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清官難斷家務事,此事找上衙門有理也難牽扯清楚。 霍千鈞救不回的一條命,霍家賣掉的農場,白細受騙,也許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霍錚斂目沉默,白細看著他,小心問:“你生氣了嗎?” 霍錚道:“此事與你無關?!?/br> 白細低噢了聲,手心悄悄覆在霍錚大腿上,手指頭動來動去自個兒玩著。 霍錚垂目,無聲默許。 晌午過,霍錚要出門。 他近日打算到山里獵些小獸轉到城里販賣,下過雨后,山里的動物喜好出洞覓食。 霍錚趁此時機,將雜房內久置的捕獵用具取出拭去灰塵,前天夜里還發著高熱的男人此時神色肅穆,整裝待發,白細跟在他身旁,見到閃著亮光的鉤子,脖子一涼,一些久遠時血腥森怖的畫面涌進他腦海。 白細結結巴巴問:“錚、錚錚,你要上山去捕獵嗎?!?/br> 當兔子時他從捕獸夾中逃過一命,也因此,凡是被人踏足過的地方他都避之不及。 霍錚簡短應他,持起彎弓,試手往院子的墻上射出一箭,眉間凝結英武之氣,不怒自威。 他轉頭道:“我出去了,你在家好好休息?!?/br> 繼而稍作一頓,又道:“你我在世上既無任何親人,我們算是相依為命,你比我年幼許多,從今日起,我喚你一聲白弟可好?!?/br> 白細歪起腦袋,想起蝴蝶曾經親切的喚他小白,就說:“小白!” 霍錚:“……” 白細雙眼忽閃,攥起他衣袖,軟軟喚道:“小白小白?!?/br> 霍錚點頭,“小白?!?/br> “小白,我出門了?!?/br> 白細送他到門外,人走出視野后,方才捂起腮幫傻笑,奔回院子。 == 暮色四垂,霍錚入門,手上提有幾只被射殺而死的野兔,鮮血凝固在毛發間,死去有一段時間了。白細歡歡喜喜等他,看清楚他獵回來的動物,笑意陡然消失,破天荒的沒有黏著霍錚不放,霍錚在井邊處理野兔時,白細失魂落魄般縮在角落里暗自抹眼淚。 用飯時,白細避開那一盆香得讓人流口水的兔rou,紅著眼咬青菜。 霍錚夾起一塊rou放入他碗中,“怎么不吃rou?!?/br> 借燈光細看,很快察覺白細哭過。 “小白?”霍錚放下碗筷,耐心等白細說話。 白細神思恍惚的搖頭,憂慮嘆了一口氣,“我沒事?!?/br> 他胡思亂想,日后若他變回兔子,錚錚會不會把他射殺了頓成一鍋兔rou呢。 當夜,憂慮的白細抱起被子,他伸手一摸,腦門guntang,想來是病了,顛來倒去起身,往霍錚房間過去。 四更天,白細燒得面目通紅,霍錚才開門,便聽他嚶了一聲。 “錚錚,我似乎病了……” 隨他話音方落,霍錚忙把軟成一灘水的人接入懷中。 第25章 兔子發情 白細身子癱軟,被霍錚抱起放回床上躺平。他舔開干澀的嘴唇,一個勁說難受。 霍錚問他哪里不適,白細苦皺眉頭,面目透出不自然的潮紅,喘息細弱,竟說不出具體的難受。 時值深夜,村里所有人都歇下,要請大夫,一時半會兒恐怕請不來。 霍錚摸了摸他汗濕的額頭與脖頸,發現那片白嫩的頸子竟也連起一片紅,白的極白,紅的愈紅,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抱起白細靠在胸前,端起一杯水貼在唇邊慢慢喂他。 白細緩回一口氣,他睜開濕潤的眼,定定看著霍錚,氣息細弱起伏,嗓音不似往常軟亮,啞啞的,“錚錚,我還要喝?!?/br> 霍錚倒了杯水讓他自己喝,拉起干凈的布帕擦拭他頸邊濕汗。 喂過水,白細乖順窩在霍錚懷里,任由對方檢查。 他雖是發了燒熱,卻只有頸部以上的地方guntang,露出的手腳微涼。 霍錚執起白細一雙手,寬大的掌心將他雙手完全裹住,如同握著一塊涼玉。 體內灼熱,白細忍下不適,挨靠著霍家的肩膀,被握緊起的手朝那寬厚的掌心輕抓一下,霍錚雖然不說話,他能察覺到對方很擔心他。 “錚錚,我沒事?!?/br> 霍錚搖頭不語,另一只手掌沿著白細熱燙的額際滑至身后。白細體溫火熱,手腳冰涼,故一直無意識地靠近他,仿佛水火融于一體。 想他身子單薄不比自己,且昨日徹夜照顧,霍錚憂心不已,道:“我帶你去找大夫?!?/br> 窗外夜色無邊,白細搖頭,并不愿意讓霍錚大半夜忙活。 悶道:“我睡一覺就好了?!?/br> 霍錚二話不說,撈起被子將白細圍裹嚴實。 白細悶得慌,手指在硬梆梆的胸口戳來啊戳去,“好熱?!?/br> “你的身子很涼?!被翦P站直,雙臂從白細的肩膀與膝蓋彎穿過,穩穩將人抱起。這樣的姿勢令他們靠得十分相近,霍錚低頭與白細說話時,嘴唇幾乎要貼在他額頭上了。 “小白,你閉目養會神?!?/br> 執了一盞燈籠照明,夜色下村路黑寂靜謐,經過農戶屋舍,引來院里的狗不斷狂吠。 游蕩在村里的狗看到霍錚,沒上前撕咬,低低吼了幾聲便跑遠。 抵達村西口,霍錚單手抱緊白細敲門,在門外等候半晌,屋內才亮起光來。 很快,大夫披衣打燈走出,看到霍錚懷中抱著個人,擺擺手,示意把人帶進屋。 白細燒得不省人事,冰涼的手握緊霍錚,嘴唇張合,不知在細叨些什么。 霍錚從懷里掏出帕子為他拭去臉上的汗,大夫坐在一旁診脈,他不便出聲驚擾,按捺心內焦灼,問:“大夫,他的病況如何?” 大夫豎眉搖頭,診完脈,指節側過,放在白細頸脈探去,“此癥狀有些奇怪?!?/br> 霍錚追問:“如何?” 大夫念念叨叨說了一串有的無的,面色古怪,道:“經老夫幾次細查,他熱癥來得實在蹊蹺,看上去不像常人發熱時所有的病狀,倒像是、像是動物發情……” 霍錚眉頭一緊,“大夫,你并非獸醫?!?/br> 大夫捋平胡須,嘆道:“我給你開副藥方,你回去馬上煎熬一副喂他服下,今夜多喂他溫水催尿,若明日癥狀未能緩解,你再帶他過來看看?!?/br> 霍錚取了藥包懸在腰際,重新橫抱起人,打上燈籠往霍家趕。 —— 白細的意識一片混沌,眼皮沉重耷拉睜不開,唯獨能清楚感受到抱著他的人。 那人掌心溫熱的貼在背上,他甚至能清楚聽到對方胸腔內的鼓動。 撲通、撲通—— 沉穩緩伏的心跳,氣息干燥溫暖。白細抵在胸膛前的手下意識想握緊那抹余溫,胡亂挨蹭。 霍錚抱緊白細走到門外時,那只一直在他胸前作亂的手已探入衣內,瞎捏。 他手腳僵了一瞬,迅速把白細抱回房讓他躺好。 “錚錚……” 白細雙目緊閉,置于溫暖中的手不愿松開。 霍錚扣緊他手腕,折騰一番才將衣內的手從胸前拉開。他拉起被子將人捂嚴,提上藥包去灶屋生火煎藥。 == 囈語不斷,前所未有的熱流將白細緊裹環繞,細密的汗水沿鼻尖落入枕中,他卷起被子蠕動,掙出兩條手臂,衣服松散,露出的臂rou牽出一片緋紅,細白的頸子色澤愈發深艷。 霍錚端藥入屋,只見白細將身上的衣服扯了大半,扭動半身趴在床沿吸氣。 “小白?!?/br> 他忙過去把人扶好,白細瞇眼,眼角濕潮,蔓延淡淡水漬,“錚錚,我這是怎么了?” 得到霍錚的觸碰,他喉中溢出一聲溫軟的舒嘆,嗆出一聲柔軟的鼻音,“錚錚,你再摸摸我?!?/br> 霍錚為他擦去細汗,連同身子也一并擦個干凈,他心無旁騖,白細卻有些把持不住那股漂浮的舒坦。 似乎霍錚多碰他一些,他就舒服許多了。 服用過湯藥,白細糾纏霍錚留下,他正發病,人本就單薄,如今看著更是脆弱。 霍錚將燈罩罩上燭燈,光線暗去后,他守在床邊,耐不住白細貓叫似的軟語。 于是便又靠近坐在床上,白細繞過他后背將手臂纏至腰。濕熱的氣息隔著薄薄的衣料噴在身后,霍錚端直腰身,待白細動靜消停,以為人睡去,動了一下,抱在他腰上的手臂突然收緊。 白細的身子縮成一個半圓,緊接著,霍錚感到有東西在他身后胡亂動。 他動作一停,寂靜的屋內只聞白細呼哧呼哧的喘息,以及那好像要將他蹭脫一層皮的舉動。 霍錚腦中轟然一熱。 第26章 色相入眼 26 白細喉中溢出哼聲不斷,抓著霍錚的力道很緊,生怕人跑掉似的。 他緊闔雙眼,緊緊貼在霍錚身后,夏日衣物料薄,異于常人的高熱仿佛隔著衣服傳遍霍錚的全身。 “唔唔……” 細碎的聲音竄入霍錚耳中,充滿愉悅和誘惑,鼻尖甚至能清晰嗅到化在空氣中飄散的汗息,淡淡的,帶有一絲甜味,其中又夾雜著極細的腥,味道沖入鼻腔仿佛化在喉管中,他喉結不由一聳,重重咽下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