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
“閣下到底何方神圣?你可知我們是什么人?若是敢動我們,便是和皇室作對,你可知道?”兩個護衛自然知道自己遇到了頂尖高手,不消片刻便是渾身傷口,完全無抵抗之力,不由怒目直視對方。 斂去眸中的殺意,暗衛慢慢地抬起頭,半晌才傲然道:“無妨,就讓你們做個明白鬼,你們的主子不過是區區皇子,而我的主子,則是大周親王!” 這話一說出來,兩個護衛完全都都驚呆了。其中一人顫抖著道:“大周親王?不可能,這里是西塘啊,不,我們何時得罪過大周親王?” 暗衛又看了她們一眼,目光中似有一絲憐憫:“我知道就算借給你們一百個膽子,你們也不敢得罪親王殿下,可事實是,你們還真的做了錯事?!苯又浜咭宦?,繼續道:“不但如此,等收拾了你們,我自然還要收拾你們的皇子,讓他不能繼續作惡?!?/br> 兩個護衛大驚,怒道:“你們大周這是預備要和西塘開戰嗎?” 暗衛輕笑一聲:“誰讓你們不知好歹,居然膽敢對付我們親王殿下,區區皇子也配和我們尊貴的親王相提并論?若你們西塘敢為此挑釁,我們女帝自然也會奉陪,看看到底誰在找死?!彼@句話說得并不輕狂,畢竟以安瀾女帝的護短個性的確做得出來。 兩個護衛大驚失色,恍然有些明白了什么,可是下一刻,暗衛的長劍刷刷兩下,已經分別穿透了她們的胸口,讓她們不得不吞咽下所有剩下的話語。作為一個暗衛,話多可不符合她的個性。 十分干凈利落地便處理完了兩人的尸體,暗衛再度折回,卻看到錦瑟已經出現在了寒漠笙的房內,她并沒有什么動作,只是在看到暗衛出現時莫名地好像做出了某種松了口氣的表情。松了口氣?暗衛幾疑自己是看錯了,她悄悄地走到錦瑟的身邊,環顧室內沒有看到寒漠笙,以為親王直接把他解決甚至毀尸滅跡了,但看到她面色復雜地看著自己,一副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的樣子,暗衛忽然莫名的就覺得親王大人這副模樣十分可愛。 “小姐,那個皇子呢?” 錦瑟欲言又止地指了指床上,原來方才寒漠笙讓護衛離開之后,錦瑟為了省力便直接用上了迷藥,說起來這迷藥還是她當初從水云卿這里順手撈來的,借助內力輕輕彈到香爐上少許便可以在室內揮發產生作用,效果十分顯著。錦瑟平日里也沒有其他地方需要用到這種陰損東西,但把這種東西使用在如寒漠笙這樣的人身上對她來說卻是毫無壓力。 偏偏寒漠笙當時事先吩咐了別苑侍從們額外準備了浴桶和熱水,幾人商量的當口其實是將灌滿了熱水的浴桶涼在屏風后的,護衛一走他當即便脫了衣服試了試水溫便預備進水桶洗澡,所以說若是暗衛晚走片刻搞不好也會欣賞到這位西塘皇子的春光。而等錦瑟拋灑了迷藥后看到的就是脫得差不多赤/條/條的寒漠笙正預備朝著浴桶里邁去,她也是心里一個咯噔,說起來這皇子一身細皮嫩rou倒是保養得挺白,但這幅德性下她還怎么擄人?還不被人誤會成采花賊?結果迷藥也差不多這時發作了,寒漠笙整個人一迷糊便直接倒栽蔥到了浴桶里。錦瑟也沒想到這藥是神醫出品的居然如此給力,而且還偏偏在人家一個少年一/絲/未/掛的時候,好在如今她也算是“見多識廣”,心理掙扎了不過幾秒還是盡快把寒漠笙從水桶里撈了出來,認命地將他身上的水珠擦了擦然后想再給他套衣服,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動作神速的暗衛同志又回來了,未免讓人誤會她只得手腳飛快地將寒漠笙朝床上的被褥中一丟再裹起來,可這情形還是太曖昧和引人遐想。 于是看到這一幕的暗衛華麗麗地誤會了,她想要大笑卻又知道不能在這種情況下過于放肆,于是憋笑的表情便十分明顯。最后她雙手抱拳,對著錦瑟十分欽佩地道:“小姐果然是用心良苦啊……”的確,這位可是堂堂西塘的皇子,不像那兩個護衛,打也打不得,殺也殺不了,處置這樣的人總是有些敏感。誰料親王大人高瞻遠矚,果然是氣魄非凡,她竟然直接把人家皇子給睡了??!如此一來,這皇子之后怎么也不會想要對付自家妻主了吧。把敵人變成自己人,這一招實在是太妙了。 錦瑟郁卒地看著她,她真的沒干什么好不好:“他剛才在洗澡,我可沒興趣碰他?!痹僬f就這么短的時間,她能干出什么少兒不宜的事情來。 暗衛認真地看了一眼錦瑟,見她不像是在說笑,于是又道:“那這衣服……” 錦瑟撫著額頭無奈承認:“我還沒來得及給他穿呢……” 暗衛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但如果仔細觀察,卻不難發現其中的調侃意味,就算錦瑟什么也沒做,但她差不多也是該看的都看了,這位西塘皇子恐怕做夢也想不到,前一刻他還盤算著要如何羞辱玉錦瑟,下一刻人家正主就把他“羞辱”了個徹底,他醒來若是不知道還好,要是知道的話,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憤恨地想要懸梁自盡? 錦瑟自然也是反應過來了,她想通以后突然覺得有點無力,然后她毫無良心地建議道:“其實我覺得讓他嫁給堂堂大周侍衛也是一個很不錯的主意?!?/br> 暗衛一下子那個毛骨悚然,臥槽她還是大好單身女青年一枚,還想要專心打拼事業的好不好,再說就這種男人娶回家誰吃得消?兇得和公老虎似的,性格還那么陰毒…… 于是堂堂大內高手此時嚇得臉都白了,她連連擺手道:“不不不,這樣的人我怎么配得上,怎么說也得皇親國戚才有資格娶他不是?” 錦瑟于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搞得暗衛滿腦門的汗水,她心知肚明若是親王大人真的命令她娶了這個祖宗,恐怕作為下屬她還真沒法子推脫,想到這里她不由地就是菊花一緊,看親王大人的眼神該不會是真的要她現在就獻身吧? 但錦瑟可沒那么無聊,她哪里知道自己只是隨意晃過去的一個眼神可以讓人家想到這么多。 “先把他的衣服穿起來,然后綁起來帶走再說?!?/br> 結果她這個命令一下,暗衛又開始胃疼了,她扭曲著臉道:“殿下,我也是個女人,這事,我做似乎不合適吧……”經過了這一晚,身邊又沒旁人,暗衛也不想藏著掖著了,直接就挑明了錦瑟的身份,果然錦瑟也毫不意外,只是目光幽幽地看著她:“那你是要我抒尊降貴地親自動手為他穿衣服?” 暗衛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訕笑了一聲:“反正剛才殿下已經都……這若是我們兩個女人一起,傳出去實在是不好?!备悴缓眠@個西塘皇子以后就是親王后院的男人之一,她哪里有那個膽子占他的便宜啊,說到這里暗衛也不等錦瑟反應過來,身形飛速的消失在了房內,臨走前還飄了一句:“屬下在門口為親王殿下護衛,一會殿下需要多久都可以喲……”最后一聲“喲”真是纏綿悱惻,意味深長,氣得錦瑟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來。 寒漠笙是在一個完全莫名的狀態下清醒過來的,他視線對焦了一會,方才發現自己正被捆綁著丟在一處陰暗和疾馳的馬車中,口中被塞了什么東西無法出聲,回想起昏倒前的情形他不由地心里就是一沉,隨即他檢視起了身上,臉色更是黑如鍋底。即使他本來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思想準備,如今一看自己的衣服有兩件里外順序穿反了,連褻褲也套反了,不由整個人都是一晃,面色慘白地開始懷疑自己應該是遇到了最悲慘不幸的事情。 這其實也怪不得親王大人事情做得不夠漂亮,她長這么大,不要說給男人穿衣服,就算給男人脫衣服的經驗都幾乎為零,畢竟遇到她的男人都是自己主動脫干凈了,用不著她動手。何況這個世間的男人衣裙實在是復雜得和她前世封建社會的女人有得一拼,所以她能差不多給寒漠笙穿整齊就不錯了,真心不是她有意搞壞嚇唬他。 馬車不知疾馳了多久,直到護衛打扮的暗衛同志掀開車簾檢查的時候,寒漠笙方才抬頭望去,看到車外一片原野景色,他暗暗琢磨自己是被綁架到了哪里,想要出言威脅奈何口中被塞著東西沒法說話,而原本自己身邊兩個侍衛幾乎連影子都沒有的樣子,這絕對不是玩忽職守,他心里也猜測她們是不是兇多吉少。到了這個境地寒漠笙反而愈加冷靜了下來,他不哭不鬧只是靜靜地看著暗衛,強壓下被欺辱后的痛苦與悲憤,暗自盤算著該如何脫離險境。 暗衛上了馬車就坐到了寒漠笙的身邊幾步遠的地方,她本就是絕頂高手,由她來看管寒漠笙錦瑟自然才最放心,看到眼前的少年眼神兇狠地看著她,眼里卻一點驚慌失措也沒有,她沒有和寒漠笙說話,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抱著劍靠著車廂開始閉目養神。狹小的空間內寒漠笙看了她好幾眼,直覺告訴他這番遭遇和那個搶了他鞭子的可惡女人有關,想到這里他隱入陰影中的臉陰沉含戾,一動不動,暗衛感覺到他的視線睜開眼回視了一眼,結果心里不由地一凜,只是一眼她就莫名地覺得有點危險,直覺的有點不安,這是一種屬于女人的直覺,這一瞬間暗衛下意識地幾乎就想動手除掉他,就算是個女人,驟然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未必會這么冷靜,可偏偏對方一個本該嬌生慣養的少年做到了,顯然此人十分可怖,如果未來會給親王帶來危險,哪怕對方是個皇子,恐怕也該先下手為強。 暗衛的想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來對的,寒漠笙此人其實并非只是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驕縱而已,他畢竟是在楚蕭身邊長大的,只因為平日里處處都被保護得太好,年紀又太小,很多時候行為處事就不免有失偏頗而不夠成熟。但事實上在楚蕭這樣的人物天長日久的熏陶下,這個少年的心性也絕不一般,此時他整張臉都掩藏在陰影中,既不哭求也不大罵,十分的沉默和平靜,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的現狀。當然若是他可以更有城府一點,他應該清楚自己反而應該表現得更無能或者竭斯底里一點才符合常態,但顯然他還很有成長的空間。 這輛馬車其實是原本陸塵幾人乘坐的,如今多綁了一個皇子自然只有勻出來給他了,而陸塵等人便轉移到了錦瑟和趙寰的馬車上,好在馬車較為寬敞,幾個人坐在一起也不嫌擁擠。而趙寰仍是一如既往地照顧伺候著錦瑟,妥帖的為她準備好茶點。其實昨夜乍然看到錦瑟帶回來一個眼熟的少年,幾人還有些疑惑,但看錦瑟將他綁得嚴嚴實實還在他的臉上涂抹了一些易容事物,同時提醒他們守口如瓶后,幾個人便不再多問了,他們如今雖然都有著各自的心思,但對錦瑟卻是全然十二分的信任,知道她所作所為必然都是為了保護自己這一行人,因此毫不質疑她的決定。 但如今趁著大家同坐一輛馬車,趙寰身為正君,想了想還是打破沉默替大家問了一句:“妻主,這位公子該不是先前在大周遇到的那一位吧,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看陸塵等人都豎著耳朵好奇傾聽的樣子,錦瑟也不想賣關子,她輕聲說道:“告訴你們也無妨,他其實是西塘的皇子?!?/br> 幾個少年果然都是倒吸一口冷氣,唯有陸塵眼神微閃,面色不改顯然早就有了思想準備,錦瑟注意到了他沉穩的表情不由暗暗投過去一個贊賞的目光。其實陸塵本就擅長察言觀色,早從一些細枝末節處體會到了一些詭異,如今再細細一想便明白了錦瑟的苦心,只是他并沒有說破,依舊靜心聽錦瑟向眾人解釋道:“先前在大周我們已是無意中得罪了他,前日他又在酒樓找了杜公子的麻煩,恰巧被我遇到救下了,新仇加上舊恨,梁子自然也是越結越大?!彼f到這里頓了頓,讓大家消化了一下,趙寰這才恍然明白為何杜辛等人要對錦瑟千恩萬謝甚至親自相送道別,想到錦瑟寧可得罪皇子也要救下那個杜家少年,最后卻又只字不提的暗自離開只為不連累對方,趙寰等人心中對她的人品和評價又拔高到了一個新的位置,眸中愛意幾乎掩藏不住。錦瑟卻不知道只是想要解釋清楚情況,卻無故讓自己的桃花更旺盛了幾分,她繼續說道,“如今到了西塘雖是巧遇,但此人心性桀驁難馴,只怕不會放過我們。因此為安全起見,我寧可將他綁在身邊,等此間事了回大周時我再放了他。你們便當路上多了一個同行的人,不必多想?!?/br> 趙寰等人這才恍然大悟,不由都慶幸錦瑟的當機立斷,當日錦瑟得罪了寒漠笙正是為了保護他們,這次若非她反應得快,只怕他們此時早已被西塘的官府抓去投入了地牢。說起來他們都是大周的子民,對所謂的西塘皇族也沒有什么敬畏之心,何況對這個皇子早先的觀感也并不太好,因此對他眼下的遭遇并不會同情。 夏琴看了眼錦瑟,忽然細聲細語地道:“那護衛大姐畢竟是個女人,去看管一個男子是不是不太合適?不如還是我們這里再過去一個人照看著吧?!彼f著目光便在陸塵的身上游移,態度不言而喻,顯然他的目的是想把陸塵找個借口趕下馬車,唯獨留下趙寰和他幾人繼續留在馬車上伺候錦瑟。 聽了夏琴的話,幾個人一時間都沉默了下來,趙寰的臉上有片刻的晦暗,但很快地便收斂了自己的情緒,他本以為進了西塘以后夏琴對陸塵的敵意已經淺淡了不少,但幾人誰也沒忽略剛才錦瑟一瞬間對陸塵閃過的贊賞眼神,或許這也讓他心底里又開始產生了嫉恨。 錦瑟其實也有點看出來了,這些男人之間也是在玩宮心計,打量著她是傻子看不出來?不過她說起來是雖然是一家之主,但終究不是真正的商安春,搞不懂也不想管她的這些男人之間的莫名爭斗,更是懶得和他們計較,看了一眼趙寰,她點點頭:“這車里有點悶,我到外面去吹吹風?!闭f著她直接出了馬車,反正暗衛進了馬車監視寒漠笙,正好也多出了一匹馬讓她可以順便悠閑地在路上賞景。 馬車內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夏琴哪里看不出錦瑟是對他與陸塵之間的爭斗厭煩了,也是他焦躁失了分寸,居然在小姐面前表現得這么不成體統,說起來有哪家的女人可以忍受男人們當著她的面爭風吃醋,錦瑟的脾性已經算是溫和的了,當面并未斥責他半句。他還在懊惱中,就聽見陸塵聲音清幽地道:“夏琴,你如果真的喜歡小姐就自己想辦法用自己的魅力去吸引他,別總做些不知所謂的事?!彼粗?,語氣冷淡:“能讓她喜歡上你是你本事,否則你就別在這里丟人現眼了?!?/br> 被戳破心事的夏琴有些惱羞成怒,他騰地抬頭望向陸塵,咬牙切齒地道:“是啊,比起勾引人的法子,我們怎么比得上陸大公子手段高超……” “夠了!”卻是趙寰皺眉,他冷著臉看著夏琴,薄怒道,“你下去吧,去放雜物的馬車上好好冷靜一下?!蹦欠胖秒s物的馬車雖然留存的空間已經不大,但容納一兩個人勉強應還是夠的,只是也定然會坐得很不舒服,趙寰如此安排,也是為了懲罰夏琴,生怕他說出更加失禮的話來讓錦瑟聽到。 夏琴怔怔地看著趙寰,眼淚忽然止不住地落了下來:“公子,我錯了……求你別趕我下車,我再也不敢了?!?/br> 趙寰嘆了口氣,卻是秋弦主動出聲道:“公子,不如我陪著夏琴一起過去吧?!壁w寰點點頭,看著潸然落淚的夏琴,他對著秋弦說道,“好好地勸勸他,若是以后還這么意氣用事,就別再近身伺候我了?!?/br> 聽到這話,夏琴的淚流得更多了,秋弦點點頭,讓馬車略停了一停,扶著夏琴換了一輛馬車,在幾個人之中,他自始至終都反而是最平靜的。 錦瑟沒有在意這幾個男人之間的暗潮洶涌,或者說她一開始就只是把他們當成同伴而已,她雖然不是很喜歡男人之間像女人一樣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情玩心眼,卻也本能的并沒太放心上,畢竟對如今的錦瑟來說,她已經有了足夠的底氣可以在西塘自保,但錦瑟終究卻疏忽了一點,有時候即使一個小人物也可以成為改變全局的關鍵。 第273章 第二百七十二章 272. 錦瑟這一大家子和杜辛等人分道揚鑣后,考慮到帶著寒漠笙終究算是個麻煩,他們干脆偏離了原有的計劃,一路過城門而不入,取道和留宿野外官道,但方向仍是朝著京城不變。當然這一路的異國景色也十分漂亮,讓幾人感到很是新奇,若是路上遇到別的人,多數也只會以為這是一個出來賞景玩樂的富家小姐與她的男人們。 錦瑟不入城,不但寒漠笙找不到機會求救,連鳳仙也壓根沒了用武之地,因為錦瑟在酒樓中的做的事情很容易打聽出來,鳳仙和水云卿不久后也知道了她的“俠義之舉”,兩個男人對錦瑟也更多了一重認識,認為她的品行著實白璧無瑕,這樣的錦瑟也著實更吸引了鳳仙這樣的風塵男子。對他來說,要染黑一張純潔的白紙,實在是太令人心動了,想象著一個絕色美女甚至還是一個品性十分純真高潔的少女被自己誘惑,甚至在自己的身下動情呻/吟,鳳仙光是想著就已經覺得渾身發熱按捺不住,以前他總是隨心所欲,覺得女人大多都是一樣的,這也讓他不愿意嫁人從而被一個女人拴住,可如今他卻莫名的對一個少女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更想看看她求著自己滿足的模樣。 眼看著一直沒有找到好機會拿下錦瑟,鳳仙這次真的不想再憋著了,他干脆怒瞪著水云卿:“你今天一定要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和她之間有什么仇怨,這樣我才能決定是否要冒險與她為敵,要知道她現在可是綁架了楚太父的侄子,恐怕之后用不著我們收拾她就得倒霉?!痹瓉礤\瑟自以為拿住了寒漠笙便萬事大吉,卻沒有想過一個行事如此高調的皇子,怎么可能會不引起各地守衛官兵的注意,何況他還是如今權傾天下的楚太父的養子,即使宮里一時還不能把他的消失聯想到錦瑟的身上,但遲早會被人發現倪端。單說這兩個皇子護衛,她們就會定期通過各個城鎮的驛站處發送平安信件及匯報行程至京城,否則誰敢真的讓一個皇子落單行走。如今護衛們見了閻王,京城之中或早或晚會發現不對經,屆時派出特使一查,錦瑟絕對會成為眾矢之的。 其實也不能怪錦瑟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沒有經驗,只能說她在大周本身就是皇親國戚,好日子過慣了也缺乏縝密的思維,至于暗衛,她從一開始就是預備拖延時間,在她看來,就算后面真有危險,憑她超高武力要帶走錦瑟這么一個同樣身手不俗的人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至于其他人,則不在她的職權范圍內。 鳳仙沒有聽到回音,不由地又朝水云卿瞟了一眼,追問道:“你讓我替你報仇,卻連你們之間什么恩怨都不告訴我,咱們是兄弟吧,你若還是這樣藏著掖著,到時候也別怪我半道撂攤子?!?/br> 水云卿凝視著鳳仙的雙眼,凌厲的黑眸閃過一道幽光,似乎是經過了一番掙扎,他最后聲音有些平淡地道:“她害我失去了清白?!?/br> “什么?”鳳仙上上下下地端詳著水云卿,懷疑道,“你知道我是干哪行的吧,別以為我好騙就糊弄我,你分明還是個處子?!?/br> 水云卿臉都綠了,他忘了這家伙因為職業關系得天獨厚火眼金睛…… 鳳仙又開始連番詰問:“你說一半藏一半,我怎么知道該如何判斷?給我說清楚啊,到底怎么個回事?她到底對你做了什么?” “她該摸的都摸了,該看的都看了,你覺得我清白還在?” “她把你都看了摸了還能留你的清白?” “……” 這下鳳仙終于找到了重點,他臉上的每一處肌rou都開始沒規則的抽搐!忍,他忍,打死也要忍住,絕不能一時忍不住笑出來。腦海里鳳仙已經開始主動浮現當時水云卿的情形了,一個女人把他徹底的摸過看過,結果卻轉頭離去,很可能還有一句臺詞:“怎么這么小……” 要命,他真的憋不住想要仰天大笑怎么辦? 水云卿兩眼緊盯著鳳仙,若是湊近,還能看到他白皙的手背上隱隱冒出的青筋,此時他的語氣中飄出一股森冷的殺意:“怎么,就這么好笑?” 鳳仙捂著額頭試圖遮住自己扭曲的表情,但抽動的肩膀還是泄露了他絕不平靜的心理活動:“你讓我冷靜一會……” 下一瞬,他終究還是放棄了捶著桌子開始大笑起來:“啊喲我不活了,就你水大公子居然還有被人嫌棄的一天,我真的是不敢相信,太陽打西邊出來也沒這么……” 水云卿冷冷地看著他,手指輕彈,鳳仙頓時警覺地朝后飛退,渾身一陣真氣激蕩,瞬間將空氣中的藥粉拂去,隨即他大怒道:“水云卿,就為了這么點小事你就對我下藥?你還顧不顧兄弟情誼了?” 水云卿冷哼一聲,瀟灑地一撩衣裳下擺坐下,當即給了鳳仙一個“你活該”眼神,然后他冷冷地道:“不如你也去脫光了讓她摸摸看看,瞧著她會不會對你另眼相看?” 鳳仙臉色一黑,這話怎么聽著這么怪異,但此時明顯不是兩人口舌之爭的時候,他回到水云卿的對面坐下,認真地看著他,眸子里帶上了一絲興味:“好了,言歸正傳,若你是真的預備只是讓她倒個霉呢,就讓她以后被那找麻煩的小皇子收拾,但若是你想要她生不如死呢,我們就出手幫一下她?!?/br> 這話顯然說得頗有深意,水云卿定定地看向鳳仙,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讓那小皇子報復,無非是受些欺負和皮rou之苦,那小皇子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過是個沒嫁人的少年罷了,這楊小姐又是生得這般美貌性格正直,待男人又溫柔,指不定欺負欺負,還能擦出感情來?!兵P仙這完全是在瞎掰,可說到這里他就敏銳地察覺到水云卿整個人都是一愣,不由嘴角微揚。他此時可想不到寒漠笙和錦瑟之間的仇怨比他想象的要大,甚至原本他還預備采納護衛的意見讓錦瑟被其他女人百合一下。隨即他慢條斯理地又建議道,“當然,若是落到我們的手里,日子可就不那么好過了,等她中了情蠱,我和我的兄弟定然會好好地招待她不說,更可以讓你好好地出氣,到時候你要她怎樣便怎樣,如何?” 水云卿舉著杯子的手頓了一頓,他深深地看著鳳仙,緩緩道:“聽你的語氣,可別到時候偷雞不著蝕把米,把自己給陷了進去?!?/br> 鳳仙自信的呵呵一笑:“得了吧,你這個處子沒有發言權,我經歷過的女人比你吃過的鹽還多,只有女人拜倒在我腿下的份,可還沒有我搞不定的?!?/br> 水云卿聽了這話,不知為何就覺得有點不太舒服,刻意壓下的火氣騰地向上一冒,他冷哼一聲拂袖而起,偏偏鳳仙還在他身后怪聲怪氣地又提醒了一句:“你可還沒告訴我的決定呢?水云卿!” 但水云卿壓根就沒有理他,風仙于是微瞇著眼看著他的背影半晌,很久都沒有說話。 接下去的行程,寒漠笙坐在馬車上隨著眾人顛簸了好幾天,趙寰一行人跟隨者錦瑟,幾人天天風餐露宿,偶爾派護衛進城去采買一些補給,但錦瑟出于安全起見,自己一行人不單不入城,更不會讓被易容了的寒漠笙顯露人前。而一開始野外郊游般的新鮮感過去后,幾個少年也漸漸地歸于沉寂,只是他們平日里也不是嬌生慣養之輩,因此并不會抱怨條件艱苦,唯有寒漠笙這樣一個金枝玉葉,他在一次次被暗衛緊迫盯住的情況下終于有些忍受不住了。 哪怕每次他用更衣解手這樣的借口離開,也會有陸塵秋弦這樣的小侍輪換著過來主動陪著他一起,全程監視著他。在別人面前,陸塵是個十分沉得住氣的內向少年,無論寒漠笙如何挑釁刺探,他總是保持沉默不發一語,即使是寒漠笙最后也是有氣無處發,只得恨恨的瞪著他。 眼下他們已經到了南山的地界,西塘南山雖然不高,卻延綿上百里,起伏的山脈,參天的古樹,還有幽深的山道,向來都是附近城中子弟最喜歡過來游獵的場所。 下車后,暗衛再次將寒漠笙解了綁,點了啞xue后拿掉了他嘴里的東西,又給他戴上了紗帽,其實以暗衛的身手就算不這么麻煩,寒漠笙也翻不出天去,但為了謹慎起見也為了耳朵清凈,錦瑟不得不委屈寒漠笙做個啞巴。趙寰等人已經在收集樹枝點火做飯了,一般這個時候錦瑟偶爾也會搭把手,并不會和普通的女人一般在原地像個大老爺一樣等人伺候,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寒漠笙倒是成了大少爺,閑坐在原地動也不動,事實上也沒人會讓他動。前幾天他還曾試圖逃跑,半夜里磨斷了繩子想要跳車,結果一跤險些沒從馬車上摔出去,若非錦瑟見機得快跳過去扶了他一把,只怕現在這位寒皇子都要破相了。但即使如此,寒漠笙也不可能對錦瑟有一絲一毫的感動,當然錦瑟也無所謂,這一路上雖然她保證不讓這位嬌客渴著餓著凍著,但肯定不可能讓他滿意和高興。 這次同樣如此,先前就在寒漠笙借著解手的借口居然試圖打暈秋弦的時候,錦瑟幽靈一般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后將他的手按住。寒漠笙眼一瞇,低沉的聲音里終于帶出了一絲暴戾:“大膽刁民,你知道冒犯皇親國戚是什么罪責嗎?” “知道,那又如何?” “你不怕我讓父君砍了你的頭?!” 錦瑟莞爾一笑:“那也要你有機會見得到你的父君。但如今你只是我的階下囚,換句話說,我就是在這里殺了你也沒人知道?!?/br> 聽著她語氣中毫不留情的陳述,偏偏說的都是事實,寒漠笙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他看著錦瑟的雙眼,那雙黑眸平靜無波,無喜無怒,沒有半分對他身份的敬畏與不安,卻正是這樣平靜的姿態,將他的自信心一寸一寸地打碎。 “你到底想怎么樣?” “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彼w細白皙嫩得像青蔥一般的手指,此時正牢牢地搭在寒漠笙的肩膀上,“別再試圖逃跑,你若是再不識相,我不介意卸了你的手腳關節,或者……”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暗衛,后者渾身一個哆嗦,恨不得躲開三丈遠的距離。她剛才不是不想出手,之前也不是不想救他,實在是想把這些個英雄救美或者作威作福的機會讓給親王好不好,萬一人家將來真的做了親王侍君,誰知道自己現在做惡人會不會被告枕頭狀,她可是聰明人! 然后錦瑟轉回視線,嘴角惡劣地彎了一下,繼續恐嚇道,“或者我可以把你賞賜給我的護衛,讓她好好地放松一下?!睕]有注意到一旁的暗衛瞬間的汗毛直豎,寒漠笙渾身發寒,隨即他便竭力平息著胸中的怒意與恐懼閉上了嘴巴,這幾日他反復被這個女人威脅羞辱卻毫無辦法,也許終究還是他太魯莽了,楚蕭曾經教導過他,當沒有能力與敵人抗衡時,只能虛以為蛇和伏低做小,懂得隱忍才是成大事者的優良品質,而真要動手之時也必須有萬無一失務必一擊即中,決不能讓敵人有任何反擊的機會,否則只是自取其辱。寒漠笙想到這里,心里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錦瑟沒有錯過他那一閃而逝的殺意,但她不介意,反正如今這個少年暫時翻不出在她的手掌心,這就是現實。 心里閃過一千種將來虐死錦瑟的方法,寒漠笙老實了,錦瑟也滿意了。 此時前方的山道處,十幾個貴族女郎正騎著馬,在眾侍從們的簇擁下說說笑笑地走來,這些女子都是附近城中的貴族或富商女子,生活富足悠閑,閑來無事便會帶著一些小侍到南山游獵一番。 這時,其中一個女子瞟到了不遠處的錦瑟幾人,她目光先是掠過,轉眼又迅速凝神朝著錦瑟細細打量了幾眼,眼下錦瑟易容成了一個甜美少女,卻仍舊掩蓋不住那份瑩瑩如玉和輕靈優雅,女子于是笑了,上來主動搭訕道:“這位meimei看來面生的很,是特地到南山來游玩的么?” 她們都沒見過錦瑟,也不清楚錦瑟的身份,但看著她的衣著氣度,也猜得出她不是一般人。 另一個人干脆馬鞭一揮,直接沖到了錦瑟的面前跳下馬笑嘻嘻地道:“難得遇到了就是緣分,何必非要計較人家哪里來的,不如一會大家就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如何?” 其他幾個女子都是連聲附和,錦瑟表面淡然,心里卻已經是在皺眉了,西塘女子總是過于熱情, 自來熟的程度文雅的大周女人可比不上,不過人家終究也是沒有惡意,自己總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引人疑竇,想到這里,她也是欣然同意,邀請眾人坐到已經升起的火堆旁。 其中一個有些微胖的女子坐下后順手接過了身邊服侍的男人遞來的美酒,隨即她看了眼趙寰等人,不由好奇地問道:“這些是meimei的家眷?”她的目光在相對顯眼的陸塵身上只停留了一瞬,便很快的被一旁帶著紗帽的寒漠笙吸引了,說起來他明明屬于階下囚甚至在旁人眼里他也應該算是錦瑟的男人之一,但此時他坐在錦瑟的幾個男人之中,上身還是挺得筆直,紗帽紋絲不動,猶如金馬玉堂之中的貴客一般,一看就和一旁圍著錦瑟照顧她的趙寰等人格格不入。 未免他太引人注目,錦瑟干脆笑了笑解釋道:“這個其實是我新納的小侍,性子烈了些?!睙o視他想要殺人的目光,她補充道,“讓各位jiejie見笑了?!?/br> 幾個女子立即露出了然的目光,就有人直爽地出言道:“小姐也實在是太好性子了,像這樣不服管教的就該餓著他,再不聽話就用鞭子好好地抽打兩頓,自然就服服帖帖的了?!?/br> 居然建議錦瑟用鞭子抽打西塘皇子,趙寰等人都努力地克制著自己的嘴角,生怕流露出什么不當的表情,錦瑟也只能溫和的點頭,沒有多言,趙寰等了解她的知道她只要不被人欺負到頭上,從來都是個優雅溫柔的性子,因此也并不出奇,反而那幾個女子們你一言我一語地七嘴八舌地又出了不少建議,都是平日里如何管教馴服買來的美貌小侍的。 寒漠笙聽得額頭青筋直跳,他雖然被點了啞xue,但此時手腳卻是自由的,耳朵里聽著這幾個狂妄的女人居然在一旁商量著如何對付自己,一時激憤之下想也不想地就將手中的一碗清水潑灑了過去,如錦瑟這樣反應夠快的自然無恙,而另一個坐在當中口中滔滔不絕的女子就倒了大霉了,其實他這個小動作暗衛也不是來不及阻止,只是她一來不想在旁人面前暴露身手,二來也不擔心錦瑟吃虧畢竟寒漠笙手里拿著的只是一碗普通的清水。 被潑了一身水的女子皺著眉瞪著寒漠笙半晌,最終可能還是覺得不該和一個男人多計較,何況這還是錦瑟的小侍,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一面讓身邊趕來的小侍為她擦拭著身上的水珠整理衣服,一邊在口中人抱怨道:“我說這人也實在太潑辣了,簡直就是個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