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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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玉珩一揚胳膊箍住了他的嘴,壓低了聲音道:“得得,爺不要了,你趕緊把嘴給我閉上睡覺!” “少爺,那我可以不用下去了?” “嗯”簡玉珩鼻子里哼了一聲。 真好!果然,用夫人來說事兒,他家少爺就會讓步,竹山樂了樂,大著膽子勾上了簡玉珩的脖子,“等以后少爺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咱們這些當下人的,多不容易,天天就念著少爺的好……” 竹山話還沒說完,腦袋底下突然就一空,簡玉珩捏著枕頭將他的腦袋摁在了床板子上,“閉嘴!” 風蟬輕鳴,莞爾昨兒一晚上的好眠。 昨兒的事情,她記不太清了,許是等簡玉珩鬧夠,她便倒頭睡了,早上念夏拍著臉將她喚醒,梳了頭洗了臉給她推上了轎子。 轎子搖搖晃晃的,清晨的小風細股兒地吹,簾子不斷地起落,吹拂到莞爾的臉上。 “念夏,我們去哪里?” 莞爾睜開眼睛,揉了揉酸痛的額頭,剛剛腦袋枕著窗框子,磕碰了小半路,紅紅癢癢的,十分難受。 “小小姐,您終于醒過來了,念夏快要嚇死了!”念夏一雙眼睛噙著淚,面兒上卻流露著欣慰的笑容,剛剛圣旨端進來,她家小姐明顯是還沒清醒,糊里糊涂地就接了旨上來了這轎子,這萬一到了皇上跟前兒還沒清醒,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莞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肩膀,“讓阿夏廢心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唉,早上的時候總是混沌的很?!?/br> “大夫不是說過嗎,您這是小時候挨過凍,凍壞了身子,沒及時補救,落了個病根子,不礙大事?!蹦钕囊娦〗隳樕细×藨n色,輕聲安慰她道。 凍壞身子?她倒是完全不記得了,她的記憶要往回追溯,只能想起來十二歲的時候,簡家的管事給她扎了兩個辮子,喊她阮阮,叫她聽話,安安分分地當個小丫頭,在簡家做事情。 可她安分做事,任勞任怨的,他還是一分的工錢都沒給她……莞爾嘴巴努了努,現在想想,真是個老jian巨猾的人。 “等等,阿夏,我們因何會在這轎子上?”莞爾蹙眉,拉住念夏的胳膊急急地問她,她只記得簡玉珩昨兒趴在床邊兒上撓她,朝她耳朵吹氣兒,后來的事情模模糊糊的,什么都不記得了,不能是…… 不能是已經把身子交給他了吧……莞爾臉一紅,頭稍稍低了下去,雙手絞著衣角,窘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剛剛皇宮來了旨意,說是封了珩少爺護軍總參領,下了朝留少爺喝茶小聚,到了興頭上,要把您也叫上呢?!蹦钕耐嶂^笑,笑的如沐春風的,她故意拿眼斜小姐,舔舔嘴唇接著道:“竹山也回來了,說珩少爺聽了皇上叫您,趕緊就請了命要出來接您,少爺當真看重您?!?/br> “你猜怎么著,他肯定是怕我在皇上跟前說錯話!”莞爾堅定地點了點頭,他才沒那么好心,有那機會陪著皇上,多待上一刻就多一分說好聽話的機會,哪能請命出來折騰,思來想去,只怕是他昨兒晚上玩笑開過了,非說自己是皇子,結果怕她不清醒說錯了話,這簡玉珩未免太瞧不起她了。 念夏嘴巴張了張剛要開口,前頭老馬一聲低嘯,馬車倏地停了下來,念夏往前挪了幾步,小手撩開簾子,緊接著一個燦爛的笑容就浮在了臉上。 “快來看,珩少爺來了?!?/br> 念夏叫嚷著,緊著拉莞爾湊過來,莞爾嘴角緊緊地往回勾,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腳上卻緊著往前挪,念夏讓出來半個身位,莞爾擠上來,正好看到簡玉珩翻身下馬。 他早早地就起來換了官服,身板兒極為高挺,他直直地站在那兒,身上渡了一層淺淺的金黃,他側了側身子,眼睛瞟過來,正好瞧見馬車里露出的兩對兒小眼睛,一咧嘴就笑了出來。 可這一下,莞爾是真真怔住了,站在前頭的人一身紫金錦緞,姿容天然,占盡韻朗風流之色,他斂著笑,不動聲色的,但他就是只堪堪站在那兒,便如那瓊枝玉樹一般,栽于黑山綠水之間,從頭到腳散著琉璃般的色彩。 作者有話要說: 30章撒花~~請大家繼續支持哦~~~ ☆、第31章 君心似我心(一) 這是她的夫君,不知是不是上輩子積德行善, 才換來了簡玉珩這么個便宜夫君, 亦不知是不是上輩子壞事做盡,才讓她邂逅這么一位可望不可即的人兒, 若是他從未出現,她或許也不會如此這般悵然。 這感覺不好, 但也不得不受著, 莞爾輕嘆了聲,準備開簾下車, 手剛扶上簾子,另一只大手便伸了出來, 夾著涼,將自己的手緊緊地蓋了, 她趕緊往回縮, 就見簡玉珩彎著腰,身子前傾,胳膊架著簾子, 手向著莞爾攤開。 “下來吧, 莞爾?!?/br> “嗯?!?/br> 莞爾復又伸出手, 軟綿綿地搭在了他的大手上,他瞇著眼笑, 手緊緊一攥將她扶了下來。 出乎她的意料,簡玉珩竟然什么也沒說,直接就拉著她進了皇上的書房, 她心里覺得奇怪,偏著腦袋問他,“沒什么要和我說的嗎?” “說什么,咱們倆的話,當著外人可說不得?!焙営耒裆碜油@邊兒紹了下,嚇得莞爾緊躲,他笑笑,又想起來昨兒她睡著了,自己逗弄她時那乖巧的模樣,便打趣她道:“昨兒夫人在床上可是溫順的很?!?/br> 沒成想,手里的小爪子劇烈地一震,她停了步子,瞪大了眼睛將他望著,好半天才說了句:“我倆,真的做了什么嗎?” 簡玉珩停了下來,也將她望著,大眼瞪小眼的,眼前的小丫頭嘴張著,一副不可置信地驚慌樣兒,他很想笑,昨兒她睡的熟,自己趁機占了點兒便宜,倒是還沒敢真的干點什么,現在她這樣一副樣子,實在是可愛的緊。 他也不顧深宮里眼睛多了,伸手摸她的臉,柔聲道:“自然,你是我的夫人,我做什么都是天經地義的,沒人能管?!彼樋诰瓦@么說了,眼睛直直地往前望,臉上雖是一副理所當然的無賴樣兒,余光卻緊緊地將莞爾鎖住,雖說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千萬別讓這丫頭動了氣兒,跟他在皇上跟前兒鬧。 可莞爾卻只是呆呆的,她看的話本子多,這方面自然也是有些涉獵的,自詡是見多識廣了,可真有一天輪到自己,還是有那么些不自在,莞爾皺眉,還有,怎么會這么不明不白的,且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難不成自己真的被豬附身了? 想到這兒,莞爾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這回是真真輪到簡玉珩驚詫了,他呆在那兒,心里一千個一萬個后悔,早知道她這樣沒皮沒臉,昨兒就該一鼓作氣把事情辦了。 這算什么,簡玉珩有點惱,攥著她的手緊了幾分,莞爾覺得痛,眉頭皺了起來,推了推他的胳膊,他這才反過味兒來,松了手皺眉問她:“你剛才樂什么?” “沒什么,就是?!陛笭栴D了頓,咽了口吐沫接著道:“就是下次,能不能叫醒我?!?/br> 簡玉珩只覺得一口老血,堵在喉嚨里頭,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就快要憋成內傷了,他想不通,是昨兒她睡成一塌糊涂的樣子是裝的,還是她根本就是想和自己發生點什么,這丫頭,他從不敢再小看她。 眼下不是和她理論的時候,做臣子的,除了孝順父母外,最重要的就是敬畏君主,皇上在里頭等著,臣子沒理由在外頭墨跡,簡玉珩思慮著那些事情回去再和她慢慢計較,眼下先把皇上陪舒服了,便轉身拉上她,腳不沾地兒的往臺階上走。 進了殿,拉著莞爾行完大禮,便攏了她的手臂伏著身,皇上俊眉朗目的,端著酒杯笑的開心,“莞爾來了,快坐,替玉珩嘗嘗這西域來的稀罕玩意兒?!?/br> 莞爾謝了恩,落坐,馬上就有小太監蝦著腰,為她捧了酒杯過來,金杯玉盞,看的莞爾眼花繚繞,小太監端起酒壺,架著胳膊往里倒,暗紅色的酒水順著壺嘴兒緩婉流下,清澈透明,洋溢著陣陣瓜果清香。 莞爾接了酒,小小地嘗了一口,露出一個極為贊賞的表情,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才道:“真是好酒,果香濃郁,釀的又厚重,莞爾當真還沒喝過這樣的好酒?!?/br> 皇上坐在上頭,大笑起來,“一個丫頭,竟然能品出些許門道,不簡單啊?!被噬项D了頓,又看向簡玉珩,道:“這小子就品不得這樣的人間極品,堪堪一杯就醉,倒還不如一個丫頭?!?/br> 簡玉珩聽了笑著搖頭,向皇上賠了個不是,皇上接著道:“你這個樣啊,上不了戰場,出兵前要一起喝酒的,你這一碗下去,哪里還能打仗?” 莞爾見簡玉珩臉上掛了些窘迫,趕忙起了身子道:“皇上也不必憂心,酒量都是能練出來的,玉珩是之前沒沾過酒,練一練就能喝了?!?/br> “好,好?!被噬吓牧伺氖?,“那一會兒你倆回去的時候,帶上兩壺回去,莞爾給他好好練練?!?/br> “是?!?/br> 這么好喝的酒,拿給他練可惜了,莞爾心里琢磨,回去了給他隨便找點果子酒,這個帶回去了留著自己解饞,這種瓜果酒,鎮上冰是極香甜的,那種滋味兒,就是想上一想哈喇子都得往下流。 “才子佳人,才子佳人啊?!被噬暇坪鹊亩嗔?,思緒有點恍惚,便又想起來了傳聞里簡玉珩在東墻求愛的故事,羨慕的很,無端地感嘆了這么一句。 “皇上謬贊了?!焙営耒褚还笆?,“臣和莞爾不過市井小民,哪里能稱得上什么才子佳人?!?/br> 簡玉珩著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的,帶著七分謙遜三分自豪,莞爾側著腦袋看他,還真是能獨當一面的人兒了,那時候看著他拿皮鞭抽人,總覺得他就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莞爾只嘆時間過的真快,一晃眼他都可以為了國家征戰沙場了,真的是,長大了。 也不知道為什么,此時此刻莞爾心里竟升騰起一股子驕傲的意思,沒由來的,她總覺得欣慰,仿佛眼前這人兒,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兒子,終于長本事了,讓他娘也跟著光榮了一把。 她是徹徹底底栽在他手里了,只盼著日子過的慢些,慢點讓這夢醒來。 皇上搖頭,笑道:“怎么不是,朕都聽說了,玉珩吹笛,莞爾彈琴,不是才子是什么?!?/br> 簡玉珩笑了笑,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皇上挪了挪腳,眼睛突然亮了下,“朕這里晚些有個晚宴,皇子公主們都要來陪朕喝一杯,你倆也過來,帶上琴,朕也想聽聽這傳聞中的鳳求凰換白頭吟,當真是風流的緊??!” ‘哐當’莞爾手一斜,杯子底兒磕了桌子,她眼底拂過一絲驚慌,像是潑了冷水一般,渾身透涼兒,可礙著皇上看著,強迫著自己恢復了鎮靜,自嘲了兩句,重新端穩了酒杯,可心里卻是真真炸開了鍋。 莞爾這邊兒是真的慌了,皇上想在晚宴上搞一個琴簫和鳴,可她哪里會彈那古琴,蘇染白不在,自己豈不是一搭手就得露餡兒。 皇上這話說完,那邊的簡玉珩面兒上依舊掛著和煦的笑,可心里卻像漏更一樣沒了底兒,今天晚上,這都已經快中午了,他哪里去找譜子,哪還來得及抄在手上! 兩人各懷心事,面上卻都淡淡然的,簡玉珩又是一拱手,回絕道:“那都是市井風月的小把戲,登不上大雅之堂的,還是不要……” 話沒說完,就讓皇上給打斷了,“怎么,這倆人竟這樣小氣,朕還不能看看嗎?” “可皇上……”莞爾抬手想說點什么,皇上直接拍了桌子,簡玉珩見勢不好,趕忙攜了莞爾跪下,向皇上請罪,皇上面色有些陰沉,道了一句:“晚上你倆都來,到樂司去拿琴,就這么定了,回去吧?!?/br> 皇上交代完就走了,莞爾跪著,恭送了圣駕便說不出了話,像個泥塑似的跪在那兒,一動不動地發呆,眼下,要不把蘇染白叫過來先學,要不讓容雪來替她,可誠然時間太倉促,哪條都行不通。 得了,要了命了,莞爾急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晚上她彈不出琴來,豈不是犯了個欺君之罪?腆臉不去吧,又是個違抗君令的罪,一左一右都得掉腦袋,莞爾眉頭緊緊蹙著,一時間連路都不會走了。 簡玉珩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小太監拎著兩個酒壺跑過來,給他倆塞手里,貓腰拜了拜就一溜煙兒地跑了。他拎著酒,碰了碰一旁的莞爾,小丫頭如夢初醒似的,啊了一聲,過來牽他的手。 “怎么,你怕了?”簡玉珩覺得她手涼,心兒里還泌著汗,黏黏糊糊的,“左右逃不過了,咱們回去準備準備?” 簡玉珩見她還不說話,只道她又困了,把酒遞給侯在一旁的竹山,兩只手一左一右拍她的臉,“我的大小姐快醒醒,咱們要上御花園演出了?!?/br> 他不說還好,這一提醒莞爾心里更難受了,她緊緊攥他的手,終于還是讓簡玉珩察覺出了異樣,他皺眉,抽出手攏了她的肩膀,彎腰湊近她的臉,“莞爾怎么了?” “我……我不會彈琴?!?/br> “你說什么?”簡玉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來思量著,自己不會笛子,讓她彈琴,他舞劍或是唱曲兒,掩一掩,也沒人真的會去計較,可眼下,這丫頭竟然說她不會彈琴,別不是和他又置氣了吧,“莞爾別鬧,這不是該耍脾氣的時候?!?/br> 莞爾當然知道,天子腳底下,她哪敢耍脾氣,可現在,當真是山窮水盡四面楚歌了。 “我真不會?!陛笭栆浑p眼睛里頭起了霧,垂頭喪氣的,“那天的琴是師父彈得,扶辰公子蘇染白彈得?!?/br> 簡玉珩下巴就快要掉下來,那豈不是,他隔著墻和一個男人,琴簫和鳴,真是……還真是胡鬧。 “你當真不會?” “不會,簡玉珩,你快想想辦法吧,你才剛剛晉了官,這樣會耽誤你的?!陛笭栄劬σ徽?,眼淚就滑了下來,她心里實在是慚愧的緊,罰她一個人也就罷了,牽扯到簡玉珩一起欺君,那就罪過大了,他才剛剛進了官場,還沒來得及展示自己的能力,就要被她連累,她沒忍住,到底是哭了出來。 簡玉珩手一收,將莞爾攬進了懷里,“別哭,沒事,大不了不做官了,咱們去找個僻靜的地方,生孩子過日子?!?/br> ☆、第32章 君心似我心(二) 簡玉珩并沒有驚慌,回到了住處, 一甩手把酒撂到桌子上。 他坐在桌前發呆, 莞爾和念夏縮在一旁,面面相覷, 她那小臉兒白白的,沒什么血色, 時不時地看看簡玉珩, 再看看窗外的天色。 正午已經過去了,日頭開始往西落, 午飯擺的倉促,莞爾原本是咽不下去東西的, 被簡玉珩硬摁著才勉強吃了點,可他光顧著摁她了, 自己的肚子竟開始咕嚕嚕的響。 莞爾憂心的快要炸了, 可他卻依舊平靜,一雙眼睛深潭一般毫無波瀾,莞爾便更加的心急, 手心都出了層汗, 蹭了又濕, 濕了又蹭,反復幾個來回到底是坐不住了。 誠然簡玉珩這邊兒, 雖然看著云淡風輕,內心實則也不平靜,他拄著腦袋, 一直望著那兩瓶酒發呆,莞爾輕手輕腳地走過來,那樣子仿佛是怕擾了簡玉珩的清凈,她手臂揚起,輕搭了簡玉珩的肩膀。 簡玉珩回了神,握了握莞爾的手,沒說話,莞爾猶豫道:“我把容雪叫來代替我成嗎?” 自然是不行的,且不說當著那么多人,很容易被認出來,就是認不出,自己倉促之下也吹不出來笛子。 唯一一條路就是不去赴宴,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稱病推脫,可倆人白日里還生龍活虎的,哪能回了一趟就染上病去。 “不行,那太危險了?!?/br> 簡玉珩松開了莞爾的手,皺著眉,不假思索地張口否認了莞爾的想法,莞爾心里一涼,也對,太危險了,他又怎么能舍得容雪去犯險。 她看著他突然皺起的眉頭,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陣酸楚,那感覺很不好,壓的鼻子酸痛,她硬撐著,才沒讓眼淚再往外流。 簡玉珩沒發現莞爾的異樣,他大手覆在桌上的酒壺上,四指不停地敲扣那蓋子,咽了口吐沫,轉頭問莞爾:“你會裝病嗎,就是比如抽個羊癲瘋什么的那種?!?/br> “……” 莞爾明白他的意思,稱病推辭是最好的法子,可抽風兒這個她自然不會,就算會,那宮里的太醫都是吃素的嗎。 見她不說話,簡玉珩端起酒壺,放到莞爾眼前,眨巴著眼睛看著她,“那你喝酒吧,喝醉了,就不用去了?!陛笭栄劬σ环?,畏他道:“不是我和你打幌,這種酒,再拿兩壺來也醉不了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