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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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悶而巨大的撞擊聲。 阮熹揉著額頭,覺得自己耳朵仿佛出現了錯覺,仔細一聽,卻又真真實實的是從門里發出的。 咚咚咚—— 每一下的撞擊仿佛敲在她心頭上,她的心也跟著一跳。 阮熹有些怔愣,而后,那張稚氣的娃娃臉上緩緩露出笑容。 胸腔里仿佛有什么蹦出來,真是她想那樣嗎? 阮熹再也躺不住,跳下床,跑到門后,仔細聽了一會對她來說仿佛天籟的撞擊聲,仿佛在應和她似的,外頭更大力的撞擊著門。 “有人在外面嗎?”她大聲的喊叫,神情激動。 她的話沒等來回應,門反而停止了撞擊,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了。 突然又變安靜的環境讓阮熹的笑容慢慢褪下,她僵僵的往后退,步履踉蹌,神色凄惶。 原來真的可能是錯覺。 鐘煜藏品室的門是特制的,用指紋解鎖,這也是阮熹無法打開的原因之一。 “咔咔咔——”又一陣奇怪的聲音響起,那扇門高頻率的細微震動。 這回阮熹終于確定了,她不是錯覺,而是真的有人來救她了!那巨大的聲響是曾經存在過的,那咔擦咔擦的聲音也是真的。 在她不抱希望的第九天,她等來了救贖。 門被電鋸劃拉開一個半人高的口子后,阮熹對上探頭進來的警察,面面相覷,兩個的神情都是不可置信。 而后,那個方臉蹙眉的警察爽朗一笑,高聲喊道,“姑娘,你得救了?!?/br> 阮熹再也忍不住,眼淚刷拉刷拉的流下去,再也沒有停歇。 派來的女警察抱著她安撫,不斷拍著她的后背,“沒事了,沒事了,別哭?!?/br> 可自己仿佛被阮熹嚎啕大哭感染了似的,盡管做著安慰的動作,眼眶卻紅紅的。 淚眼朦朧中,阮熹看見鐘煜被兩個健壯的警察壓著路過,他在看見阮熹的時候,掙扎了一下,停住腳步看她。 他眼里仿佛有千言萬語,仿佛只是空茫一片,他只是站著,朝她笑,一派溫柔,眷戀不已。 阮熹心里一緊,又驚又慌,她仿佛聽到自己對女警察說,“你們放了他好不好,他沒對我做什么,他很好?!?/br> 她得來的卻是四周訝異的眼神,他們眼里都透露了一個信息:這姑娘智障吧。 總之,阮熹的請求換來了女警察嚴厲的批評,也不管她哭得多可憐了,說教一通。 鐘煜被帶走的時候,阮熹看見他嘴唇動了動。 她看清楚了,他說:娃娃,你是屬于我的。 一股不舍與恐慌同時交織在一起,讓阮熹的心仿佛泡在水里,酸脹得難受。 公寓門外傳來激動的哭叫聲,片刻后,阮熹的父母跑到她跟前停下,看到消失了將近兩個月的女兒,他們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呆呆的望著阮熹,目光閃動。 她的母親再也忍不住,像沖破閥門的洪水,所有情感都宣泄出來,臉上痛苦,辛酸,慶幸,喜悅交織著,促使她大力抱住阮熹——自己失而復得卻沒有放棄過找尋的女兒。 于是,她再也沒機會理會被抓走的鐘煜。 做完筆錄后,阮熹的父母要帶女兒,臨走前,一個瘦高的女警卻攔住了他們,把兩人帶到稍遠的地方,背著阮熹,低聲囑咐了一句:回去之后,記得帶你女兒去看看心理醫生。 *** 事情仿佛塵埃落定,鐘煜被抓了,非法拘禁和猥褻婦女兩罪并重,他就算有心斡旋,也要在局子里蹲幾年了。等他出來,那是幾年后的事了,那個時候,所有的事情都講物是人非。 阮熹休息了一個月,在期末考試的時候,才重新回到學校。 她那天背的書包已經找回來了,里面鐘煜送的木雕還在,考完試后,她摩挲那木雕,心思飛往了其他地方。 那天她等來遲來的救援,據警察說,紙幣被一個小孩子撿起來,買了雪糕吃,收錢的人展開看上面的求救血字,覺得是孩子的惡作劇,又擔心一個生命被忽視,心神不寧之下,撥了報警電話。警察那邊按著線索,找到撿到錢的小孩,在孩子的指引下,鎖定了大概的樓棟,之所以會那么遲,一是因為怕打草驚蛇,而是大家都不知道在哪一層,哪一間,他們蹲了幾天,發現最大嫌疑的是鐘煜,勘查之后,果然發現鐘煜不簡單,于是,有了后來的阮熹獲救。 “喂!”在腦海里忽然蹦出一個聲音。 阮熹抓著木雕的手驟然收緊,咬牙切齒,“系統!我出事的時候你在哪里!” 系統兩次都坑她,每次到一個新世界都匆匆的布置所謂的任務攻略。 “嚷嚷什么,吵死了?!?/br> 阮熹沉了沉氣,把那股怒火壓下去,得,你是系統你牛逼,他大爺的! 見阮熹的態度軟下來,系統找回了一絲良知,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會這樣?!泵髅骺粗φ5难?,結果一回頭還沒剖開就發現心是黑的。 眼看著系統心虛,阮熹為決定自己爭取權利,“下個世界我不要攻略了?!币窃儆龅缴呔?,簡直不用活了,直接抹脖子。 “好好,隨便你。不過你不后悔?!?/br> 阮熹覺得系統那句話里有陷阱,果不其然,到下一個世界的時候,她臉都氣黑了。 *** 這次脫離鐘煜那個世界的時候,阮熹還保有意識,同樣不規則形狀的暖黃碎片融進她身體那一刻,她仿佛覺得靈魂沉重了幾分,怎么說呢,就是那種輕飄飄沒有著落的感覺被人加了重量,落到實地,完整起來。 因為靈體好似強壯不少,她仿佛在一邊炫白的光暈中,有一個奇怪形狀的物體動了動,向她靠近,可大約是發現她直勾勾的眼神,把那個會動的物體推遠了,直到消失在視線里,阮熹眨了眨眼,天旋地轉,再有意識時,另一個世界的旅程已經開始。 ********** “哎喲,桓爺,是您來了,您里面請,今天我們上場的歌姬,是從南邊收羅來的美人,一個賽一個的溫柔漂亮,不僅人美歌甜,那身段也是一等一的好……”百樂門的伙計畢恭畢敬的把一聲青黑長馬褂瘦高男人領進門,朝里頭前排走去。 男子容貌掩藏寬邊的氈帽下,在門口那昏黃的燈光下,只看見一張微微勾起的薄唇和線條流暢的下頷。 僅僅只是冰山一角,恭垂著腰的伙計就能想象出那隱藏暗處的容顏是怎樣的豐姿奇秀,俊美無雙。 桓漢遠睇了眼那諂媚的伙計,那伙計彎了彎腰,語氣恭敬,“桓爺,是給您安排去常到的包間,還是先聽姑娘們唱唱歌?” 桓漢遠輕笑一聲,摘下帽子遞給伙計,揚聲道,“帶路,既然是頂好歌姬,又得你這般吹噓,仿佛天上有,地上無的,這般厲害,我自然要見識見識?!?/br> “好勒,您跟上,我呀,這就您過去?!被镉嬙趥扰蚤_路,側身躲過一個上茶的同伙,“小心小心!別撞上了貴人!” “桓爺,您小心腳下?!?/br> 穿過熱鬧的人群,伙計把桓漢遠帶到舞臺的前排,安排了一個絕佳的好位置。 *** “啊——” “唔——” …… 阮熹在地上翻滾著,躲避那無處不在的鞭子,她只覺得身上火辣辣的疼,被鞭子抽打到的地方皮開rou綻,可只是錯覺而已,那鞭子力道打得雖狠,可動手的人很有分寸,能個把人皮下打得血rou稀巴爛,那光潔的肌膚上愣是看不出一絲傷痕。 這里對付不聽話的女人,最多辦法了。 一個三四十歲身穿土布藍花衫,挽著尖尖小的髻粗壯婦人雙頰橫rou抖動,發狠似的往地上那哭喊的年輕女人身上抽去,那力道一旦也不含糊,上頭交代給的教訓,一分一毫都沒有打折扣。 那重重的鞭子入rou聲聽得人頭皮發麻,可上首的人閑適的朝八仙桌上磕了磕煙桿,眼前的慘狀如若無物。 仿佛是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間,阮熹只覺得自己身上沒有一處不是疼痛的,她連哭喊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只大張著嘴,發出微微痛吟。 見打得差不多了,上首的女人才慵懶的抬了抬眼,視線朝著地上那狼狽的女子看去。 不得不說,這一批的美人,樣貌都是頂頂的好,即使那汗水淋漓,脂粉斑駁,口脂暈開,下唇被咬出幾個可憐的牙印,那也是美的,大約像是雨打過的嬌花,有種被人凌虐過后凄慘的美。 “行了,停下吧。別打壞了,打壞了可就得不償失了。到時候鐘爺怪罪下來,我可擔當不起?!币粋€燙著時髦卷發,雪青掐腰旗袍的女人放下手中的煙桿,淡笑著說道。 那粗壯的婦人聞言,應了一聲是,旋即停止了鞭打,躬身站到一邊。剛剛勁頭,讓那壯碩的婦人額上發汗,順著兩頰鼓脹的軟rou流下來,可見,那一頓打,她的下手有多重,一旦私心也沒有。 阮熹得以松了一口氣,她癱軟在地上,渾身無法動彈,額前的發絲被汗水沁濕,一縷一縷的貼在臉上,她勉力的張了張眼,朝上手的女人虛虛的望去。 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在叫囂著疼痛,阮熹咬著下唇,避免那痛吟瀉出口。 “李老板好歹也是我們百樂門的???,你這樣的態度,還讓不讓我們開門做生意?!迸送康弥旒t的唇上下開合,語氣緩緩,漫不經心,嘴里卻是指責的話。 “做我們這行的,那個不是八面玲瓏,長袖善舞。李老板就是讓你喝幾杯黃湯而已,你頭一仰,灌下去,賠笑幾句,不就得了,再難受,回頭吐出來。沒必要得罪他不是,上頭和他有生意來往,在你這痛快的一推,攪黃的不僅是百樂門的信譽,還給鐘爺造成了損失,你——擔待得起嗎!” 說到最后,那聲音已經隱隱壓迫,她俯身,居高臨下地盯著阮熹,嗤笑道,“要不是那這容貌,你以為還能站在這里。李老板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犯不著對你動手動腳,怎么著了你,不過是讓你來大家樂呵樂呵,圖個氣氛?!?/br> “你呢,卻不管不顧的一把推了他,這下讓他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下不了臺來,他能不發作嗎!你這一頓打,也有他的意思在里面?!?/br> 阮熹慢慢爬起來,半撐著身體,動了動唇,識時務的認錯,“對不起,青姐,我,我不是有意的?!?/br> 喚作青姐的人吸了一口煙,耷著眼皮,揮揮手,“行了,說什么都遲了,不管有意還是無意,李老板已經惱怒了,你現在收拾收拾,過去給他賠罪,這次可千萬別給我搞砸了,不然,你知道這里的規矩?!?/br> 最后那句,隱隱暗藏威脅。 阮熹斂了斂眉,應道,“是,青姐?!?/br> 青姐看也不看阮熹,兀自吐著煙霧,吩咐她身旁的小丫頭,“你給她梳洗梳洗,帶到李老板那屋子里。請個罪,認個錯,這事也就揭過了?!?/br> “記住了,這次,你可千萬別鬧小性子了?!?/br> “我知道的,青姐?!?/br> 阮熹因為剛剛那一遭的鞭打,身體軟綿綿的,沒個氣力,腳軟得不像話,她勉力支撐,搖搖晃晃地扶著桌椅站起來,身體脫力又一下子摔下去,這下傷上加傷,皮rou都仿佛著了火一般,燎得疼痛。 阮熹皺著眉頭,輕嘶了一聲。 那伺候的丫頭蹲下身,掐著她軟綿的手臂,一手穿過腋下,勒住腰肢,把她扶了起來。 那力道碰到被鞭打過的皮rou,也是煎熬的,但是阮熹想早早離去青姐這地,低低的說了謝謝,那丫頭卻仿佛明白她迫切的心情,攙著她撥開珠簾,回到她的房間里。 這一次,也是阮熹的失策,她才來到這個世界,就已經在火車上了,有幾個婆子和健碩的男人看管著和她一起的幾個女孩,她不明情況,不敢聲張,暗暗的摸清形勢,直到到了上海的地界,下了火車,被直接帶到百樂門,才明白,她們這急色容貌出色的女孩是從那江南搜羅來,專門送來到當百樂門舞女歌姬,她這時候有心想走,可那看收的人冷臉拿出她畫了押的字據,那時候阮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上海紙醉金迷,到處都是機遇,都是貴人,幾個女孩就被騙來,說是工作,實則不過是來到這邊成為玩物,給達官貴人們褻玩。 她既是吃驚,又是害怕,可什么都遲了,逃也逃不掉,系統也不出現了,自從她鐵齒銅牙立下flag,說不攻略,系統連聲都不出了,往常還偶爾出來氣她,現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它不來提醒就罷了,反而仿佛對她徹底的放飛不管。 這讓阮熹有些不安,還是第一次,在沒有系統的幫助,這樣的后果是可怕的,她不僅沒有力量,連這一世原本的記憶也沒有。但是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她也不能慫是不。 是以,后來吃了虧。 這百樂門的規矩她不是不懂,被送來的那幾天,盡學規矩去了,但是她三世都沒被人這樣輕視過,動手動腳,像玩物一樣,在人前隨意輕薄,阮熹就是氣性再好,也怒了。 況且事情哪里有青姐說的那樣簡單,李老板不只是要她喝酒,除了這個,李老板還在她喝酒的時候,一只手悄悄的摸進裙底,要揉要捏,行猥褻之事,要不是她反應快,把酒往他身上一潑,就讓那色鬼得逞了。 快意是一時的,后續的麻煩無限大。她這樣做使得李老板當場發作,嚷嚷著叫人來,管教一通,青姐急急出來賠罪,才安撫了李老板,可阮熹被帶走之前,耳朵清清楚楚的聽到那李老板特意關照了一番,說是要青姐讓她好好學學規矩。 青姐這邊應下,才有了這一遭的挨打。 她是明白了,這個世界山河飄搖,朝不保夕,沒有人護著,人命堪比草芥,一個舞女歌姬,人家動一動夠阮熹喝一壺的。 怪不得系統叫她別后悔,現在阮熹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