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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本宮起床就性轉在線閱讀 - 第6節

第6節

    “我……我不要去跪祠堂!”楚沅音抹著淚嚷道,“我不要給她道歉!”

    楚清音在一旁涼涼道:“四妹不要忘了,在跪祠堂之前,還有跳池塘這一茬呢?!?/br>
    “……跳池塘?”楚沅音聞言止住哭泣,抽噎著轉過身來,眼中還帶著疑惑。

    哦……原來如此。楚清音當即明了,低下頭咳了一聲,摸出小手爐抱在懷里,朝床欄上一靠,一副你看著辦的架勢。

    她也不抬眼看過來,可偏生這樣,卻更加令楚敬宗感到尷尬。他畢竟是偏向楚沅音的,料想楚清音如今病弱,不可能親自監督著meimei跳進池塘里,就想偷偷省下這一步來。卻不曾想這兩個女兒,一個太傻,就這么直直說漏了嘴;一個又太精,瞬間就明白了其中關節,真是誰都不給他半點面子。

    楚清音可沒打算心軟。公主病她前世見得多了,對付這種人無需手下留情,只有畢其功于一役,徹底把對方教訓怕了,以后才能收斂?,F在不強硬著點,等楚沅音好了傷疤忘了疼,少不得又要過來招惹。

    于是便道:“父親且聽我一言。我這拈花樓又不是闖不得的地方,原本四妹鬧便鬧了,我只當做小孩子不懂事,斷不會與她計較。只是后來四妹說話越發過火,我聽在耳中覺得實在不該,這才一時心急,與她動了手?!闭f著看向映玉,“你來說說,四姑娘剛才講了什么?!?/br>
    從楚清音扇了楚沅音一巴掌起,整個事件就朝著映玉所不敢想象的方向狂奔而去。她已經被接連發生的神展開嚇懵了,聽見自家姑娘問話,嘴里支支吾吾,卻說不出半個字來。倒是本來一直在當背景板的馮媽,此時卻以和體型毫不相符的靈活速度竄過來,搶白道:“相爺,姑娘,還是讓老婆子說吧!”

    見兩人都沒有搭腔,馮媽當做是默許了,便眉飛色舞、繪聲繪色地講起來:“相爺您有所不知,我們姑娘自從落了水之后,這原本就嬌弱的身子骨又虛了不少。下午和您說過話后,又覺得體力不支,想要在床上再躺一會兒。老婆子便和映玉兩個把門守著,不讓人打擾了姑娘休息。本來是平安無事的,誰料一更天將近的時候,四姑娘卻來了,任老婆子我怎么說怎么勸,偏是要見……”

    “說重點!”楚敬宗和楚清音齊聲喝道。

    “……姑娘說起十五日后的納征禮,四姑娘就拿金簪要劃姑娘的臉,還說姑娘這種窩囊廢不配做太子妃?!瘪T媽渾身的肥rou被這一聲齊喝驚得顫了幾顫,灰溜溜、干巴巴地結束了匯報。

    “父親也聽到了?!背逡艨聪虺醋?,“我當不當得太子妃,是圣上與襄王才能決定的。四妹如此說話,若是讓有心人聽見,豈不成了彈劾父親的把柄?”

    楚清音這么說,借題發揮的成分有多少,其實大家心里都明白。若是放在往常,楚敬宗可能也就打個哈哈,糊弄過去便罷,斷不會放在心上??山袢张銮?,他先前已被秦景陽的那句話說得疑神疑鬼,甚至開始擔憂府內有攝政王的眼線,聽見楚沅音如此講,不免就有些心驚rou跳。

    如果說他此前還是在佯裝憤怒給楚清音看,現在就是實打實的發火了。當下便冷聲道:“沅兒,隨為父到后花園去!”

    “不!”聽出父親是鐵了心要罰自己,楚沅音嚇得臉色都白了,跌坐到地上,再次放聲哭喊起來。

    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另一個聲音:“沅兒,莫要再哭鬧,惹你爹爹生氣?!?/br>
    楚沅音的哭聲立止。莊氏步入屋內,先將女兒扶起,替她拭去眼淚,將其摟在懷中。這才抬起頭來,向楚敬宗溫聲軟語地道:“相爺,妾身有話要說?!?/br>
    “夫人請講?!背醋趯ψ约旱恼捱€是很尊重的,壓下怒火說道。

    莊氏看了眼懷中的女兒,道:“說起來也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不對,一味地寵著沅兒,才讓她養成如今這副性子。女不教母之過,若是真的要懲罰沅兒,就請讓我替她受過吧?!?/br>
    她這話雖是向楚敬宗說的,到了末尾,卻毫不避諱地看向了楚清音。

    楚清音在心中嘖了一聲。莊氏走的一步好棋,要是她真的敢狠心讓繼母去跳池塘,那么之后這件事一定會在短時間內被添油加醋地傳遍京師,到時候自己的名聲也就臭了。

    總歸這些人都是一個陣線的,自己雖然有所倚仗,卻也不好將事情做得太絕。楚清音站直了身體,不溫不火地道:“既然母親替四妹求情,我若再斤斤計較,豈不倒成了不懂事的那個?但跪祠堂與致歉可是萬萬不能省的,這也是為了四妹好,讓她收束心性,往后慎言慎行。需知一出了相府大門,旁人可不會這般包容她?!?/br>
    莊氏展顏一笑:“就知道二姑娘是個明理的?!庇挚聪虺醋?,“相爺,依您看呢?”

    楚敬宗干咳一聲道:“既然清兒都這么說了,那就算了吧?!睌[擺手,“你將沅兒帶回去,好好管教?!?/br>
    “是?!鼻f氏一屈身,帶著抽抽搭搭的楚沅音離開。楚敬宗看向楚清音,神情||欲言又止,終究也只是重重嘆了一聲,拂袖而去。

    楚清音目送著他們陸續離去。直到腳步聲漸漸聽不見了,她突然毫無預兆地身體一歪,軟倒在床上。

    “姑娘!”映玉和馮媽驚慌地圍了上來。

    這楚二姑娘的體質真是差到可以,只站了這么一小會兒,就覺得骨頭像是要散了架子一樣。楚清音掃了眼床邊的兩人,一個雖然腦子和嘴笨點,卻也憨直得有幾分可愛;另一個嘛,見風使舵、油嘴滑舌,遲早要栽跟頭。但她此時也沒了再和兩人說話的精力,只是疲倦地擺擺手:“我乏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說吧?!?/br>
    這下子終于清靜了。眼見著身邊沒人,楚清音不用再顧忌什么,身子一拱一拱,毫無形象地蹭進了被窩里。躺好了,她舒服地長出口氣,這才終于有時間將這個新局面細細梳理一番。

    如今身在楚家后宅的這些人,除了自己之外,弟弟楚潤明、庶妹楚涵音與三個姨娘,全部都和莊氏母女站在一邊;而她的兩個盟友,長姐楚汐音和庶兄楚澄明,卻一個在南疆一個在漠北,俱是鞭長莫及。如此,也難怪原主在府中會孤立無依。

    但這一家之主畢竟還是丞相。莊氏再大也大不過楚敬宗,而楚敬宗再大,卻也不敢和皇族一爭長短。所以,只要她抱緊了皇家的這條大腿不放,在這府中就沒人能輕易動得了她。

    不過……想起那位尊貴的、小自己八歲的未婚夫太子,楚清音頓時感到一陣憂郁。十二歲才剛過了玩泥巴的年紀,就算皇家早熟,她也懷疑那孩子懂不懂什么叫成親娶妻。在愛情和婚姻上她一向是寧缺毋濫,如果另一半不是那個對的人,還不如去享受單身。但前世她有能力為自己做主,今生卻容不得她不妥協了。

    不管怎么說半個月后也只是訂婚,結婚還要等到四年后呢。四年間變數太多了,目前就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咚——咚!咚!咚!咚!”

    五更天的梆子一敲響,襄王府內就開始有了動靜。

    秦景陽是個閑不住的人。雖然秦煜陽讓他好生靜養,但既然他已經醒了,就一定要去朝會上看看。哪怕是現在體力不支,要被人抬進大殿,那也無妨。

    他若去,有人會指責他汲汲鉆營,醉心權勢;不去,又會有人彈劾他消極怠工,勞累皇帝。反正左右都要被指責,不如就親自去一趟,也好記下那一張張令人生厭的嘴臉。

    京師地處北方,冬天時晝長夜短,因此在冬月、臘月與正月期間,早朝會向后延半個時辰。宮門開啟的時間將從卯時改至卯時四刻,而朝臣們則需要提前一刻鐘抵達,在外面列隊站好。不過因為攝政王府離皇宮很近,所以秦景陽只要卯時左右出門便可。

    滴漏上的刻度臨近卯時,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秦景陽還有傷在身,為免受風,在朝服里面又加了層厚重的冬衣。程徽仍不放心,將肩輿仔細檢查了一遍還不夠,又跑去對四個轎夫百般叮囑,耳提面命。

    “行了!”秦景陽在一旁等了會兒,見他依舊滔滔不絕,不耐之下只得出口打斷,“本王是上朝,又不是上戰場,你怎么跟個老媽子似的,啰啰嗦嗦個沒完?!?/br>
    程徽好脾氣地笑笑:“謹慎小心一些,總不會錯?!闭f著一拱手,“王爺慢走?!?/br>
    秦景陽“唔”了一聲,朝肩輿走去。剛要抬腿上轎,突然感到一陣似曾相識的眩暈——

    “王爺!”見秦景陽停下動作,身體晃了兩晃居然向一旁歪倒,程徽大駭,連忙一個箭步,上前攙扶。卻見襄王一只手撐在膝蓋上,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待氣喘勻了,那人終于抬起頭來,看向他,臉上露出一個苦笑,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小聲說:“程長史,咱們又見面了?!?/br>
    程徽:“……”

    作者有話要說:  冬月是十一月的別稱。

    五更天就是寅時,即凌晨3點到5點。卯時是5點到7點,一刻約為十五分鐘,卯時四刻就是早上6點。

    也就是說,從一更天開始(晚17時)到五更天結束(次日5時),王爺和楚二可以做回本來的自己,其余時間則穿越成為對方~

    【預告——楚清音:被各部門大佬們齊齊行禮,這滋味除了爽,還是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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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大家的霸王票!愛你們!么么噠!

    ☆、苦rou計

    卯時二刻。天剛蒙蒙亮,整座皇城都被籠罩在熹微的晨光之中,東方的啟明星亮得耀眼。

    毓德門外,文武百官已來了大半,各自按照班序位次站成四列。距離開啟宮門的時間還有一刻鐘,不少位置相近的官員都湊在一起,借助手中笏板的遮掩交頭接耳。

    隊伍末尾,有三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襄王今日要來參加早朝呢,昨晚連夜向宮中遞的信兒?!?/br>
    “不是說他昨日剛醒?”

    “攝政王素來行事低調,怎么這次如此大張旗鼓?!?/br>
    “依我猜啊,”最先挑起話頭的那人看了一眼兩位同僚,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這是在向徐公示威呢。這幾日徐公在朝上所說的那些話,你們難道以為當真半點都沒傳入襄王耳中?”

    他所說的徐公便是三公之一,御史大夫徐元朗。其余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俱是了然。

    當今朝中重臣,自攝政王秦景陽以降,有左丞相楚敬宗、右丞相鄭之棟輔佐,又有御史大夫徐元朗監察百官,太尉陳廷安統領軍權。在皇帝秦煜陽不能理政的情況下,這五位大員便是立于大周權力中心最高點的人。其中,秦景陽因為身份特殊而一直處在風口浪尖之上,陳廷安與其親近,徐元朗又與其不和,左右相居中,并不隨意表露態度,正是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對峙局面。

    “諸如‘以退為進、施苦rou計’之類言論,著實是太過刺耳了?!钡诙€說話的人心有戚戚,“襄王監國四年,既不獨擅專權,又不羅織黨羽,盡職盡責,眾人有目共睹,卻妄遭此等子虛烏有的揣測,真是不該。還好圣上英明,不曾偏聽偏信?!?/br>
    “我百思不得其解,徐公和襄王到底哪兒來的這么大仇?”第三人道。

    “翟兄這便不知了?!钡谝蝗肃偷?,“在徐公眼中看來,這可都是襄王收攏人心的手段呢。你們道他為何這般忌憚襄王?他的那位嫡長媳與王皇后同為鹿陽侯之女,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這老兒,可是在怕襄王斷了他兒子將來的榮華富貴哩!”

    “趙兄慎言!”第二人聽他說得露骨,連忙告誡。趙姓官員警醒,回頭暗暗掃視過去,見前面人似乎沒有在意這邊的,這才放心。卻也不敢再隨意議論,背過身去剛要在隊伍里站好,余光卻瞥見有一架四人抬的肩輿向這邊走來,瞬間眼睛一亮,低聲道:“來了!”

    那一行人漸漸接近宮門。其余官員也陸續注意到了他們的存在,人群中頓時涌起一陣細小的sao動。

    攝政王當真如同傳聞中所說的那般,在清醒后的第二日便來上朝了。不過往日都是騎馬,今日卻改為坐轎,看來當真是傷勢未愈。

    肩輿在隊列后幾步開外停下,四名轎夫齊齊單膝跪地,跟在轎旁的小太監伸手將簾子撥到一邊。一人自轎廂中緩步而出,頭戴三梁進賢冠,身著玄色打底、赭色為邊的親王朝服,腳踏麒麟紋烏絲履。腰間懸佩綬,行則相擊而鳴。面如冠玉,身若勁松,豐神俊朗,氣宇軒昂。目光凜如電,不怒自生威,正是監國親王秦景陽。

    眾官員悄悄去看他氣色,果然比平時差了幾分。心中各有想法,表面上卻是異口同聲地行禮道:“拜見襄王?!?/br>
    看著一群正部級往上的大佬們這副畢恭畢敬的模樣,前世只是個小小屁民的楚清音心里簡直是爽飛了。但她也沒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繃住臉,學著秦景陽平日的樣子,矜持地一抬手道:“諸位不必多禮?!?/br>
    眾人又是恭維一番,這才讓開道路。眾目睽睽之下,楚清音緩步而行,看似從容不迫,實則胸中惴惴,手心冒汗。

    兩刻鐘前,她還躺在楚二姑娘閨房中的那張雕花繡床上,睡得天昏地暗,誰料下一瞬已是穿戴整齊,睜著眼站在一架低調奢華的轎子旁邊。失去控制的身體向著一旁歪倒,所幸在摔跤之前被人穩穩扶住,楚清音滿心感激地一抬頭,映入眼簾的便是目前最不想見到的一張臉。

    最糟糕的早晨,不外如是。

    “若是今日朝會后,有襄王精神萎靡、駕前失儀的的傳聞自宮中流出,你便自己掂量著辦吧?!背袒绽滹`颼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縈繞,楚清音不禁一個激靈,將后背又挺直了些。

    就這樣一路走到了最前面。有四人站在那里,聽他腳步聲近,也都轉過身來。為首二人穿戴基本相同,一個是便宜爹左相楚敬宗,另一個須髯雪白、仙風道骨的老者則是右相鄭之棟。楚敬宗后面那人年過五十,生得魁偉英武,頭戴武弁大冠,乃太尉陳廷安。最后一人已逾花甲,身形枯瘦,雙肩微微佝僂,頭戴獬豸法冠,便是御史大夫徐元朗了。

    古語有云人不可貌相,楚清音對此向來信服,可今天一見了徐元朗,腦海中卻油然而生出“相由心生”這四個字來。也不知是不是受了秦景陽的影響,她總覺得這位重臣面相刻薄,投過來的視線格外不善,好像在隨時等著揪住自己的錯處。

    盡管無法得知秦景陽的內心想法,但單純從記憶中襄王的言行上分析,楚清音也不難看出,他對徐元朗又厭惡又戒備,隱隱還有些不屑。在來時的路上她已決定見招拆招、隨機應變,故而也不去特別針對,只是向四人簡單一拱手,道:“鄭公,徐公,陳公,楚相?!?/br>
    這稱呼也有講究。楚敬宗是在秦煜陽登基后才被從地方調入京師、進而擢拔為相的,年紀最輕,資歷也最淺。其余三人則是當年先帝在時便身居高位,特別是鄭之棟,為相數十載,已是三朝元老。秦景陽雖然貴為親王,但在他們面前也只能執晚輩禮,以“公”敬稱之。

    鄭之棟笑呵呵地點頭:“見襄王無礙,老朽便放心了。正所謂禍兮福所倚,此番可令秦庶人伏誅,往后襄王不必再為此煩憂,也算一件幸事?!?/br>
    陳廷安聞言冷哼:“他做下那般豬狗不如的勾當,卻僥幸逍遙法外,這回終于得到了應有的下場。來日行刑時,老夫必會前去,親眼見此賊子人頭落地!”他曾是行伍之人,說起話來中氣十足,聲若洪鐘,周圍不少官員聽見了,都紛紛點頭附和。

    “只怕太尉要失望了?!毙煸释蝗徊魂幉魂柕亻_口,“秦庶人昨晚聽說襄王蘇醒,揚言求見天子,被駁回后索要紙筆寫了份供狀。虞侯看過之后,便連夜來找了老夫?!闭f著從袖中抽出一本奏章,“天子那里也已得了消息,今日廷議,要說的便是此事?!?/br>
    他所說的虞侯便是大理寺卿霍原。秦懷陽的案子由三司共審,其中御史大夫官職最高,司隸校尉聞沖又素來不與任何同僚私下交往,所以霍原也只能去找徐元朗。

    這一茬,卻是在場者都不曾聽聞的。陳廷安詫異道:“那供狀中寫了什么?”

    徐元朗并不馬上回答,突然轉向楚清音道:“襄王可還記得四年前,我大周與南梁立下會川之盟一事?”

    正圍觀著突然就躺槍了,楚清音顧不得其他,趕緊搜尋記憶,面上卻做出不假思索的樣子說道:“當然?!?/br>
    徐元朗陰惻惻笑了一聲:“當初秦庶人被剝奪封邑爵位,從宗室玉牒上除名,萬貫家財盡數充公,這可是襄王親自下令執行的。既然如此,他又是哪來的資本,足以策劃這場幾乎成功的伏殺?”他頓了一頓,驀地口出驚人,“正是那南梁國主孟煦包藏禍心,暗中資助錢財與死士,意圖挑起我大周內亂!”

    一言既出,四下嘩然。徐元朗就此住口,卻是拿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楚清音。楚清音此時已粗略了解了其中原委,頓時明白老者針對自己的用意,沉聲道:“當年會川之盟,正是本王親至寧郡,與孟煦簽下盟約。徐公此言,難道是說本王也牽涉其中?”她突然冷下臉來,聲若寒冰,“王府侍衛折損大半,本王也險些喪命,若這當真是場自導自演的苦rou計,那本王還真是下了血本??!”

    見她動怒,周圍人紛紛出言勸和。徐元朗怪笑道:“豈敢!事實如何,還要由天子圣裁,老夫無權置喙。只不過襄王重傷未愈,今日便匆匆趕來上朝,不會是也得到什么風聲了吧?”

    將秦景陽的一言一行都朝著別有用心的方向過度解讀,這就是徐元朗的慣用手段,楚清音早已知道。她也很快平靜了臉色,轉眼看向宮門,淡淡道:“徐公如何想不打緊,本王問心無愧便是。等一會兒面見皇兄,是非曲直,自會有個分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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