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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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立一旁的店鋪掌柜叫道:“這位郎君,莫上了這廝的當,他的話全不可信?!?/br> 中年人擺手道:“店家,你何苦為難這位王兄弟,雖說他在你店鋪前招攬生意確實不妥,但誰沒有急難之時?我相信若非情非得已,他也不會這么做。再說了,我大唐上下理應敬重文士,這位小兄弟既是讀書人,難道不該給些敬重么?” 店鋪掌柜摸著蒜鼻頭嘀咕道:“他這樣子怎會是讀書人?滿大街的人都不信,偏偏你這位郎君信了。您大概是很少見到這種人,卻不知街面上這些渾人的手段罷了?!?/br> 中年人微微點頭,對周圍百姓問道:“你們都不信他是讀書人么?” 人群中有人點頭,有人搖頭,似乎各有各的看法。 中年人咂嘴道:“小兄弟,不瞞你說,我也算是個讀書人,因為聽了你自稱是讀書之人且家境窘迫,想起自己少時苦讀的情形,這才決定買下你的銅鏡,助你渡過難關。然有人說你不像是讀書人,我也有些擔心被你做戲騙了?!?/br> 王源忙道:“這些人不過純以衣著外貌取人,我向兄臺保證,讀過書這件事絕不是欺騙?!?/br> 中年人淡淡笑道:“有時候言語辯解并沒有什么用?這樣吧,某來考考你,看你是否在撒謊欺騙于我。若是能通過我的考較,我便信你,也買了你這銅鏡助你渡過難關。若不能,不用我來為難你,你朝那邊瞧,西市的巡市武侯已經過來了,他們自然會知道如何對付你?!?/br> 王源朝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見兩名全副武裝腰懸長劍的士兵正從不遠處走來,百姓們如避鬼魅,紛紛閃開一條通道讓他們走進來。 “都圍在這里作甚?堵塞街道聚眾鬧事么?散開散開,都想要吃板子是不是?”兩名巡市武侯大聲呵斥著,目光落到王源身上,似乎意識到王源是罪魁禍首,對視一眼,雙雙手按劍柄舉步走來。 中年人微微擺手,人群中兩名身材壯碩的大漢走上前去攔住兩名武侯的去路,一名大漢在兩名武侯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兩名士兵面露驚愕之色,立刻停步站立不再走近。 “小兄弟,你若真是招搖撞騙之徒,我勸你還是立刻離去,某恰好跟這兩位武侯認識,也許能替你求個情,不過今后你可不能在干這樣的勾當了?!敝心耆溯p撫頜下胡須,淡淡說道。 黃三黃英兄妹嚇得臉色發白,湊上前來拉拉王源的胳膊道:“二郎,咱們還是走吧,這銅鏡不賣也罷?!?/br> 王源微笑安慰道:“不怕,咱們又沒干作jian犯科之事,怕什么?” 轉頭對中年人拱手道:“但不知如何考較我?” 中年人道:“很簡單,我出個題目,你能吟出幾句像樣的詩句我便信你,若真如你自己所說,苦讀寒窗數載,想必對你是件易與之事?!?/br> 王源點頭道:“原來如此,那便請兄臺出題?!?/br> 中年人微微頷首,略一思索道:“看來你胸有成竹,好吧,你既賣銅鏡,那便以銅鏡為題作幾句詩,我也不要求你如何精彩絕倫,但求工整對仗便算過關?!?/br> 王源微微點頭,皺眉垂頭沉思片刻,展顏笑道:“有了?!?/br> 中年人有些吃驚道:“這么快?” 王源道:“倉促之間倒是想出了幾句,若是不入法眼,請勿見笑?!?/br> 中年人道:“吟來聽聽,倉促之間無法推敲,便是有些不工整,也是可以原諒的?!?/br> 王源舉起鏡子照著自己的臉,口中輕輕吟道:“覽鏡影還在,掩鏡影又無。試問鏡中人,爾歸去何處?!?/br> 第7章 新年 中年人聽了王源的詩句,神色很是驚訝,喃喃吟誦這幾句后沉聲問道:“小兄弟尊姓大名,來自何坊?” 王源道:“在下真的叫王源,永安坊人?!?/br> “王源……王源?!敝心耆税櫭寂υ谀X海中搜尋這個名字,發現自己根本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于是微笑道:“很好很好,我信你是個讀書人了,你這銅鏡我便買下了,兩貫錢可夠?” 王源嚇了一跳忙擺手道:“不用不用,五百文足矣?!庇謮旱吐曇粲值溃骸安徊m兄臺,送子之說乃是胡謅的,我其實還未成親。我也是被這掌柜的逼得沒法子,不過這銅鏡卻是我家中之物,絕非來路不正?!?/br> 中年人微笑道:“你能坦誠相告就好,你那番話也騙不了他人。我買的也不是你這銅鏡,而是你這首詩罷了。你有如此文才,千萬不要荒廢,讀書人不怕清貧,怕的是耽于窘境半途而廢;這些錢若能助你渡過難關,也算是一件功德。以你之才,好生的讀書,將來必有出路?!?/br> 中年人招招手,一名大漢快步來到王源身側,從腰間布袋中取出兩貫銅錢不由分說掛在王源的手臂上,順手奪了王源手中的銅鏡揣在腰間。 中年人微笑拱手道:“小兄弟,后會有期?!?/br> 王源忙叫道:“兄臺高姓大名?” 中年人頭也不回,擺擺手丟來一句:“何必要知道?有緣自會再見?!睅酌鬂h替他撥開人群開道,簇擁著他很快消失在人來人往的街市中。 兩名武侯高聲呵斥看熱鬧的百姓們散開,出乎意料的沒有來sao擾王源。蒜鼻頭掌柜鼓著眼愣了半晌,恨恨的跺了跺腳回店鋪中去了。 王源站在當街有些疑惑,他隱隱覺得就這么受人恩惠似乎不妥,但自己目前情形之下也很難拒絕。王源知道這中年人絕非普通百姓,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一首詩竟然打動了他,竟然給了兩貫錢來買下鏡子?;仡^來看黃三兄妹,他們顯然也是很疑惑,呆呆站在一旁發呆。 “三郎,大妹,莫發呆了,咱們走吧,該去買年貨了?!?/br> 黃家兄妹從驚愕懵懂的狀態中驚醒過來,黃三一言不發拖了王源快步疾走,王源被拖得腳步踉蹌,忙道:“慢著慢著,也不用這么急?!?/br> 黃三喘著氣道:“如何不急?一會人家反悔了要來尋你的,今日真是運氣好,居然遇到了這么個人,被你三言兩語糊弄了過去,快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br> 王源哭笑不得,止住身形道:“莫擔心,這人明顯是個有身份的人,既然給了錢,又怎會后悔?”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想啊,這人花了兩貫大錢買你那幾句詩,回頭必是要后悔的,要是我,轉頭就會來尋你討回的。誰會這么傻?” 王源搖頭道:“你可說錯了,這人可不傻,他可是個真正識貨之人呢?!?/br> …… 兩貫錢雖不是什么巨款,但對王源來說倒是解了燃眉之急,而且王源也低估了這兩貫錢的購買力,買了兩身衣服一套被褥以及一大堆過年的吃食和用品之后,身上居然還剩一貫兩百文。 王源一不做二不休,讓黃三兄妹在東廣場上等候自己,一頭又扎進了西市的人流中繼續購物,半個時辰后提著一個巨大的包裹出來,跟黃三兄妹匯合。 “又買了什么?二郎,錢總要攢起來些的,將來也好急用?!秉S三對王源瘋狂的購物舉動甚是不滿,他自己只花了不到六百文錢,買了些過年的必需品。 王源在空地上攤開包裹笑道:“給三郎買了件新袍子,給大妹和小妹各買了件花襖,還有一床羊皮褥子是給黃大叔買的?!?/br> 黃三驚訝道:“怎可讓你如此破費?趕緊回去退了這些東西,我家里什么都不缺?!?/br> 王源笑道:“還說不缺,瞧瞧你身上的破袍子,咱們兄弟兩個這身破爛,走在街上很難不讓人誤會是乞索兒。還有大妹小妹她們,都大姑娘了,還穿著你家大郎二郎改小了的衣服,你這個當兄長的也忍心?大妹小妹也叫我一聲阿兄,我這個當阿兄的可看不下去,這便是她們新年的新衣服了。羊皮被褥是給黃大叔的,黃大叔的病不能受凍,也算是我的一片孝心?!?/br> 黃英興奮的小臉通紅,手摸著花襖愛不釋手,黃三搓手躊躇道:“這不好,真的不好,二郎買這些東西花了多少?我發了月例就還你?!?/br> 王源佯怒道:“莫非你嫌棄我?你也和坊里的那些人一樣看不起我?” 黃三急道:“天地良心,我何時嫌棄過二郎?只是花你的錢終歸是不合適,我黃家已經受你家恩惠良多了?!?/br> 王源笑道:“三郎莫要多想,坦然受著便是,大不了我多去你家蹭幾頓飯,我自己實在燒不來飯菜,要不今年過年我去你們家一起過?” 黃英拍手道:“好呀好呀,王家阿兄來一起過年,奴給你做拿手的年糕還有糯米糖吃?!?/br> 王源笑道:“好,就這么說定了,這些東西便當是過年的伙食費了,這下三郎該沒話說了吧?!?/br> 黃三默然無語,眼眶中已經有些濕潤,這些東西算算起碼一貫錢,二郎是把全部余錢都買了這些東西了。雖然跟王源從小玩到大,但畢竟王源是大戶人家子弟,黃三也知道自己跟王源不可能有真正的友誼。王家敗落之后,黃三盡力照顧王源也是出于報答和少年時的情誼,去從未想過王源會真正把自己當做朋友,今日王源所為,讓黃三第一次感到二郎是真心和自己結交了。 “大妹,這還有幾包點心,還有一只燒鵝呢,回家后切了淋上油蒸熱了,晚飯我便在你家吃了;對了,回頭三郎在坊里鋪子中買壇酒,好久沒喝酒了?!?/br> 黃三嗯了一聲,低頭擦去眼角的濕潤,抄手將兩個大包裹背在肩上,朝西市橋頭走去。 王源低聲對身旁的黃英道:“你阿兄流眼淚了?!?/br> 黃英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兩人快步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三人雖然沒怎么說話,但心中都充滿了輕松喜悅之感。尤其是王源,一掃之前十幾日的抑郁心情,臉上也有了神采。 沿途的美景也甚是悅目,斜斜的夕陽照在永安渠河面上,波光粼粼反射著道道金光;河面上從西市散市歸去的貨船輕舟疾行,賣完貨物的人們臉上的表情輕松愉悅,岸邊街道上絡繹歸家的百姓們雖然腳步匆匆,但相互間依舊笑語不斷。 寬闊的街道、整齊的街坊、古色古香的絕對正宗的建筑格局、湛藍深邃的天空,澄清如鏡的河水……眼前的景物讓王源心中說不出的平靜。 在所有的迷茫和不忿都慢慢消失之后,王源第一次意識到了自己所處的這個年代的美好之處,也意識到之前的憤怒和頹廢毫無必要。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真實,自己正身處這個真實的世界之中。 無論身處后世還是在這里,自己要的是什么?還不是一次真實的生命體驗么?就算這里沒有有高度發達的物質享受,沒有后世難以想象的一切事物,在眼前這個真實的世界中,自己也一樣能活的精彩。 王源對未來充滿信心。 大唐天寶五年的新年很快到來,事實上大唐的新年并不如王源所想象的那么傳統和熱鬧,這里沒有爆竹聲聲,沒有火樹銀花,甚至大年三十的晚上也照樣全城宵禁。 人們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也只是在各家庭院點起一堆被稱之為“庭燎”的篝火,丟些干枯的竹子進去聽竹子爆裂的噼啪聲,而這在王源看來簡直弱爆了,聞不到火藥硝煙的氣味的鞭炮響聲,簡直就像自慰一般的無趣。 一連數日,王源都在黃三家中蹭飯,其實王源是不想將自己陷入在孤身一人的境地中,畢竟是新春佳節,一旦獨處總是不免思量后世的一些回憶,感傷如今的現狀。 初四之后,王源便不再去黃三家中了,王源看得出黃三家中的窘境;長期臥床的老父親,兩個未成年的meimei,所有的重擔都壓在黃三的肩膀上,多一個人去吃飯都是一個極大的負擔。而黃三雖然有兩個兄長,但都已成家,都有三四個孩兒要喂養,也根本無力接濟黃三,相反黃三倒是時常擠出點口糧來接濟兄長們。這樣的日子何止一個“難”字來形容。 不過讓王源高興的是,自己送的新衣服很是合身,初一那天,當黃家大妹小黃英穿上小花襖之后,包括王源在內的黃家所有人都有些驚訝。一件普普通通的花襖上身之后,黃英立刻像是脫胎換骨一般,從一個蓬頭垢面的黃毛丫頭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王源注意到她胸前微微隆起的兩座小山丘,第一次意識到小黃英正處在含苞待放的豆蔻年華之中。不禁感嘆人是衣衫馬是鞍確實有道理,新衣服一上身,黃英整個人都變了個模樣,連舉止動作,說話的語氣都變了許多。 新年過后,一切照舊;王源越來越厭倦這個坊丁的差事,但他不得不耐著性子撐下去。西市賣詩的好事也不過是遇到這么一次,雖滿腹經綸,卻無法將之轉換為銅錢,讓王源甚為郁悶。 第8章 驚變 上元節臨近,永安坊的坊丁鋪子中的氣氛又熱烈了起來,對于十幾名值夜的坊丁而言,每年的上元節三天解除宵禁的日子便是唯一的假期,坊丁們也唯有在這三天時間才能享受到正常人的生活,而其他時間都是日夜顛倒晝伏夜出的。 王源也很期盼上元節,他倒不是因為這三天假期,事實上在他的提議下,他和黃三私下里實行了上下半夜的輪班制,兩個人都舒服很多。和收留外坊賺外快的那件事一樣,黃三起初是反對的,但嘗到甜頭之后便再也沒說過一個不字。 王源是因為正月十四恰好是自己做滿一個月坊丁的日子,才有些期盼的心情。在王源的計劃中,兩貫月例是要用來支撐自己的某些想法的,他很急切的要得到這筆錢,或許可以拿這些錢買些紙筆寫些詩文去賣,好像在大唐這方面會有些市場,王源其實也不太確定,但是總想去試一試。 正月十四上元前夜,子時之后,王源一如從前準時來到坊丁鋪接班,黃三交代幾句后便回家歇息,王源打著燈籠獨自在空無人一人的永安坊南坊門所轄區域巡查。 天色很黑,滿天都是烏云,將本該高懸在天的圓月遮蔽的嚴嚴實實。西北風刮得也很猛烈,吹過樹梢時發出呼呼的嘯叫,一陣陣的鉆巷風將街道巷落上的落葉和灰塵卷積飛揚,好幾次將王源的眼睛都迷的睜不開。 王源裹緊號衣縮著身子加快腳步,巡查完南坊門以西的南里四巷,確認一切太平無事之后,王源趕緊掉頭往十字街的坊丁鋪走,在那里可以稍作休息,喝幾口熱水烤一會火。 然而就在沿著坊墻往坊內主街走的時候,王源似乎聽到了前方坊墻上傳來奇異的聲響。在天空微光的襯托下,王源清楚的看見斜上方的坊墻之上有個黑色的影子一閃而沒。 王源頭皮開始發緊,當了坊丁一個月,還從來沒有真正遇到過狀況,正猶豫著要不要避而遠之的時候,猛聽得“砰”地一聲響,似乎有重物墜地之聲。 “誰?”王源低聲呼喝。 坊墻下方窸窸窣窣發出聲響,但卻無任何回應。 王源定定神,一手舉著燈籠一手高舉木棒緩緩向前,來到響聲發出數步外將燈籠伸向前方仔細查看,燈光照亮之處,一雙驚恐的大眼睛赫然和王源的目光對視在一處,嚇得王源往后退出數步,差點叫出聲來。 那是一個斜靠在矮樹叢邊上的黑衣人,頭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眼睛。一只手撐著地面,另一只手捂著肩頭,一只羽箭釘在肩窩處,從手掌縫隙中正微微往外滲血。 王源嚇得心臟噗通噗通亂跳,理智告訴他此事應該趕緊去稟報坊丁隊長和里正坊正們,很明顯這是闖入永安坊的不速之客。王源的第一反應是去拿搭在肩膀上的銅鑼,那是用來示警的工具,但忽然間,耳旁隱隱聽到永安坊東北方的街道上,隆隆的馬蹄聲和呵斥叫喊之聲順風而來。 王源屏息側耳細聽,那噪雜聲越來越近,正是沿著永安坊周圍的街道一路往西南方向而來,呼喝聲也斷斷續續聽得清楚起來:“各坊……值夜坊丁……聽著,有刺客逃至……左近坊區,金吾衛……巡城使高猛將軍……有令,命各坊立刻搜查可疑人等,發現可疑線索立即稟報。金吾衛所屬各街武侯鋪武侯需立即封鎖各街道……嚴防刺客逃竄?!?/br> 王源心中頓如明鏡,眼前這人怕便是外邊金吾衛鼓噪追捕的刺客,走投無路闖入了永安坊中。王源看向地面上那蒙面夜行客,見那人的眼睛里滿是驚恐之意,應該也是聽到了外邊的動靜。 “求……你……救我一命?!泵擅嫒撕鋈婚_口了,語音細嫩嬌弱,似乎是個女子。 王源猶豫起來,理智告訴他應該立刻敲響銅鑼通報消息,但他又好像不愿意這么做。 “求你……我真的不是刺客……我是被人追殺,若你能救我一命,必有重謝?!泵擅嫒似D難的喘息著,這一次王源斷定她是個女人。 嘈雜聲中,左近的民居之中有了動靜,有幾戶窗口亮起了燈光,顯然有百姓已經起身窺伺情形,蒙面女子劇烈的喘息著,忽然身子一軟歪倒在地上,王源嚇了一跳,探她鼻息發現尚有呼吸,而她的黑色夜行衣上已經濕漉漉全是血跡,想必是昏迷了過去。 “各坊坊丁即刻搜查刺客,永安坊、延福坊、豐安、宣義、敦義各坊坊正即刻前往清明街武侯亭參見巡城使高將軍……”坊墻之外,飛馳而過金吾衛纊騎的叫嚷聲已經如在耳畔,永安坊主街街道上也響起了雜沓的腳步聲,顯然坊丁們都已得到消息正在集結。 王源皺眉略一思索,一咬牙彎腰抱起昏迷的黑衣女子,沿著熟悉的阡陌小巷落拔腳狂奔,幾分鐘后便來到自己的小院外。環顧四下并無異狀,王源迅速進屋入房,將那昏迷的女子放在床上,手忙腳亂的扯碎一件破衣裳,胡亂將女子肩膀處的傷口簡單包扎起來,拉上被褥緊緊蓋住。 做完這些,王源已經氣喘吁吁面色煞白了,心臟也緊張的咚咚直跳。他知道不能再耽擱了,外邊坊丁們已經集合,自己再不出現便會惹人懷疑。在出門之前,王源還不忘仔細將手上的血跡洗干凈,整理一番才迅速奔向南坊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