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
聽到許顏華張口要見許宜華,周澄有少許的驚訝,隨后毫不在意的淡淡說道,提起許宜華時,活像某種惡心的昆蟲般,仿佛下一秒就要馬上踩在腳底碾死。 許顏華皺著眉強忍著惡心的感覺被周澄往嘴里塞著糕點,待他手一停又問道。 “你究竟把她怎么樣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你早在她去家廟時就開始設計這一切了?” 許顏華越想越是可疑,若真的從那時候起種種事情背后就都有周澄的cao縱,他把所有人埋于鼓掌,那簡直不可想象。 “是啊,簡直太蠢了是不是?她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求饒,連面前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就迫不及待的愿意接過□□……” 周澄輕描淡寫的隨口說了幾句,絲毫不意外許顏華能夠猜到什么,也樂意為她解惑。 他一直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從周家老太太過世前,就開始了自己的算計,當初把□□給許宜華,說是讓她從侯府四個主子中選一個,實際上那時候周氏剛好病了,許宜華最好的選擇也只有周氏。 這一切可謂都是按照周澄的想法運行的,除了許宜華膽小下藥也斷斷續續的,那么長的時間還沒有下完一袋藥,還被許顏華發現了。 “我們太太的毒是你給許宜華的?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那是我娘??!” 許顏華被周澄毒死一條狗一樣理所應當的語氣駭的渾身戰栗,想到周氏受了那么大的罪,原以為是陰差陽錯,卻不過是有人可以為難她,可是罪魁禍首卻只是遺憾周氏沒有被毒死,這樣的瘋子怎么能讓人不害怕,含著淚怒道。 “哼……那算什么娘,周氏那樣的女人,根本都不配為人母,不配活著被叫做太太。周氏從你出生起就把你丟了,你回來侯府,又只顧著那個裝模作樣的臟東西,這些年讓你受了多少委屈,許仲騏都告訴我了,周氏哪里配你為她流一滴眼淚?這樣的蠢東西,活該死在自己的認人不清之下……” 周澄為許顏華抹掉臉上的眼淚,嘴角卻彎成了一個不屑的弧度,說到最后,頗有點怒其不爭的點了點許顏華的鼻尖。 “你太可怕了……周澄你太可怕了!” 許顏華搖著頭將自己蜷縮在床腳,離著周澄越來越遠,她無法相信,周澄竟然比她想的還要可怕,根本是毫無人性了。 嘴里說著各種理由,仿佛害了周氏都是為了她般,但是實際上周澄只是將自己心底對于他的生母開顏縣主的憎恨,轉嫁到周氏身上而已。 這樣強行將許顏華放在與他一樣的位置上,都是被母親辜負的人,所以打著許顏華報仇的旗號,周澄折磨著周氏,憎恨著周氏,也只是想千萬百急的把許顏華拉到他的世界里與他作伴。 “覺得我可怕?你娘寧可去偏愛那個臟東西都不愿意對你好,你爹只想著把你賣個好價錢,你鐘情的六皇子呢,為了他的野心,將你的命格四處宣揚,生怕他那些令人惡心的兄弟不去覬覦,而一心對你好的我,比這些人還要可怕嗎?” 周澄見許顏華知道了周氏的事后,躲得遠遠地,似是要與他劃清界限一樣,恥于再與他親近,頓時神色冷下來,一邊質問著,一邊將身體逼近許顏華,強行捏過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所以,你早就想要毀了整個侯府?你借機給許宜華□□,讓她害了太太,是不是打算在最后關頭,再找人透漏出解藥,到時候逼得我們不得不走入你的圈套?” 許顏華指尖用力的掐進了周澄的皮rou里去,恨不得要撲上去一口咬掉他一塊rou,用顫抖的聲音繼續問著。 “勇毅侯府不過是束縛你的地方,毀了又如何?他們滾去該去的地方,你只有更自由。你若是喜歡權勢,我就站在世間的最高處,將天下都翻過來,何須再顧忌旁人?早晚我要向你證明,這個世上根本沒有預先寫好的命數,沒有應不應該,只有我想不想?!?/br>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周澄厭惡的皺了皺眉頭,宣告一般兩只手壓住許顏華的肩膀,強行控制住她傾身吻了過來,舌尖頂開她咬緊的牙齒,不顧被她咬傷,在鐵銹般的腥甜氣息中輾轉著。 直到血沫順著許顏華的下巴滴到被子上,才心滿意足的停下來。 周澄從袖子里拿出錦帕,小心的為她擦干凈下巴上的血跡,絲毫不顧自己被再一次咬破的唇,只是隨手用拇指抹了一下。 沒等周澄再開口,許顏華突然一把推開他,趴在床沿邊嘔吐起來,之前被強塞了幾口的點心,也跟著吐出來,吐完后她臉色蒼白,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渾身的力氣般。 盡管眼前的環境污穢,還帶著惡心的氣味,但是周澄絲毫未覺,他只知道因為自己吻了許顏華,她惡心的吐了,周澄的眼睛里瞬間凝起了黑色的霧氣,似有野獸伸出了猙獰的獠牙。 雖然許顏華不知道周澄想干什么,但是她知道周澄把自己囚禁起來,肯定是要準備對侯府做什么,目標在于毀了他們。 或許他以為將自己能夠依靠的家毀了,就能徹底的控制她,將她從其他社會關系中剝離出去。 “其實你最恨的是我,對不對?你做的一切都是針對我,你想讓我傷心痛苦懊悔,讓我失去所有……” 過去許顏華只是覺得自己不能理解變態想什么,周澄確實是個扭曲的瘋子,他想要對付的,不放過的,從始至終只有她。 他恨她,那么強烈的情緒和毀滅欲,快要將他們都淹沒。 “不,你怎么還不了解我的心,我愛你!就連我的骨我的血,都是你的,我是你的刀你的劍,供你驅使,對你永生不離不棄,這輩子只有我們都在一起,最終你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我們一起魂歸大地?!?/br> 周澄親著許顏華的耳垂,鼻息間噴出火熱的氣息來,似是許顏華對自己的誤解而痛苦,克制不住的牙齒將她的耳垂咬出了血,又深情款款的熱切表白著。 許顏華掙扎著想伸手扇向周澄的臉,但是剛舉起就被他用力壓住,他的手包裹住她的,強迫著她繼續看自己。 “之前侯府逃過那一劫,若是當初按照我的計劃走,你此時就該嫁給我了,不過沒關系,這一切很快就能實現了,所有的阻礙,我都會一一清除?!?/br> 周澄說的肯定,俯身再次親吻了一下許顏華的唇,這才恢復了輕松的神情,重新拿過一旁擱著的食盒,強行喂著許顏華吃東西。 幾乎不用問,許顏華也知道劉昭熙會出事,肯定也有周澄的手筆。 曾經許顏華上輩子聽過一個黑色故事,一個普通人只因為偶然的機會走在路上看到背負著罪孽被懲罰的魔鬼一眼,為魔鬼而真心的悲傷流淚,就那一眼,魔鬼就害得他家破人亡,只想看他再一次流出眼淚。 許顏華覺得自己大概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無辜的人,只因為多年之前無意中接觸了周澄,看過了他最狼狽和無助的時刻,所以被魔鬼纏上了。 “你究竟打算拿勇毅侯府怎么辦?” 知道自己無論吐多少次,周澄還是會照樣再塞給她,許顏華努力控制著自己如同爵蠟般把硬塞進嘴里的點心嚼碎咽下,想把沒弄清楚的再問清楚,緊緊攥住被子的一角,克制著自己的身體不發抖,向周澄問著。 “自然是把惡人交給更惡的人,把利欲熏心的人交給更沒有底線的人……” 周澄喂了幾塊點心后,就停了手,又端來之前備好的甜湯來,一口口的喂給許顏華,細致的照顧著,像是再做一件最重要的事般,見許顏華還算配合,因而也愿意多說兩句。 只是周澄說的含糊簡略,許顏華稍一用心多想想,也能從中想通很多他言下未盡之意。 大概是若當初許顏華沒有及時發現許宜華在周氏的藥里下毒,等到許宜華把那袋藥粉都放入周氏的湯里,拖上幾日周氏便藥石無醫痛苦萬分了,到時候垂死前他再讓人爆出救周氏的辦法,為了周家和兩個兒女,勇毅侯也必須得想方設法的冒著風險。 解毒之法復雜又簡單,一旦勇毅侯府用巫蠱之物,誰管是不是為了重病的周氏,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會抓住把柄,到時候宮里再由五皇子那里爆出龍形木枝一事。 六皇子那時候已經去了滁州,而四皇子和良妃自顧不暇,又因宮中之事勇毅侯府的事會變得更加敏感,到時候變成了良妃和勇毅侯一起串通不軌,勇毅侯府和良妃與四皇子一起被打入谷底,再也翻不了身。 五皇子那里,周澄早已滲透進去,就如五皇子和皇后想的龍形木枝一事也有他的手筆一樣,周澄自有對付五皇子的辦法。 但是計劃總是不如變化快,局勢越來越脫出周澄的預想,周氏的毒很快被發現,六皇子意外的知道解毒的辦法,再去滁州前就侯府幫忙解決了這個事,讓周澄的計劃落空。 而龍形木枝之事,良妃那里也總歸是躲了過去,五皇子和四皇子間開始失去了平衡。 周澄也不失望,他繼續順勢而為,挑撥著五皇子和四皇子一齊出手,各種手段一起阻斷了劉昭熙的生路,將他折在滁州,良妃從宮外命人尋來的毒,也是出自周澄的設計。 劉昭熙死了,周澄算是了卻一樁煩心事,他在把許顏華綁回來之前,就提前埋好了后手,只等四皇子按捺不住,將皇上徹底的按死。 他早已在許宜華身上早做了手腳,到時候勇毅侯和四皇子狗咬狗,由勇毅侯巴結的四皇子親手把勇毅侯府推向末路。 許顏華大概的知道了周澄的計謀后,心急如焚,只恐不能立即阻止。 她盡管曾經對周氏心懷怨憤,也不滿勇毅侯利欲熏心親情淡漠,但是她從來沒想過報復,也沒有想過家族覆滅,失去這輩子血緣至親。 “周澄,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不要讓我恨你……你真的這么做了,我們之間永遠也不可能了?!?/br> 許顏華試圖再勸一下周澄,盡管她知道周澄把她拘起來,其實就已經打定了主意,不會輕易改變。 “若我得不到你的愛,那么你就恨我吧?!?/br> 非愛即恨,周澄的心里只有這么極端的情感,他要的自始至終就是純粹和唯一,要她只屬于他,他愛她就夠了,其他的,若是不能以愛為終點,就以恨做嫁衣吧。 等到勇毅侯府倒了,許顏華還是失蹤狀態無關緊要,周澄再出手,適時的讓五皇子抓到四皇子毒死皇上的證據,四皇子倒后,只有五皇子順勢上位。 他前期已經真真假假的在兩個皇子間埋下了不少的伏筆和人手,其中除了他手里的人脈,還有周澄幕后一直合作的推手,三王之亂中唯一僥幸活著的齊王之孫劉璋。 當初因謀反而涉事的三王都被皇上除族,內族親人不論男女全部處死,只有劉璋是外室子僥幸活著,他在齊王遺留在外沒有被剿除的幾位忠仆的幫助下長大。 為了報仇劉璋早幾年又潛伏回京師,以陳留姜氏的后人姜夔自居,還娶了當朝宰相的庶女,成功的在京師暗中經營了不少人脈。 周澄與此人合作,兩人一起互為倚仗,倒是真的如虎添翼。 劉璋長相英偉,早先借著出色的外表,成功利用五皇子的王妃每月去寺廟上香的機會,與其勾在了一處,與王妃暗成好事。 王妃因劉璋設計懷了他的孩子,為了躲禍,便聽從了劉璋的建議,用香料迷倒五皇子,假裝與其成事,一個月后順利診斷出懷孕,將這個孩子栽贓到了五皇子的頭上,只是買通了大夫,將月份說小了一個月。 本來五皇子心里最大的隱秘就是無子,自己的王妃懷孕了,若是生出了兒子,就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自然只有欣喜若狂的份。 等五皇子繼位后,劉璋的兒子就能被立為太子,到時候五皇子也沒有了用處,按照計劃早早地暴斃,留下年幼的太子繼位,到時候作為生父的劉璋和周澄一起分享江山和權勢,到那時候便是兩人之間有了齷齪,劉璋想要毀約,周澄也有計策。 周澄真正的權傾朝野,天下也跺腳間山崩地裂,按計劃也用不了兩年,到時候也就能讓許顏華作為自己的妻子見光了。 他后面的安排許顏華自然是不知道,此時她只是渾身發冷的被周澄當做木偶人一樣cao縱著,梳理著長發,指使著侍女為她換好新衣服。 周澄樂在其中,許顏華全程僵硬冰冷,與周澄這樣極端又可怕的人同處一室,簡直是人生最大的折磨,更遑論她要伺機找機會逃走。 可是周澄防的很緊,伺候許顏華的侍女和婆子們全部都是啞巴不說,她住的小院子不論日夜都有不少人把手,日夜間一絲縫隙都沒有。 被關了半個月許顏華憋得快要崩潰,苦苦想著上輩子看過的諸多偏方藥理,想要把自己弄病了,看能不能見到除了那群啞巴侍女意外的人或者離開這個院子去別莊休養時,夜里,在周澄又呆在許顏華屋里為她畫肖像,突然院子里一陣sao亂,闖進了個須發全白,衣著落拓不羈的老頭。 許顏華從窗外探出頭望了一眼,記得那個老頭似乎是周澄的師傅。 “小橙子,你啊你,該說你什么好呢……你以為逆命真的有這么容易嗎?” 越昶很少有這樣的笑容,往日里又懶又饞的老頭看著周澄一臉的悲憫。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重新整理了大綱和走向,不好意思啦,很認真的在寫,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順便推薦基友甜甜的小萌文《皇后軟白胖》: 文案:光祿寺主薄大人的獨生女兒白軟軟,本來只是被充數參加皇后擇選, 不料少帝沈少堂為不受權臣制衡,親手選中了體重一百二的白軟軟當了新皇后。 誰知,大婚當夜,小皇后便“胖碎鳳衣”,皇帝一怒之下—— 皇后不下百,堅決不洞房! 結果,數年之后,少帝沈少堂躺在龍床上下旨—— 燒了皇宮減肥秘術一百零八式! 一句話: 皇后不下百,堅決不洞房! ☆、115 周澄看到越昶突然出現, 表情難得的出現了幾分恐慌。 之前越昶明明在他的設計下去了斐南, 去年那里因水患而起了瘟疫, 疫情蔓延了好幾個村子,目前那里都已經被圍起來了, 只能進不能出, 越昶怎么會放下那里的病人而回京師呢。 況且周澄的人也一直在看著越昶,若是他離開斐南,不可能他這里收不到消息的。 只是眼下越昶已經出現在這里了, 周澄很快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知道一定是計劃哪里出現了問題, 兩只垂下的手暗自攥得緊緊的,擰著眉強硬的開口道。 “我不信命, 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是, 這天已經變了吶……” 越昶視團團圍住自己的那群黑衣人如無物般,快到看不清楚如何動作,人已經來到了周澄的跟前,嘆息了一聲,按住了周澄的肩膀。 “你以為的劉璋, 真的就是劉璋嗎?” “癡兒啊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