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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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郁再次回到另一個房間,打開電腦,他捏了捏鼻梁,繼續開始了會議。 幾個主管有條不紊地講述了最近公司遇到的問題,一個人提出來,“最近陸老先生提拔了幾個人,不知道是……” 陸郁的指節在桌面上點了點,很漫不經心,“不用著急趕出去,先架空了吧?!?/br> 幾個人連連點頭稱是。 又過了片刻,隔壁客廳忽然起了一陣巨大的動靜,是裴向雀的那個手機在不停的震動,且放出嘈雜的歌聲。會議正開到關鍵的時刻,陸郁沒空理會,以為只是電話,過會就會停下來。 這聲音響了好一會,忽然,戛然而止,陸郁朝門口看過去,是裴向雀站在門口,扶著門框,眼睛還沒太睜開,呆愣楞地看著自己。 陸郁邊摘耳機邊問:“怎么這時候醒了?” 裴向雀想了好一會,“鬧鐘響了,我定的?!?/br> 陸郁已經走到了裴向雀面前,問:“為什么?” 為什么? “太困了,我怕自己睡著了,不能給你唱歌,就訂了個鬧鐘?!迸嵯蛉赣X得自己很有先見之明,把話捋了好一會才說完,“果然,就睡著了。幸好有鬧鐘?!?/br> 他的語氣里滿是慶幸。 為陸郁唱歌這件事,裴向雀看的非常重要,他每天都會在固定的時間敲響陸郁的家門,唱完歌,看著陸郁躺在床上睡下了才離開。其實有時候陸郁并沒有睡,只是騙他回去,再起身繼續工作??杉词谷绱?,有了裴向雀的歌聲助眠,他也會少吃幾片安眠藥。 裴向雀又問:“還有事嗎?要,要不然,再等一會?!?/br> 陸郁打理了一下他翹起來的頭發,“沒事了,早就沒事了?!?/br> 他轉身走到電腦旁,彎著腰,大半張臉正對著攝像頭,唇角含著笑,溫柔得連隔著屏幕的幾個下屬瞧見了都心驚。他退出前打了一行字,“今天先這樣,散了吧。有事明天再說?!?/br> 他的頭像灰了。 會議突如其來地結束,還在線上的人面面相覷,各自琢磨了一番。兩個私交不錯的主管還算年輕,對老板的反常有點抑制不住的八卦欲,心有靈犀地小窗私敲了對方。 一個問:“你說今天老板怎么了?忽然就下線了?!?/br> 另一個遮遮掩掩,吊著人胃口,好半天才說:“你沒發現今天的老板待的地和往常不太一樣,中途還換了個地方。我看到后面的窗簾是粉藍色的……” 對面的人也忍不住了,偷偷摸摸發過來一句話,“你都這么講了……哎,你知道我耳朵不錯吧。剛剛老板下線前,我好像聽到他問,‘怎么這時候醒了?’” 不同方面的消息匯合在一起,真相仿佛一下子就清晰明朗了起來。 兩個人心里幾乎同時起了個一樣的念頭,我可能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而另一邊,裴向雀已經跟隨著陸郁到了他的家。陸郁打開電視,隨意挑選了一個頻道,自己先去洗漱了。 洗完了澡,陸郁的頭發濕漉漉的,只是不再滴水,穿了一身浴衣從衛生間出來,與平常西裝革履時不太相同,非常隨和溫柔,朝窩在沙發上的裴向雀笑了笑,聲音低啞,“阿裴,過來?!?/br> 裴向雀的心思不在嘈雜的電視節目上,有點臉紅,訥訥地應了。 即使是為陸郁唱了這么多次歌,他還是依舊害羞。畢竟,陸郁是除了他的母親之外,第一回 聽自己唱歌的人。 陸郁靠在床上,半闔著眼。 裴向雀緊張地拽著頭發,不小心揪掉了一根,疼的皺了眉,終于張開口,從喉嚨里吐出第一個顫音。 他不會說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無法理解別人言語中的意思,無法對答。而如果是提前想好了要說什么,再稍加練習,就會好上許多。而這些曲子,都是裴向雀的母親從小就教給他的,歌詞都記在了骨子里頭,唱起來十分流暢。 唱的是江南小調。 裴向雀的嗓音是天生的干凈澄澈,像風拂過竹林密葉一般婆娑清朗。其實他的聲音并不太適合這么甜軟的曲調,可真的唱了出來,卻分外動聽。 燈光昏黃,裴向雀的模樣都模糊在了其中,一伸手就能觸碰到他的眉眼,幾乎讓陸郁錯以為此刻還是從前。 那時候陸成國才去世,陸郁即使再年少有為,可年歲擺在那里,處理事情總有不足之處,忙得很,便派了助理處理裴向雀合同上的事。 那個人有心要討好陸郁,又得了足夠的好處,處理這件事的動作很快。當天晚上,裴向雀就又被送到了陸郁的房間里。他穿了一件白t恤,牛仔褲,坐在桌子前撐著腦袋,露出側臉,下巴尖尖的,皮膚雪白。 陸郁將西裝掛在衣架上,走過去彎腰想捏他的耳垂,裴向雀像一只受了驚的鳥,向后一躲。 椅子突然與地面摩擦的刺耳聲音被無限拉長。 陸郁探過身,將他從椅子上一把拉起來,攬住他的腰,笑著問:“躲什么?” 裴向雀皺著眉,一言不發。 陸郁松開了領帶,順勢把他裴向雀抱起來。他以為什么都談妥了,裴向雀也同意了,便再沒了顧及。 至于裴向雀那點微乎其微的掙扎,陸郁并不當一回事。 那天夜里,一場漫長的性事過后,裴向雀的反射弧好似終于轉過了彎,他的手指揪著床單,指尖太白,近乎透明了,他問:“我以后,不能再唱歌了嗎?” 陸郁有點好笑,慢條斯理地回答,“怎么會?誰能阻止你唱歌。以后,你只為我一個人而唱?!?/br> 裴向雀聽不明白,惶惶難安。 只可惜,陸郁那時候也不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下屬:我有一個大秘密,不知當講不當講。 陸郁:那就別講。 下屬:……我們可能要有老板娘了。 陸郁[微笑]:當獎。 第16章 惡毒 自從上次的補習過后,陸郁每天都會抽出時間,幫裴向雀梳理知識。裴向雀的腦子并不是不好使,只是因為生病的緣故,上課對他來說作用不大,只有板書可以看??伤譀]有聰明到光看書就可以學好高中的課程,所以,此時由陸郁來輔導就是個好選擇了。 再也沒有比陸郁更為了解裴向雀,也更為耐心的老師了。 裴向雀的生活也徹底安定了下來,他每天早晨起來的很早,先煮一鍋白粥,加兩個白煮蛋,趁著這個時間背書。等粥煮好了,配上陸郁提前準備好的咸菜和白煮蛋,解決完早飯。將另一份放到保溫盒里送到陸郁的窗戶里,算是自己的一份小小的心意。中午在學校里和安知州在食堂一起吃飯,兩個人都過得窮巴巴的,吃飯打的菜也很相配,兩個饅頭配一盤素菜,寒酸極了。不過裴向雀還是記得陸郁的叮囑的,后來都打上一份便宜的rou菜,十分好心地想要分小半份給安知州。不過他實在不懂人情世故,而安知州脾性冷淡且高傲,不可能嘗一口。最后差點沒鬧得分桌子吃飯,裴向雀才打消了念頭。 到了晚上回去,陸郁會做一桌子的好吃的等著裴向雀,再念一會書,在深夜來臨前為陸郁唱一支歌,助他墜入深眠。 生活里最不如意的事,也不過是隔壁陸叔叔做了自己討厭的菜,還夾了特別多放在自己碗里。 陸郁笑著,溫柔地問:“阿裴怎么不吃?是我做的不好嗎?” 裴向雀:“……不不不!” 頭搖的像是撥浪鼓,最后忍痛吃完。 這離前一個月在工地上打工,為了錢的事輾轉反側,夜不能眠的生活太遠了。這樣的日子太好了,裴向雀每天寫日記的時候,仿佛活在夢里一般。 有些時候,裴向雀對陸郁非常好奇,可他不會問出口,只會埋在心里。 與在家中悠閑的日子不同,即使只是高一,臨近期中考試,學校里的課程也分外緊湊,一節接著一節,下課也從不放松,一整個班的學生怨聲載道。 下午第二節 課是數學課,正是午困的時候,配上張老師的聲音,讓人睡意綿綿。因為老師本著把更多的學生安排到前排的緣故,教室里的課桌排的十分擁擠,即使不是一張桌子,也很貼近。 裴向雀的旁邊坐著一個女同學,桌子上擺了一杯下課才接的熱水,熱氣騰騰。那個女生大概是困的厲害,可在班主任的課上又不敢明目張膽地睡覺,撐著腦袋,眼皮還在努力掙扎著。 張老師目光如炬,掃視了講臺下面一圈,板著張臉,用教鞭敲了一下桌子,“這個問題……徐旭!” 徐旭還在半睡半醒中,忽然被自己的名字驚醒,手忙腳亂地站起來,不小心打翻了眼前的水壺。很不湊巧的是,正好朝自己的方向潑了過來。 裴向雀上課一貫是很精神的,瞥到旁邊的情況,眼疾手快地把徐旭從座位上拉了出來。 徐旭沒太站穩,前后晃了一下,驚魂未定。 熱水都潑在了座位上,周圍一片驚呼,不過也只是課堂上的小插曲,沒人受傷,張老師走下來問了兩句,又繼續上課了。 裴向雀悄悄地捂住了右邊手腕部分,沒說話。 安知州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的身上,和老師講了一句什么話,拽住裴向雀的手腕就往廁所去了。 現在在上課,走廊一片安靜,只有兩個人匆忙的腳步聲。廁所也是空無一人,安知州把水龍頭開到最大,擼開裴向雀的袖子,白凈的手腕上多了幾大片紅色,是方才被熱水濺上去的。 冰涼的水沖在皮膚上,裴向雀抖了抖,有點想往回縮,不過觸及到安知州警告的眼神,膽還是太小,沒動。 一邊沖著水,安知州還是忍不住教訓起了裴向雀。他現在年紀還小,忍耐力不夠,覺得裴向雀太傻傻的,不明白事理,想要教他不要只顧著別人??墒钦f完了,瞧著裴向雀懵懵懂懂的眼神,又搖了搖頭,“你傻,我也跟著傻。你又不明白?!?/br> 那么一大段話,裴向雀只捉住了重復的“傻”字,見安知州笑了,結結巴巴,不太利索地辯駁,“我,我不傻。安知州你偷偷講我壞話?!?/br> 安知州:“……” “不好意思,我光明正大講的?!?/br> 他真是個十分記仇且錙銖必較的性子,刻意加重語氣,把這句話反反復復說了好幾遍。 裴向雀實在是沒什么吵架的經驗,只能干巴巴地反擊,“你才傻,你才傻!” 安知州笑了笑,不和他計較。觀察了一下裴向雀手腕上的皮膚,關上水龍頭,說:“回去上課了?!?/br> 兩個人到了教室門口,安知州打了一聲“報告!”,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裴向雀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才坐到了座位上,徐旭忽然抓住老師轉身在黑板上板書的機會,扔過來一張小紙條,砸在裴向雀的數學書上。 裴向雀偏頭看了她一眼,徐旭繃著臉,裝作一副認真聽課的模樣。他展開了那張紙條,上面寫著,“謝謝你。放學后等我一下,有事和你說?!?/br> 安知州無意間偏過頭,瞥了一眼字條上的內容,面色一沉,握緊了手中的筆,不動聲色地轉回去。 放學后。 今天是徐旭值日,裴向雀等在走廊的安靜地方看書,教室里已經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個徐旭。 裴向雀背起書包,走到了教室里。他的掌心里握著手機背在身后,在踏進教室前摁下了一個鍵。 徐旭站在窗戶旁,安知州的位置那。她是個很活潑的小姑娘,馬尾辮,鵝蛋臉,笑起來很可愛,再次朝裴向雀表示感謝,雙手合掌,“謝謝新來的裴同學,這次要是沒有你的挺身而出,我就完蛋啦!” 裴向雀聽不懂,從前這種不懂總是太容易被人看穿,不過現在卻有新法子了。 陸郁曾經對他說:“如果下次再碰到和不熟悉的人說話,只要跟隨著對方的神情點頭就可以了?!?/br> 當對方微笑的時候,便跟著微笑;當對方生氣的時候,便跟著發怒,如此就不會被輕易看穿聽不懂言語的缺陷。 于是,裴向雀笑了笑。 徐旭也沒見過他說過幾次話,以為他天生害羞內斂,并不在意,笑著念念叨叨,和裴向雀拉了兩句關系,話頭一轉,“那你知道,為什么你一轉學來,全班同學都討厭你嗎?” 裴向雀沉默。 徐旭自顧自地接著說下去,“因為你成了安知州的同桌,而且和他關系還很好?!?/br> 方才對著裴向雀還是笑盈盈的徐旭,一提到安知州,立刻就冷下了臉,表情厭惡而不屑。 “因為安知州,真的是一個很討厭,”徐旭想了想,使用了一個非常嚴重的詞語,“很惡毒的人?!?/br> 那是高一才開學的事情了,安知州以中考全市第一的成績進承德中學,這個成績,本來應該去市三中的,可因為某些原因,安知州來了這所學校。那時候安知州雖然也不怎么和同學交流,但大家都很崇拜他,因為他是個學霸,長得又好看。湊巧的是,高中的班級里有他的初中同學,知道安知州家境不太好,從就初中開始幫忙別人寫作業,賺一點零花錢。自從那位初中同班同學吐露了這件事,班上就興起了這種風氣,很多人都找安知州幫忙做作業,反正也只是小錢。但是沒過多久,這些人都被老師捉住了,全都叫了家長,記了警告。高中的學生年紀不大,都很講義氣,即使是在老師的威逼之下也沒有供出來是安知州代寫的。這件事沒過多久,忽然就有傳言說是安知州自己舉報給老師的,有人氣不過就去班主任那里說了,可老師不相信,而且字跡也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