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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任的太尉李忠清,稍微有點腦子都能看得出來他不是段南的對手。 這個還未及弱冠的少年卻對他毫不客氣? 要知道他們之間的官銜差的可不是一級兩級啊,即便是禮部尚書見了段南也得客客氣氣,否則無聲無息被彈劾得底褲沒了都不知道。 慕脩作出決斷道:“有什么話就進去說吧?!?/br> 秦應寒側身伸手道:“陛下,御史大人,侍郎大人里面請?!?/br> 慕脩最先舉步往里走,與謝錦擦肩而過之際,借著兩人袖子相觸碰那一刻,指尖勾了勾謝錦的掌心。 謝錦立馬彈了一下,仿佛手心被火舌撩了一下,一把捂住自己的手。 段南的身份擺在那里,自然是要走第二個的,路過謝錦面前的時候,故意朝他挑了挑眉:“本官好像看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br> “.....” 謝錦若不是顧慮大庭廣眾之下,就直接一腳踹他進去了。 最后謝錦才抬腳走進去 慕脩正站在綠蔭下等他,見到他,招手道:“過來?!?/br> 謝錦立馬停了腳,猶豫不決 畢竟這幾天可沒少吃他的苦頭,一言不合就吻過來。 謝錦覺得自己現在變得很奇怪,心里不是被男人輕薄的那種厭惡感覺,而是一種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感覺。 總之就是別扭,極其別扭。 “在想什么?”慕脩的聲音忽然響在頭頂 謝錦被一團陰影罩住,淡淡龍涎香傳來,慕脩不知何時走到了他面前,高挑的身子將陽光擋得一絲不漏。 謝錦眼眸微抬:“陛下怎么過來了?” 慕脩道:“既然你不過去,朕只好自己過來了?!?/br> 謝錦移開眼神:“陛下是有什么事嗎?” 慕脩道:“你不想問,朕為什么帶你來太學?也不想問為什么要從太學里選拔,而不從內閣和翰林院選?” 太學內,養了一些月季花,如今開得正好。 其實這個問題,早在馬車往太學行駛的時候,他就想好了。 經過了這一茬,在選拔候選官員這件事上,不得不更加謹慎。 翰林院和內閣雖然是為國家專門培養肱骨的地方,可終究水過于深,渾濁,保不齊還會重蹈覆轍。 但是國子監不一樣,雖大多是權貴子弟但也有一貧如洗的寒門子弟,背景清白。 慕脩手中黑色的折扇微微搖晃,鬢發微揚,帶起一陣微風,他的背后是大簇大簇嬌艷欲滴的月季,卻半點壓不住他容貌的驚艷。 謝錦只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開眼,淡淡道:“陛下若是不想說,我問,您就會說嗎?” 慕脩楞了一下,直覺他這話有些一語雙關,但還是十分正經道: “只要你問,朕怎會不說?!?/br> 謝錦揚眉,道:“那不知陛下為何要帶我一介紈绔進太學這種地方???” 慕脩道:“今日殿試,你來負責監考?!?/br> 謝錦詫異:“我?” 這可著實把謝錦驚到了。 慕脩平淡點頭。 謝錦生無可戀,但是也沒辦法,他心知自己已經被認出來了,一味的躲避也不是辦法。 慕脩見他一直望著自己身后某處,也隨著他的視線看去 便看見那奪目的月季,芬芳艷麗,紅粉交織。 慕脩微微失神 謝錦上前,撫摸了下花身,看向秦應寒道:“祭酒大人,不知可否摘一朵?” 秦應寒作揖道:“這是自然,侍郎大人隨意?!?/br> 謝錦摘下其中開得最好看的那朵,回頭笑看了一眼慕脩。 慕脩尚且不知他要干什么,便見他走到自己面前 他伸手將那朵花遞過來,用唇語道:“殿下,給你?!?/br> 昔年,宋淮安絲毫不掩簪花之情 如今,他一點兒沒變。 幸好,你還是你。 慕脩渾身一震,接花的手都是微顫的。 秦應寒身后其中司業看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句話:“祭酒大人...你覺不覺得...咱們好像有點多余啊...” 另一個司業雖沒開口說話,顯然也是感覺到了這種奇怪帶有強烈驅逐性的氣氛。 “你們在說什么?” 秦應寒不懂他們的感覺,在他眼里,尚還是少年的謝錦自然頑皮愛鬧些,而皇上看起來也十分縱容他。 段南笑得有些深意,道:“陛下,想來殿試的學子應當都入教舍了,咱們過去吧?” 謝錦道:“那就走吧?!?/br> 秦應寒還是十分謙遜的請教道:“不知侍郎大人,這花是有何門道嗎?” 謝錦不假思索道:“門道談不上,此月季花也叫長春花,花如其名,四季常紅,給人一種好像四季都是春天的感覺,以前在書上看到過,不一樣的花代表的意義不同,例如牡丹代表富貴,梅花代表高雅,蘭花清幽?!?/br> 其他幾人倒都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紛紛面露新奇,不自覺就聽得入迷。 這時,秦應寒又道:“那不知大人贈予陛下這花有何深意呢?” 謝錦一噎,擺了擺手:“書上不曾記載過這種花,本官也只是覺得漂亮,便送了?!?/br> 幾人頷首:“原來如此,這些知識倒是頗為生僻,下官等人聞所未聞?!?/br> 慕脩微微低頭,在謝錦耳邊道:“你當真不知此花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