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他在電話里說:“少勾引我。我現在在進補期, 受不得刺激?!?/br> 荊覓玉仗著十米的距離有恃無恐,“你補得也太過了,半夜流鼻血嗎?” 晏玉走近了。背景從木棉變成了槐樹。 他掛掉電話, 站在她的面前, 左手伸向了她。 荊覓玉終于看清了他的掌紋。有兩道并行的情感線, 果然旺桃花。 她的手指剛碰到他的掌心,就被他一個反握。她被他拉得站了起來, 甚至前傾撞進了他的懷里。 “流鼻血不至于?!标逃褚皇治罩挠沂?,另一只手攬上她的腰, “但嘗嘗甜頭總是想的?!?/br> 荊覓玉穿著高跟也不及晏玉的高度, 她仰起頭, “光天化日, 你膽兒大啊?!?/br> “你可以將我的行為理解成情不自禁?!?/br> 祁玉峰那副君子作派,荊覓玉時有懷疑。而晏玉眉宇輕佻,言詞調戲,她卻安心落意。她甚至使壞地抱上他的肩,“這樣呢?夠刺激嗎?” 晏玉唇角彎起來了,“還能把持得住,但你如果再抱緊點,我就要吻你了?!?/br> 她挑起眼瞥他。 他看出她的狐疑, 逗著說:“不信來試試?” 荊覓玉左手向后反過去, 勾了下他放在她腰間的右手。 晏玉食指輕抬, 在她的指縫里輕輕摩挲。 就那么一下,她竟覺得,被他勾過的地方有了異樣感。這男人果然要命。要是到了床上,怕是能讓女人融化成一池水。她松開了力道,淺淺搭著,“我餓了,沒吃早餐?!?/br> “哪里餓?胃還是,更下面的那地方?”他這語氣,明顯對后半句興趣更大。 “胃?!彼闪说伤?。 幾個路人不禁望向樹下相擁的一男一女。 男的俊,女的俏。綠蔭成影,碎光跳躍。 “這畫面美得跟拍電影似的?!币晃慌缡钦f。 女生話音剛落,就見相擁的兩人分開了,并肩走向對面的早餐店。 早餐店的老人奇怪地看著荊覓玉。剛剛那一碗都沒吃,這會兒怎么又來了。 荊覓玉明白老板的疑惑,低了頭,和晏玉說:“我要一碗鮮魚粥?!?/br> “嗯?!标逃窈屠先苏f話,講的是蕪陰話。 她聽在耳中,轉身離開。 雖然蕪陰年輕一代都說普通話,但很多人的普通話仍帶著方言里的甜糯味。晏玉說蕪陰方言時,是有些軟。但講起普通話,卻偏向復祝的感覺。 荊覓玉坐回到先前的那個位置。 那位殺馬特早走了。她稍移木桌,減緩了傾斜的角度。 晏玉沒一會兒就過來了。 她笑了笑,“我還以為你不吃這些呢?!?/br> “這是百年老店。我以前經常來,大學就在這附近?!?/br> 荊覓玉一怔。 晏玉先是眼尾輕撇,察覺到她神色有異,他主動報上校名,“蕪大?!?/br> 她全身都僵了。 “怎么了?”晏玉問。 “沒……”她迅速調整表情,微笑起來,“想不到你還是名校畢業啊?!?/br> “我給了你什么錯覺讓你以為我考不上名校?” “我是三流院校出來的?!彼裏o奈地嘆氣,“自慚形穢?!?/br> 這時,一位大嬸把兩大碗粥呈上來,“鮮魚粥是小姑娘的?!彼χ鴮﹃逃裾泻糁?,“這碗粥是這位俊俏小哥的?!?/br> 大嬸這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樣子,讓荊覓玉有點兒傻眼。 孫燃還要脫衣服呢,晏玉動都不動,干坐著就是一株大桃花。 她好想向他拜師學藝。 今天星期六,就是愚人節。 晏玉有宴。 荊覓玉覺得,自己來的時間不太對。 吃完早餐,她問:“你朋友的宴席什么時候開始呀?” “中午?!标逃癯读顺缎蓍e外套,“我得回家換衣服再去?!?/br> “那——你要走了嗎?”她投以幽幽的眼神。 晏玉低下聲,“我怎么聽出了戀戀不舍的味道?!?/br> 她別開臉,“我閑著也是閑著,本想到了蕪陰,還能詐詐你的地主之宜?!?/br> “訂婚宴有興趣么?”他把吃完的兩個碗往旁邊推,“我正好沒有女伴?!?/br> “你會沒有女伴?” “單身四個月了?!?/br> 她笑了。她也是呀?!巴粜〗隳抢锱隽酸斪?,還沒恢復過來嗎?” 他側頭,“我現在的愿望就是跟你巫山云雨。在那之前,沒辦法應付其他女人了?!?/br> 荊覓玉在他耳旁低語,“想法這么yin/穢,那補品受得住嗎?” “受不住也得受著。夜晚實在難熬,我就念你的名字,覓玉兩個字,含在嘴里再吐出來,就像把你生吞活剝了一遍?!?/br> 兩人靠得很近,她覺得自己耳朵又要燒起來了。抬眼見他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情話說得跟聊天氣一樣自然。 她安慰說:“你辛苦了?!?/br> 晏玉目光移至她的耳朵。 發布會那晚他就發現了,她耳朵非常容易泛紅。這讓他想起紅燒豬耳,咬上去一定香脆脆,有嚼勁。 大嬸重重地在兩人面前咳了兩下。 荊覓玉立刻撤身,拉開了和晏玉的距離。 晏玉淺笑地看了大嬸一眼。 他一笑,大嬸跟著笑。她收拾起碗筷,再拿出抹布擦拭桌子。 荊覓玉理了理頭發,遮住了染上胭脂色的那只耳朵。 出了早餐店。 陽光照在她的臉上,細細的絨毛清晰可見。 晏玉以前幾個女朋友都有做挽面,這時見到這自然絨毛,他笑了下,再問:“去不去訂婚宴?” 荊覓玉沉吟,“我沒有合適的衣服?!?/br> “我送你一套?!?/br> “那我現金還給你?!鼻G覓玉這話接得很快。 “欠著不好嗎?” “欠多了還不起?!?/br> “我就希望你還不起?!?/br> “遺憾的是?!彼纹さ刈龉砟?,“我的存款正愁沒地兒花,只能把欠的你大大小小都給還了?!?/br> 晏玉挑了下眉,“看來還是位隱藏的小富婆?!?/br> “富倒談不上,買幾件衣服的錢還是有的?!?/br> 在晏玉面前,她哪里談得上富。 蕪陰晏家,多大的名號。聽說光是晏居現在的地價,就夠幾代人吃喝不愁了。 晏玉開車回家。 車子駛入莊園,荊覓玉驚嘆一聲,“土豪之家啊?!?/br> 先前只聽晏家財力雄厚,當真見到了,才知道,她想象中的晏家僅是皮毛。眼前這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無一不是金錢砸出來的。 晏玉扯了扯唇角,他習慣了這樣的驚嘆。他父親就愛門面二字。 他把車停在側門。 這兒離客房更近。 如果不是要上主樓,他幾乎不走黃洞石高墻。那邊遠得多。 荊覓玉打開車門。 晏居臨山而建,遠離了喧囂的清幽園林,移步異景。 這兒雖是側門,但也有白玉群雕。 魚池、清泉、喬木,花香。 荊覓玉嗚咽一聲,“人啊,還是得有錢?!庇绣X就能把自家建成風景區,不用去各大景點看人海。 晏玉一手抽兜,“心動了?” 她雙手捂住眼睛,“不能再看了,我要抵制誘惑。錢財如糞土,名利皆浮云?!?/br> 進了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顆藍花楹,枝干綴著粉紫色的小花蕾。 再一望,就是一座宛若鳥籠的空中閣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