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租好車,買齊了可能會用到的裝備,兩人出發了。杜平舟裹在應澤買給他又逼著他穿上的羽絨服內,窩在副駕駛室上昏昏欲睡。 應澤小心地駕駛著車,抽空摸了摸杜平舟的臉,道:“以后別總說不怕冷就不穿衣服,你自己摸摸看現在你體溫是不是比之前高了?” 杜平舟嘟囔了一句,翻過身背對著他。 “你說什么?” “老媽子!” 應澤笑道:“信不信我揍你!” 杜平舟“哼”了一聲,看著車窗外被白雪覆蓋的荒原發呆。難道真的要帶應澤一起回去嗎?他能接受尹媛媛和陰生他們,不代表也能接受爺爺他們。而且讓他見到爺爺,自己的那些小秘密等于全部曝光了,應澤會不會…… 應澤瞟了眼杜平舟毛茸茸的后腦勺:“在想什么?” “想事情?!?/br> 應澤翹起嘴角:“什么事情?” 杜平舟又裝死不說話,應澤道:“我把你送到家就回去了,這段時間公司出了點小問題,我也是請假出來的?!?/br> 對于應澤說的話杜平舟一百個不信,要是公司出了問題應澤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編這種不高明的謊話,就是因為看透了自己的想法,給他一個臺階下而已。 ☆、39.第三十九章 他早就知道應澤是個很體貼的人,可是每一次都能準確地察覺他的小心思又恰到好處地給他安全感,這樣的溫柔真是讓人無法招架。 杜平舟垂眼看自己的手,沉默了一會兒,說:“不是有己琴在嗎?” 聞言應澤笑了,他把車緩緩停在路邊,靠過去把杜平舟從羽絨服里挖出來,盯著他的眼睛:“你確定要睜著眼睛?” 杜平舟想,要是這個時候問“你想干嘛”是不是太蠢了? 在對視中,應澤的笑容漸漸淡去,眼神越來越沉。杜平舟不知道怎么的就慫了,剛縮了一下肩膀,下巴就被對方捏住,醞釀了好久的吻終于還是落下了。 柔軟的唇相觸,應澤輕輕吮吸,杜平舟沒敢動,感覺自己變成了木頭。應澤試探性地碰了碰他的牙,見他沒拒絕突然就壓了上來。 不知纏綿了多久,應澤稍稍離開,捧著杜平舟熱氣騰騰的臉,摩挲著他的唇輕笑:“你比剛才更暖和了?!?/br> “……滾!”杜平舟腦子有點暈,他伸手推應澤,“我脖子酸了,放開我!” 應澤看著紅暈在自己眼皮底下從杜平舟的耳根蔓延到臉上,也不戳破杜平舟的小別扭,笑道:“那我幫你扶著?!?/br> 不容杜平舟拒絕,應澤扣著他的后腦勺,結結實實“扶”穩了。 杜平舟一直覺得所謂的“吻到腿腳發軟”是虛構的,今天應澤身體力行地告訴他這絕對是真的。 不知道被哄著騙著吻了幾次,他忍無可忍地一巴掌拍在應澤腦門:“你行了??!有完沒完?!” 應澤黏黏糊糊地又親了幾口:“今天的完了?!?/br> 杜平舟給他一個白眼,把羽絨服的領子拉高,只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在外面。 應澤重新發動汽車,他的心情從來沒有像此刻這么雀躍過,剩下六百多公里的路程都變得期待起來。 杜平舟把自己包裹在羽絨服里,呼吸遇到冷空氣凝成水汽,模糊了他的視線。他輕輕抿了抿麻木的嘴唇,視線悄悄飄向身側的男人。 應澤似有所感,偏頭看了他一眼,杜平舟心虛地調轉視線,若無其事地盯著前方。應澤輕笑,伸手揉揉他的腦袋:“睡會兒,還需要好幾個小時才能到?!?/br> 杜平舟搖搖頭,但又覺得不睡覺的話豈不是更加尷尬?于是又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路上有結冰,應澤的車速放得很慢,輕微的顛簸成了最好的催眠曲,杜平舟的呼吸逐漸均勻,顯然已經睡著。 就這么緩慢地行駛了好久,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大概晚上12點鐘的時候,應澤叫醒杜平舟,兩人簡單地吃了點干糧。 “我們走了多久?”杜平舟問。 “5個多小時,差不多到了?!睉獫裳劾镉醒z,臉色也不是很好。 杜平舟吃完自己的面包對他說:“換我開車,你睡會兒?!?/br> 應澤笑:“你會?” 杜平舟看他一眼,跳上駕駛室,熟練地發動汽車:“上車!” 看他牛逼哄哄的樣子,應澤笑著坐進副駕駛室,把外衣一裹:“那就麻煩你了,杜師傅?!?/br> 他們重新上路,相比較起來杜平舟開得要快很多,除了對道路熟悉之外,沒耐心是最主要的原因。 偏偏意外就發生在這個時候,杜平舟忽然看見前方有輛面包車停在路中間,黑燈瞎火的連個警示牌都沒有。他連忙踩剎車,但由于路面濕滑,車往前沖了很遠才停了下來。 應澤被巨大的慣性驚醒,睜眼就看見他們差點撞上別的車。 “……你沒事吧?”他第一件事去看杜平舟。 “沒事,你呢?” “我也沒事,剛才怎么回事?” 杜平舟解開安全帶下了車,這時候從公里邊跑過來一個人。他下意識地背靠車身,警惕地看向來人。 難道是遇到攔路搶劫的? 應澤也下了車,手里握著橫練,戒備地看著人影越來越近。 “師傅,抱歉啊師傅!” 來人居然是個女的,而且這個聲音怎么有點熟悉?杜平舟皺了皺眉,在心里祈禱來人不是他想的那個。 然而事實就是這么殘酷,沈蕾揮著手臂跑過來,借著車燈看清是杜平舟之后臉上的歉意變成了驚喜:“杜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應澤將沈蕾快速打量一遍,問杜平舟:“熟人?” “機場認識的?!?/br> 應澤了然,那就只是萍水相逢,不可信任。 沈蕾看見應澤,問杜平舟:“你朋友?” 杜平舟沒回答她,道:“這是你的車?” “對,去格爾木的航班取消了,我們租車打算連夜過去,沒想到在半路拋錨了?!鄙蚶俚?,“真的很抱歉,要不是車真的一點都動不了,我們也不會堵在路中間?!?/br> 杜平舟點點頭,上前查看車輛的狀況,應澤走過去幫忙。 “怎么樣,能看出是什么問題嗎?”沈蕾在一邊問。 應澤搖搖頭:“查不出,這車都快報廢了,你們怎么會租這么一輛車?” 沈蕾面露尷尬:“我也不是很懂車,租車行的給介紹的?!?/br> “你老公呢?”杜平舟問。 “在那邊休息?!鄙蚶僦噶酥杆齽偛排苓^來的地方,“他開了好久的車,累了,我就讓他休息一下?!?/br> 應澤往那邊看了一眼,太黑,什么都看不見。雖然還沒見到這個女人的老公,但只憑他居然讓自己的老婆獨自攔下過路車輛這點,應澤就覺得這個人不行。 杜平舟已經見識過這對夫妻奇葩的相處方式,對此并沒有太驚訝。他看了應澤一眼,對方了然地點頭,問沈蕾:“我看今天你們的車是修不好了,大家都是去格爾木,你們跟我們一起走吧?!?/br> “可以嗎?”沈蕾高興得兩眼放光,還不等應澤回答就忙道,“那就太感謝兩位了,請等我一下,我去叫我老公!” 她走了之后應澤對杜平舟說:“你覺得她老公這人怎么樣,我怎么覺得……” “她是找了個太子爺?!倍牌街塾媚_尖蹭蹭地面,“待會兒你就知道了?!?/br> 應澤感慨:“不管怎么說,半夜三更的讓一個女人跑來跑去,太危險了?!?/br> 杜平舟見沈蕾他們回來了就沒往下接話,而是快速地提醒應澤:“她老公肩上那只異獸可能還在,呆會兒你就當做沒看見?!?/br> 應澤想問是什么異獸,兩人已經過來了。 沈蕾照例背著那個巨大的包,楊松手上就拎著一個睡袋,一臉不爽地站在沈蕾身后。 “那就麻煩你們了?!鄙蚶傩Φ?。 應澤看了楊松一眼,見他肩上有一只長得像貓一樣的動物,正好奇地盯著他。他假裝若無其事地調開視線,對沈蕾點點頭,接過她肩上的包放進后備箱。 這次換應澤開車,四人接著上路。 楊松還是那副清高誰也不理會的樣子,沈蕾一臉疲倦,上車之后很快就睡著了。杜平舟想到朏朏在車上也悶悶不樂,應澤見他不開心,礙于有旁人在不好問,就出現了車里雖然有四人,卻安靜得落針可聞的尷尬局面。 凌晨時候,路上除了他們并沒有其他的車輛。 沈蕾扯了扯外衣,疑惑地問:“你們有沒有覺得越來越冷了?” 這個問題杜平舟沒法回答,應澤隨口答道:“沒感覺?!?/br> “聽說格爾木下大雪,我們快到了,是不是進入降雪范圍了?”沈蕾往楊松的方向靠了靠。 杜平舟偏頭看了眼跳到排擋桿附近的朏朏,微微皺起眉頭,這異獸是跟著沈蕾他們的,如果要發生什么倒霉的事情,他們會更敏感。 “開慢點?!倍牌街鄱趹獫?,并示意他看朏朏。 應澤了然,降低了車速。又往前走了幾公里,沈蕾搓搓手:“真的越來越冷了,你們都沒感覺嗎?” 杜平舟搖下車窗,伸手出去感受了一下冷風,道:“風變了,她說的對,要變天了?!?/br> 他說著下意識地轉頭看朏朏,發現它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 “停車!”杜平舟迅速解開安全帶,拉了應澤一把,“快下車,全都下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沈蕾愣了一下后打開車門跳了下去,回頭見楊松還沒出來,她轉身跑過去拽著剛打開門的楊松快速離開車輛。 四個人都站到公路沿上,車子還沒熄火,停在路中間看起來一切正常。 應澤不認為杜平舟是無理取鬧,他悄悄握緊對方的手,問:“你發現什么了?” “朏朏不見了,說明最后的‘憂慮’可能要發生了?!倍牌街劬o張地向四周張望。 未知的危險才是最讓人害怕的,四個人站在寒風中緊張地等了好幾分鐘,四周安靜依舊,什么都沒有發生。 楊松諷刺地冷哼一聲:“無聊!”說著就往車走去。 沈蕾叫了一聲,沒叫住他,憂慮地看了杜平舟一眼,見對方沒什么特別的反應,糾結了一下,小跑著過去跟在楊松身邊低聲說著什么。 應澤摸摸杜平舟的臉,“嘖”了一聲,把人攬到身邊,替他擋著風:“要不我們在這里扎營?剛好來的時候買了一定帳篷?!?/br> “再看看?!倍牌街垩鲱^看了看天,忽然轉頭看向公路的另一側,“來了!” ☆、40.第四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