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陸明遠呼吸一沉。 他聽到蘇喬繼續說:“我查了一下,總是憋著,對你身體不好。你上過性教育課吧,你那門課成績怎么樣,我沒有實戰經歷,就靠你了?!?/br> 蘇喬很快找到了一盒杜.蕾斯。 她慣用故作輕松來掩飾緊張。 陸明遠并不知道這一點。他從蘇喬背后環住她,手指深入她的衣襟,停在豐盈的胸部筑起圍城,忽而聳立,又平沉。他應當是在吻她的,她的后頸被溫軟濕濡,到了后來,又聽見褲子拉鏈解開的聲音。 燈光猶在,陸明遠輕輕地哄她:“把腿張開,小喬?!?/br> 自從他們認識以來,他真的很少這么溫柔。 蘇喬便鬼迷心竅。 進入的那一瞬很疼,她又懊悔起來,怨責道:“你……太大了,撐得疼?!?/br> ——抱怨被吞沒在深吻里,床帷一蕩一蕩地顫動。他挺腰開始抽.送,力道很重,總是退到頂部,再進根沉入,他一再扣緊她的腰,不忘安撫道:“多做幾次,你就習慣了,小喬?!?/br> 第二十八章 偃旗息鼓時, 蘇喬已然累極。 她起初趴在床上。后來陸明遠關了燈,蘇喬深陷柔軟的枕頭,用眼角余光打量他。 他們剛剛結束了一場極親密的情.事,不知為什么,意識依舊混沌。蘇喬緩了半晌, 握住他的手臂,提醒道:“你有沒有想過,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br> 陸明遠一怔, 默然片刻, 將她攬入自己的懷里。 “反之亦然,”陸明遠灌輸道, “你也是我的?!?/br> 他按著她光.裸的脊背,張開五指,緩慢摩挲, 像對待珍貴的藝術品。如他所愿那般, 愜意和酥軟浸透了蘇喬的每一根神經, 心潮起伏到了極致, 就變成了熾熱的枷鎖, 將她套牢。致使她不再言語,貼著他的胸膛呼吸。 陸明遠繼續說:“今天晚上,我就這么抱你睡覺……你覺得怎么樣?” 他的嗓音和往日不同。更低啞, 也更散漫,當他如此開口, 蘇喬無法拒絕,何況她也貪得無厭。 蘇喬蜷在他的懷中,如實回答:“好極了,我再許個愿。我希望將來的每一天,都和今天晚上一樣?!?/br> 陸明遠心想,她的愿望,未免太容易實現了。 次日醒來將近八點。歐洲入夏以后,白晝極長,天光早已大亮。 服務員將早餐送進了房間。無非是一些配菜、飲料、羊角包和培根卷,陸明遠原本沒有興致,但是蘇喬握著刀,切開黃油,振振有詞:“你多補充點蛋白質,昨晚流失了不少啊?!?/br> 她討厭配菜里的西蘭花和胡蘿卜,全部用叉子揀出來堆到了一邊。 陸明遠有些好笑地回復道:“你也別挑食。腰還酸嗎?” 蘇喬放下刀叉,看向始作俑者:“酸,都快直不起來了?!彼⒅懨鬟h的那張臉,念及他平日里的冷若冰霜和不可一世,竟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我不吃早飯了,除非你喂我?!?/br> 她自知無理取鬧,仍然心懷期待。 窗簾被卷起一半,陽光越過蔚藍色的大海,鋪灑在整潔的桌面上,餐具都泛著光澤。 陸明遠握住餐刀,叉起一塊胡蘿卜,伸到了蘇喬的唇邊:“來,張嘴?!?/br> 蘇喬拒絕配合。@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陸明遠便道:“你就這么討厭胡蘿卜嗎?他們沒加調料,只是煮熟了而已……你離得太遠了,坐過來點,也方便你選菜?!?/br> ——他所說的坐過來,其實是坐在他的腿上。 蘇喬在公司里混跡多年,聽聞風言風語,收集了各類八卦,也曾見過年輕美貌的秘書小姐坐在老板的大腿上——就像她現在這樣。 陸明遠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只手用來握叉子。他垂首親吻她的頭發,倘若他深呼吸,就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不由得將她抱得更緊。 親密不言而喻,蘇喬心滿意足。 陸明遠稱職地喂了她一頓早餐。 銀勾掛住的紗簾隨風飄起,隔著一扇透明的玻璃窗,海水激蕩著云影,近處浮光躍金,混雜著手機震動的聲音。陸明遠的手機被擱置在窗臺上,他又錯過了一個電話。@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打電話的人,正是遠在北京的顧寧誠。 他花費一番心思,弄到了陸明遠的號碼。 可惜無人接聽。 陸明遠或許看到了,但他也沒有回撥。顧寧誠等到晚上,仍舊一無所獲。 他并不覺得意外,暫將這件事放到一邊,帶著幾個朋友,去蘇家的豪宅赴約。 七月酷暑難消,烈陽炙熱,葉姝和往年一樣,喜歡開泳裝派對。地點就選擇蘇家的游泳池邊,入夜以后,燈火通明,樂曲悠揚,處處彰顯紙醉金迷。 葉姝的交際圈很廣。她一向玩得開,常說“人多熱鬧”,泳池里除了和她有交集的朋友,還有一些八竿子打不著的陌生面孔。 ——顧寧誠可以接受,但他剛回國不久的小舅子不能接受。 小舅子名為葉紹華,是葉姝的親生弟弟。 葉紹華只比蘇喬大一歲,卻是蘇家這一代里最吊兒郎當的孫輩。他當年實在無心念書,更無心經商,父母拿他沒辦法,塞了一筆錢,送到國外混日子。 現如今,他終于撿起幾分血性,背包回國,計劃去公司里磨煉。 他穿著一條四方的泳褲,端著雞尾酒,跟在顧寧誠身后,喋喋不休道:“姐夫,這是怎么搞的?哪兒來那么多的嫩模、小明星,泡在我們家的游泳池里啊……” 顧寧誠同樣只穿了一件泳褲。肌rou堅實,輪廓分明,雙腿修長而有力。所到之處,吸引了無數比基尼美人的目光。 而他回頭,看著葉紹華,笑道:“紹華,我和你的關系沒變,你還是像從前一樣叫我吧?!?/br> 葉紹華城府尚淺,并未細想,便道:“好嘞,誠哥?!?/br>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顧寧誠厭惡“姐夫”這個稱謂。 衣著清涼的侍者扶著推車四處走動,弧形涼棚里,有人在彈奏三角鋼琴。泳池內部的水花飛濺和泳池外部的歡聲笑語融合,顧寧誠實在嫌吵,找了個僻靜處,緩慢入座。 夜空晦暗,燈光鼎盛。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顧寧誠背靠椅子,向上眺望——別墅的二樓,蘇展一身正裝,雙手揣進口袋,靜靜立于陽臺。 他和一樓的狂歡毫無關系。他不可能融入集體,像是天生的□□者。 葉紹華也看到了蘇展。 他揮手,喊了一聲:“大哥!” 蘇展側目,眉梢微挑。 因他與顧寧誠視線交匯。 顧寧誠錯開了蘇展的注視,朝著葉紹華開口道:“葉姝近幾年喜歡辦派對,尤其是夏天,一周至少一場,你都沒機會參加?!?/br> 他隨后便笑了:“你大哥蘇展不是一般人。他有機會參加,可他從不現身?!?/br> “我哥不太合群,從小就那樣,”葉紹華咬了一口法式點心,沒頭沒腦道,“爺爺把他當繼承人培養,嘖,可不像我,早就被放棄了。但是,誠哥,我跟你講,我和我姐兩個人,都跟著我媽姓,爺爺好像也蠻在意?!?/br> 顧寧誠但笑不語。 他轉移話題道:“你去看你爺爺了嗎?紹華,雖然每天都有人掃墓……” “廢話,當然去了,”葉紹華雙手搭膝,自嘲一笑道,“想到去年吧,爺爺路過美國,順道來見我,就是我們的最后一面,我心里難受?!?/br> 他的難受無法傳達給任何人。 這里的大部分朋友,都是徹頭徹尾的享樂派。 葉紹華掃視一圈,問道:“蘇喬呢,她跑哪兒去了?” “她不在國內,”顧寧誠脫口而出,“不過也快回來了?!?/br> 他喝了一口酒,再望向陽臺,蘇展已經離開。 涼棚中斜掛著壁燈,左右載重著檸檬樹,樹叢中立著一座雕像——那是一位肩負銅壺的少女,赤.裸身體,姿態柔麗,模仿了安格爾的名畫《泉》。 水流從她的銅壺中噴灑出來,暢瀉一地,在燈色斑斕的夜景下,水花如同金線閃亮。 葉紹華起身,用手掬了一捧水,潑在臉上醒神,一邊又問:“蘇喬也出國了?她出去不虧么,一天到晚忙得跟個軸輪似的?!?/br> 他的jiejie葉姝浮在一塊單獨辟開的私人泳池里,和幾位閨蜜有說有笑。葉紹華看到jiejie,再想想堂妹蘇喬,忍不住評價道:“蘇喬就不能像我jiejie那樣,把權力交給大哥,再挑個男人嫁了,安安穩穩過日子么?” 顧寧誠道:“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她有她的無奈,也有她的選擇?!?/br> 他笑著打圓場:“就像你,紹華,你不也回來了嗎?一晃都好幾年了?!?/br> 顧寧誠專注與葉紹華聊天,不知何時,葉姝帶著她的朋友走了過來。 派對現場依舊喧鬧,喝多了玩瘋了的花花公子潛入水底,將手伸進女伴的泳裝里。旁觀者云淡風輕,見怪不怪,反倒是看慣了這種場景的葉姝稍一駐足,無意識地咬了一下嘴唇。 她和顧寧誠說:“你別老待在這兒,出來轉轉,別的情侶多會玩啊,你的熟人都在泳池里?!?/br> 葉姝穿著黑色泳裝,身材玲瓏有致,并不遜色于嫩模。 顧寧誠視若無睹,坐著不動,只是笑道:“我九歲那年溺過一次水,留下了心理陰影。要不是因為你邀請我,我根本不會來,就像你大哥蘇展?!?/br> 第二十九章 葉姝并不知道顧寧誠溺水的事。 或者說, 顧寧誠的很多事,葉姝都不清楚。 他們已經訂婚,即將成為一對夫妻,然而總有一道虛無縹緲的屏障擋在葉姝和顧寧誠之間,讓葉姝沒辦法親近他。 比如現在。 顧寧誠端坐于長椅, 和葉姝拉開了距離。 繁茂的樹蔭垂落在他的身上,明滅的光影流轉在他的眼中,而他若即若離,連眼神都沒賞賜給她。 或許是因為他們都穿著泳衣——沒了衣服的遮擋, 足可以肌膚相親, 感受雙方的熱情。但是顧寧誠不溫不火,葉姝又能怎么辦呢? 她蹲下來, 搭著椅子扶手,風情萬種地獻吻,親了顧寧誠的薄唇。 葉紹華瞧見這一幕, 雙手捂眼, 吹了個口哨:“呦呦呦!jiejie和姐夫感情真好!” 這句話, 葉姝聽了心里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