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 化骨的靈火直燒了三個時辰,幽藍色的火苗跳動在新月如鉤的夜色中,詭麗而寧靜。 當兩人仔仔細細地將骨灰分裝進二百七十個酒壇子后,天已經大亮。 傅成蹊松了一口氣,在酒鄉雇了一輛運酒的車,連人帶骨灰都擠到了車上,叼著游哉地枕在白簡行腿上,時值盛夏,一大早日頭便毒辣得很,白晃晃的一片,蟬鳴四起,白簡行微微側過身子替他遮住日光,傅成蹊心滿意足地勾起唇角瞇起眼道:“待會我們雇一些人,將這些骨灰一一送還給姑娘們的家人罷?!?/br> 白簡行淡淡的點了點頭,輕輕拽住傅成蹊的手:“你先歇罷,到地方了我叫你?!备党甚杪唤浶牡剜帕艘宦?,此番他是真困極了,在白簡行的腿上蹭了蹭卻又睡不著,索性睜開眼笑瞇瞇道:“阿簡,我發現最近你都不怎么叫我師兄了,你你你的叫,沒大沒小?!?/br> 白簡行不置可否,垂下眼深深的看著傅成蹊,倒是傅成蹊被他看得心中一跳一跳的,莫名出了些虛汗:“行行行,不叫便不叫罷,你師兄我也不計較這些~ " 白簡行斂回目光看向遠處,半晌,緩緩開口道:“無論怎樣,你都是我的?!?/br> 傅成蹊聽他這句答非所問的話,微微笑了起來:“你小子呀 … … 真是 … … ”白簡行漫不經心:“真是什么? " 傅成蹊琢磨了片刻,坦然一笑:“霸道! " 白簡行嘴角揚了揚:“算是罷?!?/br> 傅成蹊聞言好氣又好笑,一時無言,半晌,白簡行補充道:“只對你” * 將托送骨灰之事料理完畢,兩人回了無稽派。 兩日都未能好好合眼.昨夜又耗費靈力凈化二百七十個怨靈,傅成蹊嘴上不說,身體早已到了極限,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待會兒洗個澡我便睡覺,這一覺怕是要睡到明兒下午,你千萬別叫醒我,任何事情都不許叫——! " 他整個人差不多是癱在白簡行身上的,卻又不愿意讓他背自己抱自己,說大老爺們臉上掛不住,偏要以一副醉酒的姿態挨在他身上拖著步子向前走。 白簡行任他折騰,天氣雖熱,卻覺得彼此這樣挨著貼著十分舒坦。 傅成蹊在他肩頭嘆了一口氣:“我現在連洗澡的氣力都沒有了 … … ” 白簡行淡然道:“我可以代勞?!?/br> 傅成蹊嗤的一聲笑:“免了免了,不勞煩你,你一出手我哪里還睡得成覺! " 他這一句話倒是戳人的真理。 “唷~去了一趟醉花谷,大師兄就軟成這樣了?”顧笙從游廊處蕩了出來,看到貼在一起扭扭捏捏的兩人撇撇一笑。 傅成蹊立刻直起身子,訕訕笑道:“昨夜沒合眼,累到走不動路所以 … … 阿笙你別誤會?!?/br> 還未等顧笙回答,白簡行不容置疑道:“二師兄沒誤會,就是這樣?!?/br> 顧笙怔了怔,旋即一笑:“大師兄、小師弟昨夜辛苦了,趕緊去洗澡歇息罷?!鳖D了頓轉向傅成蹊道:“等大師兄睡足了來找我一趟,我有事與你說,倒也不是急事?!?/br> 傅成蹊咧嘴道:“好,估計我得睡到天昏地暗?!?/br> 顧笙莞爾一笑:“別睡忘了就行?!?/br> 白簡行一張臉冷到凝固,微微側臉對傅成蹊沉聲道:“一起洗澡——” “ … … ???”傅成蹊扶額,曉得自己又打翻了醋壇子。 顧笙瞧了眼白簡行,但笑不語。 作者有話要說: 講道理,你們兩這樣在反派面前肆無忌憚秀恩愛很不道德的呀 要不是有主角光環早就被掄死了 殿下:阿簡你這種情話可以說相當老套了 阿簡:無妨,橫豎你喜歡聽 這章還算甜吧?昨天忘了發糖廢柴瑟瑟發抖了一天~ 進度條提示:距離殿下知道自己掉馬還有一章,也就是后天 食言廢柴表演大石碎胸口 日常表白大天使們~ 第70章 沉溺 白簡行這人向來說一不二,說一起洗定一起洗,決無反悔的道理。 “阿簡,這樣,你小你先洗.我讓你?!备党甚韫雌鸫浇?。 “不必——”白簡行言簡意賅。 “那讓白二準備兩捅洗澡水?”傅成蹊試探道。 “太麻煩——”白簡行輕描淡寫的否定 “ … … 我累了,一起洗絕對不行——喂——白簡行你——! " 白簡行微微瞇起雙眼,徑自將他衣裳扒了個干凈一絲不掛地扔進捅里,水花濺了一地,嘴上還云談風輕道:“我什么? " 傅成蹊微微仰粉頭旅在木桶邊緣,隔著氤氳的水霧盯著那雙淺色的眸子瞧,好氣又好笑:“你混賬,我遲早要被你弄死! " 白簡行將自己的衣衫褪盡,抬起腿赤*裸*裸地邁進水中,端端正正坐在傅成蹊對面.深深地看若他道:“放心,你死了,我不獨活?!?/br> 聲音很輕卻毫不含糊.聽得傅成蹊一激靈,恍惚了片刻回過神來,旋即一笑,用濕噠噠的手勻了勾對方挺直的鼻梁:“說這些混賬話做什么,無聊?!?/br> 面上雖是一副沒心沒肺的嬉皮笑臉,心中卻隱隱甜得發苦。 等兩人都洗得差不多了.白簡行忽然傾身向前將傅成蹊摟入懷中,濕濡微熱的肌膚相貼,引得傅成蹊一陣口干舌燥.而白簡行卻沒有下一步動作,只這樣靜靜的抱著—— “想要了?”覺察到懷中傅成蹊的反應,白簡行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傅成蹊瞧他態度囂張,索性把心一橫,將對方被水霧蒸騰得柔軟微熱的耳珠子含在口中.細細吸允的同時伸出舌尖舔舐挑撥,時不時用前牙輕咬試探。 白簡行眉尖微蹙,聲音也因極力忍耐而變得低?。骸澳銊e鬧了.我說過不弄——”“我上你——”傅成蹊截了他的話,濕濡的舌尖描繪著耳部的輪廓,呼出的熱氣撓得白簡行一陣心慌意亂。 正當傅成蹊的舌葉順著耳廓一路下滑,正準備對眼前這副rou體展開進一步的攻勢時,雙肩被人緊緊握住推開,那雙淺色的瞳孔已隱隱有火星子閃爍,僅僅是對視便讓人生出被燙著的疼痛來:“師兄,被我抱,你難道不舒服么? " 傅成蹊心中咯噎一下,心道又要完蛋了,可自己點燃的火又能怪誰呢?這般想著,細密的親吻便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一路蔓延而下,傅成蹊愉悅地呼出一口氣.“阿簡,你明知故問——” 身子在慢慢變涼的水中細細顫抖,全身癱軟如泥唯獨不可言說的部位炙熱灼人。身體不受不控制地愉悅到痙攣,傅成蹊沉溺在一片炸裂的空白中.身體變得軟綿綿飄飄然.任白簡行將他從水中撈起,仔仔細細擦干身子擁到床上,低啞著聲音在他耳畔道:“我保證過不弄你,便不會妄動,你睡罷?!?/br> 傅成蹊在混沌飄忽的意識中輕輕點了點頭,沒想到白簡行還會用這種方式讓他釋放,從窗格透入的日光散發著微微的熱度,他下意識地將手掩在面上遮住刺目的光,片刻,覆在眼睛上的手被人輕輕娜開.取而代之的是落在眉間的吻,柔軟又細致,傅成蹊嘴角微微揚起。 即使在夢里也笑了起來。 這反攻的路.還很長很長很長呢 … … 不過又有什么關系呢,畢竟對方是阿簡嘛,再說,也十足的舒服到讓人沉溺。 * 傅成蹊睡覺一向不安分,配來的時候身休呈一個大字趴在床上,算不上寬的床上只得他一個人,白簡行不曉得去了哪里。 指尖傳來細細密密的痛感,腿腳也有些發麻動彈不得,傅成蹊努力翻了翻身讓凝滯的血液再次流動,微微瞇起眼看窗外,慘白的日光讓人頭腦發暈。 這一覺天昏地睡了足有十二個時辰,傅成蹊起身洗漱完畢,猶豫了一番是先去覓食還是找顧笙,末了還是選了后者。 天氣熱得讓人焦躁,從游廊一路蕩到顧笙的廂房,傅成蹊額角已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子,抬起的手還未叩上門扉,預料之中的,懶懶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外邊熱.大師兄快請進罷?!?/br> 抬起的手凝固在半空中,傅成蹊無奈地揚了揚嘴角,輕輕推開門,抬眼望去,顧笙正懶洋洋地臥在榻上捧著一本書,而他腳旁是抱作一團的兩個白絨絨的毛物兒—— 連昭和九離? ! 顧笙將書扣在枕下,抬起那雙水光瀲瀲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瞧了傅成蹊一眼,循著他的視線又看向腳邊的九離與連昭,輕輕一笑道.“這兩個毛物兒倒是看對了眼?!?/br> 傅成蹊瞧著有趣,走到床榻邊坐下,用手順了順九離的毛,又揉了揉連昭的腦袋,微微笑道,你們兩個毛絨絨的小家伙,揍成一對兒了,可喜可賀,哈哈~ " 九離吃力地從連昭白純絨的胸脯上探出腦袋,一雙血紅的眼睛求救般看著傅成蹊,看他這一副極不情愿的神情,傅成蹊笑道:“怎的,連昭你強迫人家從了你??? " 連昭抱著九離伶伶俐俐一躍下地,身形一閃化作少年模樣,將只有巴掌大的九離托在手里順毛,笑吟吟道.“莫哥哥別胡說.我哪里會強迫九離,哄他疼他都來不及?!?/br> 九離趁若連昭說話分神的檔兒,輕輕巧巧地掙脫他的臂彎躍到傅成蹊腿上,熟門熟路地向上一竄鉆進農襟,只露出一雙血紅的眼晴狠狠地瞪著連昭。 傅成蹊任九離折騰,但笑不語,連昭眉毛擰做一團跺腳道:“莫哥哥,你都有白哥哥和笙哥哥了,還與我搶九離做什么? " 傅成蹊哭笑不得:“你這叫什么話,可別胡說污了阿笙的清白,你家九離自個兒往我衣服里鉆,還賴我不成?!?/br> 九離看傅成蹊不護著自己,氣不過差點兒往傅成蹊胸口咬去,剛張開嘴露出,小小的尖牙,就猝不及防地被人捏著脖子拎了起來—— “小毛球兒,你還想對我師兄下手不成? " 九離抬頭,與那雙泛起瀲瀲水光的桃花眼四目相對,領時汗毛直立,不知怎么,他覺得顧笙好看是極好看的,卻總是讓他不寒而栗,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顧笙彎了彎眼晴,伸出纖細的手指在九離腦袋上輕輕點了點,就將他送到連昭懷里:“你們出去玩兒罷,我有些事要與大師兄說?!?/br> 連昭得了九離,揣在懷里眉花眼笑,蹦蹦噠噠地出了屋,傅成蹊瞧著他的背影不自覺也笑了出來,順手從茶幾上摸了杯冷茶,邊喝邊打趣道:“阿笙你說,這兩小家伙要是真揍一對兒,到底誰抱誰呢? " 顧笙聞言莞爾一笑:“這個我們外人怎好說的——”頓了頓,抬起眼深不可測地瞧了傅成蹊一眼 ,笑吟吟道:“那殿下與小師弟,又是誰上誰下呢? " 傅成蹊聞言猛的一陣咳嗽,直咳得滿面通紅,顧笙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抬起手輕輕替他揉了揉背,似笑非笑道:“殿下不是甘心屈于人下之人罷? " “恩 … … 啊 … … ”傅成蹊只覺一股血氣直往臉上涌.說不出的害臊與羞恥,支支吾吾的敷衍著。 顧笙輕笑了聲,原本為他揉背的手此刻已滑到了胸前,水蔥般的十指正細致地為傅成蹊攏好被九離翻亂的衣襟,瀲瀲笑道:“可惜我那小師弟不懂這些道理,委屈殿下了?!?/br> “咳 … … 阿笙你說有何事找我?”這個話他沒法接,只得硬著頭皮扭轉話題。顧笙怎不曉得他的憊思,心里也有分寸.垂下眼斂起笑容正色道:“殿下可知,年初的時候宮里捉了一批十八/九歲的少年人進宮? " 傅成蹊蹙眉思付片刻:“回大乾國的船上聽人說起過此事,當時也役怎么放在,心上,怎的,有什么蹊蹺么? " 顧笙微微搖了搖頭:“我也不能確定,就是覺得有些放不下心,畢竟被捉去的少年人,都是依照殿下生前的模樣兒挑的?!?/br> 傅成蹊沉吟片刻,旋即淡然一笑.“管他能翻出什么花樣兒,我倒是無所謂?!?/br> 顧笙眉尖微挑.瀲瀲的桃花眼似能洞悉一切.“殿下這般放心,可是因為身邊有小師弟護著? " 被人揭穿了心思,傅成蹊心中一跳,面上有些不自然笑道:“宮里那些都是前塵舊事了,我是真放下了,沒什么好不放心的?!?/br> 顧笙含笑道:“看殿下這般看得開,我也就安心了——”頓了頓,撐著手肘探身向前,一張臉距傅成蹊不過半寸的距離,松松的衣襟下隱約可見瓷白的肌膚與兩抹淺粉的玲瓏.水光瀲瀲的桃花眼彎了彎,低低道.“殿下還是要謹慎些,若是出了什么事兒,我可不曉得該如何是好?!?/br> 濕熱的鼻纏繞在耳垂上,傅成蹊下意識地渾身一顫,有些恍惚,回過神后忙向后躲了躲,面上有些訕訕道:“多謝阿笙提醒,我會多留個心眼 … … 咳 … … 怎么有些熱?!?/br> 說著便抬手隨意抓了把扇子,緩解尷尬地扇了起來,額角冷汗滲滲,此時心中的滋味真是一言難盡。 顧笙饒有興味地瞧著他:“殿下臉紅什么? " 傅成蹊干笑兩聲:“熱的~哈~這天氣真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