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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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靜默一會兒,姚軒還是道:“柳家貴女自是出眾,學生高攀不得,還請先生勿要見怪?!?/br> 柳無書被他拒絕,也不惱怒,只是微有詫異,隨即明白過來。 “怎么,”他啞然一笑:“是怕自己難以金榜題名,拖累她么?” “是,”姚軒坦然道:“學生雖有信心金榜題名,卻也不知何年何月,不敢請令千金久等?!?/br> “奇哉怪也,”柳無書笑道:“你既說有信心高中,又說不知何年何月,豈非自相矛盾?” “倒也可以這樣說,”姚軒笑的毫不在意:“學生將話說出去,若是此生不得實現,他人不過道一句輕狂,左右學生臉皮厚,一笑置之即可?!?/br> “但若是累令媛苦等,久久不中,豈非害她終生?” 姚軒向他一拜,肅然道:“因已之故,害人至深,學生安敢如此?!?/br> “是個好后生?!绷鵁o書撫著胡須,莞爾一笑。 “你既將話說的這樣明白,我便也問的明白些,”柳無書開門見山,道:“倘若她愿意等,你可愿意叫她等嗎?” 姚軒將話說的分明,以為柳無書會打個哈哈,不再去提,卻不曾想,竟還有此一問。 默然片刻,他道:“白首之約事關半生,只憑一席話,學生不敢斷言?!?/br> “好,”柳無書笑道:“你若敢應下來,我反倒不敢應了?!?/br> “先回去吧,”他目光溫和,笑著示意:“明日此時,再來找我?!?/br> 姚軒不意他明日竟還要再見再見,倒是有些訝異。 抬眼去看,卻見柳無書眼底笑意溫和,心也隨著定了定,向他示禮,退了出去。 正是冬日,近來天氣雖晴朗,卻還是透著涼。 錦書雖不畏冷,卻也不欲頂著寒風出門,只一味躲懶兒,留在寢殿里。 她與圣上正是新婚夫妻,卿卿我我之間,好似蜜里調油,每每同宿同起,極是親昵。 大周十日一朝,其余時間若有政事,匆忙些的,圣上便宣召臣子至含元殿,緩和些的,只需上疏即可。 現下臨近年關,各地的事情都少了,倒是不需要召見臣子議事。 圣上人過而立,在此之前,從沒有體會到男女情愛的繾綣纏綿,那種自血液深處涌動起的熱切,是完全不受控制的,叫人意亂情迷的癡狂。 這幾日來,他都是吩咐人將奏疏送到甘露殿,處理政事之后,便同錦書膩在一起說笑取樂,依偎在一起,從不厭倦。 錦書頗通文墨,人亦是落落大方,同他說起書畫史書時,也不露怯意,在側紅袖添香,笑語盈盈,極是溫柔小意。 圣上待她,亦是寵溺愛憐,視若珍寶。 他精于簫瑟,興致來時,也曾吹與她聽,極是遼闊曠遠,錦書卻擅古琴,緩如流水,急似風雷,也是十分出眾。 到了晚間,二人琴瑟相合,夜色迷茫中曲調著纏綿悱惻,一道傳的很遠。 有時候,他們也會一道賞畫題字。 圣上擅長的是顏體,規整雄渾,錦書擅長的卻是柳體,硬瘦挺秀,兩種截然不同的字跡出現在紙上,卻也別有一般意蘊。 夜色中的燈光帶著溫暖的暈黃,正紅的月影紗泛著鮮艷的流光,內殿的琉璃正無聲無息的生輝,半開著透氣的窗外傳來微弱的幾聲蟲鳴。 圣上面容挺竣,眉目卻柔和,錦書低著頭看寫就的字,皎皎似一尊玉人。 二人依偎在一起,相視一笑時,竟比案上交雜在一起的兩種字體更添纏綿。 這是圣上從未有過的感覺,仿佛她是自己投胎時被遺落掉的一半,如此心意相通。 當來到今生,在人山人海中相遇,跨越千山萬水找回時,心中滿滿的皆是圓滿,再無其他。 內殿里只有他們彼此,他只想專注的看著她,再也無暇去思量別的。 錦書被他目光看的面頰微熱,將筆放下,嗔他一眼:“看什么呢?!?/br> 圣上伸手去撥弄她發髻上閑閑垂下的流蘇,含笑道:“憐憐不看朕,如何知道朕在看你?” 二人近來親近諸多,彼此相處時,也不甚計較尊卑。 錦書笑盈盈的看他一看,站起身,也不理他,便往偏殿去。 圣上隨之跟上,笑著攬住她腰身:“做什么呢,又不理朕?!?/br> 錦書道:“圣上總是油嘴滑舌,沒個正經,理你做什么?” 說完,便推開他手,往偏殿去。 圣上尾巴一樣的跟在她身后,鍥而不舍的道:“做什么去?” “累了,”錦書答得頭也不回:“先去沐浴更衣,隨即便睡了?!?/br> 圣上也不嫌她冷臉,一把將她攔腰抱起,低頭去吻她淡淡掃就的蛾眉:“朕同你一道去?!?/br> 錦書湊過去,在他唇上輕輕一咬,隨即又松開,徑自抿著唇笑。 梨渦甜甜,似是含蜜。 長夜漫漫,情意綿綿,當真靜好。 作者有話要說: ps:看見你們還蠻好奇的,所以劇透一下~ 二皇在錦書面前是只小狼狗,被她欺負了也只會搖著尾巴汪汪叫的那種 另外,很快他就要出場啦 第28章 相見 畢竟牽涉到女兒的終身大事, 柳無書也不曾避諱, 歸家同夫人說過姚軒心意之后,便令人請了幼女彤云過來,將今日姚軒所說, 原原本本的告知于她。 “他的話為父一個字都不曾改,全部說的分明?!?/br> 柳無書看著幼女, 輕輕問:“你聽過之后, 又待如何?” “倘若他一味推拒,女兒自然不會厚顏糾纏,可他卻道, 怕因此拖累與我,并未全然否決?!?/br> 柳彤云面容溫婉, 語氣卻堅定:“既然如此,女兒自是不會退縮?!?/br> “他可沒說,你若是愿意等, 他就愿意娶, ”柳無書著意提醒:“彤云,想清楚些?!?/br> “那我也愿意, ”柳彤云低著頭, 手指攪在一起,輕輕道:“女兒想的很清楚, 就是他了?!?/br> “好吧,明日我再去問他,”柳無書莫名的嘆口氣, 上前去摸了摸幼女的長發,語氣感嘆:“女大不中留啊?!?/br> “我知道阿爹為難,也擔心我,”柳彤云低聲道:“可是,還是很想試試看……” “好啦,阿爹又沒有怪你,”柳無書微微一笑,慈愛道:“你能高興,阿爹做什么都好?!?/br> 父女二人說了幾句,柳無書便走了,屋子里便只剩了柳彤云與柳夫人在。 有些話,當著柳無書的面不好問出來,也是這會兒,柳夫人才低聲道:“這可不是頭腦一熱便能定下來的事情,你需得仔細思量?!?/br> “事關你終生,”她問:“真的不后悔?” “不后悔,”柳彤云抬起頭,笑容溫婉:“我心匪石,不可轉也?!?/br> 錦書的冊封儀禮定在臘月初六,而在這之前,卻還有加封母家之事需得圣上拍板。 大周舊例,宮中妃嬪晉升高位,多會加恩其母家,以示榮寵。 圣上愛重錦書,自然不會將此事敷衍過去。 “如何,”懶洋洋的坐在案前,他笑著問她:“想好要為你父親求個什么官位了嗎?” “七郎勿要取笑,”錦書在側為他研墨,聞言也是一笑:“我父親這個人,連治家都搞得一塌糊涂,更別說是理政了。 雖說可以加恩,但朝中還真找不到幾個適合他的職位?!?/br> “你若是愿意,”她想了想,道:“便叫他得個空銜,仍舊留在國子監吧?!?/br> 錦書在姚家呆了這么多年,最是明白姚望心性。 若說他虛偽吧,偏生還有幾分真情。 若說他無能吧,又還隱含幾分才干。 若說他貪婪吧,可骨子里又有幾分文人的清傲。 倘若將他派到地方去處理民政,好大喜功之下,只怕會搞得一團糟怨聲載道。 但若是只留在國子監做些清簡工作,卻也能處理的井井有條。 ——雖說做不成大事,但打理些小事,還是沒問題的。 再則,官場之中也有不成文的慣例,一家之中,很少會有父子幾人身居要職的。 與其等到弟弟們過了科舉,授官時遭遇尷尬,還不如未雨綢繆,早早打消掉這種可能性。 哪怕是為了姚軒與姚昭,錦書也不會叫姚望進戶部吏部去,得個肥缺的。 圣上此前曾吩咐人查過姚家事,對于錦書此言,也能明了幾分,聽她這樣說,便點頭道:“既如此,便叫他仍舊留在國子監,做司業去吧?!?/br> 姚望原本只是從六品,司業卻是從四品,驟然升了四階,不可謂恩遇不隆。 只是仍舊留在國子監,職位也算不得肥厚,倒是不會惹人非議。 “你那兩個弟弟,按制也在加恩之內,”圣上斟酌著道:“本是可以恩蔭直接授官的,但是,朕覺得你不會愿意……” 恩蔭本是父祖輩為家中子弟而留的余蔭,可以不經科舉,直接授官,高位宮妃得封時,也會有此一事。 只是,這個高位的限制太過嚴苛,直接堵死了大多數人的路,圣上這一朝,也只有錦書與賢妃得過。 “七郎有心了,”錦書輕聲笑道:“阿昭與阿軒都很有志氣,不會愿意走恩蔭入官的?!?/br> 這條路雖然順暢,可真的走了,卻少不得被人指指點點,說是靠女人的裙帶關系。 兩個弟弟都頗有才干,憑借自己的真才實能也足以金榜題名,再加恩蔭,便是多此一舉了。 她正了神色,撩起裙擺,緩緩跪下身:“入宮之后,我沒求過七郎什么,這一次,卻不得不開口了?!?/br> “這是做什么,”圣上眉頭微蹙,握住她手掌,拉她起身:“如此大禮,反倒叫朕難做?!?/br> “七郎,”錦書依舊跪在地上,頓了頓,方才道:“我想見一見家中親眷?!?/br> 圣上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男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