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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伍常德提過,他沒進來之前沒什么大毛病,就是愛看網絡小說,成績不算好,但也沒那么差。他爸媽早就對他不抱希望,生了個老二,正好是個男孩......” 苗放喘了口大氣,沒再接著說,但言下之意已經很明了。徐明朗掐了下手臂,讓自己盡量頭腦清醒,問道:“所以伍常德覺得他父母不會來接他了?” “這里有幾個學生,聽人說待了好幾年了,每學期結束都盼著家里人能把自己接出去,結果等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續費?!泵绶趴戳搜壑車渌?,表情誠懇的說,“總之,關于伍常德的死,我很想幫你們,但我真的不知道?!?/br> 苗放說完,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如果苗放說的是實話,那伍常德的死就是發生在苗放走后,對他們絲毫起不到幫助。 他們還是應該把焦點放在日記上。 這時,周雪榮突然冒出一句:“我記得你說過,你丟的東西是個U盤,能告訴我里面裝了什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苗放。 苗放緊壓自己顫抖的手:“是......伍常德給我的,他說是很重要的東西?!?/br> 周雪榮挑眉:“哦?那你看過里面的內容嗎?” “沒有。我還沒來得及看,就被人搶走了......” 徐明朗接話:“該不會是個流浪漢吧?” 苗放回答:“對?!?/br> 徐明朗情緒激動:“什么?!” 又是流浪漢...... 徐明朗環視一圈,從葉嘉雯臉上看出不可思議,于浩懷先是驚訝,然后迅速壓下眉頭,肯定是隱瞞什么。而周雪榮神色如常,似乎對所有人故事當中的“流浪漢”絲毫不見怪。 這個流浪漢到底是誰? 他又為什么會出現在每個人的過去? 當徐明朗想要問出更多關于流浪漢的事時,卻遭到了苗放的強烈抗拒。 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十分。 顧不得糾結前塵往事,他們要進下一間房搜尋鑰匙了。 出門右手邊的門上掛著“教師辦公室”的字樣,萬幸門沒上鎖,擰動門把,幾人陸續走了進去。 “這是教師辦公室......?” 不怪于浩懷孤陋寡聞,只是眼前的場景太過荒誕,這間約莫三十來平方米的空間里,六張辦公桌擁擠在一起,桌面上什么也沒有,抽屜卻里張外揚的,不知道放了什么。 而門對個兒的窗口前,拉著一張白簾,隱約能看到簾子下有張床,可能是哪個老師為了午睡自備的,空氣里彌漫著sao不拉幾的味兒。 于浩懷張羅道:“快,把所有抽屜都翻一遍,看看有沒有宿管鑰匙?!?/br> 其余人紛紛行動起來,徐明朗卻向簾子走去,他走得越近,那酸臭味就越大...... “嘩啦——”徐明朗拉開簾子。 凝視著眼前窄小的木板床,徐明朗心揪了起來,卻只是睫毛煽動了一下。 其他人都在翻找、交談,和時間爭分奪秒,只有周雪榮注意到簾子前僵硬的背影,停下手頭,走了過去。 兩人都靜默的站在床前,看著床單上斑駁的血跡、枕頭上發霉的水漬、床頭掛著的繩套,還有使用過后團成一坨一坨的,霉變發黑的安全套。 徐明朗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張床也可以成為刑具。 “媽的,抽屜里凈是些垃圾,連教案都沒有?!庇诤茟褑柫矶?,“你們那兒有發現嗎?” “沒有?!?/br> “沒有?!?/br> 于浩懷問苗放:“你知道宿舍的鑰匙是誰管嗎?” 苗放忙得抬不起頭:“我見過好幾個人拿過鑰匙,應該就在這個辦公室沒錯?!?/br> 他們把所有抽屜都抽出,把里面的東西揚在地上,一件一件的找,卻連個鑰匙的影子都沒找到。 徐明朗轉過身子,露出了罪惡溫床的一角,于浩懷趕時間,根本沒注意到床上有什么異樣,葉嘉雯也是同樣,他們只想快點找到鑰匙,然后從這里離開,唯獨苗放的眼神是那般克制,就好像那床是一副令人生寒的枯骨。 然后他一步步朝床走過去,看著床上的污漬久久不能平靜。 這張床上可能躺過不止一個女孩,又或是男孩,甚至可能是他曾見過的某張臉孔。 在這所書院里,究竟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罪惡被湮滅? 苗放哽咽著掀開枕頭、被單,甚至床墊,卻都沒能找到鑰匙。 徐明朗又摸了遍棉被,試圖在棉絮里找到鑰匙,卻一無所獲。 周雪榮把窗臺上的花盆連根拔起,把泥巴全碾碎,卻還是什么都沒找到,視線卻突然飄到了床單上。 他用床單裹住手,捏起了那枚發霉的避孕套。 橡膠薄膜因老化而渾濁發黃,里面除了某種體液外,還有一把鑰匙。 第83章 書院尋尸(4) “我去,太惡了?!毙烀骼首焐线@么說著,卻主動用床單捏住套子頂端,把開口朝下。周雪榮在下面用床單接著,等著鑰匙連同發酵的粘液一同脫落,然后迅速用床單將其擦拭干凈,給苗放看了一眼問:“是這把嗎?” “應該是?!?/br> 周雪榮拿著鑰匙往外走,對于葉二人說:“找到鑰匙了,都去宿舍樓?!?/br> 重返宿舍樓門前,周雪榮對苗放說:“你和伍常德的宿舍是哪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