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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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大了,知道關心人了。 錦書被他擔憂目光看得又欣慰又熨帖,摟著胖兒子親了親,難得的往含元殿送了個信,說承熙想父皇了,圣上若是有閑暇,便回來用晚膳,也陪他說說話,玩一會兒。 圣上昨夜睡得晚,這會兒正靠在椅上打瞌睡,聽甘露殿的內侍這樣講,便笑了:“皇后說,承熙想朕了?” “是,”那內侍輕聲道:“太子殿下可惦記您呢?!?/br> “倒還算有良心,”圣上揉著額頭笑,又問他:“皇后呢,是不是也想朕了?” 這句話說的太過親近,反倒叫那內侍不好接,能被派出來傳話,他倒也機靈,隨即便道:“這奴才便不知道了,圣上倒不如自己問娘娘去?!?/br> “也好,”圣上莞爾:“那朕便親自去問一問吧?!?/br> 他過去的時候,錦書還在翻看這一屆秀女的名冊,承熙懶洋洋的躺在床上,咬著手指,對著床頂發呆。 內侍們唱喏之聲傳來時,錦書還沒反應過來,他便豎起小耳朵,高興的拍起手來。 圣上人還沒進去,便聽到這動靜了,同身后寧??偣艿吐曅Φ溃骸肮媸堑胗涬薜?,拍的比平常都響些?!?/br> 寧??偣苓@幾日陪著圣上枯熬,也沒個囫圇覺,強打精神笑道:“嫡親父子,太子殿下自然是關心您的?!?/br> 圣上笑了一笑,大步進去,便見錦書正坐在床邊,將將把承熙扶起來,向他說到:“看,父皇過來了?!?/br> 這幾日他過得辛苦,有時候連飯都吃的馬馬虎虎,這會兒一見她們母子,卻覺什么辛苦都沒了。 瞧一眼坐在塌上對著自己看的胖兒子,圣上向他伸手:“來,叫父皇抱抱,看重了沒有?!?/br> 承熙停了拍手的動作,盯著父皇看一會兒,忽然別過頭去,哭起來了。 “怎么了,”圣上吃了一驚,忙不迭過去坐下,溫聲去哄:“不記得父皇了?” “記得的,”錦書輕輕去摸兒子的小臉,柔聲道:“誰叫他這么久不來看承熙,這會兒咱們也不理他,是不是?” 承熙將小腦袋湊到母后懷里去,委屈的哼了一聲,不去看圣上。 “是父皇不好,”圣上心里有種柔柔的溫暖與感傷,伸手過去將承熙抱到懷里,溫柔的親了親他胖臉蛋:“其實,父皇也很想承熙,一忙完,就趕快過來了?!?/br> 承熙長長的眼睫還有些濕,伸著小手打了父皇一下,就如同思親的雛鳥一樣,埋在他懷里不出來了。 圣上心軟的厲害,抱著這個難得粘人的胖娃娃到了桌前用膳,幾乎舍不得放開。 他不便動筷,錦書便主動替他布菜:“政事可忙嗎?待會兒便要回去,還是留在這兒,明早再走?” “他這個樣子,朕哪里能丟下,”圣上愛憐的摸了摸承熙的頭發,又去問她:“你呢,想朕不想?” 邊上還有內侍宮人在,他竟這樣直白的問出來了。 錦書本是想推諉幾句了事的,可是見到圣上懷里滿臉依戀的承熙,再見到圣上那雙同兒子相似的眼睛,到了嘴邊的話,忽然說不出口了。 “想的?!钡阶詈?,她這樣道。 “朕也想你們,”圣上定定的看著她,溫聲道:“就像你們惦記朕一樣?!?/br> 錦書忽的有些羞赧,低下頭去,道:“七郎有空,便去見一見其余幾個孩子吧,他們也一樣惦記你?!?/br> “不一樣的,憐憐,”圣上笑了一笑,見懷里的承熙正盯著他看,目光愈發柔和:“朕在他們眼里,先是君主,是權柄,其次才是丈夫,是父親?!?/br> 話說的太過明白,就有些傷情了,錦書聽了一聽,便不再多說,只是柔聲道:“還是用飯吧,見你精力不濟,早些吃完,睡一覺就是了?!闭f著,就伸手去接承熙過來。 承熙剛剛才見到父皇,親熱勁兒還沒過去,哪里舍得這樣松開,賴在父皇懷里舍不得走,警惕的防備著母后。 “快過來,”錦書叫他:“你在哪兒,父皇用膳不方便?!?/br> “好啦,由著他吧,”圣上不舍道:“朕用的慢些便是?!?/br> 錦書看一眼那對父子,沒再說什么反對的話。 “承婉的婚期近了,曲家那邊也已經籌備得當,就是數著日子了”圣上慢騰騰的咽下一口飯,同錦書道:“她性子弱,該叫幾個硬氣些的嬤嬤陪著,免得之后吃虧,可是,也要防著嬤嬤拿捏她,憐憐辛苦些,幫梁昭儀盯著點?!?/br> “人已經挑好了,我和梁昭儀都仔細問過,不會出差錯,”錦書為他添湯,道:“此外,秀女的名單出來了,幾位世子的妻室多是出自其中,七郎若有空暇,便看上一看吧?!?/br> “好,”圣上應了一聲,沉默一會兒,忽然道:“憐憐?!?/br> “怎么了?”錦書問道。 圣上看著她,緩緩開口道:“有件事情,朕想問一問你的意思?!?/br> 錦書心下詫異:“什么事,竟還能輪到圣上問我?” “朕想為你幼弟做一次媒人,”圣上有些躊躇,道:“是葛家的女兒?!?/br> “葛家?”錦書目光一閃,迂回著問道:“做過七郎帝師的葛太傅,出身的那個葛家嗎?” “是,”圣上定定的看著她,道:“朕只是問一問你的意思,無意強求,你若不愿,朕也不強求?!?/br> 葛家的長女嫁給了蕭鑒為妻,再一聯想前幾日圣上降下的賜婚圣旨,錦書心中也能明白幾分:“怎么,葛家與蕭家鬧掰了?” “也是,”她微微一笑,忽的明白了賢妃為何告?。骸百t妃就是在家眷入宮之后病的?!?/br> “憐憐猜的不錯,”圣上也不瞞她,將這幾日蕭家與葛家的一地雞毛說了,便低頭去逗兒子:“只是提一提這話頭,你不肯就算了?!?/br> 葛家門楣比起柳家只高不低,姚昭要是真娶了葛家女,也不虧待他國舅的身份,錦書想了想,道:“七郎做媒,是受人所托,還是一廂情愿?” 倘若姚家剃頭挑子一頭熱,平白賜婚之后,再同葛家生出糾紛來,便是得不償失了。 “是朕一廂情愿,”圣上捏著承熙一只小手,聞言笑道:“不過,朕覺得,葛家應該也是愿意的?!?/br> 姚家的門第低些,但總算有早些年的底子在,算不得太壞,加之背靠皇后太子,騰升之勢已顯。 更不必說姚昭也不是什么斗雞走狗的紈绔,加之家風頗正了。 錦書隨之一笑,既不說首肯,也不說反對,只是揶揄道:“說到底,蕭葛兩家分道揚鑣,七郎應是頭功?!?/br> “也是好事,”圣上不以為忤:“葛太傅在時,朕也曾見過葛氏幾面,太傅待朕不薄,總歸有幾分香火情在,叫她跟蕭家斷了,也是好事?!?/br> 他這幾句話說的漫不經心,細究其中深意,卻大有斷蕭家根基之意,錦書心中微驚,卻也沒說好與不好:“再過幾日吧,等外祖母入宮,我便托她問問阿昭意思?!?/br> “好,”圣上溫聲道:“憐憐看著辦就是?!?/br> 過了年關之后,姚軒便去找姚望,打算在二月的時候,將張氏病故的消息傳出去,了結此事。 張氏與姚望做了多年夫妻,說姚望對她沒感情是假的,但是再深的感情,在利益面前也得讓路。 長子做了霸陵長官,次子再過些時候也會下場科舉,更不必說做了皇后的長女,與那位擁有無限希望的小太子。 只要姚望腦袋正常,就知道該怎么選。 這種時候,所謂的深情厚誼以及另外幾個兒女的哀怨,在他心里邊,統統一文不值。 正月的時候姚家全是喜氣,既有外孫新建太子,又有長媳柳彤云有孕,姚望也不希望這個時候爆出張氏病故來,惹人晦氣,同姚軒商議之后,便打算將日子定在二月里。 哪知道他們想的是好,還沒等到二月呢,葛家卻有人登門,暗示著提起結親之事。 想叫姚昭娶的,還是出身嫡系的家主嫡女。 葛家同蕭家結盟多年,一直互為援助,眾人雖見蕭循娶二公主之事,卻也不知賢妃在其中的角色與原委,難免摸不著頭腦,所以姚家人一聽葛家有意結親,不管是姚望還是姚軒,都一齊愣住了。 “事情牽扯的太大,不好貿然定下,”姚軒同姚望商量:“再過幾日,彤云入宮請見時,問一問娘娘意思吧?!?/br> “事關重大,自當謹慎些?!币νf不出二話來。 二月初的時候,長安各家的秀女便依次入宮,領了牌子,跟著主事嬤嬤,到了東頭的明淑殿去學規矩,也叫嬤嬤們觀望她們品性才德。 又再過幾日,宗室的適婚郡主縣主們,便依次入宮,給皇后請安了。 柳彤云進內殿的時候,錦書正同九江王家的兩個郡主說話。 王府里長大的姑娘,嘴巴甜,人也機靈,姐妹倆百靈鳥一樣一唱一和,說的錦書笑意盈面。 “你來的倒是巧,正好碰上兩個meimei了,也來勸上一句,”錦書示意紅葉看座,笑著同她道:“這兩個都要嫁人了,只被我說了幾句,就一起臉紅起來了,怎么著,嫁過去之后,婆家人還能吃了你們不成?” 大周制,只有王爺的嫡女才能有郡主封號,能有封號便只有嫡長女一個。 可是九江王運道好,四十五歲生辰那日,王妃竟為他生下一雙女兒,雖不是兒子,可是既為雙胎,又是相同生辰,卻也愛若掌上明珠。 這還是皇族里頭一對兒雙胞胎,圣上也覺得奇妙,所以在這雙女孩兒出生之后,便破例一道賜了封號,長者為丹鳳,后者為丹陽,都是寓意極好的。 兩個郡主今年也十五了,便要一道指婚,九江王妃是柳彤云生母的胞妹,說起來,二位郡主也要叫她一聲表姐的。 “我們親近娘娘,才將心里話說出來,您怎么反倒笑話?!钡り柲樇t道。 “都是這樣過來的,”柳彤云笑道:“等嫁過去之后,就什么都好了?!?/br> 幾個人笑語盈盈的說了會兒話,二位郡主便起身告辭,留出空間來叫皇后同娘家弟媳說話,柳彤云這才將前幾日葛家來訪之事說了,等著錦書拿主意。 “還真叫他猜中了,”錦書想起圣上說的,不由搖頭,向她道:“回去告訴阿軒和父親,葛家和蕭家已經鬧翻,這次結親,也應是真心實意的。至于到底要不要結親,就叫他們自己拿主意吧——記得問過阿昭的意思,倘若他不愿意,也別勉強他?!?/br> “噯,”柳彤云應了一聲,猶豫道:“那張氏那兒……” “這倒是個麻煩?!卞\書蹙眉道:“葛家的姑娘,似乎比阿昭還要小一歲?” “是,”柳彤云道:“夫君和公公的意思是,張氏始終是姚家主母,雖是二叔繼母,但倘若去了,也要守孝一年,還是盡快宣布病逝為好?!?/br> 也是,情面上總要過得去。 這個張氏,活著的時候不叫人省心,死了也叫人膈應。 “按他們的意思來吧,”錦書揉了揉額頭,道:“記得將消息瞞住,不該知道的別叫人知道?!?/br> 這說的,顯然就是姚盛兄妹幾人了。 柳彤云輕輕應了。 “你也快兩個月了,身子可還好嗎?”錦書掃一眼她還沒凸起的肚子,溫聲道:“好在這會兒天氣冷,倘若再熱些,人更沒有胃口?!?/br> “都好,”柳彤云溫柔一笑,有些羞赧:“只是晨起時有些難受,用點東西便成了?!?/br> “前幾個月正是要仔細的時候,阿軒這會兒又忙,你一個人更要仔細些,”錦書想了想,又問:“有沒有問你母親要幾個老道的嬤嬤過去?要是沒有,我便給你兩個?!?/br> “要了的,”柳彤云感激的笑道:“前幾日母親去看我,留了人的?!?/br> “那就好,”錦書寬心道:“嬤嬤上了年歲,經驗也足,你多聽著就是了?!?/br> 柳彤云含笑應了。 如此過了幾日,天氣便漸漸暖和起來了。 承熙在屋子里待不住,鬧著要出去玩兒,錦書拗不過他,再想著該去大公主那邊兒看看,便抱著他往梁昭儀那兒去了。 梁昭儀是最早侍奉圣上的幾個宮妃,到了這會兒,也沒了爭寵的心思,加上錦書對大公主展現出的善意,倒是同她結盟,也能親近的說幾句話。 承熙還不會爬,正能靠著東西坐住,這會兒便在暖炕上,小大人一樣的聽她們說話,錦書時不時的逗逗他,倒也有趣。 如此說了小半個時辰,還沒等她告辭,宮外便有人送消息過來。 姚家與葛家,正式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