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他比她高很多,看她半低著腦袋很心虛的樣子,心里一笑。這么傻,和別人湊對也是耽誤別人。他本就不在乎輸贏,也就隨意了。而且她認錯了人,也就意味著還有一對男女手中的詩句是合不上的,種種原因之下,那一對男女也沒有聲張,就是說也同樣不在意錯配。 把花箋折了握在手里,紀岐問她:“你有什么比較擅長的嗎?” 何繁來參加宴會之前,就生怕碰上那些有名的文采出眾的公子。人人都傾向于選擇拿手的東西,她一個半吊子古人,若是要她來唱和詩詞,非得笑掉場上人的大牙不可。 她連忙抬起頭,舉手說明:“我會畫畫!” 紀岐就點點頭:“我也就字還能看,你畫我寫,如何?” 場上的男女也都開始小聲商量著。羅音如愿站在了二皇子身邊,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高大的身形和讓她癡迷不已的側臉,羞澀地問他:“我們……我們做什么呢?” 劉縝的視線掃過何繁,看到她拿著筆,正用筆桿子拄著下巴偏頭和紀侯爺說話。然后這才轉過頭和羅音說:“早聽聞木夫人能寫一手好字,羅小姐師承于她,可愿展示?”最后他們這一對決定下來,男的畫畫,女的寫字。正好和何繁紀岐那一組對調了身份。 院中有鳥不時長啼一聲,另有琴瑟聲交雜在話語中,滿庭筆墨香氣。 羅俏坐在亭子里,手邊掛了一面鑼。她輕輕在上面敲了一下,表示時間已到。 何繁在一邊水盆里凈手,桌上的宣紙上繪了場中景象。時間有限,畫得并不細致,但人物情態寥寥幾筆已經躍然紙上。紀岐心里贊了一聲,這姑娘看著傻,沒想到也有出色的方面。提筆在上面完成他的任務。何繁湊過去看,聽見紀岐在一邊笑問:“怎么樣?” 何繁:“……” 見她啞巴了,他又笑著自言自語:“我覺得還不錯?!焙畏毙南耄含F在我知道咱倆的詩句不符了,不過你至于再明明白白地寫出來笑話我嗎? 所有人都完成了作品。男女間又重隔安全距離,克制守禮地分開。 流水一樣做了琴棋書畫的展示,再評選之后,三甲中當然沒有何繁在列。雖然場上的男女年紀都不大,但有才者眾多,何繁所畫又沒什么高遠立意,也沒有時間畫得更加細致。不過卻是場中傳閱最多的一張畫,人人都想看看別人筆下的自己。 羅音沒看,她還正在氣頭上,手里絞著帕子,在心里不停扎小人。 因為二皇子劉縝畫了一幅美人背影。 何繁與何涴就頻頻被圍觀群眾的眼風帶到,大多都猜測這畫上之人,最有可能是何家兩位小姐其中之一。兩人身段相似,而且之所以只在兩人中間進行猜測,還因為二皇子幾次出入將軍府,說不準就是對其中一位有意。 畫中帶情,但這種場合下,總不好那么直白。所以畫中女子甚至連衣物也是無色的,只一頭青絲傾瀉而下落滿肩頭。臉微側,眉眼仿佛就在下一刻就會顯露出來。 這樣似是而非,留下想象猜測的余地反而更加勾人。 而和二皇子合力完成作品的羅音,沒有人會猜畫中人是她。因為和何家兩位小姐想比,羅小姐實在有些……高壯。羅音顯然也很難堪。面上的笑再難維持,到她往畫上寫字時,撐著腕子,筆捏在手里遲遲落不下去。 別人要做的是二選一的選擇題,而何繁不用猜就能想得到,劉縝這畫上之人絕對是何涴了。她帶著“少年你很有勇氣”的眼神看向他,見他也正好看過來,突然朝著自己微微一笑,眉目生光。 劉縝見二小姐“害羞帶怯”地往這邊看,雖然他畫的是何涴。但何繁這樣誤會自己向她示愛,也是他樂意看到的。 —— 留花宴后,何繁都已經坐進了馬車里還在挑著車簾往外看。何涴從她手下的縫隙,看到與她們并排停著的,是南陽侯府的馬車。 她坐直身子,靠在車壁上冷冷一笑,“宴上還沒看夠嗎?” 何繁嘻嘻笑了兩聲,簾子從手上落下來,她湊到何涴身邊小聲說:“紀侯爺很有意思啊,哪里像是外面說得那么可怕,可見京中傳言不能全信?!?/br> 何涴不屑她一副花癡的樣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說:“你和他才相處多久,這便能下定論了?” 何繁忍不住又湊過去看,挨近了窗口正好看到紀岐走到馬車邊兒上,撩著衣擺,動作利索漂亮地往馬車上一跳。身后的李謙體型微胖,這種有可能出丑的行為自然不會做。身邊小廝就麻溜地小跑到馬車前伏跪下身,弓著身子讓李謙踩著他后背上車。 李謙很自然很習慣地抬腳,結果腳還沒踩上去就被紀岐提著領子猛地拎上了車。 見何繁只知道眼巴巴看著紀侯爺,何涴不由得替二皇子不值。何繁如此三心二意,當真配不上他。 第28章 白月光重生6 何涴的親事眼見著就要提上日程了。 李嫻再是與繼女不親近,還是盡心盡力地幫著她挑選合適的人家。因為嫁得好壞,實在是關系著女子一生的大事,她又不是見不得繼子女好的惡毒后娘。作為何家的主母,她也替何涴多方打聽著,幾日下來,京中適婚的世家公子們什么情況她全都摸了個清楚明白。還留心看了年紀比較適合自家阿繁的,想著再過個一兩年,阿繁也該有人上門提親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又吩咐著下人去把何涴叫到主院里來,想著要出嫁的人是她,她的意見比較重要。 何涴記得上輩子,在這一年她確實定下了一門親。但最后男方突然重病,就又到何府來把親事推掉了。這件事太不吉利,也讓她又蹉跎了一整年無人問津。所以明知結果,她就不怎么上心了,反正也是白忙一場。 她沒有再深想,心里隱隱有個念頭,挑出來的那些人她哪個都不想嫁。要嫁,就要嫁給真的愛她的,永遠不會讓她受委屈的人。 她領著茯苓從花園經過,將要春末,這幾天甚至有了快入夏的熱乎勁兒。沒走出多遠看見何岸大步走著穿過花園,應當是才從練武場回來,一頭的汗。不過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她,只知道悶頭往前。 她有些好奇,揚聲叫住他:“你這是急什么呢?風風火火的?!焙伟堵牭铰曇敉W×四_步,回身張望兩眼,這才看到她,然后朝著她這邊走過來。 等站到她面前,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回答說:“沒急什么?!蔽談Φ氖痔饋?,用袖子蹭了下額頭上的汗。手一動,劍柄上懸著的繩結就晃悠悠地落在她眼里。 何涴一愣,指著那東西問他:“這是哪里來的?” 何岸順著她目光看向手中的劍,劍柄也只是掛了一枚玉環而已?!斑@個嗎?是二姐送我的?!闭f完,他的臉就控制不住地有些紅了,前段時間他還說要幫著長姐向二姐“討公道”,結果現在又心安理得地收了二姐的東西,最慘的是還被長姐抓個正著。 而何涴在意的卻不是他墻頭草一樣的行為,心想這玉環不是留花宴那日二皇子劉縝送給何繁的那一枚嗎?她當時就站在旁邊,何繁還舉著打量了很久,自己看得真真切切。本來她以為,這么貴重的東西,又是劉縝親自送到何繁手上的,何繁應當會很珍惜才是。沒想到她轉手就送給了何岸。 看何岸的樣子,也不知道這玉環的來歷。隨便往劍上一綁,當成普通玉石來對待。 何岸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何涴的表情,見她不像是生氣,斟酌著說:“是我毛躁,碰壞了原本在劍上掛著的玉環,二姐說這一個和我的差不多?!焙畏闭f得輕松,是因為她本來就不在意這玉環如何珍貴。劉縝存心算計她,想拿這個來買她的真心,可要失策了。近來劉縝雖然不親自出面,還是會托人送各種東西來刷何繁的好感。 何繁表現得越喜歡,腦海里的進度條蹦得就越歡。偶爾還會和劉縝裝作偶遇,茶樓街巷,踏青游湖,見到了必然要甜膩膩地問聲好。一副早已經墜入情網,情根深種的模樣。 不過何繁也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不在意才把玉環送出去的,何岸撞碎劍飾的時候正好在她跟前,她隨手就送給他了。見何岸挺喜歡,也覺得很值得。 何涴心里卻有些慌。她努力回憶著上輩子這枚玉環的去處,但那時候的自己從來沒有對劉縝留過心,他又是如何討好何繁的她也沒有在乎過。后來何繁為什么沒能如愿嫁給他,她也只當他逗小貓小狗一樣對待何繁,失去了興趣就不肯再花心思。還在心底里覺得痛快,她被何繁害得那么慘,何繁也沒有得到她想得到的。 或許只是自己想多了?這些日子和何繁接觸下來,總讓她有一種上輩子發生的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的感覺。她有時候都要懷疑,是不是何繁也重生了。但是幾次試探下來,何繁都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除了對自己的態度更好,不再刻意針對自己,許多她還能回憶起的細節,何繁都還是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如果重生了,心態自然也要發生變化,行事說話都該完全不同才對啊。而且就算能裝得了一時,也不可能處處滴水不漏。還是說,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何繁其實并不是自己所以為的那樣重視劉縝。那日留花宴,她是不是真的對紀侯爺動心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何繁的口味還真的挺奇怪的。 她一直都以為,留花宴上何繁和紀岐會有交集,還是因為自己做了一把推手的緣故。她的重生,在不知不覺中影響了一些事情的走向。積少成多,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有了這么多變化吧。 “長姐?”何岸看她走神,忍不住叫了她一聲。茯苓也在一旁輕聲提醒她,夫人還在主院等著她過去呢。 見她有事,何岸就趕緊說:“那長姐,我先走啦?!焙螞鹚季w不穩地點了下頭,他就立刻轉身往原來的方向離開了。何涴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說:“茯苓,我自己去見母親就行了。你跟在少爺后面,看看他是往哪里去了?” 何岸進到何繁院子里的時候正好看見她正在和一群丫鬟們踢毽子,她被圍在中間,撩著裙子踢得又好又穩??吹剿M來,就把毽子接在手里,塞給身邊的小丫鬟讓她們繼續玩。然后向他招招手,領著他進到屋里去。 何繁也是烏鴉嘴,她的病才好利索,何岸接著也病了一場。不過他身子骨一向強壯,病來得快去得也快。在學堂里請了幾日的假,一大半都窩在房里和何繁玩。 那幾天正趕上外祖母趙府老夫人大壽,何涴去為外祖母賀壽之后小住了幾日才回到將軍府。何繁就在這期間常常跑來和他說怕他整天悶在屋子里無聊,研究了許多新奇的點子陪他打發時間。姐弟倆的關系迅速回暖。 幾天前何岸在何繁書架上翻到一本游記,可惜是殘本,他看得意猶未盡翻來覆去又讀了好幾遍。因為是何繁自己從書局里淘的書,就許諾說幫他找找看,和他約定好今天是最后期限,如果再找不到就算了。本來他來時也沒抱什么希望。 結果沒抱希望反而更驚喜,何繁笑得也很得意,給了他一本手抄的。 放到他手上,何繁邀功一樣開心地說:“那書局老板有本珍藏版,可惜不準備賣,我就去了幾次順手給你抄了。別怪我懶,接著那殘本后頭開始抄的。還好書不厚,不算我食言?!?/br> 何岸聽完她的話,就怔怔地垂眼看拿在手里的書,頓了一會兒才小心地翻了幾頁。游記里是繪了地圖的,連這個何繁也仔仔細細地畫在了紙頁上。 何繁見他認真地在看,探頭過來又追加一句:“也不許嫌我字丑!” “不丑!……不丑?!彼p聲重復,合上書,手在上面摩擦了一下。裝訂得雖然一般,但整整齊齊的,看著十分利落干凈。他平日里看的書很雜,有許多看到一半找不到了,抓耳撓腮幾天,過一段時間也就拋在腦后了,沒想到自己的jiejie肯幫他在這上面花心思。 “你看書慢,這下可以帶回去仔細讀啊?!焙畏睅讉€世界里都是別人的meimei,還是頭一回翻身做jiejie。何岸和她之間雖然有過許多不愉快,但她也愿意對他好一些,自己在何府的日子也愉快。而且做了人家的女兒,享受著便宜爹娘的愛護,她可不覺得能心安理得地受著。 等何涴回到自己的院子,才從茯苓口中得知,今日何岸原來是徑直去了何繁那里,出來的時候好像心情還不錯的樣子。茯苓疑惑不解地說:“少爺他,怎么突然和二小姐這么親近了?” 何涴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他們兩個本來就是差不多的年歲,自然能玩到一起。而且,”她想,自己還真是不得不承認,“他們才是親姐弟,不是嗎?” —— 越過春末,何岸身子又抽高不少,面部輪廓也更鮮明了一些。上個月求著父親帶他去打了一回獵,很快就喜歡上了縱馬追逐獵物的快感,三五日就約一回好兄弟到郊外騎射。 羅家長子羅遙是他最好的朋友,每次何岸必然會叫上他。這次赴約,羅遙還帶上了她meimei羅音,也是被纏得沒辦法才肯帶著她出來玩。結果羅音刁蠻任性慣了,碰上的何岸也不懂憐香惜玉,在外也多多少少有著少爺脾氣,這兩人在騎馬時就不知因為什么起了爭執,羅音一個氣不過居然拔了頭上的簪子去扎何岸身下的馬。 馬受驚,坐在馬背上的何岸毫無防備,被直接掀翻在地撞傷了腦袋。滿頭是血地被送回將軍府的時候,人早都已經昏迷了。 李嫻沒日沒夜照顧了兩天,他才終于轉醒。結果一醒來就一臉茫然,后來又轉為震驚訝異。因為再醒來的何岸,發現自己居然重生回了十一歲這一年。 一睜開眼睛,他明顯年輕了許多的娘先抱著他哭了一通,早已病亡的長姐何涴紅著眼眶問他感覺怎么樣,而關系一般的二姐何繁也一臉關切。 他冷靜了一會兒,腦袋里就突然多了很多記憶,強行塞入的全都是屬于現在這個十一歲的自己的記憶。 何繁這時候突然伸出手來,不敢碰他撞傷的額頭,就輕輕碰了下他的臉說:“阿岸,你撞傻啦?”李嫻輕打了下女兒的手,“胡說什么呢!” 何繁努努嘴,小聲說:“娘,我覺得弟弟可能撞蒙了?!?/br> 何岸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記得昌燕王出事之前,何繁還哭啼啼地回娘家求他們幫一幫昌燕王。但他們哪里插得上手?最后連何繁都沒有救下來。 長姐何涴也因為受紀岐連累,跟著南陽侯府流放。他雖然知道紀岐忠心耿耿,所謂的通敵叛國都是莫須有的罪名。但他能力有限,根本無法幫他沉冤昭雪。 怎么就重生回這時候了呢? 第29章 白月光重生7 何岸暫且壓下心底的驚濤駭浪??吹矫媲暗膱鼍?,再覺得不可思議,也不得不相信這一切確確實實發生了。 何繁還要湊過來看他,他下意識就側臉躲開,表情有些隱忍的不耐煩。何繁見他這副樣子,問他一句:“你怎么了?還疼?”他也沒理會。 上輩子何繁做的那些惡毒事,有的到了最后都藏不住了。而且他也意外得知,就連當初長姐何涴不得不嫁去南陽侯府,也是因為被她和羅音聯手陷害所致。所以就算此刻的何繁一臉關心,他還是忍不住避開她的目光,不想和她對視。 屬于這個世界的記憶還沒捋順,他先仔細回想昏迷前,隱隱知道是羅音害自己落馬受傷。所以他能重生,是上天要他來阻止二姐何繁和羅音的陰謀嗎? 見他臉色蒼白,醒來又一句話都不說,李嫻忍不住想:壞了,不會真撞傻了吧?立刻握住他的手問他:“頭還痛不痛?”心里又急又氣,覺得今年可真是多災多難,先是女兒落水生病,兒子現在又受了傷。只有何涴看著明顯有些不對勁的何岸,面色生疑。 屋里幾人各有各的心思。與此同時,羅音被母親帶著,親自上門賠罪。她心想何岸又沒有真出事,所以來得心不甘情不愿,直到現在她還不覺得自己有錯。 羅家母女提著上好滋補的藥材進了將軍府,請仆人代為通傳。隨后將軍府的仆人把她們引到何岸院子里,自然是沒人特意迎出來的。畢竟是她家女兒的錯,羅母也是還沒進門就掛上一臉的笑。 才走進屋子,看到床上額頭綁了一圈圈紗布的何岸,羅母就推了一把站在身邊的羅音,嘴里說著:“你比阿岸還年長幾歲呢,怎么一點兒jiejie樣子都沒有!看看你干的好事!” 羅音被她娘重重一推,先紅了眼眶,看起來居然更委屈。來時就在府中排練過了,她娘怕女兒遭罵,搶先責備起來,以此來堵何家人的嘴。 兒子被害得撞破了腦袋,李嫻自然心疼得不得了,就一直坐在何岸床邊看兒子蒼白的小臉,故意不理會她們。羅母罵了一會兒,才走到跟前來,俯身看著何岸說:“這樣子看得羅伯母要心疼死了。我們羅音被家里人寵壞了,下手也沒個輕重。阿岸看在羅伯母面子上,便原諒她一回吧!” 李嫻心里咒罵:感情傷的不是你兒子,說得這么容易!然后就有些疲憊地擺擺手,“羅夫人隨我去前面吧,阿岸才醒,讓他接著休息?!?/br> 羅夫人存了什么心,她再清楚不過。以前還想覺得羅遙年紀輕輕就小有文采,生得也好。還考慮過觀察幾年,看看能否與自家女兒相配。如今鬧出這種不愉快,羅夫人又這么耍小心思,她就一千一萬個看不上羅家。 羅夫人見屋子里三個何家小輩,也不敢把女兒往這里放,連忙拉著一起走了。羅音被她娘拉著,回過頭狠狠剜了何涴一眼。 何涴正好也在看她,想到上輩子自己和羅音還算是好友,羅音比她小上一些,比何繁大上一些,一直是像jiejie一樣處處關照何繁,沒先到最后和何繁湊到一起害人。重生之后她也不想勉強自己繼續和她裝成好姐妹的樣子,果然羅音就連遮掩一下都不肯了,處處對她沒有好臉色。 羅音對何涴嫉妒又厭惡,兩個人年紀相仿,總被放在一起比較。她凡事總是比何涴差上一截,就連對自己不耐煩的哥哥,對著何涴也十分傾慕。何繁就不一樣了,她擅長的東西何繁都不是一般的差,她還是喜歡這樣的朋友。 最最重要的是,哪怕尊貴如二皇子劉縝,都要對何涴另眼相待。 她可不覺得今年才十三的何繁,魅力能比過正值大好年紀的何涴。二皇子眼高于頂,自然不會喜歡連她都比不上的何繁。劉縝對何繁的種種好,怕都是曲線救國,繞著彎兒地討好何涴。 某種程度上來說,羅音這種思考方式,讓她成為了難得捕捉到真相的人……雖然劉縝也并不是為了討好何涴。在劉縝心里,他對何繁只有單純的利用。