之塔里邊休養邊穩固心神的時候,或許是在收徒的那刻……相處的時間那么短,可供回憶的瞬間卻那么多。 但那么多那么多喜歡的時刻,對這輩子的喻臻來說都太過不公平。 那些瞬間喻臻現在還不記得,他是玉貞,但他也只是喻臻。 當他只以喻臻的身份問出這個問題時,他給不出答案。 “對不起?!彼麑ι嫌髡榈难凵?,發現自己居然再次做了一個卑鄙的人,卑鄙地單方面哄騙了這輩子喻臻的感情,還沒法剖出另一個全新完整的自己,去回應他純粹熱烈的愛。 喻臻滿心的期待羞澀被他這句道歉說懵了,臉猛地白了下去,說道:“你說對不起是什么意思,難道你壓根就沒有……”后面的話他說不出來,那簡直是他碰也不敢碰的噩夢。 “這個問題我會好好想的?!币笱孜兆∷氖?,表情和語氣難得的鄭重,“你美好的瞬間太多,我會鄭重地選出最好的一個時刻,然后再來回答你?!?/br> 他愛的是這個美好的靈魂,無論他有著什么樣的生活背景和成長經歷,他靈魂里的東西都不會變。再等等,等一切塵埃落定,這個問題,他會好好為它尋找一個答案。 殷炎很少說情話,但每一次說,都能給喻臻暴擊。 喻臻愣住,面色慢慢恢復正常,又害羞起來,掙開他的手低頭倒騰銅錢,小聲說道:“什么叫美好的瞬間太多……算了算了,我再放過你一次,下一把可不許再這么狡……唔!” 他身體突然一僵,銅錢落地,抬手捂住了額頭。 周圍的防護陣法開始發光運轉,殷炎表情一變,伸臂扶他打坐坐好,手一揮一層靈氣朝著他籠罩而去,同時喂了顆丸子過去,說道:“鄒城景開始借命了,穩住道心!” 丸子入體的瞬間大腦一清,喻臻立刻冷靜下來,盤腿打坐,斂息靜心,開始仔細感悟身上的血脈變化。 那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就像是有一滴不屬于自己的血液透過什么無形的東西鉆入了身體里,慢慢在身體里游走,試圖融合自己的血脈,傳遞走里面的養分。 喻臻把意識沉入丹田,默背了一遍殷炎之前教給他的法訣,把靈氣聚于丹田,旋轉一番后逆流,朝著筋脈血管倒涌而去。 靈氣倒流的感覺并不好受,但為了把鄒城景引入丹田,也只能如此。 在經脈中歡快游走的血滴很快和充滿偽仙氣氣息的靈氣相遇,停頓一秒后,幾乎是急切地朝著靈氣融入進去,直接開始吸收壯大。 它壯大用的都是從喻臻血脈里搶走的力量,喻臻皺眉,克制住反撲的欲望,小心引著對方朝著丹田行去。 偽仙氣的誘惑是巨大的,已經變成血球的血滴毫不猶豫地跟著靈氣走了,到后面大概是嗅到了丹田里大片仙氣的誘人氣息,居然化被動為主動,主動朝著喻臻的丹田鉆去。 喻臻為了不讓鄒城景起疑,意思意思地推拒了兩下,然后才裝作不敵的樣子把血球放入了丹田。 由偽仙氣化成的花海美得讓人炫目,血球直撲而入,死死扒在一朵花上,貪婪吸收。 喻臻不再管它,轉而把意識沉入花朵之下的黑團之中,稍微放松了對它的壓制。 一根黑線悄無聲息地滲透進花朵根系,染到花朵之上,然后被血球吸收。 成了! 喻臻精神一振,立刻誘出了第二根。 瑩白色的花白慢慢從根系往上發灰變黑,血球毫無所覺,仍吸收得歡快。 第一朵花被吸收完畢后,血球意猶未盡,立刻朝著第二朵撲去。喻臻轉移意識,開始讓黑團污染第二朵花。 意識之外,殷炎盤坐在喻臻面前,靈氣細密罩著他,緊盯著他丹田的動向,準備一發現煞氣有反撲的跡象,就迅速驅走鄒城景,幫他壓制。 放松煞氣污染丹田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不能掉以輕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丹田里的花已經少了五朵,底下的黑團也已經悄無聲息地少了淺淺一層。 鄒城景修為不高,此時已經到了他能吸收的極限,但他明顯不甘于如此,膨脹了好幾圈的血球在丹田上方游走幾圈后,突然放松變大拉伸成了一塊布的樣子,兜頭朝整片花海罩了下去。 鄒城景居然想奪舍! 殷炎眼神一利,手一動就想把鄒城景的血脈揪出來燒掉,但又很快冷靜下來,滿含殺意地朝著c市的方向看了一眼,手腕翻轉,取出一座朱紅寶塔,從里面放出了被禁制困住的王達義。 被關了這么久,終于重見天日,王達義起身就想跑,卻發現四肢僵硬無法動彈,身上靈氣也全部被制,就連五感都被封閉了,內心慌到了頂點。 殷炎看都不看他,把朱紅寶塔一收,取出一根發著光的紅線,分別纏到了喻臻和王達義的手腕上。 被血布罩住的瞬間,喻臻全身的靈氣短暫凝滯了一瞬,但他很快冷靜了下來,意識上浮,不再小心翼翼,咬牙把丹田內的力量全部虛化,穿過血布逼入四肢,迅速游走一圈后回返。 這是很危險的動作,他的丹田異于常人,力量一空,底下的煞氣沒有壓制,很可能會直接反撲誘他入魔。好在他動作夠快,此時丹田里又有一個試圖奪舍的“二主”“幫忙”,才沒鬧出大禍來。 就這么一走一回的過程里,血布少了吸收的對象,朝下滑落,還不等它反應過來,失去偽仙氣壓制的煞氣就朝他撲了過去,然后瞬間,倒灌回來的偽仙氣兜頭罩了下來,和煞氣一起把它夾在了中心。 “噗!” 身處c市的鄒城景吐出一口鮮血,終于發現了被花海掩蓋的煞氣,震驚又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