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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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么了,”女兒素來要強,葛老夫人見她這樣,心更慌了,心疼道:“有話好好說,別哭啊?!?/br> 葛氏見了母親,滿腹委屈都有了地方傾訴,眼淚流的不停,嬤嬤在邊上勸著,將今日賢妃所說之事同葛老夫人講了。 “這如何使得!”葛老夫人勃然變色:“哪有放著嫡長子不要,叫庶子繼承家業的,蕭家也是大族,荒唐!” “娘,我心里苦啊,”葛氏勉強停了眼淚,恨聲道:“這些年里,葛家來來往往幫襯蕭家多少,可是這會兒,居然將我和阿循一腳踢開,全然不顧我們死活!” 她書念的多,人也聰慧,示意守在仆婦婆子出去,只留葛老夫人一人:“娘,蕭家的心思你是知道的,無非是指望趙王罷了,可是這光景,無論如何,葛家只怕都討不了好了?!?/br> “圣上年富力強,親自栽培太子,想要成事何其不易,趙王到死,只怕都只是趙王,蕭淑燕嫁過去做了側妃,再叫蕭延執掌蕭家,哪里會善待葛家?!?/br> “另一頭說,倘若趙王有這個福氣,那蕭淑燕就是下一個賢妃,有親眷關系表哥表妹的連著,貴妃也不是不成,到時候,葛家一樣沒好果子吃?!?/br> 她一席話說的條理分明,葛老夫人也聽得蹙眉,深感贊同:“你的意思是?” “娘,”葛氏握住母親的手,低聲道:“皇后娘娘的幼弟,還沒有定親呢?!?/br> 葛老夫人隨即反應過來:“你想將明瑩,許給皇后的胞弟?” 她口中的明瑩,便是葛氏胞兄的嫡長女。 “倒也不是不可以,”她思忖道:“蕭家想卸磨殺驢,也別怪葛家另尋盟友,只是姚家那邊,卻不知是否情愿,畢竟中間還有蕭家隔著……” “成不成都沒關系,”葛氏溫聲道:“只要表示出親善的意思來,就足夠了?!?/br> “姚家愿意結親,自然很好,若是不愿,也不必強求,逢年過節多走動一下,禮物厚重的送過去,也就是了?!?/br> “好,”葛老夫人沉思一會兒,點頭道:“我同你大哥商量過后,便著手去辦?!?/br> “阿循的賜婚圣旨,只怕很快就要下來了,”她看著女兒,有些心疼:“你怎么同他說?等二公主進門,又如何同她相處?雖說離結親還有些時候,但你總該早作打算才是?!?/br> “還能怎么辦,今晚我便同他講,”葛氏有些傷感的低下頭,再提起二公主時,目光卻轉冷:“公主尊貴,大概沒試過后宅里磋磨人的手段,我有的是法子將她供起來,叫她坐在上頭哭!” 送走了葛老夫人,葛氏便吩咐人沏了盞清茶來,懶洋洋的靠在軟枕上,寒聲道:“去,將劉氏給我叫過來!這些年她日子過得太自在了,我這個主母,也該叫她立立規矩了?!?/br> 她口中的劉氏,便是蕭淑燕與蕭延的生母,備受蕭鑒寵愛的貴妾劉氏。 圣上有意動兵,糧草輜重已然抵達漁陽,整個龐大的國度都像是一臺被運轉起的機器一樣,齒輪一個挨著一個,默不作聲的工作起來。 蕭鑒今日與同僚一道往長安城外巡查去了,傍晚才滿心疲憊的歸家,人一回來,便聽管家回稟,說夫人和老夫人今日入宮去了,夫人早早便自己回來,隨即請了娘家母親過府。 叫蕭循娶二公主這事兒,蕭鑒其實也不贊同。 葛氏性情溫婉,娘家勢力不弱,蕭循是他嫡長子,人也勤勉聰慧,若非不得已,他也不想舍棄。 只是,在登上奪嫡這艘大船,將賭注壓在趙王身上之后,許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 他知道這事兒委屈了葛氏母子,所以聽說葛氏叫劉氏過去立規矩,這會讓還沒叫回去,也只是眉頭一動,隨即就不再說話。 葛氏只有一個兒子,蕭循前途沒了,她就什么都沒了,這樣大的惡果吞進肚子里,總要有個人做出氣筒的,若是折磨一個劉氏就能了事,也沒什么大不了。 然而,等到深夜時分,蕭鑒在另一個侍妾那兒睡下,卻被蕭淑燕與蕭延姐弟叫醒時,他才覺得,葛氏心里那股火氣,也許比他此前想象的還要大些。 “父親,您去看看吧,求您了,”蕭淑燕哭的眼睛都腫了,同蕭延一道跪在地上:“我們進不了母親院子,只能來找您了!” 麻煩。 蕭鑒在心里罵了一句,便在那妾室小心的侍奉下穿了衣袍,帶著一雙兒女往葛氏院子里去了。 這會兒已經是深夜,葛氏院子里卻還掌著燈,蕭鑒帶著蕭淑燕與蕭延姐弟過去,也只是見葛氏在燈下看書,劉氏侍立一側,正伸著腕子研墨。 想象中的凄慘,似乎并沒有出現。 然而,也只有劉氏自己知道,研了一個多時辰的墨,她養尊處優的胳膊,幾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蕭淑燕與蕭延一道松了口氣,目露慶幸與喜意,一起喚了一聲:“娘!” 葛氏抬起眼來,對著蕭鑒看了看:“這么晚了,夫君怎么帶著兩個孩子過來了?” 她將手中書卷放下,臉上在笑,語氣卻諷刺:“抄家嗎?” “也沒什么,”蕭鑒心懷歉意,總歸是有些心虛的,聽聞葛氏話里帶刺,也一笑置之:“只是兩個孩子沒見到娘,心里惦記罷了?!?/br> “哦,”葛氏微微一笑:“原來如此?!?/br> 她看向一側研墨的劉氏,雖然年華易逝,那份明艷動人卻也未曾消去,只是隨之時間打磨,愈發光彩動人。 如此看了一會兒,葛氏方才冷聲吩咐:“掌嘴!” 這一聲來的叫人猝不及防,別說是劉氏和她的一雙兒女,連蕭鑒都愣住了。 然而,守在劉氏身邊的嬤嬤卻沒愣住,袖子一挽,耳光便打了過去,那聲音悶悶的,似乎不重,但劉氏的臉,卻顯而易見的腫了。 在蕭鑒開口之前,葛氏吩咐道:“好了,停下吧?!?/br> 她站起身,走到蕭淑燕姐弟面前去,似乎什么都不曾發生過一般,溫聲道:“你們也真是,在蕭家呆了這么些年,卻連最基礎的規矩都不知道?!?/br> 指了指臉頰紅腫,嘴角出血的劉氏,她笑吟吟道:“這是貴妾,可也是妾,那就只是半個主子,說白了,就是奴才,哪里有資格叫你們這些正經姑娘公子叫一聲娘,一個賤婢,她也配?!?/br> 葛氏轉頭去看蕭鑒:“夫君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蕭鑒雖然決定叫葛氏拿劉氏消氣,卻也沒真打算叫她將劉氏折辱死,畢竟劉氏還有一雙兒女,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剛剛一見葛氏當著他與劉氏一雙兒女的面兒,打劉氏耳光,刻意折辱時,他便有些惱火,只是葛氏一開口就將他堵得嚴嚴實實,委實挑不出什么錯來,忍了忍,只得點頭道:“夫人說的是?!?/br> “是我和jiejie這么叫的,關姨娘什么事?”蕭淑燕還能忍得住,蕭延性情卻急躁些:“母親做什么罰姨娘?!?/br> “阿延,你又忘了,”葛氏目光慈愛的看著他,輕輕搖頭道:“主子是不會錯的,要是錯了,也是奴才攛掇著的,宮里頭皇子公主犯了錯,太傅會直接打罵嗎?還不是要罰伴讀,和他們身邊的奴才?!?/br> 看一眼劉氏,她淡淡道:“劉氏活了一把年紀,卻連這點兒小事都教不好,不打她打誰?!?/br> “夫君,”葛氏又一次去看蕭鑒:“你說呢?” 蕭鑒被她接連兩次問話惹得心火暴起,只是葛氏究竟占理,他也說不出什么來,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夫人言之有理?!?/br> “夫君近來事忙,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淑燕和阿延也一樣,我便不送了?!?/br> 葛氏端茶送客,隨即又笑著問蕭鑒:“縱然阿循要尚主,我也是蕭家的主母,夫君不會叫一個賤婢,騎到我頭上來吧?” “當然,”她一口一個賤婢叫的毫不客氣,蕭鑒聽得不快,硬邦邦道:“嫡庶分明,不可輕亂?!?/br> “以妾充妻,是犯了大周律的,好在夫君想的明白,”葛氏將茶盞擱到桌上,掃一眼劉氏,漠然道:“我這幾日身子不爽利,屋里缺個奴婢伺候,便叫她留下了,哪個不愿意,只管到我面前來說,我都等著?!?/br> 這句話出來,莫說是性情急躁的蕭延,便是蕭淑燕,也有些忍不住了。 “母親,”她急忙道:“姨娘近來也病著,可別再過了病氣給您,我房里還有幾個婆子,侍奉的仔細,也會說話,便叫她們來伺候就是?!?/br> “我看起來,像是缺幾個婆子么,”葛氏不看她,只冷冷的瞧著蕭鑒發笑:“我只是想叫你姨娘陪著我說說話,解悶罷了?!?/br> 蕭淑燕還待開口,卻被蕭鑒制止了。 他看出來了,葛氏根本沒打算好好談,已經打算破罐子破摔,叫整個蕭家都跟著不好過了。 “你們先回去,”蕭鑒凝聲吩咐:“我同你們母親說說話?!?/br> 他臉上全然是不容拒絕,蕭淑燕與蕭延對視一眼,也沒敢再多說,在幾個婆子護送下離開了。 屋里只剩了蕭鑒與葛氏二人,他才沉聲道:“我知道這事兒委屈你和阿循了,但我也是無可奈何,我……” “明人不說暗話,”葛氏面上笑意收起,開門見山道:“蕭鑒,你是個什么玩意兒,我只怕比你自己還要清楚?!?/br> 不理會蕭鑒驟然變色的臉,她繼續道:“沒什么好談的了?!?/br> “你們蕭家毀了我的阿循,就是毀了我嫁到蕭家的的前半生,和阿循本來應該無限光彩的后半生,更不必說這些年來葛家對你們的幫扶?!?/br> 葛氏語氣有種叫人不寒而栗的平靜:“你們毀了我的全部?!?/br> 蕭鑒看出她語氣中的決絕,也不打算再繼續說了。 “你瘋了?!彼@樣講。 “不,我很清醒,”葛氏抬眼看他,哂笑道:“蕭鑒,我把話放在這兒,咱們兩個人,魚會死,網不會破?!?/br> “你瞪我也沒用,”忍了這么多年,能有機會全部說出來,她有種酣暢淋漓的痛快:“我祖父給圣上做過二十年的太傅,恩遇之深,不是你們蕭家能比的,我便是犯了再大的事兒,到了圣上那兒,也禍害不到葛家?!?/br> “我兒子尚主,雖然沒了前途,但既然是圣上女婿,只要別去謀反,怎么能不會死?!?/br> “我沒什么牽掛了,”葛氏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的盯著蕭鑒:“你呢,也跟我一樣嗎?” 第82章 結盟 “賢妃病了?”錦書手一滯, 奇怪道:“這幾日天也不冷, 怎么就病了?” “奴婢也不清楚,”紅葉低聲道:“只是賢妃娘娘這幾日不見人,只留在披香殿里,那兒的宮嬪去主殿請安,她都沒接見?!?/br> “倒是奇了, ”錦書一笑:“賢妃年歲也不大, 怎么跟上了年紀的人一樣, 時不時的就病一場?!?/br> 此前因為賢妃姐夫趙家之事,她就很是大病一場, 更不必說再前的種種了。 “不必管她, 叫人送點補品去,意思一下也就是了, ”錦書吩咐道:“承婉的嫁妝名單出來了, 梁昭儀忙的腳不沾地,你們跟尚宮局打聲招呼, 叫她們仔細當差,不許在這關頭惹事兒?!?/br> 紅葉與紅芳齊齊應一聲是。 大公主出嫁之日定在了四月, 三皇子的婚期則是五月,圣上似乎有意湊趣, 降旨為二公主與蕭氏嫡長子賜婚之后, 便將他們的婚期定在了六月,喜事幾乎全都挨在一起了。 大公主生母梁昭儀尚在,對于唯一女兒的婚事自然仔細, 錦書在邊上幫一幫,多賞賜幾分便是,三皇子生母是賢妃,妻族是靜儀長公主一系,更不需要她多事。 至于二公主,這會兒正掛在賢妃名下,索性叫賢妃一并張羅就是了,錦書與這個庶女已經撕破臉,也不必湊過去親熱,平白膈應。 雖然各有生母養母盯著,但說到底,她這個皇后也該在邊上幫上幾分,再加上三月的選秀,這一陣子著實算不得清閑。 臨江王世子與廣川王世子都已經十六,到了該選妃的年紀,另外還有幾個也十四、五了,雖說還不急著娶親,但早些定下人選也是好的。 這還只是宗室子弟中的人選,更不必說那些未出嫁的郡主縣主了。 婚姻大事,自然是得謹慎的,錦書雖有圣上撐腰,卻也不得不仔細些,免得叫那些夫妻做了怨偶,也是不美。 她諸事繁忙,圣上也并不比她清閑半分。 日前,自長安出發的懷化大將軍與承安一行,已然抵達漁陽,后續的軍隊調防與輜重運輸,以及當地民眾的疏散,哪一個都不容疏忽,忙的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怎么有。 說起來,錦書已經有好幾日未曾見過圣上了。 已經到了一月末,承熙快要六個月了,錦書將他抱到椅子上去時,還能像模像樣的坐一會兒,張開嘴時,原本空空的牙床,也能隱約見到幾個小小的凸起。 這兩天圣上事忙,都是就近歇著含元殿的,錦書只聽往來覲見的朝臣,便知里面究竟有多忙碌,吩咐人往里面送些湯飲補神,卻沒帶著承熙過去攪擾。 承熙小六個月,已經能夠記住父皇了,這兩天圣上沒回來,他嘴上雖不能說話,有時候卻盯著床榻憂心忡忡。 錦書初時還不明白他怎么了,待到有一次,他伸著小手,指著窗外側“啊啊”的出聲,才明白過來。 那是父皇躺的地方,現在空了,他不會說話,只能這樣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