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哦?!?/br> 劉主任:“鐘記者,你看……如果你要報道也可以,你看是不是能把事情換個說法,比如說……” “不了?!辩娔顩]有一絲猶豫就拒絕了,“我不會報道的,你放心劉主任?!?/br> 劉主任眉間一喜:“真的?” 鐘念點頭:“真的?!?/br>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謝謝鐘記者了?!?/br> “不用謝?!?/br>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劉主任就走了出去。 梁昭昭好奇的走到鐘念面前,義憤填膺道:“你就應該報道啊,為什么不報道?我們當醫生的每天接待那么多病人,得有耐心得微笑得說話溫柔,結果呢,遇到一個喝醉酒了的,被打了還得吃悶虧?!?/br> 鐘念微笑著說:“你不是還手了嗎?” 提到這個,梁昭昭有點心虛了,“那……我實在是氣啊,誰讓他打的是我三哥??!” 嗯?鐘念詫異的看著她。 梁昭昭這才想起來還沒介紹吶! 她隨意的指了指梁亦封,說:“這是我三哥,梁亦封梁醫生?!?/br> 鐘念看向梁亦封,他正低頭揉著眉心,注意到她的目光,才點了點頭。 鐘念猶疑道:“你還有meimei的嗎?” “嗯?!绷阂喾庹f,“小叔的女兒?!?/br> 鐘念想起他家里的親戚,微瞇了眼,“她就是你在國外念書的那個堂妹???” 梁亦封嫌棄的“嗯”了一聲。 梁昭昭不滿意:“哇,哥,你就這么嫌棄我的嗎?好歹我也是接受過國內的九年制義務教育的啊,我小時候還是先進少先隊員呢!” “……” 鐘念側過臉,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他的meimei,似乎很有意思。 不像他。 梁亦封:“差不多得了?!?/br> 梁昭昭:“哥,在外人面前給我點面子好不好?” “她不是?!?/br> “什么?” “不是外人?!?/br> 鐘念倏地抬起頭,直直的看著梁亦封。 他依然是那幅清清冷冷的模樣,但眉眼異常的溫和,側臉輪廓也格外的溫和,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昏黃的暗調在他臉上撲了一層。 梁亦封似乎是不經意的看了她一眼,繼而用一貫的輕淡語調說:“鐘念不是外人?!?/br> 梁昭昭立馬壞笑起來,“哦?不是外人,那是什么?內人?嗯?” 鐘念有點慌亂,她下意識的看向梁亦封,“不是……” 梁亦封氣定神閑的接招:“她是沈阿姨的女兒?!?/br> 梁昭昭的父母也是常年不在家的,她工作以來沒人給她燒飯,她常常去梁亦封家蹭飯,偶爾也會去鐘念母親沈薇那兒蹭飯。 鐘念是沈薇的女兒?!梁昭昭驚喜的看著鐘念,“原來你就是沈阿姨的女兒??!” 提及母親的時候,鐘念臉上的笑容格外的溫婉迷人。 她的語氣也非常溫柔,帶著繾綣笑意回答:“是的?!?/br> 梁昭昭整個人都快扒在鐘念身上了,“那……我后天能去你家吃飯嗎?我后天休息呢?!?/br> “?” 鐘念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她求助的看向梁亦封。 梁亦封坐在位置上,老神在在的說:“她經常去你母親那兒吃飯?!?/br> “嗯嗯嗯?!绷赫颜腰c頭不止,“沈阿姨做的菜真的太好吃了!” 鐘念笑著說:“確實很好吃?!?/br> “那……我后天能去你家吃飯嗎?”梁昭昭期待的看著鐘念。 鐘念想了想,說:“我暫時不住家里?!?/br> “那你住哪里?還是住在我三哥家嗎?就睡他隔壁?” “……” 她說話的時候語速很快,噼里啪啦的,鐘念有點招架不住。 “??!”梁昭昭突然叫了一聲,繼而嘴角勾起,露出一個壞笑來,她指著鐘念又指著梁亦封,語氣曖昧道:“所以那天早上接電話的是你哦?原來你們真的住在一起了??!” 那天早上?鐘念擰眉細想,終于在記憶里搜刮出了片段。 ——“大早上的,是不是打擾到梁醫生和你的清晨運動了???梁醫生現在是不是在洗手間解決啊……嫂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女孩聲音清脆,腦海與現實重疊。 鐘念揉了揉眉心,解釋道:“那天是有事?!?/br> “哎呦,我懂得啦!”梁昭昭擺了擺手,一臉我很懂得神情。 “……” 鐘念覺得這倆兄妹應該是親生的了。 一個沉默的讓她累,另外一個吵的讓她心神疲憊。 梁亦封在鐘念百口莫辯的時候站了出來,他扶了扶鏡框,別有深意的看了鐘念一眼,繼而說道:“廢話很多?!?/br> 梁昭昭噤聲。 梁亦封勾了勾唇,說:“鐘念不住她母親那兒,她一個人住?!?/br> 鐘念附和的點頭:“是的?!?/br> “不過……”梁亦封頓了頓,說,“她做菜不錯?!?/br> 梁昭昭覺得自己的大腦大概從來沒有運轉的如此之快,她下一秒黏著鐘念,說:“那我能去你家吃飯嗎?” 鐘念有點不適應和他人這般親密的接觸,她不動聲色的伸手撥了撥額前的碎發,趁勢把自己從她身邊抽身離開。 沒得到她的回答,梁昭昭有些許的氣餒,但她眼珠子一轉,立馬又說:“如果你不方便,那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嗯?”鐘念有點跟不上她的腦回路了。 梁昭昭興致勃勃道:“我三哥做飯特別好吃,鐘念姐,我可以請你吃我三哥做的飯,三哥,對嗎?” 梁亦封:“……” 他扶了扶鏡框,陡然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呵呵?!?/br> 第15章 zhongnian 鐘念有點訝異,畢竟在她的印象里,梁亦封和“煙火氣”這三個字可是相距甚遠的。住在一起將近半年的時間,鐘念從未見過他下廚房,甚至是洗衣、拖地?;蛟S是家庭條件優渥,使得他無需做這些雜事,但在學校里,他也從沒有值過日。 或許這些年,他變了。 就像她一樣。 鐘念以前是個連煮面都煮不太好的人,可在英國這些年,中餐西餐都十分拿手。 人都會屈從于生活,會慢慢妥協。 她想。 梁昭昭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同意了,立馬定時間,“那我們后天去我三哥家吃飯好不好啊,鐘念姐?” 她非常自來熟,像是兩個人已經認識多年似的。 鐘念和她恰好相反,她凡事都是獨身一人,不喜歡黏人也不喜歡被人黏。在國外的時候舅舅說過這個,她自己也明白自己人格存在缺陷,但明白是一個事兒,改變又是另一個事兒。 人很難改變,也很難被改變,心甘情愿的想要改變,大抵是因為一個人,或是一份愛。 但她這樣的人,這輩子估計得孤獨終老。 鐘念說:“我后天有采訪,估計不行?!?/br> “那下周三?”梁昭昭撥著手指算自己的調休時間。 鐘念:“我工作日很少有空暇時間的?!?/br> “一頓晚飯都不行嗎?” “這……我不確定我下周三有沒有時間?!弊鲇浾叩?,哪兒有新聞跑哪兒,加班是常事兒,鐘念不輕易許諾,在不確定自己能否實現諾言之前。 梁昭昭似懂非懂,她看了看梁亦封,又說:“那我可以先預約一下嗎?如果你下周三有時間,我們一起吃飯?” 鐘念擰眉想了想,“會不會太打擾你們?”話是朝梁昭昭說的,但她的視線一直落在梁亦封的身上。 梁昭昭朝梁亦封擠眉弄眼:“哎呀,哪里打擾哦,一點都不打擾的啦,三哥,對嗎?” 梁亦封放在會議桌上的手,食指有規律地輕敲桌面,他語調沉穩,緩緩道:“不打擾?!?/br> 梁昭昭:“你看,我三哥說了不打擾!” 鐘念抿了抿唇,“好,那我們到時候聯系?!?/br> 談完私事兒,鐘念想起正事兒,和梁昭昭核對了明天的消防演習的流程,在梁昭昭提出的扮演被困的病患的時候她略有些遲疑,但沒過幾秒也就點頭答應了。 等到談完事,也不早了,梁亦封早在她們核對流程的時候就離開,因此是梁昭昭送鐘念下樓。 外面晚風襲來,夾帶著春末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