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該死的!居然有煞氣!果然是個禍害!” 他要的是一具正統修道的身體,可不是一個和自己一樣被煞氣入了心的定時炸彈! 在心里連道幾聲晦氣,他手上法訣變動,準備只借完命就走,不再奪舍了。 然而進來容易出去難,被偽仙氣壓著,他那點血脈力量又如何掙脫得了,只能被動當了被煞氣侵蝕灌入的容器。 不—— 他無聲驚呼,調動全身力量抵抗煞氣侵蝕,不知不覺間把之前吸收來的力量全部用了出去,卻不想他吸收的力量里也有煞氣,外面的煞氣感應到同伴的氣息,瘋狂的朝血布涌了過去,想和他融合。 不、不可以! 他目呲欲裂,手上法訣連動,身周法寶不要錢一樣的用,卻仍抵擋不過,心一狠,干脆用了王達義教的禁術,準備吞噬血脈,強行求生。 喻臻察覺到了他的反撲,剛準備壓制,腦中就響起了殷炎的聲音。 【放他出去,糾纏無益?!?/br> 斗得有些發熱的大腦冷靜下來,喻臻收攏靈氣,故意制造出一個缺口,放鄒城景逃了出去,然后迅速收攏意識,專心壓制被鄒城景刺激得激動起來的黑色氣團。 禁術發動到一半,發現了一線生機,鄒城景到底舍不得真的耗費修為用禁術,倉皇逃生,順著最好走的一條血脈通道沖出了喻臻身體。 本以為沖出之后立刻就能回到自己的身體,卻不想居然又撞入了另一個人體內,他正疑惑,一股熟悉的靈氣突然朝他罩來,試圖借他的力量掙扎脫困。 “義父?!” 城景?! 兩人很快認出了對方,齊齊停滯幾秒,王達義的靈氣突然繼續朝著鄒城景罩了過去,用的是吞噬的殺招。 鄒城景大驚,連忙抵抗。 殷炎切斷喻臻手腕上的紅線,用真火燒掉,掃一眼正在和鄒城景內斗的王達義,用一個困鎖陣法把他困住,繼續為喻臻護法。 躁動起來的黑色氣團并不好壓制,喻臻有些吃力,連吃了好幾顆殷炎適時喂過來的丸子才終于把比之前小了一圈的它們給壓制住,長出口氣收勢,睜開眼正準備詢問一下鄒城景那邊的情況,就被旁邊陣中王達義七竅流血的尸體震住了。 “他、他怎么……” 殷炎也收了勢,伸手擋住他的視線,把王達義的尸體收走,解釋道:“剛剛鄒城景試圖奪舍于你,我用王達義的身體給他偽造了一條逃生路,引他進了王達義體內,讓兩人內斗。王達義不敵,被吸干力量,身死道消。他們是義父子相斗而死,與你無關,你不會沾染上因果?!?/br> 喻臻緩過神,拉下他的手,掃一眼已經沒了王達義尸體的地方,皺眉問道:“可王達義不是比鄒城景修為高深一些嗎,怎么會斗不過鄒城景?!?/br> “鄒城景剛剛吸收過你的力量?!币笱谆卮?,拉他起身,“王達義不是斗不過鄒城景,而是斗不過你?!?/br> 偽仙氣加龐大的煞氣,此時的鄒城景比此界任何一個邪修都要厲害,但可惜,等他把這龐大的力量帶回體內,就會因為承受不住這股力量,立刻爆體而亡。 喻臻摸了摸自己的丹田,內視了一下里面已經消退了一小半的黑色氣團,心情有些復雜。 雖然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但等真的做了,心里多少有點過不去。 “鄒城景那邊需要善后,邪修爆體而亡的力量足夠炸毀一棟大樓?!币笱滓厮淖⒁饬?,朝外喚了聲虛無。 白貓出現,一起出現的還有麻姑。 身為侍從,麻姑立刻發現喻臻的力量變得輕快放松了許多,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一個笑來。 殷炎丟給虛無一個法器,說道:“去善后,別讓鄒城景再出岔子,傷到無辜的人?!?/br> 虛無叼住法器收入體內,恭謹喵了一聲,身形一閃消失在了空中。 “小臻,我去幫忙,很快回來?!甭楣眠B忙開口,緊隨著虛無消失在了空氣中。 喻臻阻攔不及,想起麻姑和鄒城景的恩怨,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召回她,隨著殷炎的要求再次盤腿坐下,吃下幾顆菩提蓮,開始穩固丹田。 c市,一個滿身黑煙的血滴懸浮在鄒城景的身體前,遲遲沒有進入。 鄒城景不笨,知道這吸收了喻臻體內的力量加煞氣,又吞噬了王達義的血脈一旦收回,自己十有八九會爆體而亡。 不能回,得想想辦法,或許可以先轉嫁一部分力量給別人,再或者試試奪別人的舍,反正不能回自己的身體。 “你在猶豫什么?” 熟悉的女人聲音再一次憑空出現,鄒城景一驚,還不得反應,一個紅裙女人的身影出現,五指成爪虛抓住他的血脈力量,朝著他的身體強硬逼入。 “這可是你親自求來的東西,怎么可以不要呢?” 血脈被迫回歸,鄒城景身體一震,睜開眼,表情扭曲地看向麻姑,身上力量和煞氣狂暴涌出,臉迅速漲紅,掙扎出聲:“你、你不得好、好……” 麻姑上前扇了他一巴掌,然后擦了擦手,勾唇輕笑:“謝謝你送我的不得好死,讓我能長長久久的陪在小臻身邊,還能永遠這么年輕漂亮,永別了,垃圾?!?/br> 不、不—— 鄒城景掙扎,身體倒地,迅速膨脹。 麻姑臉上的笑容消失,淡淡看他一眼,化為白煙消失在了空氣里。 “喵?!?/br> 一個防護法器憑空出現,罩住了鄒城景的身體。 砰。 一聲悶響,大團黑煙擴散浮空,又很快被法器吸收凈化。 虛無現出身形,收回法器看著地上炸開的人體血rou,嫌棄地甩甩尾巴,清掉污跡,唰一下丟出一個和鄒城景長得一模一樣的傀儡,帶著麻姑揚長而去。 第二日,韓雅戴著墨鏡和口罩,全副武裝地出現在了信紙背面所寫的地方。 那是一個管理混亂的小旅館,她按照門牌號找到走廊最里處的一間屋子前,敲了敲只是虛掩的門,沒人應。 她不耐皺眉,又敲了敲,還是沒人應,怕站在走廊上太久惹人懷疑,直接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不耐說道:“我來了,你——” 門吱啞開啟,窗簾緊閉光線昏暗的破舊房間里,一具尸體瞪大眼看著門口,面容青紫,雙眼凸瞪,死不瞑目。 韓雅陡然停步,直愣愣與尸體對視兩秒,腿一軟倒在地上,后退捂臉,尖叫出聲:“啊——!死人了!死人了!” 第73章 折扇┃真開心! 鄒城景被找到了, 在c市。 這消息一出,林家立刻派人趕了過去,但可惜他們看到的是一具尸體, 和情緒崩潰發現尸體的韓雅。 鄒城景活著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在國外活動, 和韓家沒有交集。韓雅又是小輩,兩人此前應該是不認識的。 但偏偏就是韓雅發現了他的尸體, 他尸體出現的地點還在韓家剛剛定居不久的城市。 失去親人的悲痛還沒散,林家和韓家的關系就變得微妙起來, 哪怕韓雅拼命解釋, 還取出了無名信件自證清白, 但法律放過了她,不代表多疑的林家人愿意放過。 不止韓家,信件上提到的殷炎和喻臻也成了林家懷疑的對象。 但他們懷疑也沒用, 鄒城景死的時候喻臻和殷炎還在b市,而且根據信件上的內容推測,明顯是鄒城景對殷炎和喻臻心懷不軌,試圖勾結韓雅做壞事, 殷炎和喻臻只是無辜的受害者。 b市商圈因為鄒城景的死亡又熱鬧了一陣,不明真相的人暗笑鄒城景真是小氣,只因為兒子和殷家小少爺打了一架, 就對殷家人耿耿于懷,試圖算計,結果自己害人不成,反倒暴斃在了外面, 惹人笑話。 稍微猜到點真相的,比如伍軒,就覺得這事耐人尋味了起來。 鄒城景在去c市前,可是在喻臻老家h省呆過一陣的,那鄒城景絕對不是因為殷樂而和殷家結的怨,而是想要針對喻臻。 不過真相到底如何,他自認為身為殷炎的朋友,能難得糊涂就難得糊涂吧,有時候生活不需要過得太明白。 同樣在猜測真相的,還有能掐會算的豐老一行人。 c市在鄒城景死后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有當地的修士和b市這邊聯系,表示c市的雨下得有些蹊蹺,像是邪魔引發的異象。 又是邪魔,豐老聞訊立刻趕過去偷偷調查了一番,結果這一調查,就調查到了鄒城景死亡的小旅館上。 借命借運和禁術的術法痕跡實在太過明顯,豐老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再仔細感應,居然還感應到了一股邪魔自爆過的氣息。 鄒城景的死有問題。 豐老斷定,再一聯想到他和王達義的義父子關系,態度越發慎重了幾分。 就在豐老準備就著這條線深挖的時候,喻臻主動找上了他,坦白了自己和鄒城景的父子關系,并表示鄒城景之所以會自爆,是因為奪自己的舍不成,被術法反噬了。 豐老大驚,又忙趕回了b市,和喻臻面對面深談了一次。 喻臻按照殷炎的交代,把當初忽悠豐老的“大煞之人”那套說辭,全部套給了鄒城景。 他說得含糊,豐老卻腦補得很全。 原來鄒城景真正的身份是清虛子的養子,喻臻的親生父親。 豐老沉吟,當初清虛子猜測大煞之人會應在身邊,這鄒城景可不就是他身邊的人么?只不過這人比預估中的出現得早,入魔卻比預估的晚。 這樣就說得通了,真是造化弄人,清虛子謀劃一場,結局竟是父子相殘。 不過鄒城景已死,大煞之人這塊石頭,總算是可以落地了。 豐老長出口氣,看一眼喻臻,感應到他身上的力量更精純了一些,又是欣慰又是感嘆,說道:“還是小臻有辦法……只是難為你了,鄒城景畢竟是你的父親……” “在我心里,他從來不是父親?!庇髡榛卮?,不太想多談鄒城景的事情。 見他如此,體諒他剛剛被親生父親算計,心情可能不好,豐老識趣地結束話題,話語一轉,說道:“小臻,有些事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但既然鄒城景和你有這么一層關系,那我覺得還是跟你說一聲比較好?!?/br> 喻臻疑惑,王達義和鄒城景全死了,還能有什么事? “是這樣的,王達義自爆之后,我們立刻派人搜了他暫住的院子,查了他的住所,還清點了他的儲物工具,這期間,我們有了點發現?!?/br> 豐老的表情又變得嚴肅起來,說道:“王達義年輕時曾經做過錯事,被我們廢掉一半修為趕出了b市,外出了一些年數才又回返。你也知道,他那副蒼老的模樣是變出來騙人的,但以他當時被廢了一半修為的情況,理應是無法保證外表的年輕的?!?/br> 修士的外貌和修為掛鉤,修為越高的,老得越慢。王達義被廢掉一半修為后,外表應該迅速蒼老下去才對,就算他在外出的那些年里修為又漲了,但也不會年輕到只是中年人的樣子。 喻臻聽懂了他的意思,問道:“所以您是認為,他在外出的那些年曾有過什么奇遇?” “或者碰到過什么人,受了些指點和恩惠?!必S老補充,繼續說道:“我們在搜他住宅和儲物工具時發現他似乎和境外有點聯系,鄒城景身為他的義子,這些年也大多在境外活動,這一深思,就顯得十分可疑了。只可惜我們能力有限,手還沒法伸到外面的地界,弄不清楚他們在境外都干了些什么?!?/br> 境外? 喻臻皺起了眉,意識到事情可能沒他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你剛剛說鄒城景是大煞之人,這給我提供了一個思路?!必S老邊自己理著思路,邊說道:“王達義在回b市時,身邊就已經跟著鄒城景了,之前的鄒城景只是一個普通人,是在和他接觸之后,才……所以,為什么是鄒城景?會不會和他大煞之人的身份有關?” 大煞之人? 喻臻愣住,可大煞之人什么的……是他胡謅的。 他不自在地動了動,張了張嘴想坦白,想起呆在小書房里的殷炎,又默默閉上,沉默地聽著豐老繼續推測。 豐老沒發現他的不自在,自顧自說道:“我現在就是擔心會不會真的有境外修士在想對國內這一畝三分地圖謀什么,畢竟咱們這塊地人雖然多了點,但好地方還是不少的……” 這倒是個大實話,修真本就是起源于東方,華國在這一塊有著天然的優勢,這片古老土地上埋藏的寶藏遠比其他地方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