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也有愛好作媒的婦人開口為她作媒,都被葉芷青婉拒了。 現在看到蕭燁上門,不禁都竊竊私語:“……原來她有情郎啊,怪不得推拒了王大嫂說媒?!?/br> “瞧著……似乎很是氣派,又是王府里出來的,這位是王爺還是世子呢?” “不管是什么,總歸是貴人,會娶葉大夫嗎?會不會……只是想納她為妾?” 婦人們的議論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葉芷青與蕭燁都聽在了耳里。 葉芷青恨的不行,瞪著蕭燁極想把他罵出去,蕭燁卻很是高興,恨不得拉著她的手向眾人宣布,這是他家的側妃,只是還未禮成。 “殿下要不還是將這些藥材拿回去吧,我知道王府里拿出來的必等是最好的藥材,可是……無功不受祿,我受之有愧,還是收回去吧!” 蕭燁拉著她的手死活不肯放,眼睛里的柔情都能滴出水了:“有功有功!本王見到你就心里高興,只要能讓本王高興的,就是大大的功勞!” 當著一眾護衛與患者的面兒,蕭燁的行為真是讓葉芷青忍無可忍,她扭身就去了后院。 蕭燁:“葉子這是……害羞了?” 黃興:“殿下……奴才瞧著……似乎是生氣!” 蕭燁:“你個沒根的奴才懂什么?女兒家的心思你這輩子都不會懂!”自忖在風月場上打滾無數的淮安王篤定自己的判斷沒錯。 第一百二十三章 葉芷青從來也沒想過,淮安王也會有死皮賴臉到讓她無從招架的一天。 蕭燁送了藥材來之后,還不算完,此后接二連三往回春堂親至送東西,每次來都一副深情的模樣,帶著大批護衛,很是影響醫館的生意。 葉芷青拒絕多次未果,又不能照臉丟回去,對他很是無奈。 蕭燁大約沒覺得自己所做所為有何不妥,還約葉芷青出門游玩。 葉芷青對著他都快沒脾氣了,這種軟硬不吃的人,往委婉了說他聽不懂,或者是聽懂了也裝傻,板起臉明著拒絕不當一回事,拿她的話當耳旁風,都快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殿下,我還要看診,再這樣下去,我這醫館就不要開了?!?/br> 蕭燁厚顏無恥:“不開正好本王養你!” 葉芷青沉下臉:“殿下還請把自己帶來的東西都拿走,往后也別到我這店里來了,不然我這生意也實在沒辦法做了?!?/br> 醫館里的女患者們八卦能力一流,已經在推測她是不是要嫁入王府,好幾次葉芷青都聽到這些患者竊竊私語,真是窩了一肚子火。 蕭燁對葉芷青的拒絕不當一回事,他笑嘻嘻拖了葉芷青往外走:“既然你店里生意沒法做了,不如咱們去玩吧” 他是個男人,力氣又大,葉芷青的手腕被他握的死緊,連喊:“殿下你捏疼我了!快松手你捏疼我了!”卻仍是被他從鋪子里拖了出來,完全是一副強搶民女的架勢。 蘇銘宋魁等人試圖上前去阻攔,卻都被王府護衛給攔住了,葉芷青連個丫環也沒帶,生生被蕭燁給拽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周琪恨的跺腳,靜月在旁小聲嘀咕:“小姐……咱們要不要回府告訴少將軍?” “告訴他有什么用?大哥若是有意,早就跟郭思晴退婚,娶了葉jiejie了。我算是瞧明白了,他根本就是在拖延,與其拖著葉jiejie,還不如讓她另擇他人呢!”她是個火爆性子,實在不太習慣拖拖拉拉。 靜月為周鴻辯解:“少將軍……也有他的苦衷吧?跟郭家退婚,還不能得罪郭家,也要想個周全的法子?!?/br> 周琪神色詭異:“靜月,你不會是看上我大哥了吧?” 靜月頓時尷尬不已:“小姐你胡說什么呢?”一張小臉漲的通紅。 鹽運使司府衙里,周鴻正揮筆寫一封家書。 周夫人譴責的信一封接著一封,先是女兒離家出走,接著是兒子不肯把女兒送回明州,還招來親家母郭三夫人的信,信里對周鴻極為不滿。 周夫人對自己精心挑選的兒媳婦很是滿意,郭思晴符合她對未來兒媳婦的所有設想,家世不錯,樣貌才情教養,乃至于做母親的對周鴻讓郭三夫人下不來臺頗有微詞。 周鴻筆走蛇龍,等紙上的墨跡干了之后,便喚梁進侍候:“盡快將信交到父親手里?!边@封信是寫給周震的,將郭三夫人來揚州之后聽從喬立平教唆,對鹽務之事指手劃腳,以姻親之名試圖讓他聽從于喬立平。信的最后還將周夫人蓄意侮辱葉芷青之事袒露,將二人棒打鴛鴦,請示周震決斷此事。 才將梁進打發走,外院的小廝就來通傳,喬立平派人送了帖子,請他傍晚前去游西湖。 時近初秋,暑熱終于降了幾分。自上次查封藥膳坊一事之后,周鴻與喬立平的關系便進入了嚴冬。使司衙門的官員有一小撮搖擺不定,騎在墻頭看兩位上司過招,只等決出勝負。另有一部分屬官是喬立平的忠實擁躉,利益與之休戚相關,都是捆在一根繩上的螞蚱,盼著周鴻盡快結束任職期,或者犯了大錯被趕回東南水軍營。 兩人之間冷了這么久,喬立平既然先給了臺階示好,周鴻便順著他給的臺階往下走,吩咐護衛備車,前往西湖。 西湖堤上楊柳依依,細雨霏霏。周浩撐傘隨侍在側,向著畫舫走去,還感嘆這雨來的不是時候,出門的時候都是晴天,到了湖邊就下起雨來。 喬立平帶著幾名心腹站在船頭接了周鴻入內上座。周鴻放眼艙內,今日前來的除了一部分鹽務官員,竟還有好幾名大鹽商位列其中。諸人落座之后笙竹歌喉響起,舞伎美婢漸次入場,畫舫緩緩駛入湖中。 煙雨如霧,喬立平數次向周鴻敬酒,當著座中諸人,周鴻自不會給他難堪,二人言笑晏晏,倒好似把酒言歡,將前仇都泯了。 座中諸人觀兩人神色,也漸次松了口氣,席間觥籌交錯,漸次熱鬧了起來,更有玉手美人手執酒壺隨侍在側,媚語嬌言向周鴻詢問:“奴家再為大人斟一杯酒可好?” 周鴻略一點頭,那美人便斟了淺淺半杯酒,大著膽子親自送到了他嘴邊,雙目楚楚,如水波蕩漾,整個身子似乎也柔弱無骨,往他身上靠了上去。 喬立平笑吟吟看著這一幕,還有鹽商湊趣:“慕姑娘莫不是對周大人有意?” 慕秋月低垂著一截玉白無暇的脖頸,半邊臉頰涌上緋色,此時無聲勝有聲,湊趣的鹽商便大膽向周鴻建言:“慕姑娘平日里只彈琴對詩,卻不曾陪侍。大人若是喜歡,不如將她帶回去隨侍” 周鴻沉吟不語,慕秋月已經貼到了他身上,忽聽得畫租舫外面喧嘩不已,有護衛大聲呵斥,兵器相擊之聲不絕于耳,有小廝快步進來,向喬立平耳語。 喬立平面上陰晴不定,余光卻不住去瞧周鴻的面色。 周鴻一把推開靠上來的慕秋月,面色沉肅,心里無數個念頭盤上來:喬立平恨他入骨,難道今日擺的是鴻門宴不成? 慕秋月訝然抬頭去看他,男人英俊的臉龐之上并非是對她的厭惡,而是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心下悄悄松了一口氣。 畫舫里已經躁動不安,鹽商與不少屬官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交頭私語,也有各家隨行的小廝進來悄悄回話。很快周浩也匆匆進來,俯身向周鴻耳語:“大人,外面有十來個人,好像是早就埋伏在畫舫上的,大罵喬大人以前與鹽幫勾結,現在卻想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