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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錦果斷搖頭,看向秦應寒以掩蓋自己心虛,道:“祭酒大人真是謙遜?!?/br> 這些東西他大概好像是在話本里看到的,但是這東西說出來太掉價了,還是保持神秘吧。 一群人交談間就到了教舍門口 而學舍此時也如同煮沸的水一般,涌了一大群午覺都不睡了的學子擠在門口 你推我搡往外瞅 誰也不服誰 教習拉都拉不住,最終也由他們去了 于是便有了以下討論 “誒誒那是祭酒大人和兩位司業大人?那走在他們前面的三位公子其中一位就是陛下了?” “你們猜是哪個?” “看起來,穿黑色衣服的更像,因為我注意到他手上的扳指了!” “我爹說陛下今年而立之年了,看起來比之弱冠之齡毫無差別!俊逸非凡!” “那個紫衣小公子是誰???看側面怎么有點面熟?” 當然面熟,當年原身也是被送進太學過一段時間的,只不過后來因為仗著家世欺辱同窗被勒令退學了而已。 學舍里不乏與他同過窗的學子,難免有人對他還有些許印象。 第99章 教舍里確實已經坐滿了人,約摸二三十人,個個坐得端正筆直,一臉正氣。 猶如下一秒就要奔赴戰場拋頭顱灑熱血一般。 不過也情有可原 眾所周知,要想當官,就得參加科舉,但這只是基本,真正想要出仕入仕,可不僅僅是科考那么簡單。 科舉考試也好,官場晉升也好,都是層層遞進的,極其復雜且艱難。 光科考都是四道關卡,童試、鄉試、會試、殿試…… 多少人寒窗苦讀數十年也只能堪堪止步于童試,一個縣城能出一個秀才就算是知縣家祖墳冒青煙,顏面有光了。 但科舉的重中之重卻在排在最后的殿試。 科舉拔得頭籌之后,才有機會入翰林院,內閣那就更望塵莫及了,內閣之中大多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臣,是多少人在官場打磨沉浮多少年也進不去的地方。 而這一次,皇上卻沒有選擇從這兩個地方挑選,而是看中了太學近幾年來的表現。 這樣的機會不夸張的說,完全是千載難逢,史無前例的。 幾乎所有人此刻心中都是相同的想法——必須得牢牢抓??! 眾學子一看到丁祭酒的衣角在教舍門口晃了一下,就自發站起身,深深作輯,齊聲道:“學生見過陛下——” 慕脩在首位落坐,折扇捏在手里,聲線沉穩:“平身,今日堂試關乎大家的前程,諸位可忽略朕的身份,專心應考?!?/br> 眾學子齊齊撩袍坐下,應道:“是?!?/br> 也是這時,眾人才有閑情抬頭看傳說中的九五之尊的容貌,著實被驚艷了一把。 生長在京城的人,或多或少都聽過二十多年前戰事告捷,太子殿下領著南楚軍隊班師回朝時的英姿。 不過算算年頭,如今的圣上也應當是而立之年了,國事繁雜,其勞累程度可想而知。 卻不曾想,時間待這人如此溫柔,甚至不忍心在他臉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平日里,按規矩來說,是不能直視龍顏的,但是慕脩卻沒有要追究的意思,秦應寒也只好裝眼瞎。 秦應寒知道皇上一向不愛多話,趕緊接過話頭道: “這兩位是你們今日的主監考官,禮部侍郎大人和御史大人?!?/br> 這兩位之間雖然差距如同鴻溝那么大,對于這群還未成功考取功名的學子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官了。 謝錦‘咳’了一聲:“咳,暫代?!?/br> 秦應寒趕緊找補道:“暫代的禮部侍郎大人?!?/br> 消息靈通點的都知道前段時間禮部侍郎一職剛剛空下來,沒想到這才幾天的功夫,就有人奉皇命補上去了。 不免有人想要一睹其姿容。 沒想到,一抬頭,有好幾個學子臉上都出現了空白之色。 “謝..謝錦..?” 秦應寒因為是近兩年才上任,這兩位司業也是他后來提拔上的,因此在場無人識得謝錦。 “子箋兄!真的是你??!” 謝錦聽楊子惑提過一嘴,以前在國子監囂張跋扈欺負寒門子弟的‘光榮事跡’,因此他用不知何時到了自己手里的折扇敲了敲腦袋,道:“可不就是我嘛!” 眾人聽他真的承認了,不免更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曾經在國子監里連四書五經都分不清誰是誰的,如今竟然一躍成為禮部侍郎? 是他們瘋了還是世界瘋了? 前朝之上,皇上最看重的莫過于六部了,而且又是今日的主監考官 不禁有人想要明里暗里套近乎,眼睛里閃著討好的光,充滿了暗示意味道:“子箋兄?你可還記得我們?以前咱們同窗過的!” 他這問題不問還好,一問,謝錦倒反而成為眾矢之的了。 慕脩眉頭微微一撇,想著要不要給他解圍 就忽見謝錦笑了,用慕脩的話來講,笑得十分之假。 謝錦手中折扇一展一收,姿勢漂亮,毫不拖泥帶水,指向說話那幾個道:“好歹也是同窗,本官自然記得,張三,李四,王二麻...王五!真是別來無恙,能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br> 這真的不是另一種方式的嘲諷嗎? “噗”段南一個沒忍住,捂著唇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