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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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見崔若瑂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心中感動不已。要說揚州城中誰真正關心自己的安危的話,怕只有這個崔若瑂了。 “過來?!蓖踉凑惺值?。 崔若瑂愣了愣,還是舉步朝床邊走去。王源欠身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扯,崔若瑂便哎呦一聲撲倒在被褥上,掙扎著要起身時,卻被王源一把摟住身子。 “你……別……別。你要做什么?”崔若瑂紅著臉掙扎著。 王源拉著她的手探入自己的身上,在她耳邊低聲道:“你自己檢查一下我是否受傷了,免得說我騙你?!?/br> 崔若瑂的手觸碰到了王源身上結實火熱的肌rou,羞得往外縮手。王源拉住她的手不放,硬是逼著她用小手在自己身上撫摸,笑道:“那天在船上我替你檢查傷勢,現在你可以以牙還牙了?!?/br> 崔若瑂紅著臉不說話,王源見她嬌羞的樣子甚是誘人,忍不住湊上唇去親吻。崔若瑂紅著臉欲迎還拒,口中發出劇烈的喘息聲。不久后,崔若瑂在王源身上的手便開始主動的輕輕撫摸了起來,在王源結實的肌rou上來回游走,頗有些愛不釋手。王源當然也毫不客氣,你摸我,我也摸你。手掌開始不老實,兩人在床上滾做一團。 鬧騰了許久,兩人均有些情動,不免動作有些過火,崔若瑂有所驚覺,猛推王源一把躍起身來,轉身快速的整理衣衫,臉上紅的滴血。 “不可如此?!?/br> 王源笑道:“我并沒有想如何,倒是你勒的我起不了身?!?/br> “呸,你還惡人先告狀?!贝奕衄s整理好衣服啐道。 王源笑盈盈的看著崔若瑂道:“你放心,我還是能把持的住的。我看是你把持不住?!?/br> 崔若瑂跺腳嗔道:“你這個壞人?!?/br> 王源微笑道:“這便是壞人么?那你可不知道我壞起來是什么樣子了。你的發髻也要整理整理,全亂了?!?/br> 崔若瑂跌跌撞撞的沖到梳妝臺前,攬鏡自顧,發現自己發髻橫斜,臉上一片通紅,妝容也全部亂了。眉心貼的花鈿,臉上的粉黛,唇上的玫彩都一塌糊涂,樣子簡直不能直視。 “不要看我。我去補妝了。你起來后便去前廳,我命人準備了吃的。恕我不能陪你了?!贝奕衄s急促的說著話,話音消失時人已經沖出房去。自己這副鬼樣子被王源全部看在眼里,簡直要死了。 王源苦笑搖頭,收拾心情慢慢的穿衣起床,腦海里回憶著剛才的一番纏綿,唇齒鼻頭手掌上的溫熱和香膩揮之不去,身體上的反應久久難以消退。若不是此時此地并不合適,王源豈會放過這到嘴邊的美味。但這是在崔家客房,人員密集,耳目眾多,絕對不能造次。而且是在守城的關鍵時候,也確實不該想別的。只是久而未嘗rou味,被剛才那番折騰弄得身上有些燥熱難消,但也只能咬牙忍住了。 王源慢慢的起床來,慢慢的將自己的衣衫穿戴完畢,將自己的發髻梳理齊整,這才邁步出了房門。外邊空無一人,崔若瑂不知所蹤,院子里陽光滿地,清風吹拂著幾棵已經發綠的垂柳,柳條搖弋多姿??諝庵袔е还商鹛鸬臍庀?,清新而又溫煦。王源心情大好,重重的吸了一口氣,讓這春天的氣息充滿心肺之中。 …… 昨夜的失利后,嚴莊和安慶緒起了一點小小的沖突。安慶緒抱怨說死傷這么多兵馬卻未能有絲毫的建樹,雖然并沒有明說是嚴莊的指揮有誤,但在嚴莊聽來,這明顯就是在指責自己的無能了。 嚴莊當然不會客氣,毫不猶豫的懟了回去。在嚴莊看來,安慶緒不過是坐享其成之人,在攻城上絲毫幫不上任何的忙。甚至他這個皇位都是自己幫他謀劃而來的,他現在說這些話,顯然是對自己的冒犯。特別在此時,嚴莊自己都因為昨日的大敗而心急火燎心氣不順之際,安慶緒不來安慰自己,卻在旁說三道四,即便涵養再好,嚴莊也憋不住了。 “陛下,戰事失利,臣也心急如焚。但陛下言下之意對臣的譏諷,臣不能接受。若陛下覺得臣無法勝任的話,大可免了臣的職務,陛下親自上陣指揮好了。臣以為,以陛下經天緯地之才,必可天威震懾一舉攻破揚州,臣便等著看陛下大顯神威便是?!?/br> 這是嚴莊的原話,嚴莊是個有教養的人,罵人也不帶臟字。這番話極盡諷刺之意,大意便是,你就一張嘴巴厲害,有本事你別依靠我,你行你上,不行別比比。 安慶緒頓時偃旗息鼓了,他可不想得罪嚴莊。安慶緒雖然沒什么本事,但他知道,抱緊了嚴莊的大腿才是自己最該做的。嚴莊的本事比自己可大了不知多少倍,難得的是這個人并沒有什么野心。他都不行的話,自己更不行了。這時候可千萬不能惹毛了嚴莊,他要一撂挑子,那可全完了。 安慶緒當即便做了誠懇的自我批評,自責自己太心急,反過來安撫嚴莊起來。嚴莊倒也不是揪著不放的人,君臣之間也很快恢復如常。兩人冷靜下來之后,開始商討眼下最急迫的問題。之前這個問題并不存在,之前擔心的不是拿不拿的下的問題,而是什么時候拿下的問題,但現在卻不得不考慮,如何才能拿下的問題了。 “陛下,你可知道我們昨日失利的原因么?”嚴莊問道。 安慶緒想了片刻,他本想說“是不是沒有事前謀劃得當”,但他還是硬生生的將這句話咽了下去。 “兵士不出力?將領貪生怕死?”安慶緒道。 嚴莊搖頭道:“昨日之戰將士們都已經盡力了,死傷了那么多士兵,還叫他們怎么出力?” “那朕便不知道原因了?!卑矐c緒不想再猜了,以為再猜下去,不免涉及謀略不當的原因。 “陛下,這一戰之所以失利,不是將士不用命,也不是臣的計劃出了問題,更不是對方多么強悍,問題只出在一個人的身上?!眹狼f皺眉沉聲道。 “一個人?此言何意?”安慶緒驚訝道。 “陛下怕還不知道揚州城中誰在領軍坐鎮吧?!眹狼f道。 “不是那個叫沈子芳的太守么?”安慶緒道。 嚴莊搖頭嘆道:“要真是他就好了,這個沈子芳籍籍無名,也沒什么本事。若是他坐鎮指揮,昨夜城便破了??上Р皇撬?,而是另有其人。一個讓我都頭大的人坐鎮于此,所以才會讓我們進展艱難,付出巨大的代價卻毫無建樹?!?/br> “那是誰?誰有這么大本事?”安慶緒詫異道。 “陛下,那個人便是神策軍的統帥王源?!眹狼f沉聲道。 “什么?王源?”安慶緒吸了口涼氣,驚道:“怎么可能是他?他的神策軍不是還在雍睢一帶么?他長了翅膀飛過來的不成?” “臣開始也根本不相信是他,但手下好幾名將領都在城頭看到了他的身影。根據描述來看,正是王源無疑。另外臣也想過,除了王源又有誰能有這般手段?將一個城防薄弱,守軍無力的揚州變得如此難以攻克?當世之中,恐也只有他了。臣不諱言,昨日攻城的計策確實有些紕漏,但一般人根本不會找到其中的漏洞的。但若是守城的是王源,便什么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了?!眹狼f嘆了口氣道。 安慶緒怔怔發愣道:“若是王源坐鎮的話,那可麻煩了。此人一直是我大燕兵馬的夢魘。我大燕將領恐無人能勝他。史思明敗于他手,兄長你也曾經……” 安慶緒閉了嘴,他不想刺激嚴莊。但嚴莊卻并不為意,沉聲道:“陛下不用顧忌臣的面子,臣確實在白馬渡受他耍弄。這也不是什么丟臉的事,話說在王源面前吃虧的也不是我一個。南詔國吐蕃國差點被他滅國,史思明十八萬大軍被他幾萬兵馬打的慘敗,我嚴莊自認也不如他?!?/br> “哎,那可怎么辦?他若在揚州坐鎮,便無異于多了十萬雄兵在此駐守啊。難怪會敗的這么慘,他在揚州,這一切便解釋的通了?!卑矐c緒情緒更加的低落了。 “陛下也莫太擔心,即便王源在此,他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目前看來,揚州的守軍的戰力其實并不強悍,今夜之戰他們也死傷數千人。揚州城能有多少兵馬,我們損失的起,他們卻不能?,F在看來,這王源是孤身來到揚州,神策軍兵馬并未跟王源一起趕來。臣現在才想起,幾日前咱們遭遇的沉船堵塞河道的事情也必是王源所為了,也就是說他那時便已經在我們前頭了。這王源輕騎趕來揚州,意圖憑借一己之力守住揚州,阻止我大軍南下??墒侵皇撬蝗说脑?,他又無三頭六臂,怕也沒什么可怕之處?!?/br> 安慶緒心里嘀咕道:“你都被打成這樣了,還說沒什么可怕之處。那要怎樣才算可怕?!?/br> 但聽嚴莊繼續道:“昨日之戰之所以被王源鉆了空子,臣剛才細細的思量了一番,找到了原因所在。陛下,王源此人善用謀略,我們順水南下,急于攻下揚州,故而采用了最為簡單快速的從水道攻入揚州的辦法。殊不知,正是這種做法,反而給了王源以可乘之機。他提前針對水道做的種種布置,包括沉船封鎖水道,包括以油脂火箭拒敵之法,都是針對我們從水面上進攻而設計的。那道看似可以輕松突破的水道,其實便是我們的魔障和陷阱,我們便一頭栽了進去,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br> 安慶緒微微點頭道:“有道理。我們仗著兵馬船只眾多,總是以為能從水道突破進去,殊不知正中他的下懷?!?/br> “陛下所言極是,正因如此,我們才經歷了這場大敗。實際上我們不該太過心急,應該想清楚再攻城的?,F在臣明白了,我們根本就不該硬著頭皮往他們準備好的陷阱里鉆。他們在北城投入了全部的兵力和設施,我們這么做太不明智了。在這種情形下,我們應該摒棄速勝的想法,而應該老老實實的攻城才是。越是用最簡單常見的辦法攻城,雖然顯得太過愚笨,但卻可以讓王源找不到我們的破綻,反倒讓他束手無策。這就好比兩個人打架,給對方太多的騰挪空間,他便可以繞的我們暈頭轉向。但若限制在一個籠子里,兩人面對面的你開我往的動手,根本沒有騰挪空間的話。那么實力強的一方必然獲勝?!眹狼f撫須沉聲道。 “兄長的意思是……我們該怎樣進攻?”安慶緒咽著吐沫興奮問道。 “摒棄水路進攻,我們直接登陸,從揚州西城開闊之地直接攻城?!眹狼f道。 “可是……我們沒有攻城器械,如何攻城?” “無需什么重型攻城器械,只需造些云梯便可。我們便是要以人數的優勢,以最原始直接的攻城之法攻城。那王源再厲害,他也只能靠他手下的那些少量的揚州兵馬守城。他什么計謀都用不上,他渾身是鐵,卻又能打幾根釘?讓他沒有騰挪的余地,便可讓他毫無辦法?!眹狼f道。 “好?!卑矐c緒撫掌道:“兄長的智謀無雙,未必輸給了王源。這一次要是破了揚州,兄長之名便可在王源之上了?!?/br> 嚴莊撫須道:“虛名于我如浮云,臣可不在乎這些事,臣的目的便是要拿下揚州。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盡快拿下揚州才有活路?!?/br> 第972章 西城 王源騎著大黑馬行走在揚州城的大街上,身邊跟著幾名崔家的護院陪同。吃飽了肚子,沐浴更衣又睡了個好覺之后,王源整個人神清氣爽,精神奕奕。 通向城北的大街上,百姓們著實不少。昨夜大戰的興奮一直延續到了今天上午,整個揚州城都為昨夜的那場勝利所鼓舞,每個人的嘴里都在說著昨夜的戰事。很多參與殺敵的百姓們口沫橫飛的講述著昨晚自己的勇武,吸引的周圍百姓帶著羨慕崇拜的眼神圍觀著。 “嗨,可帶勁了。就在西碼頭上,我和陳家八郎李家四郎他們正在觀戰,那河水中飄來無數個叛軍。他們都想往岸上爬,我和陳八郎李四郎看的真切,頓時便叫喊了起來。頓時這一片大伙兒都涌了出來。老子回家取了一柄魚叉過來時,賊兵們正要游到岸邊,老子一魚叉擲過去,正中一個天靈蓋。頓時便將他悶在了水里,帶著老子的魚叉便沉了下去。他娘的,真是過癮的很。我那一擲可真稱得上的是穩準狠,老子王小五這么多年叉魚的手藝可不是吃白飯的。江里的江龍我都能叉得死,何況是這些賊兵?” “嘿,小五哥可真是厲害??墒悄泗~叉沒了之后,豈不是無所作為了?” “呸,什么話?魚叉沒了還有石頭磚塊,我那一叉子叉死了一人后,大伙兒便都不怕了,棍棒石頭一頓亂砸,砸的那些賊兵哭爹叫娘。咱家屋后六十歲的老太婆馬大娘都用搗衣棍砸暈了一名賊兵呢。她也是運氣,恰好砸到那賊兵的太陽xue,當即那賊兵便翻了白眼,順著河水流下去了。不是凍死便是被淹死,總之江里的江龍和魚鱉們又多了一餐好食料?!?/br> “嘖嘖,當真是羨慕的緊。昨晚我本也是要來瞧的,我那婆娘死活不肯放我出來,哭哭啼啼的甚是煩人。倒教我錯失了這大好的機會。他娘的?;仡^定要好生的教訓教訓這個婆娘,全城的百姓都在為守城出力,老子卻跟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家里瑟瑟發抖。想想就窩囊的緊?!?/br> “哈哈哈,老弟,莫灰心。也許后面還有機會呢。不過照這么打下去,估莫著賊兵是不敢再攻了,怕是你再沒機會了。那王相國太厲害了,昨晚他單槍匹馬殺入賊兵陣中,殺了個七進七出。他一個人便殺了幾十人,大伙兒都看傻了。今天早上,軍中的禿老三說,昨夜殺了一萬多賊兵。你想想,有了王相國這么厲害的人坐鎮,昨天一天便毀了賊兵幾十條船,殺了近兩萬賊兵,賊兵還敢再攻?老弟啊,我替你難過,搞不好你便真沒機會了。哈哈哈?!?/br> “熱娘的,真是郁悶的緊?;仡^必狠狠罵一頓我那婆娘,這不是叫我以后抬不起頭來么?” “……” 街道上議論紛紛輿論如沸,說的都是關于昨夜殺敵之事,以及各種關于王源的傳言。王源策馬從街道上走過,初時還沒人認出來,但很快便有眼尖的百姓認出了王源。 “遮么不是王相國么?你們快瞧瞧,是不是我眼睛花了?!币幻傩罩钢踉匆恍械谋秤暗?。 “好像真的是,對對,是他。那寶劍,那大黑馬,不是他還是誰?”其余的百姓立刻便證實了他的猜測,一時間街道上一片sao動,百姓們紛紛追著王源的馬后跑來。片刻時間,王源一行便被百姓們圍得水泄不通。 “王相國,王相國?!卑傩諅兘械?。 王源微笑拱手道:“鄉親們辛苦了?!?/br> “真是王相國,哈哈哈,王相國昨日打的漂亮,殺的賊兵屁滾尿流,王相國當真是我大唐百戰百勝的名帥。賊兵遇到王相國可是倒了血霉了,哈哈?!?/br> 王源呵呵笑道:“不是我的功勞,是大伙兒的功勞。昨夜百姓們也殺敵數千,此事我會傳令嘉獎。揚州的百姓們功不可沒。王源在此感謝大伙兒了?!?/br> “哈哈哈,聽見沒,要嘉獎咱們了?!弊蛞箙⒓油藬车陌傩諅兏菤g聲雷動,沒有趕上的百姓們更是懊悔不已。 “王相國,賊兵還敢進攻么?賊兵怕是要逃了吧?!庇腥私械?。 王源朗聲道:“他們不會跑,諸位莫要輕敵。他們無路可退,后面還有苦戰。大伙兒養好精神,搞不好今晚又有苦戰??偸?,咱們軍民一心,無論賊兵是進攻還是撤退,咱們揚州一定要巋然不動,不給他們任何機會便是?!?/br> “說的很是,有王相國在此,我們可什么都不怕?!卑傩諅兘腥碌?,那些沒趕上昨晚之戰的百姓們一聽說還有可能參與殺敵,頓時一個個來了精神,叫的比什么都來勁。 王源微笑一路拱手,在滿街百姓的簇擁下趕到了北城卡口,百姓們不能進入街道關卡內,只擁堵在關卡之后亂紛紛叫個不停。王源哈哈大笑著策馬奔到城門之下。 城樓上下的揚州守軍們看到王源到來,紛紛肅立行禮。昨夜這一戰真正展示了王相國的能力。昨晚很多人其實已經覺得城池必破,已經心灰意冷。但在王源的指揮下,戰事有了戲劇性的轉折。不但城池未破,反而殲滅大批敵軍,這讓所有人對王源佩服的五體投地。 倒不是因為王源的身先士卒沖入敵群之中奮勇殺敵的行為,那確實鼓舞士氣,但體現王源的智慧的,其實是利用敵方起火大船堵住河道入口的決策。正是那急中生智的靈光一閃,才讓敵軍無法繼續進入城中,才能徹底的扭轉戰局。而這看似簡單的靈光一閃,卻是需要多年征戰的經驗和審時度勢才能辦到。 在眾將士的矚目下,王源登上城樓。崔道遠和沈子芳等人都在城墻上,見王源上城來,崔道遠從大椅上起身拱手笑道:“王相國,怎么就來了?怎不多休息一會?午后再來也不遲,你可需要多休息才是,搞不好今晚還有通宵惡戰呢?!?/br> 王源微笑道:“崔翁,這種情形下你叫我怎么睡的著?我的心可沒那么大?!?/br> 崔道遠撫須笑道:“說的也是?!?/br> 沈子芳湊上前來笑道:“相國昨夜之戰可真是驚世駭俗,全城百姓都在議論紛紛。王相國現在可是我揚州城中家喻戶曉之人了,沒有你坐鎮,后果可不堪設想。下官代表揚州百姓給相國行個大禮感謝?!?/br> 沈子芳說著就要行大禮,王源忙擺手制止。他懶得跟這家伙啰嗦,簡單敷衍幾句后走到城垛旁??谥袉柕溃骸皵耻娪泻蝿屿o?” “稟相國,并無太多異動。似乎從早晨起都在棄舟登岸。不知道他們要做什么?”曾國忠稟報道。 王源哦了一聲瞇眼往城下河面上看去,果見遠處敵方船陣似乎正靠近西岸。一艘艘的大小船只上有一隊隊的兵馬正往岸上去,各種物資也都往岸上在搬運。 “相國,可知他們在做什么?難道是不打算攻城,準備撤離不成?”崔道遠沉聲問道。 王源皺眉尚未開口,沈子芳笑道:“定是要逃了,他們不能逆風逆流從河道逃走,只能從陸路撤離。下官看,十之八九他們是要逃了。昨日一天時間,他們便損失了戰船五十多艘,陣亡兩萬兵馬,任誰也嚇破膽子了?!?/br> 王源沉聲喝道:“沈太守,不要信口開河?!?/br> 沈子芳一愣,尷尬道:“怎么?難道下官判斷的不對?” 王源皺眉道:“他們怎么會逃?他們能逃往何處?叛軍孤注一擲放棄北方直搗東南,便是要在東南開辟局面?,F在他們要逃走,豈非前功盡棄?他們南下不成,北邊又盡失,已經退無可退。唯一能扭轉局面的便是拿下揚州城,有怎么會輕易撤退?你不要胡亂說話,以免擾亂軍民之心?!?/br> “正是,沈太守,你便不要亂說話了。話說昨夜死傷的兄弟是否安置了?從河中打撈的敵軍尸首可安葬了?這才是你該去做的事情,便不要在這里摻和守城之事了?!贝薜肋h也皺眉道。 沈子芳面色羞愧,他何嘗不知道該去做那些事情,但總是陪在相國和崔道遠身邊覺得開心些。跟著兩個人混個臉熟,將來可是大有用處的。一門心思的去做事,那可不是他沈子芳的風格。沈子芳默默退到一旁,不敢再說話了,那些事他早已安排了別人去做,他可不愿就此離開。 “相國,依你看來,叛軍這是打的什么算盤?”崔道遠問道。 王源想了想道:“崔翁,你那五千援軍怎地還沒到?不是說昨晚便該到了么?” 崔道遠道:“午前必到,因為船只被征用運送百姓過江浦渡口,所以他們晚到了半日,老夫已經派人去催促了。領軍的是我崔家子弟,定不會有差池?!?/br> 王源點頭道:“那就好,一定要盡快。昨日看似大勝,但我守軍損失也很嚴重,死傷了四千多人??偣膊庞幸蝗f余兵馬,這一戰便損了四成,實難說昨夜之戰是勝戰啊。叛軍尚有六萬多人,六千人防守六萬,那還是不成的。你那五千兵馬今日必須到,否則今晚定挨不過去?!?/br> 崔道遠點頭道:“相國所言極是,午前必到?!?/br> 王源道:“那五千兵馬到了之后,直接便去西城守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