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舒尉彥靠在門口,脫了西裝外套搭在臂彎上,濕透的襯衣貼在身上勾出六塊漂亮的腹肌,“我會定期查看你的囚室,壞一個東西,我就讓俘虜集中營少一個俘虜?!?/br> 為了以后他的工資能不全被用在家具裝修上,拆遷隊的毛病提前改的好。 舒尉彥想了想,莫非…… 當年他離開之后,這只小矮蟲就進了蟲族拆遷大隊嗎。 畢竟是這么熟練的爪法。 琦瑞胸口起伏,想到被關押在俘虜營中的蟲族,不甘心的放下了臺燈,用湛綠的眸子掃射舒尉彥,以期能用目光將他瞪出兩個洞來。 舒尉彥將威脅放在該放的地方,扭頭出了琦瑞的‘囚室’,反鎖了屋門,順帶將外面抱團睡成一灘的兩個人帶走了。 琦瑞坐在枕頭上抱著膝蓋,扭頭看著夜色從窗簾縫隙中傾瀉進來。 他揉搓著蟲爪,閉上眼,催促自己想出什么辦法,來解決被威脅和被奴役的局面。 愁眉不展,輾轉反側,然后他朝被子上一倒,瞬間打起小呼嚕睡著了。 …… 第二天早上八點,屋外傳來說話聲和動靜。 琦瑞眼還未完全睜開,身體卻早一步翻出被窩,將耳朵貼在了房門上。 “不派人看著能行嗎?” “俘虜集中營的蟲族是用來養著的嗎?!?/br> 該利用就要利用,口頭殺也是殺。 琦瑞握緊爪子,氣的牙根發癢,腳丫子無意識踹著門邊。 咚、咚、咚! 李精咬著油條,目光從餐廳穿過客廳落在那一頭的房間上,他提高聲音,“哈哈哈,你還是一樣的夠狠,沒有你的命令,誰都無法離開宅院,不該想的事還是不要想的好?!?/br> 他朝那邊努努下巴。 舒尉彥喝完豆漿,旁若無蟲道,“人類總歸更喜歡聽話的俘虜?!?/br> 說話聲不高不低飄進琦瑞的耳朵里,像一塊寒冰沉入他的心底,小院的警戒程度他看見了,他知道自己走不出這里,更別說去探查其他的隔院的用途,琦瑞咬著蟲爪,在心里問自己,當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只能留在這里夾著尾巴做一個蟲族奴隸嗎。 李精指著那邊安靜下來的門,低聲說,“我可以用八個字形容一下他嗎?!?/br> 舒尉彥抬頭。 李精說,“四肢發達,頭腦簡單?!?/br> 餐廳外,衛兵蹦蹦跳跳抓著幾個包子走過來,聽見這句話,一掌拍在他肩膀上,“干嘛背后說我壞話!” 李精,“……” 唔,自知之明,好。 他們交談了一陣子,那一頭平靜許久的屋門才打開了。 李精喝著豆漿扭過頭,噗的一聲噴了出來。 衛兵大睜著眼睛,油條吧嗒掉在了地上。 所以說,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美艷,白衣黑褲眉清目秀的少年到底是誰? 李精咽了下口水,“我能也去你那里洗個澡嗎?” 洗澡堪比整容,這效果,氣死整容醫院。 衛兵拾起油條塞進嘴里,舉起手,呆呆說,“我也想洗?!?/br> 舒尉彥勾唇笑,朝他伸手,“來?!?/br> 一只沙發坐墊嗖的氣勢洶洶扔了過來。 琦瑞不耐煩的拽著自己的襯衣,將它拽的皺巴巴,粗魯的提著褲腰帶,嘴里嘟囔著。 囚服真他娘的難看。 第14章 放開我的蟲 舒尉彥覺得自己和蟲族的品位有些偏頗,對于琦瑞的抱怨不置可否,看著他端著小碗豪放的站在桌前飲完,瞥了眼李精。 李精干咳兩聲,站起來,“那現在我們去處理桑海葉吧?” 琦瑞冷冷的撇嘴,“我有選擇嗎?!?/br> “有,你可以選擇不去?!笔嫖緩┑?。 琦瑞,“那我選擇不去?!?/br> 舒尉彥往外面走,“我不同意?!彼ゎ^,“我一不同意,就想向俘虜集中營發些命令?!?/br> 琦瑞,“……” 舒尉彥心情甚好的離開,留下在原地張牙舞爪的琦瑞盯著他的后背,磨牙霍霍。 桑海葉有種奇特的味道,大概和雞精作用一樣,煲湯時煮進去會有雞rou味的鮮香,過去的地球上,住在海邊的華裔人會偶爾捕魚的時候在漁網上剝些這東西來吃,不過輻射爆發之后,生長著桑海葉的海域早已經被輻射污染,海面雜草瘋長,桑海葉生在中海里,生存環境被破壞,在如今的地球上已經不算多了,也逐漸被人忘卻。 偌大的小院里,李精帶著兩個兵哥哥和琦瑞蹲在地上摘桑海葉,看著面前兩個如鐵柱般的身姿,讓他在聽著身側傳來的磨牙聲時有了些些些安全感。 桑海葉上有很小很細的軟刺,摘的時候要小心些才能不被扎到。 “這種東西,真的有用嗎?” 霍霍磨牙聲終于停了下來,琦瑞不耐煩道。 “額……”李精想起舒尉彥對外的借口,“有,吃多了能夠補血?!?/br> “要吃多少?” 李精遲疑了下,用手比劃出個大圓,“大概,每天要吃這么大筐的兩筐,吃上個十年八年吧?!?/br> 每天什么飯都不吃,才會管用。 他心想,什么破借口。 琦瑞想到自己要摘十年八年的破樹葉,氣的丟下桑海葉,瞪起眼睛來,與其摘菜摘十年八年,不如和那只大狗熊決一死戰。 李精連忙拉住他,“別生氣,今天中午就讓嬸嬸熬湯喝,喝起來會有雞rou的味道?!?/br> 琦瑞道,“那還要雞rou做什么!” 人類都是這樣自私嗎。 “額,雞就可以打鳴叫你起床了?!?/br> 琦瑞幽綠色的眸子越發加深,“那要鬧鐘做什么?!” 李精結結巴巴,“做做做……” 琦瑞猛地站起來,“要鬧鐘來砸人!” 他說著又做了個托舉的動作。 李精干笑著拽著他的胳膊,“這是我們民族英雄的標志,你再做要侵權的?!?/br> “侵權是什么?” 李精,“……” 李精嘆口氣,他覺得他做了個天大的錯誤選擇。 不該抱著研究的心態接近這只蟲子,更不該和他聊天,講雞rou做什么。 他愁絲不解的時候,琦瑞捏著手指想到了什么,幽幽說,“你們是打算克扣我的小雞燉蘑菇了嗎?!?/br> 否則為什么要用這破葉子煮出雞味的湯。 他還要啃他的小雞屁股。 他就知道,人類以虐待俘虜出名! 李精原本以為這只蟲子冷淡冷漠冷傲,是不會和他多說什么的,一通聊天下來竟然發現他倒是能將他說的啞口無言。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面前已經摘出來的一堆桑海葉,又看了看琦瑞跟前稀稀拉拉的兩三片葉子,腦中有什么閃過,說,“你是想用聊天來掩蓋你的偷懶嗎?” 琦瑞眼睛一亮,泛著寒雪的冷光。 李精陪笑著朝兵哥哥身后躲了躲,他不該說他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 琦瑞發現這個人類已經看出自己的意圖,干脆直接朝地上一坐,一副我就是要偷懶你拿我怎么辦的樣子。 舒尉彥用最快的速度將工作趕完,努力在十一點時趕回來吃午飯。 剛走進宅院,就看見李精面前小山堆似的樹葉,離他不遠處,一只蟲子趴在椅子上,曬著太陽呼呼大睡,期間,還留出一道晶瑩剔透的口水。 “你這么賢惠做什么?!笔嫖緩o語道。 “呼,呼——”琦瑞睡著。 李精手指靈活的揪掉枯葉,指了下琦瑞的蟲爪。 舒尉彥順著看過去,頓時心疼了。 人類的手指是很靈活的,能輕易避開枝葉上的小刺,蟲族的也不差,但壞就壞在他們指尖有蹼,爪指躲過去了,卻躲不過蹼,薄薄的一層膜上扎了不少小刺。 舒尉彥讓衛兵取來藥箱,蹲在椅子前給琦瑞拔爪子上的小刺。 “呼——呼——”琦瑞翻了個身,睡得無比香甜。 舒尉彥夸道,“睡眠質量真好,哪里都能睡著?!?/br> “……” 舒尉彥挑完了兩只蟲爪,打算上藥的時候,琦瑞睜開了眼。 他捏著他的蟲爪說,“上面有刺?!?/br> 琦瑞倏地奪回自己的爪子,警惕且兇悍道,“所以你要剁了和樹葉一起煮出有雞rou味的湯嗎!” 他說著順帶擦掉了唇角的哈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