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砰——” 第二聲響起。 梁亦封壓抑不住痛處,悶哼一聲。 黃一杰嘴角咧起,笑的放肆。 他揮手,再一次打在梁亦封的身上。 梁亦封痛苦難耐的闔上了眼,他滿臉痛苦。 鐘念的心里,像是一刀一刀被人凌遲一般。 黃一杰確實是對她手軟了,畢竟梁亦封挨得那幾下,是真的響,也是真的疼。 又是一聲,黃一杰這一棍子,敲在了梁亦封的頭上。 鐘念看到梁亦封闔上了眼眸,幾秒過后,鮮血從后腦勺處流了下來。 她淚眼模糊,內心痛苦、糾結,最后,她大叫一聲,痛苦撕裂了整片烏云密布的天空,她聲音里帶著哭腔:“我給,我給?!?/br> 黃一杰停下手來,冷笑一聲:“愛情感天動地哦?” 鐘念闔上眼眸,她冷冷地說:“你別動他,我把你想要的,都給你?!?/br> 黃一杰甩開棍子,聳了聳肩,走到她的面前。 鐘念:“把我的繩子解開?!?/br> 黃一杰和吳煜對視一眼,吳煜上前,“別想做別的亂七八糟的,這里都是我的人?!?/br> “我把東西給你而已?!辩娔顭o力說道。 手上的束縛沒了,鐘念抬起手,取下手上的腕表。 腕表扣解開,一個東西應聲而落,黑色的內存卡掉落在地。 鐘念顫著手,撿了起來:“都在這里?!?/br> 吳煜眼里閃過光亮,他彎下腰,正準備從鐘念手里接過東西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吳煜一把搶過內存卡,黃一杰和陳燦明顯慌了,“是不是……” 吳煜:“估計是梁亦封的人過來了,我們從后門走?!?/br> “那他倆……” “逃命要緊,東西到手了,別管那些了!”吳煜往倉庫卷拉門處看了一眼,“梁亦封的人要是都來了,咱們誰也別想跑!” 三個人和幾位保鏢紛紛往倉庫后門跑去。 塵土飛揚,鐘念艱難地挪動到梁亦封的身邊,她早已泣不成聲:“你怎么樣?疼不疼?梁亦封!你說話??!” 梁亦封早已被打暈過去,此刻眉目緊閉,安靜的像是……要死了一樣。 鐘念邊解開綁著他的繩子,邊喊他:“梁亦封!你說話啊,你和我說說話好不好??!我是鐘念??!” 倉庫的卷拉門被人拉了開來。 天光乍寫。 一堆人跑了進來,在鐘念和梁亦封面前停下。 “梁總!” 鐘念壓抑著淚意,語氣冷靜地說:“他們一堆人從后門跑了,你們把他們都給追回來,記住,務必把所有人都追回來!”她氣場全開,一字一句地說:“我要讓他們,不、得、好、死!” “好的!”來的人都是梁亦封的心腹,當下有條不紊地分成兩批,一批人往后門跑去,剩下的一批人把鐘念和梁亦封腳上的繩子解開。 有人把昏迷的梁亦封給背了起來,鐘念看到之后,忙不迭提醒:“輕一點,慢一點?!?/br> “好的,鐘小姐?!?/br> 那人果然放慢了動作。 鐘念扶著梁亦封,拉著他的手,十指緊扣。 在去醫院的路上,她都沒有松開過手。 鐘念看著他緊閉著的雙眼,心里的哀傷到了極致。 送進手術室之前,她抱著他,低聲哀嚎:“你要敢死試試,信不信我嫁給別人!” 梁昭昭此刻趕來,拉住鐘念,低聲勸說:“嫂子,要進手術室了?!?/br> 鐘念依依不舍地松開手,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說:“嗯?!?/br> 梁昭昭和一堆護士推著梁亦封。 鐘念站在原地,臉色蒼白到了極致。 她想,如果他死了,她一定改嫁,讓他死都不得安生。 不是那樣霸道的嗎,恨不得把自己捆在身邊,恨不得當下就地老天荒,他怎么敢就這樣死去!他怎么可以就這樣死去呢…… 她好不容易才愛上一個人,好不容易才覺得,嗯……和他在一起真好。 覺得和他天荒地老,也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覺得,自己對他,也是深深、深深的愛。 他要是敢死去…… 他怎么可以死去呢…… 鐘念蹲下|身來,嗚咽出聲。 她的哭聲隱忍到了像是小聲啜泣的程度,蘇花朝匆忙趕來,看到自己的摯友閨蜜捂著臉,臉上毫無血色,神情痛苦的像是失去了一整個世界一般。 蘇花朝緩緩上前,抱住了她。 鐘念在她懷里,輕聲說:“花朝,我該怎么辦???” 那樣的茫然,那樣的絕望。 蘇花朝眼里泛出淚意,她低聲說:“會沒事的,鐘念,相信我,會沒事的?!?/br> 蘇花朝話音剛落,懷里的人就從她的懷里跌落。 蘇花朝驚恐地看著倒在地上的鐘念,大聲叫道:“醫生!醫生!” 第69章 zhongnian 梁亦封醒來之后,頭疼欲裂。 像是單人穿梭沙漠、未飲一口水般,喉嚨處干的冒火,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不疼的,鼻尖嗅到的還是最熟悉的消毒藥水味兒。 他指尖微動,啞聲說:“水?!?/br> 鐘念忙不迭的遞了一杯水過來。 她放了根吸管,方便他喝。 梁亦封也就喝了一點點,就扭過頭去。 他的視線從一開始就牢牢地盯著鐘念。 她看上去似乎還好,臉上有幾處搓傷,眉眼干凈,整個人和以往沒有什么差別,清冷冷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注意到他一直緊盯著自己,于是反問:“看什么?”語氣平淡。 梁亦封抿了抿唇,聲音很啞地說:“看老婆?!?/br> 鐘念指尖微滯,她咽了咽口水,“誰是你老婆?” 梁亦封即便憔悴狼狽成這把樣子,腦子里的算計和腹黑依然猶在,“我記得有人和我說,我死了就嫁給別人,我現在不是好好地活著,所以……你不是我老婆?” “……” 鐘念垂下眼眸,“你都聽到了?” 她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她說過的話,向來都記得,也向來都遵守。 梁亦封指尖微動,鐘念連忙伸手回握住。 手里傳來暖意,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來:“嗯,太吵了?!?/br> 這人! 鐘念氣得瞪了他一眼,梁亦封握著她的手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揉了揉,動作輕緩,他沒有帶眼鏡,蒼白著臉,雙唇隱隱泛著血色,這個時候分外的柔和,像是一個毫無棱角的溫柔從容的書生一般。 在這個只有他們二人在的病房里,梁亦封低聲說:“原本想著要不就死了吧,反正是為了你死的,可是你一直在叫我,又覺得,會不會我死了之后,你真的嫁給別人了,我哪里會舍得讓你嫁給別人?” 也不是不舍得,如果我真的就這樣死去,我也會慨然割手。 但是我實在不放心你。 你嫁給他人,他一定會愛你,但他會像我待你一樣那么好嗎?會把你當做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嗎?為了討你一個笑臉而隱忍付出,從不在你面前擺臉色,你說什么便是什么,會保證這一輩子眼里只有你一個人嗎? 這一生太漫長了,我有太多的不放心了。 你看,我連死,都死的這么難。 還不是因為這世上還有你在。 所以連死都不甘愿。 鐘念聽得眼眶發熱。 她彎下腰,趴在病床前,臉頰貼在他的手背上,語氣很輕很輕:“我騙你的,我怎么會嫁給別人呢?” 這一生,愛過你就已經足夠。 愛了你以后,再也愛不了別人。 梁亦封眼神溫柔的都快滴出水來,臉部線條柔和,聲音是難得一見的溫柔:“嗯,我這一生,除了你以外,也絕對不會娶旁人?!?/br> 這些話本來是準備求婚的時候說的,可是她都那樣說了,在梁亦封以為他這一生或許都等不到她一句“我愛你”的時候,她都說出這樣的話,梁亦封想,他又怎能不說呢?而且情人之間,本就應該是情話纏身、溫柔相待的啊。 · 梁亦封和鐘念被打的部位,看著傷勢慘重,不過都沒傷及內臟,只是梁亦封被砸了頭,有些腦震蕩,需要在醫院靜養一段時間。 鐘念倒覺得不錯,他這些年一直掐著時間過日子,難得的有時間休息一下,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